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人————鸣雷闪电

作者:鸣雷闪电  录入:03-19

他看著早饭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开始吃,吃下第一口,长舒一口气,好像在说:"谢天谢地,没被毒死。"太瞧不起人。我才吃了几口,他吃完了,还想吃。已经没有富余的了,我把盘子推给他,他皱了下眉,摇头:"算了,你吃吧,饿著你我於心不忍。"我说:"那我再去做,一会儿就好。"他拽住我:"不用了,我很诧异,你居然会做饭,而且这麽好吃。不是真的饿,只是有些馋。""我以前不做饭吗?""不做,以前古迹做给你吃,後来我做。我们都以为你不会做呢。""哎呀,你早说,那我就不用做了。""不行,你做得好吃。""我以前肯定知道是这种结果才不做饭的,把你们惯坏了,以後还不顿顿我做?""不用,你教我,我学会了,给你做。""你也拜我为师?""也?莫然那丫头对你说什麽了?"我故作高深地笑:"不告诉你。""天天......"
和他去训练,把我带到一间屋子里,坐满了人,见我进来,都停下手中的活,看著我和莫野。莫野拉过我,说:"这个是白天,我男朋友,也就是你们想见的天空痕迹。"一群人围了过来,问这问那,还要我签名,要与我合影。莫野替我解围:"别急,别闹了,他以後天天来,有的是机会。老头子呢?"一个长得像猴子的人抢道:"老头子病了,恐怕来不了了。""什麽病?""不清楚,感冒一类的吧。""胡说,哪次感冒老头子没来?任志,你们几个去他家看看吧。要是感冒就算了,别的病告诉我一声。"一个人应道:"知道了,我们先走了啊。"三个人走了。莫野又发号施令:"好了,快换衣服,训练了!"我问:"我也穿这种衣服吗?"他笑:"看你痛苦的样子,不用,你只要把大衣脱了,跟著我就行了。不用理他们。""哦。""老大,你偏心啊!"有人喊,另外一个拍他:"说什麽呢,那是谁啊?老大能不偏心吗?"莫野喝道:"你们两个不想吃午饭了吧。"两个人快速奔出了这里。
莫野换完衣服,带著我出了这里,看著他我就觉得冷。莫野让他们做准备活动,然後到我面前:"先准备活动,跟我跑步。""哦。"跟著他,绕著场馆慢跑,这慢跑也够快的了。跑了3/4圈,我不行了,出气多入气少,我挺下来,说:"不,不行了......"他走过来:"在坚持一下,还不到一圈。"我摆手,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头嗡嗡的,心跳异常。"老大,人工呼吸,快!"有人喊,接著是哄笑,莫野喊:"你,李旭,过来,过来!"有人说:"上帝保佑你。""祝你好运。"李旭过来,说:"老,老大,什麽事?""俯卧撑,马上。""啊?"一副可怜的样子。我拽了拽莫野:"你干什麽?体罚?"莫野点头:"谁叫这小子胡说。""算了,那麽小器干什麽?""你不知道,这群小子,可坏了,不罚不行。"李旭说:"老大,这您可就冤枉我们了,我这不也为你和姐夫好吗?""哎,你怎麽说话?"李旭躲到我後面,说:"不叫姐夫,难道叫嫂子??"说完跑了。"混小子。"莫野笑骂著。我也笑。"好了吗?我们继续!""还跑?""来吧来吧。"说著,他拉著我跑。
13
他们一个个走出了休息室,我一个人在发呆,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麽。
莫野又进来,我说:"怎麽又回来?不去训练?""我的天,你不看看几点了,你在做什麽?"我看表,天啊,6:30。莫野笑著换衣服。这时,李旭他们过来,笑说:"姐夫,咱们刚才是和您闹著玩的,别往心里去。""啊?什麽事?"所有人停下来看我。"没事,没事。没事就好。"莫名其妙。
随便找了个地方吃晚饭,莫野说:"天天,还是去看看医生吧,你不想记起以前的事?""不想。""可是,你怎麽去主持节目啊?告诉听众你失忆了?不然真不好继续。""走一步算一步吧。""可我还是想让你治好了,怎麽说也算是个病啊。""我没事啊。"他沈默了一会儿,说:"不行,要把你治好,不然我这‘色狼'当不了了。"我白了他一眼。也是,每次要做的时候,总会有阴影。我点头:"那好吧。"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真的?天天?"我缩回来,吃饭。其实我还是不想去治,我怕我会想起来,自己爱的人不是莫野是古迹。我总有这种预感。
打电话给古迹,今天可能上不了节目了,他说没关系。e
一家心理诊所,等了半个小时,轮到我,不让莫野陪我。我只身一人进到屋里。
一个年轻人,手里拿著纸笔,圈画著什麽,戴著眼睛,书生气十足。"请坐。"他头也没抬,我在他对面坐下。"姓名。"一点感情都没有,冰冷冷的。我没有说话,他抬起头:"你的名字。"他直直地看著我,我躲闪他的目光:"我,我不记得,他们都说,我叫白天。"他把纸笔递给我。"写出来。"我看了他一眼,工整地写下来。"你别紧张,这不是考试。"我搓著手,他低下头继续:"性别。"男的吧,是吧。他们说我不是女的,我犹豫著:"男。""你确定吗?"我想了一下,点头。"年龄。""这,这个,没人告诉我,我不知道。"他皱眉,我答错了吗?
