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人————鸣雷闪电

8
我们吃过午饭，回到场地，看莫野继续训练。莫然告诉我，莫野曾特意问过她怎麽养狗，和狗好好相处，也曾拜她为师学做菜。都是为了我，我在想，他会不会真的是莫野。
好痛苦的爬楼，莫然和古迹带著小贝和丁丁，那只母狗，先上去了。莫野陪著我，在後面慢慢的磨。"我背你上去吧，还有三层呢。""你家几楼？""六楼。"我的天。"不行，我先歇一会儿。""来吧，我背你，到五楼你再下来，行不行？"不等我回答，他蹲下身："快点。"我伏在他身上。昏昏欲睡。累得不行了。到五楼，他没停，直接背我进了他家。把我放在沙发上，我想骂他，却不住咳嗽。他爸爸妈妈忙过来问："呦，这是怎麽了？""伯父伯母好。""哎，好。"莫野摸我的额头："还好，没发烧，我去倒水，先把药吃了吧。"我点头。他们都担心地看著我，我笑著说："我没事，六楼太高了，爬到一半爬不动了，莫野背我上来。"二老是松了口气。他妈妈说："你这身体可不行，太弱了，得好好锻炼，什麽都是身外物，没了能再找，这身体可是自己的，得知道珍惜，知道保护。""我知道了，以後，我跟著莫野去训练，也说不定能捞几块奖牌呢。"他们乐。莫野喂我吃药，我有些不好意思，他没事人一样。
吃饭，莫野挨著我坐，不住给我夹菜，有时还直接放我嘴里。我让他别这样，他说，怕什麽，都是自家人。
围著饭桌聊天，有种想哭的冲动，这其乐融融，天伦之乐让我心头异样压抑。莫野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医院吧。"我说："你留下，古迹送我就行了。""他今天晚上有工作，没人照顾你。""我没事，我都好了。""这，我不放心。"古迹道："你放心吧，他不会出事的，医院里有医生有护士的。""可......""别可了，你在家陪伯父伯母，我送白天就行了。"听伯父伯母惊喊："白天！"我笑了一下，点头。他们互相望著。我和古迹先离去，他们送出门。我说；"不要下来了，六楼。回去吧。"莫野想送下来，被他父母拽了回去。
到楼下，古迹突然说："你在这儿等我，我把钥匙落他家了。"说完，他转身就走。我看四周，黑漆漆阴沈沈的。忙喊："我跟你一起去。""你在这等我！""我怕，我害怕！"古迹叹了口气。"来吧，我背你。"
到六楼，刚要敲门，听里莫野说："我不管您同不同意，我不会离开他！好不容易等到他全心全意爱我，不再想古迹，我不会放弃，况且他被人强暴，我更不会离开，你知道吗，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叫我救他，他说他害怕。我听得心都碎了，我真恨我自己，看他受这麽多苦，我却帮不了他，救不了他，你们要我离开他？你们要我离开他？？真是杀了他！我再说一遍，我爱他，我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他，我会守候他一生，我不在乎他是否失忆，只要他爱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你们还不同意的话，我也只有做不孝子了。""儿子，我们只想看你娶妻生子，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爸妈老了，只想抱孙子。这一点你都不能帮爸妈实现吗？""妈，别逼我了，您想抱孙子，找小妹吧。儿子做不到，您别说了，我去医院，我实在放心不下。"我眼前有些模糊。门开了，莫野惊讶地叫道："天天？你，你......""你爸妈说得对，你该去娶妻生子，建一个家庭，别找我了。"说完，我下楼，泪水不停地落，莫野两步就追上我，拽过我，见我流泪，什麽也没说，紧紧抱著我。
直到古迹过来，说："再抱下去天就亮了，快走吧，要不然，医院关了大门，就要露宿街头了。"莫野擦干我的泪，带我下楼，古迹说："我直接去电台了，你们路上小心。""你也是。"
路上，车不是很多，有点儿飘雪星，我喊："停车。"莫野惊诧，还是停下了，问："怎麽了？哪里不舒服？"我问："我，我被人强暴了，是吗？"他嗯了半天，说："不要想了，是莫野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原谅我，好不好？""是谁？""有5个人，头犯判了3年，另外4个判了1年。""不是，不是古迹？""不是，你怎麽会想到他？""他总欺负我，我也想过，会是白天呢，他一直不露面，八成被抓起来了。"他笑："小傻瓜。我们都爱你，不会伤害你的。""莫野，你家人都不同意你爱我，你就......""不许你胡说，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可要哭了。"什麽人啊！！我笑："你真的爱我？""真的，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心。"
