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篮球————屈指流徙

"哦。"轻轻地应一声，尹秀转过头，那担忧的神色已从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比任文、施斌他们少几分的阴狠。只是尹秀的阴狠，更似心爱的东西被人弄坏的愤怒。
那两人看尹秀这神色，心里也有点紧张，但从脸上完全看不出来，出来打架，气势排第一。

"怎、、、"任文话还没说完。尹秀就握着棍子冲上来了。
"任文！施斌！"一声大喝，尹秀手里的棍子就朝离他最近的任文头上挥过去，可惜被对方躲过了。早有察觉的任文，在尹秀棍子挥过来前，就已经举起他手中棍子挡住了尹秀的攻势。
见没打到任文头上，尹秀眼睛一眯，第二棍挥上去，简直是不要命地挥。尹秀的手劲向来很大，这一棍要是挥到任文头上，任文不死也得残。
一旁的施斌已经举起棍子要往尹秀头上挥去，却被旁边伸过来的棍子打开。回头一看，是季允。

此时季允也是一脸阴狠，"敢打尹秀，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废了就不是人！"季允狠话一放出。就紧紧闭上嘴，抡起棍子直往施斌身上挥去。
施斌也不是吃素的主，岂会被季允那一喝给吓软了腿，当下就抡起棍子跟季允对挥起来。
这边，季允跟施斌你一棍我一棍，挥得直响。那边尹秀跟任文的战况不比他们差。
果然是能打的主，四人挥着棍子毫不退步。大家能力差不多，很快都受了不少的伤。挥过来的棍子是一次比一次急，双方身上已经中了不少棍子了，可动作丝毫没有减弱。这一场架彼此都有自己的执着，无论这个执着是善是恶。

趁着任文中了自己一棍，尹秀比刚才更快地朝任文身上挥去第二棍。
"啊。"一声闷哼从任文嘴里传出，显然快要支撑不住了。尹秀见此赶紧再给他几棍，直到把任文打趴在地时，尹秀还在往他身上挥。
另一边的季允也已经把施斌收拾好了，也跟尹秀一样往对方身上挥棍子。
两人都打得有些忘我了。若在往常，两人都是把人打趴下了就会停手，可这回两人似乎都忘了，直到双掌无力握住棍子，直到手中的棍子掉落到地上，两人才回到现实。
"季允，你没事吧。"一回过神，尹秀赶紧跑到季允身边。被棍子上的细条刺进的地方已经变成紫色了。
"赶紧回家消毒！"担忧的神色重新回到尹秀脸上。c
尹秀此时已经忘记身后的两人，抓起季允就往他们租的家走去。
"我没事，你呢？"季允翻手捧起季允的手，"手背都肿了。他妈的！"回头朝那几个人狠狠瞪了几眼。事实上，在那里的只有施斌跟任文了，其他人早就跑了。
嫌瞪眼不解气，季允又跑过去踩了倒在地上的施斌跟任文几脚，跟在身后的尹秀随后又补上了几脚。
即使这样，两人还是觉得不解气。最后是看到彼此身上的伤，才停住。两人抓着手，赶紧往租的家走去。

一到家，尹秀就要给季允拿碘酒等外伤药品，被季允止住了。
"我先给你弄。"季允拿过一块风湿膏就往尹秀手上贴去。
"别，我的不着急，你都流血了。"
季允的胳膊已经不流血了，但变成紫黑色，看来是淤血了。
两人推来推去，一会就累了。
"哈哈，我们搞什么啊。"季允笑笑爬起来，"我们先去洗个澡吧，这样也好处理伤口。"
"嗯。"尹秀想想刚刚两人停丢脸的，跟小两口似的。
"一起洗吧，这样快点。"季允说着皱起眉头，尹秀虽然没流什么血，但衣服底下还不知道是啥情况，也许跟他一样淤血了。
知道季允的意思，尹秀没有拒绝跟着季允进了浴室。
两人住在一起有一年了，但从来没有共浴过，一则是没这个概念，二则彼此都觉得如果共浴的话肯定会发生什么。

