季晓枫笑了,"谁请你受了?!"李歌也笑了。
"没办法,谁让哥哥爱你......"李歌极为自然地说出了爱字,即刻停住,和爱人相视无语。
季晓枫扑进李歌怀里,紧紧抱着,不愿放开。
李歌拖着季晓枫坐到了车子后面,亲吻着,恩爱地相互抚摸,一次次释放着情欲爱恋......
季晓枫把脸贴到李歌胸前,"哥哥,你爱我吗?"
"爱。"李歌从来没有这么肯定过。
"永远吗?"
"是。就怕你不爱哥哥了!"李歌手滑过季晓枫的脸,带着残留的精液味道。
"不会的,除非哥哥不要我了!"
"哥哥老的时候,宝贝还年轻!"李歌害怕去想那个根本不属于他们的遥远未来。能够遇见季晓枫,李歌知足,感觉没白活一回。
"哥哥一点不老!"这是季晓枫的心里话,他从来就没有觉得李歌老,无论是床上床下。"哥哥不会老!......哥哥,变成什么样,我都爱!"季晓枫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海誓山盟。
季晓枫虽然有着和齐亮相似的岁数,但是却过早地承担着生活的压力。每次见到王子般骄傲着的齐亮,李歌都揪心地想着季晓枫。原本应该在父母羽翼下,尽情享受宠爱的年纪,季晓枫却在颠沛流离。"宝贝,去上学吧!"
"不去。"
"那就当兵吧!"
"不喜欢。"
李歌摸到季晓枫的耳环,光凭这两个洞,当兵的路是绝对没有可能了。"那你想干点什么?"
季晓枫离开家之后,做过许多工作,送水送报,汽车修理,销售服务等等。"我想学理发。"季晓枫感觉自己喜爱理发。
"也好。只要你开心!"
季晓枫枕到李歌的肩膀上,睫毛轻轻撩动着李歌的脸颊。"我送的表,你怎么没戴?不喜欢啊?"
"天天带着!"李歌指了指衬衫口袋,手表放于此,一个重要原因是为了防范欢欢的索要。那块裂纹的手表最终被肢解,成为欢欢的玩具。"对了,今天我给你找到了一个住处。"
"远吗?"
"不远。我们这就去!"
季晓枫不在浴池打工,当然就不能继续住在浴池的阁楼。前几天一直是住宾馆。按照常理寻找出租房不是件困难事情。李歌考虑到严冬将至,取暖是必须保证的,其次才是位置和面积。
车开了起来。季晓枫感觉今夜的告别近在眼前,月亮和星星不怀好意地包围着车子。
车子再次停了。"三楼左。"李歌拿出一串钥匙。
"一起上去?"
"不了。"李歌害怕上去这一夜就下不来。夜晚归家是最后一道底线,唯一可以给陶玉留下的妻子尊严。
"你怎么做完了不给钱啊?"季晓枫没头没脑扔出一句。
李歌严肃地问:"多少钱?"
"50元。"
"真他妈的便宜。"李歌抽出了一张百元,有意思想多给,又怕季晓枫变斗鸡。
"没钱找你!"季晓枫看了看钱,猛然环住李歌,对着嘴亲了个带响的。"清帐!"
季晓枫又蹦又跳上了楼。李歌等到三楼的窗口亮起灯,才开车离开。
乌鸡枸杞汤
李歌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在哈尔滨开公司的事情。首先是租房子,比较顺利,部队临街的门市楼有空余的房间;其次是雇用有资格认证的经理以及有相关证书的财务人员;还有银行开户几十万资金的信用证明;最后是申请营运执照。写起来一二三比较简单,办起来琐碎的细节林林总总似乎无穷无尽。
李歌精疲力竭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些天和陶玉去看了多处楼盘,选定了其中一套半跃的期房,付了款。黑河那边的货还没脱手。李歌感觉资金周转异常困难。旅游公司的执照审批需要等待些日子。可以回笼资金就是这批水果了。如果有什么差错,不说灭顶之灾,也会大伤元气。公司开张至少给5个人开工资,又是一笔开支。黑河那边的小夏已经打电话催促几次,并说水果存放情况不乐观。小夏算是李歌的助手,以前是李歌手下的兵。他当兵时在黑河谈了女朋友,复员就结婚,没有回老家。李歌琢磨着执照事情要疏通渠道尽快办下来,元旦和春节都是哈尔滨旅游的旺季。李歌有几个战友转业回家后在旅游部门任职,公司运转起来,应该不成问题。俄罗斯那边的出境游可以在明年春天搞起来。
李歌胡思乱想着,渐渐睡着了,直到陶玉叫吃饭,才清醒过来。
桌子中间又是一盆汤。陶玉打开盖,一只乌黑的鸡溺在汤中,红红的枸杞很刺眼,还有数种说不出名字的虫草。陶玉给李歌盛了一碗,碗边搭上汤匙。"饭前先喝点汤!"
