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是个纯爱情故事,但不是个忠贞的爱情故事,不能接受的现在就可以止步了。
爱与伤害,背叛与痴缠,才道是: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却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还是生与死。不如怜取眼前人吧,在你还可以抱得到他的时候,在你可以给他温暖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一种浓浓的温情,其实,在我们的心中已经积淀了很久很久......
此文完全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主角:陆易、钟凯文
第一章 肖彤是个好同志
肖彤讨厌陆易不是一天两天了。
肖彤喜欢过4岁之前的陆易,一双圆溜溜黑亮亮的大眼睛,白白的嫩藕芽儿似的小胳膊小腿儿,小脸蛋儿恨不能咬一口滴出水儿来。随随便便把他往街上那么一抱,就有人过来说:嘿,这个小孩儿长得可真漂亮。男孩儿女孩儿呀?
陆易的父母,也就是肖彤的舅舅、舅妈,年轻的时候可谓一对璧人。舅舅陆明修吹拉弹唱无师自通,潇洒风流,就算现如今老了老了也依然是个帅老头儿,舅妈易行肤若凝脂甜美温柔。有这样的一对父母,孩子长得俊俏是应该的。可肖彤就不明白了,怎么这孩子长着长着就背离了其父母优良的遗传基因了呢?舅舅身材很修长,可他好像从高中起个头就没再见长过?一爷们儿偏偏长了张瓜子脸?脸色死白死白的也就算了,偏偏连个性也象脸色那么阴沉......
^_^ 其实......实事求是的讲,陆易同学虽然长得不是天姿国色,却也没那么对不起观众,没肖彤形容得那么磕碜,正经是一五官端正,清清秀秀,白白嫩嫩,干干净净,水水灵灵的一--小伙儿,只是肖彤对他存了偏见,先入为主,一眼看不上他,就哪眼看他都不顺眼了。
那陆易得罪过肖彤么?没有!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梁子。陆易比肖彤小了整整8岁,从小就没玩在一起上哪儿得罪他去?陆易不知道,其实他被肖彤讨厌只是因为一件事。
陆易的母亲易行是个医生,人长得甜对别人也很热心。肖彤从小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被舅妈领着去她工作的医院看病。可是有一次易行自己生病住院了。她从医院出来,从小被娇惯,好吃懒做,那时已经上初中的陆易竟然在床底下丢了20多个穿脏的袜子球儿等刚出院的妈妈来给他洗。当时正在国外读书的肖彤听说了此事后立马眉头就皱起来了。这么不懂事的孩子,自然就入不了肖彤同志的法眼了。
话说回来,这么富余正义感,嫉恶如仇的肖彤同志自然是位好同志。从长相来说,他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高大,浓眉大眼鼻直口方五官深刻外加一个很翘的下巴,在国外人都以为他是意大利人或者西班牙人,可实际是地地道道的华人。小学四年级,他读完《三国演绎》,非常有个性的对受万民爱戴的诸葛亮、刘备深恶痛绝。陆迅火烧八百里莲营,把他看得那叫一个爽啊!而就他本人而言,他从一开始就更认同曹操,就为了那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小学、中学、大学、在国外读硕士,一路顺风顺水,硕士毕业的时候,他的同居女友为他生下一个女儿。他找到工作并在国外工作了4年,期间得到永久居留权,变公民,又与另一女友再得一子,还没结婚已经凑成了一个好字。由此可见我们的肖彤同志绝对不是一保守的同志。
肖彤是独子。因为他自己的父母身体均不大好,并且不能适应国外的生活,所以他在拿到公民后就毅然决定回国自己创业,兼照顾父母。现在我们的肖彤同志年方29岁,回国短短2年时间事业已经是风声水起有声有色了。他就是这么一人,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对自己有利。这样芝麻开花节节高的肖彤同志,自然更是对连个四级都过的吭哧瘪肚,好容易才拿了一二流大学本科证书嘿哟嘿哟给人打工一文不名的陆易不正眼看一眼了。
不过,这个早就不被他正眼看的小弟,此时此刻却正在被他正眼看着,不仅是正眼,而且是盯着看,上一眼下一眼的审视着;而坐在他对面的陆易,此刻却真应了肖彤的描述,脸死白死白的。陆易脸色惨白,低着头,眼睛盯着茶几上的烟灰缸,长久的沉默。
终于还是肖彤打破沉默先开口:"陆易, 舅舅、舅妈知道......你是gay么?"
