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影————夜昕寒[上部]

有种感觉告诉他，他能办到。
就像是潜在身体中的本能般，掏出了几颗星，拆散，再而咬破指尖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后，将这几颗星合折成一。黑色的羽翼突然自星星后冒出，一阵微弱黑光缠绕着星，牵引着星星移动。
惊喜地跟上星星的移动，非羽和着身后几人击倒了数位警卫后来到了另一道紧闭的门扇前。伸出手试着推开巨大门扇，却被一股强力反扑，双手被震得一麻。在门扇旁打转着的星星突然冲了向前，猛地撞向大门，带起一道强光。
伸手挡住刺眼强光，在稍感强光消逝时，映入众人眼中的是扭曲挣扎着的巨大黑色球体和纠缠着它、渐渐被吸收的白色锁链。而站在黑色球体不远处的清雅男子回过了头，眼神和非羽撞在了一块儿。
那一眼，饱含了许多未知的情绪、情感。
那一眼，晃眼即逝。
垂下眼帘，再而抬起视线，圣的眼中抹去了一切情感。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罪恶根源..."

33
时之间
盯着棋盘中死局，镜满意地牵起了笑容。瞄了一旁好不容易入眠的猫咪一眼，镜起身取出半影，将它幻化成另一形体，收进怀中。
猫咪突然睁开眼帘，睨了他一眼。"你..."
笑了笑，接过猫咪的话，"我得走了。"
"这么快？"
"再慢我怕赶不上。对了，你也得去。"
"......喵呜！？"猫咪一声悲鸣，摇了摇头。
"走了噢～还得带个人去呢～"走至猫咪身旁将猫咪硬拽起，镜拍了拍猫咪的小小头颅，走进了扭曲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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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根源...？虽曾在圣口中听过这一词，但今日的非羽却无法明白。究竟...为什么说他是罪恶根源？"你什么意思？"
圣轻叹口气，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什么嘛...没听说过吗？他没告诉你啊？"目光直射在幻枫身上。
侧身回头望了眼依然淡定的幻枫，非羽询问道，"...你还是选择不说？"
幻枫垂下了视线。
轻哼一声，圣开口道，"罪恶根源，毁灭一切的祸源。不应诞生于世的力量，不被认可的存在。拥有那力量者被视作异端者，注定被人诛杀、被神裁决。而你，拥有着那力量。"
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别否定，那是事实。只是你身上...出了点意外。"否则不可能是这么个人。他所看过的历史记录中，罪恶根源自古至今都没有一个像天洋那般渴望感情。是什么改变了拥有那力量的冷漠灵魂？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和你的立场是不变的。"语落，手中多出了把发光神仗。突然，昏暗的天空浮现了许多白圆光体，倾泻而下。"光爆破！！！"巨大的光体瞬间爆破，打在闪躲不及的几人身上。
因将晓空和时雨护在身下，非羽反射性伸出用作阻挡的左手肌肤和后背上落下了大伤口。一旁躲过攻击的幻枫神色复杂地皱了皱眉，轻咬着唇悄声退开。
吩咐时雨将晓空带离此处，非羽在确定两人不会被殃及后走到了圣面前。没带任何敌意，而对方也不自觉停下了手中动作。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可能只是单单因为那荒谬原因。
"没有其他。因为这是我的任务。"撇开眼，握紧了手中神仗。"只要完成了任务，我就能回去。"
"然后结婚生子...过幸福美满的生活？"非羽轻声一笑，伸手将圣手中的神仗尖端拉向自己胸前。"那好...我祝你幸福。"目光紧盯着因他举动而讶异的圣，非羽将神仗更拉进一寸。
殷红在胸前绽放，落下几缕血丝。
握着神仗的手有些颤抖，圣顿了片刻，没抽回神仗也没再刺进一丝一毫。
对圣的迟疑感到些许安慰，非羽闭上眼硬是使力将神仗拉近。
一阵狂风突起，无法适应猛烈狂风的几人脚步不稳被风刮退了好几步。一道银光在非羽眼前亮起，刺入他胸口处的神仗被刀刃一分为二。
风渐渐消退，非羽眼前出现了个身影。
风刃一手握刀，挡在了他身前。
有人轻碰了碰他的后背，回头一看，冰岚有些虚弱地对他微微一笑。冰岚的手轻轻地碰了碰非羽鲜血直流的胸口，一层薄冰顺着指尖冻结了还在涌出鲜血的伤口。
"你们..."抚着止下血的伤口，非羽皱起了眉。"你们不应该来。"虽然不清楚冰岚怎么恢复，但白发男子的话他仍旧没忘。不想连累他们...