"嗯。"李歌放下已经端起的饭碗,喝起了汤。"欢欢去她姥姥家了?"
"没有。被我姐他们接走玩去了。"汤碗里落到了桌面,陶玉又给李歌加了一勺。
"姐夫早年是不是做过财务?"
"好像做过。"
"他有没有会计师证?"
"没有吧。"
李歌打算把徐通华安排在新公司里面。"他那厂子不是一直说不行了吗?"
"大家都这么说,具体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你有空和姐姐说,让他来和我一起办新公司吧!总比他那个苟延残喘的厂子强点!"
"好啊!"b
李歌吃完饭,倒在了卧室的床上,休息疲惫不堪的身体。脑海里罗列了一串人名,看来还需要喝上几场。李歌一伸胳膊,摸到一本书。大概翻阅,是烹饪书,中间折页的地方无一例外的是壮阳的膳食。李歌把书放回到了陶玉的枕头下面。飞船上天,绵羊克隆,科学飞速发展。盼望有一天能在身体装个开关,设置今夜几点几分同妻子发生关系,到时间自动操作。那才叫科学!估计这样的科学,李歌是等不到了,还是要依靠原始操作。可能没有人知道,对于其他男人来说愉悦身心的夫妻生活,李歌感觉到的只有痛苦。除了痛苦,还是痛苦!李歌有时候想快点老去,这样就有了冠冕堂皇的拒绝理由。奇怪了,不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这么多年陶玉怎么不在外面找个男人?!李歌清楚自己这样想是多么卑鄙!可是自己被强奸了,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自己说一句公道话?!最近李歌的梦里时常会有母亲的身影,或是泪眼混浊,或是痛斥怒骂。离婚?!从古时的三从四德到今天的法律条款,陶玉就没有一条沾边的。李歌总不能说自己压根不喜欢女人吧!有这个胆量说,也要有人相信理解啊!真说了,自己无所畏惧,可是女儿怎么面对世人成长!李歌咬着牙,叹息。只有委屈季晓枫一个人。季晓枫在饭店找到了服务员工作,晚上下班仍然比较晚。李歌有两天没和他见面了。想啊......如果可以和爱人牵手阳光下,会是什么感觉!如果可以和爱人相拥到天明,又会是什么感觉!如果可以向全世界宣布爱,......今生今世李歌真的能看到所有如果实现的一天吗?!
陶玉没有开灯,躺到了李歌的臂弯里。李歌怜悯着小妹妹般的陶玉,黑暗里求索挣扎,机械地做着活塞运动,久久达不到高潮。李歌焦灼地集中精神想尽快结束这场折磨。挂满水滴的身体,发丝后面忧郁的眼眸,缓慢流淌的泪。眼看李歌要成功的时候,陶玉的一声呻吟,打破了一切。李歌在陶玉的身体里萎缩了强硬。
李歌沮丧地坐在马桶上。阳萎的恐慌甚至超过了对性取向的认知。虽然这种阳萎只是针对妻子的,但是李歌仍然沮丧。婚姻的绞索紧紧系住脖颈,悬于半空的双腿无力挣扎。李歌握着手机,僵直的手指点出了季晓枫的号码,拨通。
季晓枫喂了半晌,不见回应。"哥哥,说话不方便是吗?没关系,哥哥!你听我说,一样的!"
季晓枫善解人意,李歌百味杂陈。
"我刚下班,正往我们家走!"三楼的小屋被他们不约而同称为家。"哥哥,我上班的地方离家很近。你还忙吗?晓枫好想哥哥......"
