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幽闲

作者:幽闲  录入:03-20

只见那些男孩们拍拍屁股走人,蓝毓冷冷的看著他们远去那嚣张跋扈的背影,他毕竟不擅长打架,况且对方人多势众......但是,蓝毓心中的闷气,已经吞不下了。
於是,『锵啷』的一声,教室窗口的玻璃应声喷溅开来。
向四周喷洒著的玻璃,代表蓝毓心中内心的不悦......右手紧握著的拳头,也代表了他内心的怒气......
原本脸上没什麽表情的伊梓阳,看到如此的景象他顿时傻眼。
血......是鲜血啊!而且、而且那些鲜红的血,正是顺著蓝毓的手中,一滴、一滴的流下的啊!
那时的伊梓阳不明白,这样的感觉,到底算什麽?是震慑?惊慌?还是......不舍?
蓝毓脸上则充斥著怒气,似乎,一点儿也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楚。

第七章

持续淌著血的右手,伊梓阳突然明白:现在不是看著血滴发愣的时候。
回神之後,伊梓阳迅速的拉过蓝毓的右手,并从口袋中取出面纸,替他擦拭著血,并且,细心的替他取出扎在伤口上的玻璃碎片。
奇怪的是,蓝毓居然一句痛也没喊出,反倒是伊梓阳看著他的伤口,心里隐隐作痛。每取出一片碎片,似乎心也跟著紧缩一下。
而伊梓阳发现到自己的眼中...似乎是已经含著水气了。眨呀眨的,好不容易是将那水气又退了回眼里...
要是现在流泪了,一定会更奇怪、更引人侧目的。所以......我不能哭...
「为什麽你要假装没听到?」蓝毓总算是开口了。
「我......」原本就没对上那双眼的伊梓阳,把头垂得更低了。
垂著的眼眸猛然发现自己的两只手是如此暧昧的覆在蓝毓的手上,虽然告诉自己只是帮他处理伤口,心中却有莫名的悸动......
「那个...蓝毓,走、走吧...我们...我们去保健室......伤口没处理好会感染的...」
像是带些不舍似的,他缓缓松开蓝毓的手,又递给他几张乾净的面纸,自己则将满是血、揉成一团一团的卫生纸拿去一旁的垃圾桶中丢弃,「我去把用过的丢掉。对、对了...伤口要压著...」
带著些紧张,伊梓阳讲话突然变得结巴起来。
蓝毓接过他递上的面纸,缓缓的压在自己右手上。
刚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伊梓阳...刚才,似乎带著些微的鼻音。
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著了吧?呵...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想过,居然会如此不怕死的徒手敲碎了玻璃呢...
但是...
会有哪个男孩希望自己被说成那样子?可是...为什麽梓阳依旧是那样平淡的表情,去面对这种伤人的言语?
就是不会抵抗那些言语,总是挂著无所谓的表情,那些人才会更肆无忌惮的在背後讲著他、谈论著他......
难道,是他已经习惯了?
「蓝毓,我们走吧...」不知何时,耳边飘过一声轻柔的嗓音。
两人一如往常那样,蓝毓走在前,而伊梓阳走在後方。
「还、还有......那个...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跟在他身後的伊梓阳再次的垂首,说道。
附上的那些道歉的言语,蓝毓并不觉得他有哪里需要道歉。
错的明明就不是他,但是,低头向他认错、歉疚的说著对不起的却是他......
「不用向我道歉,」原本是背对著他的蓝毓并没有停下脚步,但回过首来看著他,「错的不是你。」
伊梓阳沉默了许久,才再度开口:「......谢谢...」走在後方後方的他,用著极细微的声音道。
***

