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不明白什么?
哥:不能说。
弟:说。
哥:真不能说。
弟:必须说!我不生气。我保证。
哥:不明白为什么不喜欢女人。俩男人有什么意思?都硬邦邦的,他有的他也有。女人多好,上面有咪咪,下面有妹妹 ^ ^
......沉默......
哥:又生气,不许生气,你让我说的!
哥:不过,你是我弟弟,你喜欢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们兄弟之间不会因为你是同性恋而有任何的不同。要是有一天你打算和一个男的结婚的话,我会来替你向爸爸妈妈解释。真的,我已经做好了你和一个男的结婚的准备了^ ^
弟: 哥--
哥:不过,身为兄长,我还是会劝你,应该给女人一个机会,你都没跟女人做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呢?没碰过女人怎么就知道不喜欢?
哥:要是没碰到肖彤那人面兽心的小子,你也未必会成同性恋啊。
哥:再说,你就算是个gay,那也不见得你就完全不能有女人啊。肖彤那小子不就有一儿一女呢?你现在这样为他守着不是要亏死了!
弟:要和你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心里的人压根儿就不是肖彤!!!!!!
哥:好好好,不管你喜欢谁,哥都支持你,这总行了吧。
弟:唉--
哥:别唉声叹气的了,大早上的,打起精神干活吧。
弟:嗯
第八章
肖彤闭目养神,也是不愿意破坏这难得的安详气氛。本来是同窗密友,天各一方后,再相遇本应该格外亲切,偏偏是自己的错,才闹得这么不尴不尬好像半个敌人,竟是有七八年都没能这么静静的待上一会儿了。
他本是似睡非睡,感觉有人走近床前也并未有所反应,却突然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脑门上,这下可把他着实惊得够戗。这这还是钟凯文么?不禁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柔和的灯影下,凯文目光温和:"醒了?烧退了,今天晚上你应该没事。待会儿陆易就到,我先回去了。"可能是面对病人的缘故,他的语气也和他的目光一样不再象昨天那么凌厉和狠烈。
肖彤之前从来没有在生病的时候接触过钟凯文,所以对于凯文的温柔无从领略。这突如其来的亲善,令本就可望这种亲善已久的肖彤十分没有抵抗力。不得不说,这样的钟凯文真TM......性感!而且是一种只属于成熟男人的强悍、持重、硬朗,却又带着种说不出的韵味,不失温柔的致命性感。从昨天超越往日的心狠手辣到今天不同寻常的亲切温柔,这样的钟凯文让肖彤迷惑和心惊。
见肖彤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凯文以为他还是在为昨晚上的事害怕,就坏心眼儿的干脆俯身居高临下地挡在了肖彤的头上,一手撑在枕旁,另一只手轻巧地挑起他的下巴:"怎么,怕我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柔润,充满磁性。肖彤只觉心上一哆嗦。
这个暧昧的姿势保持了一分多钟,他们目光相对。凯文的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睛却没有笑,不大的眼睛,目光却仿佛要穿透到他的灵魂深处。
肖彤笑了,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是多TM的心虚!不仅仅是一直以为的愧对友人的心虚,而是......就在凯文挑起他下巴的瞬间,只觉倏地一下他就象是被整个通了电,靠近钟凯文的半边身子整个木了,一动都不能动了。
片刻"中风"状态的肖彤耳朵里清晰地听到自己"嘭、嘭、嘭"的心跳声。
幸好医院的被子厚,他也穿着衣服,所以尴尬的状况不明显,但他不得不紧张得要命!靠,因为他身体中段的那个敏感部位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精神抖擞地立起来了。肖彤竭尽所能地露出一个镇定的微笑,以吸引钟凯文的目光,掩饰下半身儿那透露心事的尴尬。
好在凯文并没有意识到肖彤表情上的不妥,因此他继续说:"我弟弟是那么好欺负的?"肖彤想笑,哈,你丫终于TMD开始质问了。
只听凯文说:"既然打了你我也就不再追究你怎么照顾我弟弟这事了。可你怎么也该跟他说清楚吧?你跑什么?你又躲什么?一声不吭的走人,不明不白地就把他给搁那儿,你这算什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肖彤想:我TMD当然是男人,不信你丫要敢稍微往下移一眼,我就能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男人了。
可惜凯文的眼睛还始终没往下看,反而站直了身子,隔着被子拍了拍肖彤的肩膀:"肖彤,没人强迫你和小枫在一起,不过如果你要还觉得自己是个爷们儿,就该学会用爷们的方法解决问题,把这课补了。逃避如果可以解决问题,这世界上就没问题了。说实在的肖彤,我以前真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不带种。"
后面的这句话就象昨天晚上兜头浇下的那些凉水,肖彤只觉得心疼,感觉刚刚因为充血而起来的帐,瞬间又趴下了。
钟凯文走向门口。他站在门口手握在门把手上。他说:"别以为你做什么别人都不知道。××××公寓(就是将做为F市标志性建筑的小枫设计的那幢公寓大楼)你是第一个买房人,订的单位号就是小枫在Fontainebleau街住的单位号。对吧?你到底怎么想的?肖彤,你当自己是情圣啊?哼哼,牌坊......不是这么个立法吧?"