陆易本能的抖了一下,两手交叉得更紧,没有回答。
说来也巧,这两个只有在春节吃团员饭的时候才能碰上面,生活已经根本没啥交集的家伙,昨天却在陆易同学正被一个男的吻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时候碰面了。那戏剧性的一幕是这样的:
昨天有一个海龟们的酒会,年轻有为的小海龟肖彤同志应邀参加了,因为他之前连加了两天的班,本来就缺睡,又加上喝了点小酒,进到停在楼下停车场的车里,放下椅子转眼就着了。不知睡了多久,醒的时候就看见有俩人正靠在自己的车前打奔儿。他本来想等等,别破坏了人家的气氛,没想到人家奔儿得很投入,不仅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他坐起来,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这时候他也发现了,那打奔儿的两个竟然是俩男的。本来就是在承认同志婚姻的开放国家生活过,同性恋裸体游行都见识过了,俩男的亲亲自然不会吓着咱肖彤同志,可这俩人没完没了的,就让他受不了了--他得回家呀!于是他打着了车灯,起动车子。那"受了惊"的两只小兔一回头,正好和肖彤打了个照面。肖彤和陆易都认出了彼此。陆易吓得撒腿就跑了。
肖彤很郁闷。剩下的那男人看着他笑了笑,笑的时候一边嘴角向上一勾,丝毫没有任何尴尬的意思。他用钥匙遥控打开了趴在斜对面的一辆银色的奔驰小跑。肖彤自己的车是一辆黑色林肯4×4。他觉得那男的就一花花公子样,脸上明晃晃的就俩字"欠抽"。不过他还是忍了忍,一踩油门离开了。
今天一大早,陆易就等在了他上班的楼下,这真是做贼心虚哈!
"小易,你不是大清早来找我就是为了干坐着的吧?如果你没事我就忙我的了。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对家里说,绝不会多一句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第二章
陆易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表哥的办公室的,就象他不知道怎么走进去的一样。他昨天晚上辗转反侧一宿没睡,好容易熬到天亮,就到表哥工作的大楼门口蹲守了。对于他自己来干什么他却并不清楚。是怕表哥给他告状?不,他百分之百的肯定表哥不会这么干。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那个人一向眼高于顶,壮志雄心,做事不顾别人的感受,凡事总能做出最明智对他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他不会告状并不是因为他包容理解支持同性恋,不是因为他尊重他的表弟,而仅仅是因为他不屑于管别人的闲事。但凡和他没有关系的人、事,他绝对不会有多余的心情放在心上。他是个绝对自我的人。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义无反顾心无旁骛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大踏步前进吧?反正是任凭自己怎么追着赶着都不能望其项背了。就算他目不转睛的直视自己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到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更别说心里了。
他说他绝不会多一句嘴,哈,是他才懒得管自己的闲事才对吧?
不过既然如此,那自己还来找他干什么?有什么意义呢?可陆易知道自己就是必须来。想知道,自己和一个男人接吻,他到底是什么感受。明明知道他会怎么看,心底里却还是存了一份希翼。有点矛盾,当然不希望他把自己的事告诉家里,但其实又希望家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这样的自己。希望他不要鄙视自己是同性恋,但同样不希望他无动于衷。可他偏偏无动于衷。一切都不出所料。心有一点点的疼呢。
小彤小彤小彤,已经在心里这样叫了他很多很多遍了。
还依稀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带自己出去玩。那时候自己好像也就两三岁吧。不听他的话,他就把自己抱起来放在电线杆的灯柱座上!好高啊,还那么窄!自己吓得张着手不敢动,只能哭,实际上吓得连哭都放不开了!而他呢?却一点都不动心,残酷的说:你听不听话?
