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刘承的笑容,明明跟十二年前一样,可欧阳知道,不一样了......眼前的刘承已经不是他所爱上的刘承,他对现在的刘承有些感到陌生。
他的笑容太过假意,像是戴了层面具。
"哦......哦。"欧阳点头,双脚终於有了知觉,他移著脚,对著刘承弯了弯身,"我、我要回去了,再见。"他快步经过刘承的身边,只想赶快回家,然後别再想著刘承。
欧阳和他果然是不同世界的人,既然如此,他就不该再继续想著刘承,愈想只会让自己愈放不下心,愈惦念著刘承。
"等等!"刘承喊住了他。
欧阳怔住脚步,听话地没再移动半步。
"你......有什麽事?"
"为什麽你没有打电话给我?"
"啊?"
"那天晚上,我不是有给你张名片,爲什麽事後你没有拨打上头的电话?"刘承说出了这一个月以来自己的疑问。
他以为,依欧阳对他用情之深,肯定会耐不住寂寞地打电话给他,可等了一天又一天,手机成天响个半停,却都非欧阳所打。
难道欧阳不像他所想那般爱他?不,不可能。
高中时期,他观察欧阳整整三年,欧阳的视线始终追随著他,这种浓烈的情感不是说放就能放。一个月前,他也曾试探过欧阳,一夜情之邀,欧阳还不是受不住他的诱惑而和他上床,欧阳其实忘不了他。
他是欧阳爱的人,这点无庸置疑。
"那、那不是做表面而已吗?"欧阳转过头,一脸疑惑地反问刘承。
啥?
他扒著前发。
游戏人间这麽久,他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人。
"那是我的联络方式。"
"我知道。"
"你可以打电话找我。"
"真的吗?"欧阳瞪大眼。
刘承简直被眼前的人打败。
刘承朝他走近,"你有带笔吗?"
"笔?"他微愣,而後赶紧回神,从公事包内拿了只蓝笔交给刘承。
"手给我。"
"好、好。"他伸出手。
刘承抓摊开他的手心,低头在他掌心内写了串号码。"你把我名片的那支手机号码忘了,这支才是给你的。"
欧阳爱的人之五
刘承抓摊开他的手心,低头在他掌心内写了串号码。"你把我名片的那支手机号码忘了,这支才是给你的。"
收回手,欧阳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你今晚有空吗?"
"有是有......"
"要再尝试上回的事吗?"刘承对他笑得暧昧。
欧阳脸庞略红,没有拒绝,更是开不了口拒绝,头低很低,"你......你今天不用上班?"
"我下班去找你。"
欧阳的脸更红了,一想到月前的徘徊在四肢百骸的快感,欧阳的心脏麻痹了下,手脚也颤抖起来。
他微微抬头,小声地问著刘承,"几......几点?"
"凌晨两、三点。"
"你不是和刚才的小姐说今天不想让别人带出场?"
"你不是别人,你是欧阳。"
"你是欧阳"这四字犹如一道闪电劈中欧阳的心脏,他整个脸抬起,怔怔地看著刘承。
震惊过後,莫名地喜悦席上心头,像是嘴里含了颗糖果,甜孜孜;又像是打翻了果糖,每一回的呼吸都能在空气里闻见甜味。
欧阳羞赧地点头,"......好。"
"我去找你?"
"......嗯。"
欧阳抄了张住处地址给刘承,"钥匙......我放在门外的踏垫下面。"
"好。"
又说了几句话後,欧阳才向刘承道别。
欧阳搭著捷运,他的心情很好,傻傻地露出笑容,怕旁边的人误以为他的疯子,欧阳赶紧捂住唇,卸下笑容。只是没多久,唇角像是有自己意识般,浅浅的欧阳再度扯开笑容。
心里不停回盪著刘承说的那句──
"你不是别人,你是欧阳。"
刘承说他不是别人......不是别人。
呵呵。
本来就疲惫不堪的欧阳,一回到家快速地洗了澡,湿著发他坐在沙发上,带点亢奋、带点紧张。
手心微微抖著。
刘承要来,要来他家。
欧阳起身,整理了下客厅,把四周打理乾净,自己进门随手脱下的西装外套,东扔西丢的衣服都一一捡起。
欧阳一向邋遢惯了,一回家通常就开始解著束缚他整天的衣物,一边扔著一边进入客厅,也不管地板是否肮脏。
很快的欧阳的手已经捧著一大堆衣服,全数丢入洗衣机内,乾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回到客厅,他曲腿,双臂环抱。
抬头,才十一点,离刘承的到来还有三个小时。
电视机内的画面全没入欧阳的脑袋里,他想的全是刘承一个月前的那晚对他所做的事。
想到刘承的炙热巨大在几个小时候即将再次进入他的体内,他不免哆嗦,不是害怕,反而是有些兴奋。
那一回,虽然事後让他整整三天屁股发疼、腰背酸麻,可不可否认,欧阳的确有爽到,那种感觉不是单字"爽"就能盖括。
仅是尝试一回就让欧阳沉迷。
一个小时又过去,已是夜深十二点钟。
欧阳本来就疲倦,加上先前几杯黄酒入肚,脑袋渐渐开始浑沌。
他浅浅地闭上眼,告诉自己只是合一下眼,等等就醒神。
思绪飘远,疲惫感席上,欧阳终究敌不过周公的召唤,曲坐在沙发上睡著了。
欧阳爱的人 之六
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什麽东西进入欧阳的股间,一点一点地插入,慢慢地抽动。
欧阳不大舒服,想翻了个身,却发现无法如意。
体内的抽动加快,身体大幅度地摇晃起来,欧阳脑子被晃得有些头晕,茫茫然地睁眼,却看见刘承半趴在他身上,不停地顶撞。
欧阳讶异,睡意都霎时间醒了大半,"你......你......"