李歌断了电话。
突然挂断的电话,季晓枫错觉以为李歌是在开玩笑。一路跑回家,看到漆黑的窗口,季晓枫失望。他猜疑刚才的电话是不是陶玉打来的,那样哥哥就有麻烦了。很快李歌来了短信:宝贝,哥哥也好想你!
季晓枫回复:哥哥,明天降温,记得多穿衣!
李歌看着显示短信的手机,泪水滴了下来。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
陶玉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丈夫的阳萎破除了关于其外遇的疑虑。以阳萎来证明婚姻的幸福是爱情的悲哀,还是作为妻子的悲哀?
生病也不错
李歌来不及和季晓枫当面告别,匆忙赶往黑河出货。
在离开浴池以后,季晓枫见过原来的经理。经理惊讶季晓枫还在哈尔滨,忧心忡忡地说孟老板在到处找他。经理是本分人,做浴池生意没动过花花绿绿的想法,对员工也算仁义。季晓枫看着经理腆起的大肚皮,想起他背台词的胆小模样,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季晓枫的意识还停留在校园殴斗状态,对于社会的复杂毫无概念。
终于,季晓枫遭遇孟老板一伙人。来者不善,季晓枫预感是在劫难逃。几句话不投机,众人围殴季晓枫。季晓枫边打边退,拳脚来往,渐渐招架不住,最后倒在雪地上。各色鞋靴缤纷踢踏在季晓枫身上。季晓枫卷曲着,抱紧头。有人亮匕首,雪夜寒光闪闪,匕首上深长的血槽张扬着凶器的本色。季晓枫没有躲闪的力气,后悔不迭。"够了!"孟老板千钧一发抓住了行凶者的手。一群人扬长而去。
寒夜路人稀少,街灯昏暗。季晓枫望着血迹斑斑的雪地,艰难爬起来,忍痛行走。上了出租车,季晓枫因为剧烈的疼痛昏迷了过去。
出租车司机是好人,没有把他扔下车,把他送到了医院。
李歌正搓麻的时候,听到了季晓枫打来的电话。李歌失魂落魄,急匆匆地驱车回哈尔滨。一路通畅。快到市区,李歌加大油门,车子在光洁如镜的雪地上720度旋转。李歌惊出一身冷汗,继续前行。李歌早已看轻生死,只是恐惧在这一刻见不到季晓枫。
李歌到了以后,季晓枫才被重视起来,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治疗。或许夜间的医院缺少这方面的专科医生,或许季晓枫没有足够的治疗款。无论是什么原因,都让人感到气氛。第一眼看到季晓枫如小猫一样被遗弃在走廊长椅上,李歌真想给写着"救死扶伤"的墙壁安放炸药。
季晓枫一条腿骨裂,打着石膏被吊起来。断了两条肋骨,上身夹着定形板。李歌把掀起的被子,重新盖好。吃过午饭季晓枫就一直在睡。俊秀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嘴巴肿得像发面馒头,撅着。季晓枫属猪的,李歌很多时候喜欢叫他小猪猪。现在的季晓枫可是不折不扣的小猪脸了。
季晓枫被尿憋醒,推了推趴在床边睡着的李歌。李歌看到季晓枫的指向下边的手,把小便器放到床上。季晓枫庆幸这个操作过程不是由女护士完成。
李歌倒完尿回来,问:"饿吗?"
季晓枫摇摇头,中午吃顿饭,饭没吃出味道,光体验嘴巴疼了。
"渴吗?"
季晓枫还是摇头,水喝多了,尿就多。尿多了,李歌就辛苦多。
"晓枫,告诉哥哥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虽然季晓枫说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但是李歌不相信。看着男孩不愿意讲,李歌也不追问了。一切等到养好病再说。"你啊,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李歌抬起的手不知道落在哪里,最后轻轻拉住了季晓枫的手。李歌小心翼翼抚摸着,怕弄痛体无完肤的爱人。"晓枫,哥哥在哈尔滨开公司了。以后可以经常陪着你。"李歌一直没把着消息告诉季晓枫,是想等执照下来给他一个惊喜。
"太好了!"季晓枫笑着,裂开的嘴角汩汩流血。
"还没办成呢!别高兴太早!"李歌拿起护士留下的纱布擦拭着血。手机震动后腰。李歌看清号码,皱了皱眉,出了病房。
中午小夏的老婆来电话说起山里木耳好,陶玉才得知李歌回哈尔滨了。等到晚饭还不见李歌回来,陶玉着急了,担心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听到李歌的声音,陶玉才石头落地。"李歌,开到哈尔滨了吗?"