**备注
这是我习惯用的手法:
『***』和『***』之间,是陈述『过去的事情』,也就是说,第六章和第七章就是『过去』,要连在一起看。
而第七章所出现的『***』,则代表这件『过去故事』的完。

第八章


这已经是新学期自开学以来,第N封指名要给蓝毓的情书了。
因为他们经常走在一起,这些也都看在学妹的眼里,自然而然,就会想要拜托伊梓阳帮忙一下了。
「学、学长......」眼前走来两个学妹,带著腼腆的笑容对伊梓阳说。
好不容易把握到这难得的机会──蓝毓并没有在伊梓阳身旁的机会。对小学妹来说,当然要好好把握才行!
很快的瞄过一眼之後,伊梓阳已经明白这两个学妹有什麽事了。
心中,似乎并不像学妹那样雀跃,反而是有著极大的反比...
落寞。
「有什麽事情吗?」伊梓阳淡淡的问。
「请...请学长帮我把这封信交给蓝毓学长!」小学妹双手奉上那看起来筹备许久了的信封,略带害羞的说著:「谢、谢谢!」
「要给他的啊......」这种事情虽已不是第一次了,伊梓阳仍故作疑问著。
「嗯!请帮我转交给蓝毓学长!」说完之後,两个小学妹蹦蹦跳著回去教室里了。
学妹有如如释重负,伊梓阳却像心头上压了千百斤重的石头。
伊梓阳知道,其实蓝毓从来不曾拆开那一封封给他的告白,就直接将那些贴著小爱心的信封交送给站在一旁,那名曰垃圾桶的容器。
就算如此,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因为他、因为他......其实也很喜欢蓝毓啊。
或许是从那天厘清头绪了之後吧,伊梓阳已经明白了自己对於蓝毓的心...这种传递情书的事情,虽然是看似容易,对伊梓阳来说却是十分挣扎。
会不会有一天,他所交给蓝毓的并不是其他女孩对他的仰慕之心,而是自己对他的那种...逾越了友情的情感?
不可能吧。
伊梓阳对自己苦笑著。
看著拿在手上,却是给蓝毓的情书,是学妹对蓝毓的爱意。上头贴著爱心。
甚至学妹在一旁的空白处还略嫌不够的画上了另一颗大大的爱心...
大大的爱心、小小的爱心......都是给蓝毓的。但是,对自己来说,这些,都叫做奢望。
奢、望。
伊梓阳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会有这麽一天,自己手上的信封,背後的『FROM』处会写著自己的名字的。
终究,伊梓阳还是一如往常的,决定将属於蓝毓的情书交给他。
尽管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尽管心中对蓝毓都是满满的占有欲、尽管、尽管......
唉。r
伊梓阳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毕竟还是蓝毓应该得的吧。蓝毓才不会想要有个『男朋友』呢。
虽是如此安慰著自己,但在心里,有一块小小的地方,却是隐隐作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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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蓝毓已从系办礼貌的关上门,现在正朝著自己走过来...伊梓阳默默注视著蓝毓向他走来的身影,即使知道蓝毓向他走来,是不带任何情绪的...但在伊梓阳心里,却还是带著些许的雀跃...
但在原本漾在嘴角边美丽的微笑,在伊梓阳低头瞟过那封信之後僵硬了。
伊梓阳抬起沉重至极的脚步,缓慢、缓慢的走向蓝毓,难掩难过的心情将手上的信递交给了他......
「蓝毓,」伊梓阳先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刚才,有学妹说要给你的。」
就当作是,自己想要亲手交给他的吧...

第九章

方才在递交给蓝毓那封信时,无意间处碰到了他的手。虽然是不到一秒钟的碰触,伊梓阳的心却是猛然的震了一下。
蓝毓看著那充满著大大小小的爱心的信封,脸上既没有开心的表情,也没有厌恶的表情,只是平静的,像前几次一样,送给垃圾桶了。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送给蓝毓我的心意的话,或许,他会带著厌恶的表情,将它送入垃圾桶吧。
「梓阳,」蓝毓从废纸回收箱走回来,「以後,如果还有这种情书,直接帮我丢掉就好了。」
蓝毓走回,令伊梓阳回过神来了。
再看看腕上的表,蓝毓继续道:「今天中餐要去哪里吃?」
「我都可以......你决定就行了。」对伊梓阳来说,只要能在蓝毓身旁,哪里都好。
「那......」蓝毓下意识的偏过头想了会儿,「就走吧,我决定喔。」
「嗯,你决定就行了。」
伊梓阳脸上飘过淡淡的微笑。原本就没有什麽主见的伊梓阳在蓝毓面前更是一味的顺从著。
蓝毓走在前,伊梓阳走在後方跟著的这种景象,总是经常性的上演著。
在校园旁的这条人行道上,或许是因为比较偏远之故,居然中午时候只有他们肩并肩的走著。偶尔路过的行人们,也寥寥可数。
当他们走在一起时,给人的感觉就是『恬静』。彷佛......不受世俗干扰一般......