进了浴室两人很快就脱好衣服站在蓬莲头下。

"青了。"季允摸着尹秀肋骨附近的部位。脸上也重新浮现出刚才的阴狠样。
"哼！"一旁的尹秀冷哼一声才恢复正常神色，"季允，你还疼吗？"
"本来就不疼。"
从前尹秀只是K一下，季允就在旁边直喊痛，但今晚他连一声痛都没喊。
"骗谁。"尹秀笑笑戳破季允的谎言。
"真的，刚刚还有点疼，但现在一点也不疼。"季允讲这话时有点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不疼。他只知道自己说这话不是为了面子，在尹秀面前他无须去顾忌所谓的男人面子。
"刚刚看你流血，真他妈气人！"尹秀伸手抱住季允。
两具布满青色和淤肿的身体紧紧靠着，从上而下的水流从两人身边荡开。
这一刻，两人心里只想着给对方"哥们"安慰，这一刻是沉静的。

"好了，快点冲完，我给你上药。"尹秀没有像往常那样拍季允的肩膀，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现在季允身上都是伤。

"也没那么严重了。"本来执意要先给尹秀贴风湿膏的季允，终究拗不过尹秀，让他先给他上药。
等两人都弄完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躺在床上，本来受过伤的身体会很困，但此时两人一点睡意都没有。
"季允，明天休息吧。"
"也好。"
如若今天尹秀没有受伤，季允第二天绝对大摇大摆地继续去神龙俱乐部，只为了他的男人面子。但尹秀也受伤了，季允又怎会舍得尹秀带伤下场。而尹秀的性格向来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的休息只是单纯地想让季允好好养伤。

沉默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漫开，淡淡的香香的。两人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在这个气温30几度的夏天晚上，两个灼热的身体无法靠近。
但，
"怎么了。"尹秀一出口，就闭上了嘴，反握住季允的手。
翻个身，本是平躺着的季允，转向尹秀这边。在黑夜中，依旧两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尹秀。
被这样强力盯视的尹秀有些脸红了，庆幸这时候是夜晚，虽然窗外跑进来的月光冲淡不少了漆黑。
那是最温柔的吻，比糖还甜，却也比水还淡。与之一样的温柔舌头轻轻地搅起上翘的舌头，极尽缠绵。
"尹秀，我要保护你。"唇贴着唇，季允这样告诉尹秀。
伸手抱住季允的腰，尹秀知道这一刻他的笑容是甜蜜的，"我也要保护你。"

那个暧昧的颜色越来越淡了。
要清晰了吗？

第八章

尹秀还未完全醒来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大腿边有个炙热坚硬的东西抵着。尚未清醒的脑袋还很迷糊，尹秀伸手抓那东西就要把它拨开，却被烫了一手。嘴里嘟哝着"好烫"的尹秀继续努力要把那东西拨开。
如果每天早上都能在这么幸福的状态下醒来，季允希望以后都比尹秀晚起。男孩子晨间的勃起比以往都要来得迅速，也更敏感。季允认为是因为昨晚太兴奋的缘故。
尹秀还在拨着抵在大腿的东西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在那东西上上下套弄着。等尹秀意味到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时，季允的速度已经加快了。尹秀想抽开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任由季允带着他的手套弄着，直到手中沾满白色的液体。
长呼一口气，季允翻身压住尹秀，"真热情。"说着一手也探向尹秀的下身，"我帮你弄。"
尹秀还来不及拒绝，季允已经为他上下套弄起来了。
闭起眼任季允套弄着，舒服的呻吟从尹秀嘴里传出。看着尹秀双唇微启，星眸半眯，再配上那若有似无的呻吟，只把季允的欲望给勾得高高的，一张嘴跟着在尹秀身上胡乱吻着。
"尹秀、、、尹秀、、、尹秀、、、"季允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知道要不停叫着尹秀的名字才能稍稍舒缓一些燥热的情绪。可这一叫，倒是把尹秀的欲火给勾起来。
伸手把季允压向自己，半挺起上身，在季允的脖子、胸膛周围摩挲着。不会接吻的尹秀，根本就懂得要好好伸出舌头来，只是微启双唇，就着还不是很湿润的唇瓣在季允身上胡乱碰触、摩挲。
"啊！"的一声急促的闷哼后，尹秀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床上。喘着气，抬头就看到上方的季允噙着一朵狡黠的笑容。尹秀看得直气恼，只怪怪自己现在使不出力气，不然非给季允来一拳。
"一大早粘呼呼的。"说完，尹秀翻身下床。
"啊！你干什么！"一个爆栗头砸向季允，"放我下来。"他一个堂堂的男子汉，被季允跟个女人似的抱起来，丢脸也不是这样丢的。
"呵呵。"季允收紧了手臂，低头在尹秀耳边道，"我想跟你多亲近亲近。"那声音软软的，尹秀心里一动，也没再继续拒绝，只是轻轻捶了季允一拳。
也许这辈子真的会跟季允拴在一起吧，那一刻尹秀这样想，然后他感到一阵从脚底窜上脑子的兴奋。所以到浴室时，尹秀做了件让季允目瞪口呆却也爽上天的事，尹秀竟俯下身为季允口交。那样骄傲的尹秀为他做这样的事！季允直到哼哼舒服地咆哮出来时还不相信。