"嗯。"
"等你吃饭。"
"你吃吧,不用等我。"李歌望了望躺在病床上的季晓枫,直接了当地说:"这几天我有些事情处理,先不回家!"陶玉沉默了,李歌没说再见就挂断了电话。不归家的理由属实经不起推敲,白天是办事,夜晚又是办什么事情呢。
晚饭,李歌吸管勺子齐上阵,忙活到出汗,把季晓枫喂了个半饱。邻床的陪护感叹说:瞧这哥俩多亲啊!季晓枫不敢大笑,心想,没你们在我们还要亲!亲得让你们瞠目结舌!
晚上,李歌侧身在床边,打着鼾。
夜里,季晓枫再也没睡着,感觉到浑身排山倒海的疼痛。黑暗里李歌的脸显出刚毅的剪影,冒出的胡子茬一定是硬硬的,触到脖子上一定是痒痒的。季晓枫把手伸进李歌的裤子里玩弄着和主人一样沉睡的家伙。向左转,向右转,点头问好。揉一揉,搓一搓,硬了。季晓枫也没时间想疼痛的感觉,继续游戏。医生常说的疼痛转移大概就是这样的方法吧!过于疲劳的李歌在半梦半醒间,射了出来。李歌彻底清醒后,环顾寂静的病房,把嘴贴到季晓枫的耳边说:"小流氓,你给我老实点!"季晓枫借着手指上的精液在李歌的小腹上一笔一画写字:生--病--真--好!李歌默默握住了季晓枫的手,闭上眼睛。安分不长时间,季晓枫的手又滑了下去。娴熟的套弄中,李歌酣畅淋漓地射出灼热的液体。温湿落到干涸上面,刚刚射出来的灼热试图融化着它们。李歌捉住了蠢蠢欲动的手,听着胸膛里激烈的心跳声音。
晨曦映照在窗帘上,像儿时露天电影的宽银幕,暗淡且灰白。李歌蹑手蹑脚处理完善后,看到季晓枫示意要小便,遂拿上了小便器。半天,没见尿!李歌才搞清那高高翘起的含义。李歌观察到已经陆续苏醒的其他人,真想来个拍黄瓜。小猪脸少了平日的张牙舞爪,羞涩间荡着几分楚楚动人。李歌果断地凭借被子的掩护解决了问题。
之后,医生来查房,询问昨夜有没有疼痛。季晓枫一个劲地点头。医生边记录边对李歌说:"你弟弟很坚强,一般患者麻药过后,夜里会疼得直叫!疼是好事情,说明没有坏死。当然实在忍不住疼痛,可以到护士站要止痛片,或是打一针!"
李歌这气啊!这都什么医生,疼了一夜,事后才说可以打针!李歌望望季晓枫微蹙的浓眉说:"那现在就来一针吧!我弟弟疼得不行了。"
"忍忍吧,马上打点滴了!"医生转向邻床病人。
李歌拉起季晓枫的手,心疼地说:"你疼成那样,怎么也不出一声?!"李歌立刻又埋怨着自己的粗心,皮肉伤都钻心的痛,何况是伤筋动骨。别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毒手!李歌心里冷哼着。
能够整夜和哥哥睡在一张床上,疼痛对于季晓枫已经变得微不足道。季晓枫甚至傻傻地想,这样一直病下去多美好!
年轻人恢复能力就是强,季晓枫出院了,不久生龙活虎起来。李歌反反复复问过几次季晓枫受伤原因。季晓枫就是不说。问到最后李歌自己都烦了,也就不问了。
哥哥的温度
那年还没有上演冯导的贺岁片《手机》,但是陶玉对手机高度警觉。特别在李歌夜不归家之后,陶玉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李歌的电话并不多,经常摆弄着手机,按着上面的键。通电话时,李歌压抑着笑,说话很少,但似乎总有一句:我在家呢。排除电话,陶玉再也找不出李歌的反常举动。陶玉可能没有考虑过,她和李歌的婚姻是否正常过。李歌握着电话的笑容好像透过树枝缝隙的阳光一样柔和,渲染着淡淡的温暖。陶玉模糊地感知那温暖离自己十分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