「我真觉得你常常目中无人。」蓝毓对伊梓阳这麽说著。
「咦?」目中无人?「怎麽说?」
「可是...那种感觉......」蓝毓思索了会儿,才又说:「却又不是自傲或者自负。」
「怎麽...会突然想要这麽说呢?」
「你好像很不在意别人给你的眼光。明明在你身边都会听到一些耳语,你总是却充耳不闻。」
蓝毓每次提到这种事情,似乎心中就会有些许的愤怒油然而生。
「你指的是这件事啊......」伊梓阳恍然大悟,「所以你觉得我目中无人就是因为这样?」
「对。」
「......我已经不想在意那种事情了。嘴长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怎麽说我哪管的著?
况且现在我和班上的大家也处得很好,这样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之所以会让你觉得我目中无人,是因为我不愿去在意那些人...所以我假装没看到......我想,应该是这样子吧?」伊梓阳依旧微笑说著。
蓝毓看著他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好柔和...不经意的,他说:「你真的......和别的男孩不太一样呢...」
蓝毓语才出口,连忙发现自己的措辞可能会引来伊梓阳的误会,连忙修正方才的语句:「不不...梓阳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好温柔...」
不过...感觉上,似乎越描越黑。
「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哦?」蓝毓连忙低下头,略带愧疚的说。
伊梓阳依旧用著微笑对著蓝毓,一点儿也不生气,他什麽话也没说,只是看著蓝毓,略带害羞的笑了笑...

第十章

原来蓝毓是打算带著伊梓阳吃速食店。中午人潮总是十分拥挤,好不容易点完餐之後,还得拿著号码牌寻找位置。
不过,在两人的默契及协调之下,蓝毓已经在二楼找到了靠窗户的两人座,而伊梓阳则负责点餐。
伊梓阳缓缓走上楼梯,毫不犹豫的向右边走去,而蓝毓,正坐在往右边那儿的窗口旁的位子等著伊梓阳。

「这是找回来的钱。」伊梓阳拉出椅子,坐下。
蓝毓伸出手接过,不经意的,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内的,第二次碰触。蓝毓平淡著的脸庞硬是和伊梓阳心里的乱颤呈现极大的对比。
「谢谢。」蓝毓将铜板塞入衣服口袋之後,以左手撑著头,看著窗外、又看了伊梓阳。
「不、不客气。」心脏仍因为方才那不经意、且十分微小的举动扑通的跳动著。加上蓝毓坐在自己的对面,看著自己......伊梓阳原本平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攫紧了裤子。