低头看向尹秀，白色的液体从嘴际滑出，那景象要多淫靡就有多淫靡。让季允刚刚在尹秀嘴里发泄过的欲望重新膨胀起来。
"该死的！"尹秀诅咒声，起来漱口。这声诅咒半是责备，半是掩饰。季允不相信尹秀会为他做这么亲密的事，尹秀更不相信。只是觉得刚刚脑袋里好象一阵上火，然后就俯下身，把季允的欲望含进嘴里。
有些事情去想时，总觉得做不到，甚至认为恶心，但真正去做时，脑袋里只剩下激动了。而且听着季允一声比一声激烈的喘气，心里会浮上一种莫名的情动，想要再用力吮吸，想要让季允更舒服。只是后来季允把性液全都喷到他嘴里时，那陌生的味道才让他冷却下来。
"对不起，没提醒你。"季允走到尹秀后面，环住他的腰。刚刚真的是没注意到，只觉得很舒服，想一直这样舒服下去，当快要到临界点时，脑子里更是什么都想不到了。
尹秀没有回答，手掬着水继续漱口。
"我也帮你弄。"季允说着，就抓上尹秀的欲望。
"不要了。"微微扭身，尹秀侧过季允离开了浴室。
回头纳闷地看着尹秀，季允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尹秀一下不对劲起来。
季允就算跟尹秀的感情再好，总归是个17岁的孩子，又怎会一下懂得尹秀此时的心情
尹秀倒也不是为刚才的事后悔，他只是觉得，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刚刚为季允所做的事，太疯狂了！根本就不像他的所为。
季允出去时，尹秀已经坐在地上穿鞋子了。
"你要出去？别出去了，今天在家里休息吧。"季允走到尹秀身边，昨晚受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不希望尹秀出去。
尹秀没有向往常那样抬头回答季允，只是低头回句，"我要出去买东西。"
"我陪你去。"说着，季允就要去拉尹秀的手。
"不用了。"急急地跳开，尹秀穿着没系好鞋带直冲向门。
"砰"的关门声后，是季允呆呆的表情，他刚才没看错吧，尹秀在脸红。甜蜜的感觉袭上心头，这感觉很陌生，但该死的好。
退回到屋子，心情很好的季允决定来个大扫除。这的确是忽然下的举措。