回到医院，他挨了顿骂。
我有些发晕，一头倒在床上，他帮我脱衣服，盖被子。我说："我冷。"他又找来一床被子，压在我身上，差点压死我，"我不能呼吸了。"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我说："你抱抱我，我真的很冷。"他想也不想，脱去大衣就钻了进来。"呀，你怎麽这麽烫，发烧了？""我冷。""等一下，先吃退烧药再睡。"吃了药，躺在他怀里，睡。睡得好安稳。
早上，他吻醒我，问："感觉怎麽样，有没有好一点儿？"我吻了他，兴奋："好了，我好了，今天我们还去训练吗？""你还去？回来又要挨骂。你乖乖呆在这儿。""不行，我去，我去。""外面下大雪，你身体还不成，真要冻出个好歹，我怎麽办啊？""没事的，我没事。""不行，我不敢拿你的身体开玩笑。"说著，他起床，我顺势推他："你走，你走。你这个骗子，你都是骗我的，说什麽爱我，说什麽愿意为我做任何事，都是假的！""你别生气，我不是骗你的，我怕你会出危险才不带你去，过几天，天气好了，或者医生同意你出院，我天天带你去。""不用了，我不信，你说的都是假话。""天天，唉，好，穿衣服，我们走。""我不去了，你是骗子，你不是莫野，我不和你走！""天天，我，你想怎样？我都听你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不要再来了，我不认识你！"莫野立在那里看我，眼中噙著泪水："你怎麽说这麽狠心的话？！"我不理他，翻过身，用被子盖住头。天晓得我会说这种话。不多久，古迹来了，他们说了两句，莫野就走了。

9
古迹过来就掀开我的被子："你又欺负莫野？"看他怒气冲冲，我委屈，哭著说："是他欺负我，他骗我！"古迹闭上眼，缓缓情绪。"别哭，别哭，一个男人，不能像女生似的。"
午饭时，有护士进来，收拾这间屋里的另一张病床。我好奇："护士姐姐，有人要住这张床？""对，早上出的车祸，现在抢救过来了，不过，无法联系他的家人，你们帮忙照顾一下，可以吗？""好啊，没问题，是男的还是女的？""男的，叫莫野。""什麽？"我只觉得头痛，难以呼吸，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我喊著莫野的名字醒来，在对床，古迹坐在那人床旁，见我醒来，向我这边走来。我望向他，他点了点头。我不信，他早上还好好的，我直奔过去。莫野，闭著双眼，头上缠著绷带，被血染透了一块，手上输著液。我呼吸加快，我不信。不会的，怎麽会这样？我握著他的手，轻喊他："莫野，你睁开眼看我，我要你睁开眼！"他呻吟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直直望向前方，又慢慢转向我，茫然至极："你是谁啊？"我的心被挖去了一般的痛，痛得我不能控制，我松开他，转过身痛哭。原来，这样这样的痛，他怎麽可以不记得我？我这麽爱莫野，他那麽爱我，他怎麽可以不记得，不可以的！
觉得他从背後抱住我："对不起，天天，不要，不要哭，是我不好，不该骗你，害你那麽伤心。我没事，我没事，你原谅我，天天。"我回身看他，他脸色苍白，炯炯的目光盯著我。"你骗我的，你记得我，对不对？"我小心翼翼地问。"对，我记得，就算忘记一切我也会记得你的，就像你一样，连自己都不记得了，还记得我！"我扑进他怀里："对不起，早上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不，是我对不起你。"古迹说："我说你们两个，别对不起来对不起去了，都给我躺好，一会儿医生进来，挨骂的是我。"我瞪他："是你出的馊主意让莫野骗我的？""你还挺了解我嘛。"我不理他，扶莫野躺下。
晚上，终於把古迹劝走了，他说，明天带个帮手来，一个人治不了我们俩。
查过房，我钻进莫野的被里，抱著他。我问："你哪里有伤，别让我碰到了。""我就头上伤到了，医生说扎进了几块玻璃，现在都取出来了，等伤口愈合就没事了。说不定，比你先出院。""不行，明天我就要出院。""你出院，睡陪我睡觉？""你自己谁。""我自己能睡，你自己睡得下吗？""我和小贝睡。""不行，你是我的，只能和我睡。"
莫野出院那天，医生也同意我出院了。回家喽。r
刚放下行李，他过来抱住我，把我按到床上，床一下子陷了下去，吓我一跳。水床。他喘著粗气，说："自从买回这床，咱们还没做过呢，我受不了了，今天，一定试这床的功效。"说著，他吻我，解我的衣服。被他感染了一样。我也去脱他的衣服。肌肤紧紧贴到一起，他把我放好，开始吻我的身体，从上到下，好痒。我有一丝不好的感觉，他碰到我的刹那，我不行了，我知道，这样不行。我喊他的时候，他已经进来了。"不，莫野，莫野。"我听著自己的声音异常凄厉，他问："怎麽，弄疼你了？"我只喊："莫野，莫野......"他马上出来，抱住我。我头靠在他胸前，全身发抖。"莫野，我怕，我害怕。""没事的，别怕，有我在。告诉我，怎麽了？说话。"我闭上眼，他轻拍我的头："你是想到什麽了？"我摇头。"那，你还行吗？能继续吗？"我摇头："我害怕，我不喜欢这感觉。"泪水滑下。"好，好我们不做，别哭，有莫野在，别怕。"闻著他的味道，入睡。