很多时候,他就象个恶魔!就即便是在很久很久以后,自己都还是会梦到一个人孤立无援的站在那高高的灯柱基座上,或者悬崖上......甚至后来自己都不敢去游乐场,什么云霄飞车,什么勇敢者转盘,那高高的吊塔,自己都不敢坐。怕, 真的好怕!要栽下去了,要栽下去了!自己小小的身体死死地向后靠着那灯柱一动都不敢动,想哭!又生怕注意力不集中掉下去!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无助地求他放自己下来,以后听话一定听他的话。
不是不恨他的,肖彤是恶魔!自己从小就开始恨这个恶魔了,所以也还是在两三岁的时候,趁他睡着了,自己拿小板凳砸他!自己高高的举起塑料小板凳,朝他的脸上狠狠地砸去!他惊醒了,一把抓住自己狠狠地打自己的屁股。那是多么遥远的记忆啊!那么小时候的事情,可这事自己就是记得。
肖彤,就是自己的克星。从小就知道他学习好,他帅,好多女孩子围着他。他从小就是自己的标杆,所以自己从小不管怎么认真成长都还是矮小。他从小就是自己的榜样和目标,可自己就算日夜兼程地追赶,他也还是仿佛高山峻岭挺立在前。只要一跟他在一起自己就会变得笨手笨脚的不是自己。
还记得他上大学时候的一个暑假,他和朋友一起到郊外烧烤,自己也跟着去了。那地方有个天然的小湖,大家租了小木船在湖里泛舟。自己在他这条船上,船上还有两个女生。在两个美女面前他多从容啊,游刃有余。他自己不动声色,说出来的话,却把两个女生逗得象抱窝的母鸡似的,咯咯咯咯地笑不停......自己寂寞地坐在船头崇拜地看着他:他可真帅啊!面对两个美女他愣是更加的耀眼。那女孩简直就成了他的陪衬。他幽黑的眼睛含着促狭的笑,他的眼睛可真大,眼窝深深的,睫毛又密又长,一双完全欧式的眼睛,笑起来让人晕眩。他的牙齿可以去拍牙膏广告了。他的嘴唇棱角分明非常有型!那样没心没肺的说笑着张扬着,光彩就连从小被他荼毒的自己都抵抗不了。
靠岸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女生上岸,一个人刚上去,船身一晃自己竟掉到了湖里。本来可以自己浮上去的,可是可惜那里是个野湖,掉下来才发现原来湖里有好多的水草,脚被缠住了!一边挣扎一边看见透进湖水的阳光里自己吐的一串串泡泡。心里骇然:完了完了!一下子就慌了,脚被越缠越紧,失去意识前看见一条黑影从脚底下游过来,有人托住了自己。
昏迷只是一刹那,醒来就见他在给自己做人工呼吸。大手生硬地捏开自己的下颚骨,一口热气呼进来,停一下,再一口气呼进来,热热的气息直入肺部,直插心底......
彻底醒了之后,他把自己拉到灌木后面,剥光了把衣服晒在灌木上。正是盛夏,自己光溜溜的一丝不挂地被他留在太阳地里蹲着。他说:靠,你小子怎么那么笨呢?多晒晒吧,别感冒了,回家以后不许说啊。
当时也不觉得怎样,只是他说啥是啥,也不敢反抗,自己乖乖地那么在大毒太阳底下傻蹲着,而他呢,却穿着游泳裤坐在树荫底下悠哉悠哉的喝啤酒。
十二岁的那个夏天后来也入了梦!少年的春梦,每每嘴上一麻,心里却是一颤,一阵窒息,醒来是一片粘湿......
树荫下那人悠然的拿着一罐啤酒,白皙却精壮修长的身体,那影子就这样怎么也挥之不去了。到最后连他都有点恍惚了,有点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真的曾经有过这么一件事,还是一切都只是自己在做梦呢?
在梦里只要被他的嘴唇碰到就可以射出来了。那滋味真好!可是醒来却是空荡荡茫然。
他并不是真的在亲自己啊!他只是在给自己做急救。他只是在做人工呼吸!