凯文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他的话把肖彤砸得一阵气血翻涌......
肖彤本来有心里准备,有朝一日见面会遭到朋友的质问,然而当真听到了却还是说不出的难过。他的话一点没错。肖彤苦笑。可是他的话怎么就能说得这么毒?
不能说肖彤就是因为怕这种难过所以才一直在事后躲避钟凯文,象黄花鱼似的一直溜边儿想混过去,结果还是没躲过去,但他真地不想面对凯文的指责。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理,总觉得不面对凯文,不撕破脸,大家就还是朋友。
现在凯文的蔑视已经牢牢地彻底地把肖彤踩在了脚底。
肖彤愣愣地看着关上的门,心里一阵绞痛,痛的程度甚至比当初离开小枫的时候更甚。肖彤一向是个健康、快乐、向上的人,自己的生活一直也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难得有生病、脆弱的时候。而现在,此时此刻,他百年不遇脆弱一回,这瞬间还被钟凯文给遇到了(或者创造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得巧不如来得恰。幸运的钟凯文同志,恰恰当当地打了肖彤一个巴掌,又给他揉了三揉;给了他根胡萝卜之后,又给他来了一大棒。
肖彤被打蒙了。今天钟凯文的话,远远比昨天的那顿打来的让他难以消受。
他想叫凯文回来,可又没脸叫他回来。他想解释,可做都做了又解释什么呢?
肖彤感觉有一把会伤人的小刀,被一把插到了他的心上。他看得见自己的心滴出来的血,可是他却无力叫出来,更没法把那些伤人的话拔出来。
那些话真的太伤人太伤人太伤人了!
肖彤觉得委屈,他想哭,他想大叫:我TM是对不起小枫,小枫可以骂我,杀了我,我都认!可是你不该来骂我!你TM真是一块木头么?可怜我象狗一样的跟了你那么多年......
痛啊!真的好痛!原来能说出来的那些都不是最痛,最令人的痛苦的事,是没法说出来的。
如果肖彤是一把会伤人的小刀儿的话,那他感觉他就正在被人回炉淬火。从来都是潇洒走人间的肖彤同志,惯于慧剑斩情丝的肖彤同志,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肖彤同志,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两个字:煎熬。
陆易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样的一个肖彤。一向自我感觉良好游刃有余,一向神采飞扬的肖彤同志颓然的坐在病床上,如一只被秋霜打了的茄子。
钟凯文前脚出门,陆易后脚进门。
看见陆易,肖彤顿时恼羞成怒,好像他的心事被谁看见了一般。
别看在钟凯文面前他说不出话来,可是面对的人换了陆易,他的心理优势一下子又找回来了。他冷笑:"交接得够默契的哈!他走你来?"
看着陆易跟自己寒暄,看着他打开从餐馆打包的白粥,肖彤的脑子里却全是这笨蛋莫名其妙地昨早上跑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念诗,以及那夜他和钟凯文在地下车库里热吻!"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自己送上门去讨这么一顿好打?"