不好的感觉，我惊醒，坐起身。莫野乱摸著什麽："对不起，我碰到你了？""你干什麽？""我在找衣服，去给你做早饭。"我看表，7点多了，天还阴阴的。"你怎麽不开灯？""我怕吵醒你，你接著睡，时间还早。"我扔开被子，也找衣服。他问："你干什麽？""我陪你做饭。""不用了，你不用，我一个人没问题。""我一个人害怕。""哦，今天把小贝接回来吧，让它陪著你，千万别抱它睡呦！"我笑。
吃饭的时候，有人敲门，莫野说："我去开。"来的是古迹，莫野招待："吃早饭了没，一起吃。""我吃过了。我是来问白天，今天能不能上班？"啊，还要上班？这怎麽上，我都不记得。古迹说："你去吧，‘曾经飞过'是顶不住了，你住院时，一直没和你说，听众强烈要求你来主持，说你病了，听众才算不怎麽打电话或是跑到台里来。不过，这档栏目的收听率直线下降。白天，今天你先去镇镇场，不用多说什麽，你推说嗓子的病还没痊愈，随便说几句，熬过一小时就行了。给，这是以往你的录音，找找感觉。"我放下筷子，说："万一砸了怎麽办？""砸了也不会比现在差，告诉我，今天去不去，要是去我就发通知了。""这个......"我犹豫，我也不知成不成，莫野说："去吧，把你的听众抢回来，把饭碗抢回来，相信自己，坚持自己的信念。"我看了看他，说："好吧，我去。"古迹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你记得演播室的位置吗？"我摇头。"算了，到时候我来接你去上班，你在家好好待著，你们吃，我先走了。"我们送他出去。
吃过饭，我听著自己的主持录音，有点夸张，有点嚣张，还挺自以为是的，听众喜欢这样的风格，奇怪了。莫野陪著我，我问："今天不训练？""不用，明天去，你去吗？你答应我妈说要跟我去训练，还捞奖牌呢。""去就去，只要他们不把我赶出来。""谁敢，我跟他拼命！"
听到最後一段，心头压抑的很，我望向莫野，他说："这是出事那天的录音，我听到了，我发短信去你的节目，你没看到。那天早上，我对你说去训练，手机头一天淋雨，坏了，你说要我带你手机，我说晚饭不回家吃了，我去再买一部手机，你可能都忘了。我打回电话，听见古迹的声音，确实气愤了，挂了电话。後一想，古迹也是关心你，来看看你，刚想给你打回去，队友说，看你究竟是不是重视我，会不会打给我，我也就听了。等电话等了一天，它没响过。听你说给我打了一天，我猜你打到那个手机上了，接的通才怪。听你的声音，也挺伤感，挺难受，心里不忍，想快点见到你，和你解释清楚。结果碰到交警说我超速，耽搁了时间，我去的时候，看你不在，等了一会，我上去找古迹，他说你走了。我们开始找你，在路上来来回回的找，我们俩都快疯了。天亮的时候，我们在那个胡同找到你，你昏迷著，受伤。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一次没有接到你，就出事了。我恨死自己了，古迹也自责，说该送你回去的。在医院里，听你喊：‘莫野，莫野你在哪？莫野我害怕，救我，莫野。'......我的心疼死了。以前你睡梦中会喊古迹这样，古迹那样，让我气死了。我发誓让你也喊我的名字。这次却这麽痛苦。真的有心碎的感觉，庆幸，还好你叫得不是古迹，不然我会自杀！""别总说死不死的，你死了我怎麽办？"他笑著抱住我，问："我可以吻你吗？"我点了点头，他吻我的嘴。

10
等到天黑，我和莫野跟著古迹去了电台。那个"曾经飞过"是个男的，见到我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古迹交待他一些事情，又告诉我只要开头说几句，然後在其中插几句就行了。
11点整，我说："天空不留下痕迹，至少我曾经飞过，其实天空不是没留下痕迹，是大家没有去注意，大家用心体会天空痕迹。大家好，还记得我吗？太感动了，没错，就是我，天空痕迹。"我说完，往门外看，古迹和莫野都在对我点头，曾经飞过接道："很抱歉，大家可能不想听到曾经飞过的声音，但没办法，古老师圣明的安排，这是天空痕迹和曾经飞过共同带来的......"我们俩说："星空夜话！"
曾经飞过说："天空痕迹前段时间受了伤，所以才没来上节目，大家都知道，也都理解，也很关心，现在怎麽样了？"我说："好很多了，能说话了，其实天空痕迹也想来，只是先前说不出声，虽然我身体无碍，只是那天救小孩受了点伤，可就是上不了节目，把我急得不行，这工作万一被这後起之秀夺了去，以後岂不要爱人养著。""过奖过奖，曾经飞过没有本领夺这份工作，听众也实在不给面子。问一些互动问题，交上来的答案全是‘天空痕迹怎麽样了，什麽时候他来主持！'唉，伤自尊了。""不至於，不至於。大家只是和你不熟，想当初我开始主持的时候，都没人回复，也是，那时还没有用手机。"大家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