"看你睡得熟,舍不得吵醒你。"刘承轻笑著说,只是下身依然没有停止撞击动作。
欧阳精神整个醒神!
自己的双腿竟然被刘承大大地分开,挂於刘承的双肩上头。
"上回没仔细瞧,原来你的腿还挺白的。"语毕,还摸了一把欧阳的大腿。
"你、你干麻......"
"你的腿白啊,又嫩。"刘承多摸了几把。
欧阳红了脸,慢慢地蚀人的快感顺著交合的部位往上蔓延,他弯了背脊,"啊啊......不......太深、太深......"欧阳张著口高喊。
刘承的动作愈来愈快速,按住他的腰间,用力一挺,将全部的精液都射入欧阳的体内。
"不......不要射进去......"欧阳大惊。
他已经洗完澡了......
"怎麽了?"他抚过他湿了的前发。
"我洗完澡了。"刘承依然压著他,欧阳想起身都不行。
"大不了等等我抱起你去洗‘鸳鸯浴',再陪我做一回吧。"
还埋在体内的欲望似乎有硬挺起来,欧阳羞红了脸,也不敢拒绝,捂住自己红得发烫的脸颊,没有说话。
"你的回答呢?"刘承轻笑,欲望缓缓抽出,轻撞了下。
欧阳身体微颤,仍然未开口。
在体内的欲望仍是小幅度地律动,撤出,插进,力道不大,却让人非常受不住,至少对欧阳而言是这麽一回事。
私处有些搔痒感,每回刘承刻意不去碰去欧阳体内敏感的那一点,让欧阳菲常渴求,却又无法让他满足。
"你不说,我就一直这样子罗。"
"你、你......"欧阳心里气愤著。
"到底说不说呢?"
缓慢撤出,轻轻顶入。欧阳浑身颤抖著,像是再也无法忍下这搔痒感,欧阳放下脸庞上的手掌,咬著下唇,放开,"拜、拜托你......求你......"
"求我什麽?插你?还是不插你?"刘承恶质地笑著。
"求求你......插我......快点......用力的插──不要停......"欧阳不停地喊著,理性和自尊全被他丢至一旁,现在的他,只想要有人满足他的需求。
"如你所愿。"
刘承抛下了句,便加深力道,用力地、快速地──抽动。
他和刘承到底是什麽关系?
朋友?情人?还是──炮友?
最近,这个问题时常浮上欧阳的脑袋里。
他和刘承是阔别十二年高中同学。高中三年期间,欧阳不曾和刘承开口说到半句话,他们这样子算是朋友吗?
若说情人也应该不是,那些爱语、那些体贴,刘承不曾对他做过。
想来想去,也只有"炮友"了吧?每回刘承来找他,都只是找他做那件事,他只是想找个能帮他发泄欲望的人。
虽然欧阳一开始很享受性爱,刘承每夜来找他,时间一久,他也有点吃不消。欧阳现在已经提早夜寝时间,八点入睡,然後一直到夜深两三点,刘承一来,便开始压住他做爱,一直到早上他上班前才没有再继续。
平均他每天的睡眠时间仅有短短的四个小时多。
欧阳业务非常繁忙,每天睡眠不足,促使他最近频频犯错,经理盯他盯得紧。他不确定遇见刘承到底是不是件好事。
可,一想到刘承不再碰他,用著拥抱过他的手去拥抱其他女人,欧阳的心,就疼的快要死掉。
他没办法忍受。
就算有些吃不消,他还是得忍耐。
他不要刘承去抱别的女人。
他不要!
欧阳刚冲完澡出来,刘承半裸著身抽菸,见著他出来,熄掉烟,拿了乾毛巾走近他,边擦著他的湿髪,边问道"还有点时间,要睡吗?"
刚‘运动'了两三个小时,欧阳疲累地点点头,踏著虚浮的脚步回到床上,倒在床上,眼皮沉重的快支撑不下。
"你的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嗯。"欧阳轻哼。
"我看还是这几天别来找你,你好好休息吧。"刘承的声音在欧阳耳廓响起。
欧阳眼睛顿时睁开,因为刘承的这句话,让瞌睡虫跑了一大半,他紧抓刘承的手臂,神情慌张,"爲什麽不来找我?我......我还能受得住!我一点也不累!"
欧阳的情绪似乎吓著刘承,他不解,"怎麽了?"
"......不要......"