他不再理我,一个人描画著什麽。我耐心地等。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才抬头,望著我,我低下头,玩弄指甲。"你看著我。"我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你记不起来的事,是因为你自己不愿意去想,你在逃避。""其,其实,我不想记起来,也不打算看医生的。只是,只是男朋友说有病始终不好,又怕耽误我工作,所以......""不对,这两条原因不足以让你来见我!"我脸红,说:"因为,因为我们没办法正常的......""性生活?"我点头。"你很重视他,你害怕失去他。""嗯。""所以你才不敢去面对过去,你怕你的过去,你意识到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对吗?""他,他说,我被人强暴了......"医生瞪大双眼,又恢复常态。我说:"我醒来时是受了伤,可我对这事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件事不是你逃避的主要原因,它已经很明显的在你们之间,你们都没有因为这件事使感情有分歧,这件事,可能会给你造成阴影,让你们不能有正常的性生活,你仔细想想,还有什麽插在你们之间?""没有。""这麽快的回答,你确信吗?""嗯。"他停了一下,说:"白先生,您要明确您来这里是为了什麽,你现在摸著胸口,感受一下心跳,问问自己的心,不要再欺骗自己!"
我照他的话做,发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有什麽要爆发了一样。我放下手,喘著粗气,摇头。"白天,你要相信自己,坚信自己的信念,不要为做出的选择後悔。"这,这好像是我说过的话,我看他,他居然笑了。我镇定了些,说:"古迹,他好像和我有不一般的关系,在医院里,他和我男朋友,莫野,一起看我。我看到古迹,有一丝悸动,可我却想不明白,我要他带我去找莫野。我看著莫野,他对我来说,完全没有概念,我要他别碰我,我说我不认识他,我要找莫野......"
他说:"我知道了,你在担心,你害怕你全记起来以後,自己爱的人是古迹,不是莫野。"我被他说中了,全身一震。"那你更不该逃避,你怎样做,骗了自己,骗了莫野的爱,辜负了古迹的情。"我又是一震。"那我,我......"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他看著我,我问:"那我怎麽才能回忆起来?""你确定要回忆吗?"我郑重点头。
他站起身,带我到一张躺椅旁,要我躺下去。"我帮你催眠,我再问一次,你确定要回忆吗?""确定。""你盯著这里,想著。""想什麽?""想你,印象最深的,能想到的。"我看著那个不停转的金属制品,古迹,我在想古迹。那东西好像越转越快,我有些眼花,眼皮好像很重,很重。
听到一个声音:"你睁开眼,周围很黑,有一点昏黄的光,告诉我,你看见什麽?"
"凌乱的房间,地上是衣服,一个人,不,两个人,在,在做爱。""一男一女吗?""不,不是,是两个男的。""你在吗?"我仔细看,说:"在,我感觉胸口很闷,头很痛。我不舒服,我不想做。我不配合,古迹生气了,拿著枕头出去了。我喊他,他不理我,不理我。我好难受。""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睡吧......再醒来,天亮了吗?""没有大亮,可能看见了,古迹过来穿衣服,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穿上衣服就出去了,都没看我一眼。""他去哪里了?""我,我不知道,是去电台了吧。我,我也去了,节目完了,我上去找他,他,他说,他说和我分手。要和我分手!他说他给不了我要的幸福。""你怎麽说?""我什麽都没说,我走了。外面好大的雨,我心好痛。""你回家了?""没有,我不知去哪儿,我看见古迹和一个女的一起上了车,从我身边过,扔下一把伞。那是,太阳图形的伞,我送给古迹的,我说,有太阳就是白天,他说他会一直留著的。他把白天丢了。我拎著伞,找白天。我不知道白天去哪了,老公把白天丢了。我一直找,一直找,一直找......後来,有人问我:‘你在找什麽?'我说:‘我在找白天。'他说:‘白天是找不到的,再等几个小时就是白天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说得很自信。他问我家在哪?我告诉他了,他问我家里有什麽人,我说,有老公,老公把白天丢了。他说他当我老公。他送我回家,和我上床。早上醒来,他要我负责。这时候,古迹来了,我问他是来拿东西的吧,他问他是谁,他说他叫莫野,是运动员。会好好爱我,照顾我,古迹走了。""後来,你和莫野在一起?""对,莫野对我很好,很温柔,他什麽都不让我干,我说什麽他都听。我发现,我,我真的离不开他了。""想著莫野,想他为你做过的事,好好睡一下。"