"大叔，你说什么傻话！朋友有难，我们怎么可能不帮忙！"苍白的脸上荡开一贯笑容。风刃也垂下头，轻应了声。
"......你们来也没用，只是白白送死。"一旁，自惊讶中回复过来的圣握紧了手中断去一截的神仗，冷声说道。手一动，空中浮现一道强光，直劈而下。
祭台被劈裂成两半，而扭曲的黑色球体被白光穿透，渐渐消散。
顿时间，非羽只感胸口处一阵剧痛，视线渐渐被黑暗笼罩，脚步一个不稳，跪倒在地面上。下一秒，非羽只觉呼吸困难，各个感官也似麻痹了般毫无知觉。张大口喘息着，非羽一直保留在怀中的盒子内却突然射出强烈光芒，穿透盒子飞射向消失中的黑色球体。
两者综合抵触、最终融合成一颗小小圆球滚落在地。见状，风刃和圣同一时期飞奔向球体所在。但先碰触到那球体的，却是另一只手。
"枫哥！"面露喜色的冰岚扶着稍恢复了意识的非羽站起身子，望着将黑色球体收入怀里的幻枫。
神色诡异的望了眼非羽，幻枫退离众人几步之外。
"幻枫...？"见着幻枫有些奇怪的举动，风刃惊觉事情似乎不如想象中的简单。
而冷下脸注视着幻枫动作的圣思索了一会儿，明白了原由。
"这几天我调查了很多关于你的事。"目光直视非羽，幻枫将一切道来。"你的‘例外'，你的‘潜在能力'。而我发现...罪恶根源除了能毁去所有，也同时能让被毁去的生命重生。所以...只要你让‘飞羽'重生，我就归还你的影子。"
望着说出交换条件的幻枫，非羽突然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
捂住嘴停下笑， "笑我傻，更笑你笨！！！"抹去眼角因狂笑而落下的泪水。"好，我就答应你！！！虽然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就继续去追求你那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吧！"
果然...一切只是错觉。所有人对他的好，自始至终都是错觉！
没人真爱过他。
就算是一丁点都没有。
"...虽然没到齐，但至少够了。"说着，幻枫掏出一个弦月形器皿，在器皿上滴下几滴血珠。器皿飘浮在空中，发出强烈光芒，像是在召唤着什么似的剧烈颤抖摇晃着。而响应着号召般，非羽结冰的胸口处薄冰融化，身体泛起了白光。不远处的晓空和时雨也同感到一阵晕眩，再来只见身体四周亮起了白光。四道光芒相应呼唤着，两名孩子承载着光芒的身躯却有些支持不住地倒卧在地。非羽心头一紧，虽担心两名孩子，却因只能勉强站稳脚步而顾及不暇。
幻枫将一个傀儡木偶和几样东西放置到了四道光芒连接中心，再而在傀儡旁画下血阵，退身离开。四道光芒像是被血液吸引了般，猛地冲向血阵，直射进傀儡体内。光芒融合、再生，本应是毫无生命的傀儡此时换上了人类肌肤，像极了位睡着了的人般。
"噗！！！"身体像是要被撕裂般，晓空喉间一痛，吐出几口鲜血。一旁也同样难受的时雨见状眼眶一红，硬拖着身子将晓空紧抱在怀里。"晓空...晓空..."见不得晓空辛苦的样子，时雨低下头轻吻晓空的唇。"不痛...不...痛哦..."
眼见傀儡已成形，正要睁开眼睛，幻枫却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放眼看去，这才惊觉弦月形器皿竟在崩裂。
砰！！！
一阵大爆破，相连白光散去，而器皿也飞散成灰。
幻枫跑进血阵中人身旁，只见那人虽是他所想之人，但却没有意识，紧闭着双眼。"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呢喃着，幻枫抱着‘飞羽'思索着出错的地方。
静声看了许久的圣这才冷冷出声，"因为那是赝品。虽然赝品做得不错，却办不到真品的效果。"
"别这么看我，这是你犯的错，与我无关。真品我早就给了你们。"那时交给天洋的就是真品。
咬牙将‘飞羽'抱进怀里，幻枫将黑色球体丢给风刃，带着‘飞羽'离开。只有一次的机会失败了，但他仍旧相信飞羽迟早有一天会睁开眼。多久都没关系，反正为了飞羽他已经等了好几年，等到能达成他愿望的非羽出现。只不过...