俗话说得好, 不打馋的,不打懒的,专打那不长眼的。陆易同学显然属于后者。
今天白天,听凯文说肖彤病了,他真的很着急。可是依凯文的性格,他没有直接派人来接他而是仅仅给他打了个电话,显然肖彤的情况就不会是特别严重。
陆易下了班就赶紧的往医院跑,想了想,又怕肖彤病了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就在楼下的餐厅打了一盒白粥。
陆易推门一进来就看见肖彤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房门。虽说那目光看起来似有万语千言,但他的气色看起来还是不错的。陆易没有多想肖彤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目光,在肖彤的面前他一向都会变得很笨,没有多余的大脑来想这些七七八八。
陆易微笑着,羞涩得粉红着一张小脸儿,把刚买的还热乎乎的粥捧到心上人的面前。两天来刚刚经历了一场冰火两重天的肖彤同志终于因崩溃而爆发了。
肖彤咬着后槽牙说出一个字:"滚!"
第九章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这三句加一块儿说现在的肖彤实是恰当不过。
他觉得有一口气郁结在胸口。他很想喊,可他是个清醒理智不会让自己歇斯底里的人。
然而,他也不是个爱纠缠于往事的人,可是今夜往事却如潮水般汹涌。钟凯文的影子,欧阳乐枫的影子,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
他觉得这间病房要把他憋死了!
病房里不让抽烟,他拿着衣服就下了楼,走到楼后的小花园里。这里夏天的时候有藤萝架,现在腾叶已经都掉光了,只剩下一根根枯藤。深秋的夜晚天已经凉了,这里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他拿了烟一根接一根地坐在石凳上的开抽。
应该说,肖彤并不是个瘾君子,他身上有烟,可那通常是给别人准备的,他自己一般应酬的时候就算抽,也顶多就是吸一口,然后就在手里拿着了。可是现在他很想抽烟。
他还记得第一次抽烟是在上大学的时候,之所以会学抽烟,也是因为钟凯文。
钟凯文这人实在太个了。他是烈士的儿子,可是他却是全系唯一的非团员。他的学习不是最好的,但也是相当好的,一直都在前5名,但他的朋友却非常少,似乎是他没有时间交朋友,也没有交朋友的心思。上课来下课走,不聊天,会很热情礼貌的和人打招呼,但又能让人感觉到明显的距离感。听说他的父亲是军人,他可真不愧是军人家庭出来的孩子。大学第一年住校,他的床位比女生的都整齐,连带着他们整个宿舍都成了卫生模范宿舍。据说他从来没有乱用过别人的东西;别人用他的东西的话,他会干脆的把东西送给你,或者扔掉。简单的说吧,这位同学有明显的洁癖,所以渐渐的也就没有人再乱用他的东西了,而且他在宿舍只住了一个学期就搬出去自己住了。
钟凯文同学第一学期的作息时间是这样的,早上六点钟起打一个小时的网球,然后到网球馆旁边的操场加入班级跑步的大部队,之后回宿舍楼洗澡,这时肯定有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规规矩矩站在他的楼下等他,奉上早餐。然后他去上课。中午,或者在宿舍楼下,或者在他上完课的教学楼下,那个女孩又会恭恭敬敬捧着保温饭盒等他,等他吃完了再把脏的餐具带回。中午凯文一般都会在图书馆度过,或写作业,或查资料,用他的笔记本带上耳机看原文电影。下午他继续上课,晚餐继续是女孩送来。这个长得挺标志,斯斯文文清清秀秀的送饭小姑娘,开始大家都以为是他的追求者,还道这小子的福气真好,可天天如此,大家就猜测是他的女朋友,凯文的女性追求者大受了一下打击,后来久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是他们家专门雇来给他做饭的保姆。大学四年,钟凯文就愣没进过学校的食堂,牛吧?
这样的钟凯文,想接近他容易么?