服务生端上了他们所点的餐,换下号码牌之後礼貌的离去了。
「对了,」伊梓阳以汤匙缓缓搅动了汤,「我可以问你......为什麽都把情书丢掉了吗?」
他很想知道,到底为什麽?e
「你不觉得交女朋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吗?」蓝毓挑了一根薯条,沾了沾番茄酱说著。
有一刹那间伊梓阳心里浮了个念头:那...交男朋友呢?
不对不对......蓝毓和我不一样。伊梓阳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他告诉自己蓝毓是个正常的男孩,绝对不会那样的。
「可是,到头来还是得找个自己心仪的女孩,交往、结婚...对吧?只不过,不知道是什麽时候的事了哦?」
伊梓阳怔了怔。
找个心仪的女孩,交往、结婚...吗?是啊,对蓝毓来说,像他这样的男孩这麽做是正常不过。
不过,在那之前,蓝毓...我还是可以在你身边吗?
可以吗?蓝毓?
「那你呢?」蓝毓反问,「我记得你也曾收过情书呀。」
「唔...?!」伊梓阳啜了一口汤,「我?」
「对啊,你怎麽不交女朋友?」
「我想......我不需要吧。」这是千真万确的。他需要的,绝对不会是个可爱的女孩儿。
他猛然想到,这麽说好像不甚妥当...甚至有种『他需要的其实是男人』的意味存在著,为了隐瞒,他刻意的又补充道:
「况且我现在打工的钱不多,又要付房租、又要照料自己,没有多馀的心力、也没有多馀的钱去交个女朋友吧......」
这个谎言,乍看之下其实不易被拆穿......伊梓阳甚至为了这不用打草稿而脱口而出的谎言,感到满意著。
对於这藉口,蓝毓也没有多想,反正...也挺合理的不是吗?
蓝毓对伊梓阳一笑,淡淡的,却可以让伊梓阳高兴好一会儿。
之後又像有默契般的,两人就这麽静默的结束剩下的午餐。
好恬静。

第十一章

寒冷的冬天,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尽管是躺在床上,被子厚厚的包住身子,而身上的衣物也是厚重得不像话、颈上更是以围巾紧紧的裹住了脖子,蓝毓还是觉得头昏脑胀...自喉间传来乾燥的痛楚,也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还在考虑要不要请假,眼前的晕眩已经越来越严重。
至少......在眼前一片黑之前,打电话给别人,请他代为转交吧。
躺在床上的蓝毓趁著意识还带著清明时,在床头柜摸了支手机,电话簿里的人名太多了,虽然随便一个都可以按下通话键请对方代为转交,但是...心里头却有那麽点小小的坚持──也不知道为何要如此坚持。
按著按键的手指终於停下。
反白的人名,是伊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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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梓阳迟到是正常的事情。这天也一如往常的,走在人来人往的捷运站里头。不急不徐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迟到的模样。
背在肩上的帆布袋里头,传出了微弱的震动与铃声。平常的他会不小心的忽略掉,但是今天却在响铃莫约三声之後就从袋子里头取出。
是蓝毓啊......
呵呵...不知道,这样子算不算是心意相通呢?
唔......不对不对,我又在乱想了......
按下了接听键,那头传来的是略显微薄的声音。
「梓、梓阳...咳...」听筒中传来了一阵难受的咳嗽声,「我今天感冒了......」
「感冒?」伊梓阳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严不严重?有没有发烧?有没有去看医生了?现在怎麽样了?什麽时候生病的......」
一连串的问句不但使蓝毓招架不来,也让伊梓阳惊觉:不经意中,流露出的关心...未免多了些......
赶紧停顿了会,伊梓阳继续说:「那、那我会帮你说的...记得还是要销假,不然被记旷课就不太好了...」
「谢谢你罗...」
虚弱的声音,仍让伊梓阳惦念著。
「好、那...蓝毓,你要多休息、多喝水...然後还要去看医生......」而伊梓阳随口又交代了许多一般人皆知的事情之後,才挂了电话,好让蓝毓休息休息。
对了,今天是平常日啊。
伊梓阳猛然想起。
也就是说,蓝毓那念高中的弟弟...一大早就去上课了吧?这麽说来,蓝毓今天是一个人待在家的?他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到他家看看?
不对啊,他家跟学校是反方向。
况且......
自己早已跟著上班上课的人潮,上了手扶梯了。眼前的出口一踏出去,就在学校附近了......
来不及了。
伊梓阳难掩担忧,还是来到学校了。
这也是开学以来第一次,蓝毓不在他的身旁......

第十二章

总觉得今天过得好漫长、好漫长。明明今天课不多,却像一个世纪那样般的漫长......
整个心里挂念的,都是蓝毓。
心不在焉的程度,连班上号称最白目的男孩都看得出来,『伊梓阳,你在想什麽啊?搞得那麽失神?』他是如此对自己说道。
然後上课发愣被责备了几句、下课更是漫无目的的靠在阳台上凝望著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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