欧阳的声音带点哭腔。
"不要去找别的女人,我可以的......看你要做几次都可以,只要你能做到爽、做得满足,就算我不去上班在家让你插也可以......"
欧阳爱的人之七
"......不要......"
欧阳的声音带点哭腔。
"不要去找别的女人,我可以的......看你要做几次都可以,只要你能做到爽、做得满足,就算我不去上班在家让你插也可以......"
"你在说什麽?"
"不要......不要......"他央求著,悬在眼眶里的泪水都快掉下来。
刘承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麽。 欧阳抓著刘承的手哀求, 慌乱中的他控制不了他的力道,刘承手臂被欧阳抓得生疼。
"你先冷静下来。"刘承晃著欧阳的身体,声音大了点。
欧阳微怔,没了声音,鼻尖泛红。
"你和我说说,爲什麽讲刚才的话?"
"我──"欧阳迟疑。
"你说,没关系。"
"如果你不来的话,是不是会别的女人过夜?"微低头,欧阳问。
刘承听了,沉默著,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
......果然。
欧阳心情低落。
他就知道是这麽一回事。
刘承这人性欲不同於一般人。
欧阳对情事不太注重,在遇见刘承以前,他都是久久才自己解决一回。
可刘承不同,他似乎每天都有需求,且还不止一回,欧阳常常被他做得下不了床,差点没办法上班。
"我是爲了你的身体著想。"
欧阳闷闷地回了句话:"......我宁可不要你的体贴。"
刘承叹了口气,"欧阳,我是牛郎。"
"我知道。"
"牛郎对任何人都不能有感情的。"
欧阳僵住身体,脸上像是被人揍了一拳,既狼狈又难堪。
他明白──他明白刘承说这句话无疑是间接地拒绝他的感情。
是他自作多情,明知欧阳不可能喜欢他,他却还自以为刘承也许或多或少对他有所好感......
哈,有够可笑的。
欧阳拿下刘承手里的毛巾,不再麻烦他,欧阳转过身体,"......你爲什麽想牛郎?我记得──你的成绩不是很好吗?缺钱?"
"因为不管做什麽事都太顺利,人生过於顺遂让我不想往自己既定的目标前进,我想日子过得快乐就好。人生太累了,奋苦干一辈子,死了还不是什麽也得不到?那倒不如自由自在的享受人生。"
"还有,我也不缺钱,我爸妈在我大学的时候因意外死亡,留给我一笔蛮丰渥的赔偿金。"
欧阳静静地听著他说,心情仍然低落。
"欧阳,比我好的人还有很多。"这句残酷的话在房间内回盪。
欧阳热泪盈眶,一股难受感哽在喉间,他说不出话来。
怕一开口,自己便开始崩溃。
欧阳对感情很执著,高中整整三年,他把心思都花在刘承身上,之後分离的十二年,虽偶尔才想起刘承,但在欧阳心中,刘承位於重要的位置。
──欧阳,比我好的人还有很多。
这道理他怎会不懂?
但对於欧阳而言,一但认定後,他就会死心眼地守下去。
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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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守在客厅,他睁眼硬撑著,没入睡。
今天上班时又是频频出错,被经理叫入办公室狠狠地骂了一顿,经理言语之间不断暗示要是他再犯一丝错误,他就得马上卷铺盖走人。
经理说的毫不留情,句句间带刺,暗讽他在公司待了这麽久,却一点能力也没有。
欧阳低著头任由她骂。
下午,他请了病假,顺道把这年能请的年假全都预支,总共一连请了高达十日的假。
欧阳没办法放弃刘承,他爱他爱得太久,久至刘承这两字已深植於他的心版上,无法抹灭。
若只有性能维系他和刘承之间的羁绊,那麽,为了能和刘承在一起,欧阳愿意奉献他的身体让刘承拥抱。
他有整整十天的时间能和刘承在一起,能和刘承──"做爱"。
从下午回家,欧阳一直坐在客厅,动也没动,静静地等著深夜了来临。
每分每秒都令人难熬,他想早一点看见刘承,只有刘承的笑容才能平抚他心里的难过,刘承的笑容是他的生命支柱。
虽然,刘承的笑容已和十二年前大大不同,但,还是有著从前的一丝影子。
欧阳开始明白,他笑里的假意是为了敷衍身边的追求者、爱慕者和那些所谓的一夜情"客户"而展露。
欧阳爱的人 之八
虽然,刘承的笑容已和十二年前大大不同,但,还是有著从前的一丝影子。
欧阳开始明白,他笑里的假意只是为了敷衍身边的追求者、爱慕者和那些所谓的一夜情"客户"。
明明知道刘承已非高中时的刘承,他也不知道刘承这些年到底发生什麽事,为何他会有那些消极的念头?
以前的刘承不是这个样子的。
开朗、热心,几乎所有的优点在刘承身上都能看见,但现在,没了。
一个也瞧不见、见不著。
时间慢慢地行走,各种想法在欧阳脑袋中千回百转著。
天色暗了下来。
一个钟头过了一个钟头,不知不觉间离刘承来到愈来愈近。
欧阳心脏开始胡乱地跳了起来,快速而没有规律地。
噗通、扑通。
客厅静得连一根针落於地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