搬出宿舍之后的钟凯文和同学的接触愈发的少了。肖彤偶然发现凯文傍晚会去学校的一个教室弹琴、打鼓。那是个在一楼的教室。发现这个规律后,肖彤就每每也在这个时间站到教室的窗外,在里边人可以看得到的地方,抽烟。肖彤的母亲从商前是医生,他的舅妈也是医生,所以在肖彤的家,是绝对禁烟的。肖彤本人也是既不会抽烟,也不喜欢抽烟,那滋味又苦又辣的一点没觉得好,可是总不能就每天在那院子里傻站着吧?人不都说吗?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这是大家都能理解的事。因此有段时间他就每天都在那教室外神仙两支,确定里面的人也看到自己之后再离开。
不仅于此,那个时候的男生还是血气方刚不服输的年龄。凯文头一年每天都在网球馆打网球,那时的肖彤还只是网球的初学者,刚能打起来,但离打得好就差太远了,原本他对网球也并没太大的兴趣,他自己更喜欢游泳。可是入学的头一年的寒暑假,肖彤愣是一点没闲着,到体院雇了两个学网球的同学做陪练,每天单打四个小时,害得他爸爸妈妈以为自家儿子准备向着男子职业网球方向发展了呢,哪天也去参加个大满贯赛事什么的?
肖彤那时也不明白自己那么拚命干什么,只是就是不想输给钟凯文。
可后来他自己的立场改变了,这就变成了亲近凯文的一条重要途经。一向早上赖床的肖彤竟然再次豁出去了,早觉不睡了,也约了陪练,六点钟必到球馆。
凯文打球的时候非常帅,他的身材非常高大,肩宽,腰细,上身是漂亮的扇子面儿,小腿修长。他喜欢穿白色的球衣,白色的球鞋球袜,帽沿儿向后倒扣着压住浓密的头发,看起来很不羁。尤其是他正手挥拍击球的时候,那叫一个漂亮。简直就TM牛B得没边儿了。每每这么欣赏的时候,肖彤心里就特妒忌和凯文打球的那位师兄。还好那师兄终于有一天要到外地实习去了,肖彤才得偿夙愿正式成为了凯文的搭档。肖彤的这份苦心,真是天可怜见啊。
擦汗,累得嘿哟嘿哟的肖彤同学,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对钟凯文这么上心和偏执。他追女孩子的时候可是从来都没这么累过,事实上他从来没真正的追求过女孩子。他对女生的态度向来是不追求,不拒绝,愿者上钩,赏心悦目者留用。那个时候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喜欢钟凯文,只是凯文太TM特殊了,特立独行到肖彤注意到他就再也注意不到别人。这感觉可能就是棋逢对手的感觉吧,肖彤这么安慰自己。
肖彤绝对不愿意承认自己在追赶钟凯文。他只是觉得这家伙总是让他感到惊异。比如,肖彤很喜欢游泳水性极好,自认仰泳、蛙泳、自由泳样样游得象模象样潇洒淋漓,基本上可以改名叫浪里白条了;而且他就从来没见过钟凯文在学校游泳,甚至连游泳课都跷课不上,可后来竟然是钟凯文代表学校去参加的大学生运动会的游泳项目,才知道原来凯文不仅从小就学游泳,而且还曾是市队的正式运动员,比赛也拿过名次,只是因为他虽然身材高大但脚却比较小,才没能最终进入国家队,所以后来才改行来上学。
肖彤就好奇了:那怎么从来没见你游泳呢?凯文说:我游呀,每礼拜回家都游。就因为我喜欢游泳,欧阳叔才在家特意挖的游泳池。学校游泳馆人太多我懒得去。哈。好么,肖彤气得鼻子都歪了。
凯文肯定是一早就打算好留学了。他在大二就已经过了六级,开始考托考G的准备。肖彤在大学四年一直在做的事就是紧紧盯住钟凯文的动向,下意识地一步一趋。
凯文的独往独来给他的身上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凯文帅,他是那种五官单摆浮搁哪个都一般,搭配在一块儿却效果惊人的人。他脸上的闪光点是他的鼻子--又挺又直,牙齿--又齐又白。浓密的黑发被摩丝抓得支支翘翘,随随便便穿一件小T恤配一条七分或者九分的宽松牛仔裤就款款有型,不过,只要你注意,你会发现,他身上就连一条两带儿跨栏儿小背心都是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