尹秀在外面逛到中午才回来，一进屋就看到明显拖过的地板，还有卧室空空的床铺。走到阳台，就看见季允在晒被子。
"怎么突然要做卫生？"
"忽然间心情很好，就去做了。"
想也知道季允心情好的原因，本已恢复正常神色的尹秀，脸上又挂上一朵可疑的红晕。
季允从来不是大老粗的人，更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人，看着尹秀脸上的红晕，季允很直接地说了一句，"尹秀，我发现你脸红红的，很漂亮呢。"然后意料地看到尹秀的脸比刚才更红了。季允哈哈大笑。事实上，季允是个挺风趣的男孩，但年纪还是太小，更应该说，对于他和尹秀之间的关系，他看得太简单，也太纯了。他认为尹秀为自己做那些事，是因为他们的感情够哥们。
在季允、尹秀所处的城市，同性恋，GAY，并不是陌生的词，只是他们从未想到自己。如果今天是个异性为自己做这事，季允绝对能想到是因为对方喜欢他。但是是一个同性，还是他最好的哥们，饶是季允再聪明，也想不到情爱那方面。而尹秀就更不用说了，为季允所做的，本就是一时激动，哪里会想得这么多。
两个男孩朦胧的年纪，萌发的朦胧感情，很纯也很美。只是被生活所迫的他们，更急切要做的是让自己的生活更好点，而不是那些风花雪月的小资情调。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两人才回到神龙俱乐部。到了那，旁边的人过来捶了两人一拳，"很猛啊。"知道那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这也正常，混混打架本就传得快。即使你尹秀跟季允是自卫的，在别人的认知里，也属于混混类。
来时，任文跟施彬还没来，到他们上场后才来。尹秀头一瞥就看到这两个讨厌的家伙坐在下面，一个手肋挡人，直接把挡在他左边的人给撞到一旁。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扎稳下盘后，就要把尹秀挤到一旁去。
尹秀的体型是属于清瘦型的，而对方却是个肌肉一块又一块的壮男。在后面的季允一看尹秀这边情况不妙，赶紧要上来支柱尹秀。
"喂，你真把自己当英雄了啊！"拦住季允的人满嘴烟味，一头黄发直刺眼。
季允知道要开始了，一脚踩上对方的鞋带。只听"扑"的一声，黄发男孩脚步一个踉跄坐在了地板上。朝对方伸出中指，季允直奔尹秀那。
"他妈的！"这回上来挡季允的人直接用身体撞季允，前进中的季允因这一强撞，身体踉跄了几下，才停下来。抬头看，对方正一脸阴狠地望着他，"别把自己当根葱！"那人继续冲向季允，想要再给季允一击。
季允赶紧双手成掌抓住对方冲过来的身体，然后用力向前一推，身体一侧，从旁边溜过去，直奔尹秀那。
季允跑过去时，尹秀正跟那人拼劲。看样子，跟尹秀比力气的男孩，还没出阴招。
对方的队员，看两人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就想上去做手脚。
"喂，没看见人家正比得起劲吗？"季允挡住那人。
想不到的是，那男孩来了句，"谁也不准插手。"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两人比出劲来了。以他的体格竟然还没把尹秀放倒，这对他来说是耻辱。
季允撇嘴一笑，看来要脸的人还有的。
"尹秀干掉他！"朝尹秀大吼一声，季允开始自己的比赛。

这场比赛也因为尹秀跟那个男孩的正义之争，使得接下来的比赛不再那么黑暗。毕竟大家都是从正规的篮球场出来的，曾经的荣耀，谁也不曾忘记。不过，这些人怎么讲也打了这么长时间的黑球，虽然不再直接踩人撞人，但动作还是很凶狠。
最后这场比赛，神龙俱乐部以一个三分球险胜。

"真不赖。"尹秀拍拍季允，那最后的三分球是季允进的。
"那还用说，也不想想我是谁？"季允大笑着压在尹秀身上。

下了球场，任文跟施斌还在。
"少得意！"任文眉尾一挑，口气冲得似要打架。
季允继续笑，压根不看他。任文见此火气更大了，只是被一旁的施斌拦下。那天晚上，十几个人都打不过季允跟尹秀，施斌自是不敢太嚣张。只是他的眼睛闪过一死阴狠，看来事情还没结束。
那眼神尹秀看在眼里，似自言自语道，"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了。"
旁边的季允聪明地跟上一句，"想吃旺仔了？那个跟狗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