啊啊啊啊啊......这个声音在心里憋了太久了,有的时候真想不顾一切地喊出来。
真的真的真的,有的时候真的很想亲亲他的嘴唇!这个念头想得心都痛了。
从那时开始不再敢看他。
从那时开始沉默寡言。
小彤小彤小彤!哥、哥、哥、哥、哥、哥!多少次在梦里在心里这样的一次次地叫他,叫得心好痛!
而他呢?昨天自己在他面前,惊世骇俗地和一个男人热吻。他说什么了?他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多一句嘴,你好自为之。
呵呵,呵呵呵呵。真他妈的!
欲火攻心的陆易同学,脑子里昏昏沉沉乱七八糟地走着。他抬起头。秋日,阳光灿烂的一天,早上八九点钟,干燥的空气透着一股子的躁动。阳光里车流奔涌,行人匆匆。这阳光好像是可以照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似的,却唯独没有照到他......
他在心里冷笑:呵呵,呵呵,真他妈的。
见惯世面,一向处乱不惊的肖彤同志真被雷到了。他愣愣地看着表弟陆易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半天没醒过闷儿来。
今天一早陆易就在门口等他。看他眼圈黑黑,显然昨天没睡好的样子。因此他对他说"你放心,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对你家里说。"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而他呢?
陆易忽地身体前倾,双手支撑着茶几,两眼直直地望进肖彤的眼里,很轻,却字字清晰地把声音送进肖彤的耳朵:"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双花脉脉娇相向,只是旧家儿女。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夕阳无语。算谢客烟中,湘妃江上,未是断肠处。香奁梦,好在灵芝瑞露。 人间俯仰今古。海枯石烂情缘在,幽恨不埋黄土。相思树,流年度,无端又被西风误。兰舟少住。怕载酒重来,红衣半落,狼藉卧风雨。"
声音轻柔、深情、苦涩、低沉。说完还拍了拍肖彤的肩膀,起身就走了......
这这这什么情况?
肖彤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嗯,其实他说叫他好自为之也是好意的。他只是想提醒他一下,很多话,不好明说,再说他也真是不打算介入他的私生活。唉,难道是自己话说得太重了?又或者大陆的社会风气给同志的压力太大?这孩子受不住压力脑子错乱了?难道他们已经到了白头生死的地步了?要海枯石烂?
这?这?这?
不行,虽然不喜欢陆易,但是毕竟自己从这孩子出生一个礼拜就认识他了。他妈出国培训的时候他还住在自己家被自己的妈带了大半年。自己还给这小东西换过纸尿裤呢。现在看他这么痛苦,精神压力这么大,自己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肖彤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免提:"小雯,替我跟乐枫凯文建筑事务所的钟凯文先生约一下,最好是午餐,好,就这样。"
桌子上的电话20分钟之后响起,女秘书甜美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老板,钟先生说他一个月之内的午餐都满了,我就帮您订了下星期三的晚餐,钟先生说如果是急事的话,今天晚上他会在枫丹白露酒吧,您可以去那里找他。"(我终于把这文和题目扯上了点关系了。喔哈哈哈)
"嗯。"
"还有老板,刚收到快递公司送来的一个邮件,指明你本人亲启的,现在看么?"
"拿进来吧。"f
放下电话,肖彤反而舒了口气,也明白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该来的总会要来, 既然是自己该面对的,那就面对吧。
快递邮件送进来了,从邮件袋里倒出个精致的黑色小锦盒,锦盒里端端正正地躺着一只纯金的小乌龟。乌龟头还一动一动的。
顺手把小乌龟扔进抽屉,苦笑,什么是冤孽?这就是冤孽,还冤家路窄。
坐落在使馆区的枫丹白露酒吧,是一座白色的建筑有很粗矿的石头墙壁,内部的墙壁也是石头的,墙上装饰均为油画,其中包括大幅的《狄安娜行猎》仿画,壁灯上假火焰不停地跳动,吧台旁边有一架钢琴,再过去不远是一个很小的舞台。今天不是周末,所以没有表演,只有一个打扮非常中性的女孩儿在那儿弹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