他精心所做的饭菜,哄我开心,送的礼物,关心的话语,细心的照顾,一言一行,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还有,还有他对古迹的态度。
一阵铃响,我醒来。医生说:"不好意思,有电话。"说著,他去接电话。我坐起来,沈思。这就是,我所拥有的回忆。这就是我。
医生放下电话,又过来,我说:"谢谢你,医生,我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吗?""可以。"快到门口,我转回身,说:"医生,你可不可以多笑一下?"他愣在那儿,我开门出去了,我猜他一定在笑。
莫野迎上来,满脸焦急:"怎麽样,这麽久啊?"我皱眉,冷冷地看他:"你谁呀?我认识你?"他忙说:"我是莫野,莫野!""什麽莫野?莫什麽野?"他张著嘴不知该说什麽,我终於彻底明白什麽是瞠目结舌了。看他那样子,忍不住笑,大约过了10秒锺,他才反应过来我在笑他,他装成生气,用力抓住我,真的疼,我喊:"喂,喂,你干什麽?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干什麽,喂,啊!"我一声惨叫,引来不少人,莫野才放开我,威胁道:"看我回家收拾你。""那我离家出走。""你敢。"我没说什麽,眨著眼,晃著头。

14
躺在床上,他洗完澡出来,问我:"在想什麽?眉头锁这麽紧?"我转了转身,说:"在想他们欺负我的情景。"他爬过来,吻我头:"不要想了,都过去了。"我笑了一下,点头。然後环抱他,吻他,脱他衣服,做他梦寐以求的事,让他当个色鬼。
"快起床,要迟到了。"我拽被子蒙上头,他又拽下来,"快点,快点。""几点啊?""7点了。""刚七点,你没搞错?""你要和我去训练的!""嗯,我不去。""起来,起来。"他拉起我,给我穿衣服。我惨叫。"怎麽了?""好痛,全身都痛。""正常,再练两天就好了,快啊,不然会更痛。"我哼哼著去刷牙洗脸。
到了馆里,大家招呼著。我痛苦地笑,他们问怎麽了,我说腿疼,酸得不行了,他们说我一定不锻炼,我推说不记得。他们问我昨天怎麽没主持节目,我如实回答,他们"哦"了一声,说:"还以为你们两个去度二人世界呢。""小孩子不要乱讲话!"这时候,莫野过来,给他们命令,然後带著我"跑步"。不过,我觉得我更像竞走,腿回不过弯。他叹气:"你这样不行,不把腿抻开,会一直痛的,狠点心,动作大一点。"我听他的话。
开始痛,後来好多了,跑完一圈,我拒绝他的任何命令,坐在那里起不来了。他叹气,为我揉腿,更痛了,不过也挺爽的。经他一折腾,好多了。他松气:"好了。""还有胳膊。"我伸出手臂,他又按摩我的胳膊。混小子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我喝道:"看什麽看,没看过?"他们齐声答:"没看过!""以後天天都看得见,该干什麽干什麽去!""是,姐夫!"莫野气鼓鼓的,挺可爱的。
他们开始正常训练,我按莫野指示,爬台阶,反正也不急,我一遍一遍走,累了就坐,歇够了就继续。
不知多少遍了,向下走时,见他们列队在一起,然後散开。休息时间了。莫野呢?他拎著瓶水跑上来,递给我,我说:"我不喝,你喝吧。"他问:"感觉怎麽样?""还好,就是太单调,太无聊。"他拉著我进休息室,从衣兜里翻出一个MP3,给我,说:"听听音乐会不会好一点儿。""什麽时候买的?""保密。"我戴上耳机,还好,不是我特讨厌的音乐。我找个座位坐下来,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说:"唉,老大真是作茧自缚,原来无聊时,姐夫心都在老大身上,现在,视老大如无物。"我睁开眼向声源望去:"你说什麽?"那个人手捂住嘴,作著鬼脸,众人笑。
时间飞快,一眨眼天就黑了,混小子们都走了。馆里就剩下我和莫野,他在踢打沙袋,我坐在一边,看著他,反正离我上班的时间还早,要是回家还得买菜做饭,我们决定不回了,一会儿直接去电台,然後回家。
看得我手痒痒,我也去试,一拳下去,沙袋微微动了一下,手疼得不成,莫野一旁摇头,我揉著手走开,他继续。他很喜欢跆拳道啊!他练完自己制定的练习,过来说:"好了,我们去吃饭。""好!"
吃完饭,又回来,偌大的体育馆还挺恐怖,白天怎麽不觉得它大。莫野又去练习。我说:"你踢腿时能不喊吗?听著!人。"他笑:"发声是跆拳道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配合著动作,既给自己增加信心,又震慑对手。"我不语,他走过来,说:"你要不要试试?我教你。""喊谁不会呀。""不是,我是说,教你跆拳道。""等,等到暖和了。""为什麽?""我不想现在穿道服。""不用,这样就行,先教你简单的步法,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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