回头望了眼目光紧随着他的非羽。那时抱他，真的是因为自己想那么做。并不是把他当作别人，而是假借那借口做一次他想做却不能做的事。对飞羽的爱是根深蒂固到无法改变的地步，而非羽...他明知不能动心，却还是一点一点的沉陷了下去。他讨厌用情不专，飞羽也绝对接受不了，所以衡量了轻重，他还是自私的舍弃了非羽。
只不过有点后悔...因为他害非羽也渐渐陷进了沼泽里。但或许这样会好些，因为至少非羽会一直记着他。恨他、怪他、爱他。他...果然自私，至今还是想着自己。"...你恨我吗？"
与幻枫视线相交，非羽坚定回应，"恨。我说过...我什么都能原谅，除了欺骗和..."
"那好，你恨我。就这样一直恨我。"暗淡一笑，幻枫踏开脚步离开。
闻言，非羽摇了摇头，对着幻枫的背影喊道，"不！就因为我恨你所以我会把你忘了！我的回忆中绝对不会有你这人！！！"
踏开脚步的身影一顿，最终垂下头，再次迈开脚步离去。
并没时间阻止幻枫的离去，自刚刚历经的一切反应过来的风刃扶着冰岚来到了一手捂着脸的非羽身旁。而另一边的时雨也抱着微眯上眼休息的晓空来到了非羽身边。
"大...呃...非羽。"将变成黑色球体的影子递上，冰岚蹲下身轻拍了下非羽的肩膀。
"非羽...你...要...回去吗？"看着怀中晓空脸色的时雨紧张地发问。
松开手，恢复平静地接过影子，非羽望着手中影子陷入了沉思。回与不回...哪个选择其实都没差。
"喵呜～"此时，一只猫咪闯入了视线内。
循序着猫咪到访的方向望去，风刃便见身为一国之主的男子站在那望着他。
紧接着，三道光芒相续自非羽、晓空、时雨体内流窜而出，与猫咪和赤焰身上的两道光芒融合再而射入了一直被非羽收在身上的真实弦月形器皿内。
下一刻，一道强光射入天际。接着，天际降下了一道曙光。
曙光内，一样东西在闪闪发亮着。

34
"那是什么？"伸手挡住刺眼光芒，冰岚侧头询问。身旁的风刃同样不知，一手护着冰岚，勉强抵抗着曙光发出的冲击力摇头回应。
一旁因力量突被抽去而不支倒下的非羽撑起身子微眯起眼努力看清曙光内物体，却只见一个浑圆白光暴走般地和另一个灰色光体纠缠着。而这两个光体纠缠的同时，天变了色，徘徊在昏暗与光明之间。隐约中明白了什么，非羽刚想使力帮忙，却发现体内本应存在的力量却已消失不见。
目光扫视四周一遍，见风刃和冰岚全无移动可能，那名曾有一面之缘的男子则同样勉强支撑着，而猫咪似乎失去了意识，时雨则抱着晓空缩成了一团。
"...没办法了。"见唯有自己还能移动，非羽在无奈中选择了较为直接的方法，咬牙站起了身子，向着曙光走近。
在曙光外停下了脚步，非羽刚伸手欲砰触曙光内物体，便被一阵反弹阻力给震伤手臂，脚步踉跄地后退好几步。捂着被严重灼伤的手臂，非羽喘了口气后刚欲再向前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晓空！！！"望着怀中突然脱逃而出的小小身影，时雨叫住了晓空的脚步。
晓空回头望了他一眼，指着曙光内光体。"...它在叫我！"加快脚步跑向前。耳中，响荡着那光体所说的每一句话。
冲进曙光内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伸出手触碰两个光体，就着脑海中那把声音的指导，晓空硬是将炽热的光体融合在一块。收紧手上力道，不顾小手上的伤口，晓空使力将体形不小的光体硬是压制成了一个手心大小。
一阵扭动、挣扎，小光体终停下了攻击，变成了看似平凡的玻璃球。
同时，曙光散去，天色再次恢复平静。
握紧手中玻璃球体，晓空眼前一暗，倒下了身躯。时雨跑至他身边，及时地将突然昏倒的他搂进了怀里。见状，非羽等人也疾步来到了晓空身边。
"...唔...他...没事..."确定晓空只是因消耗太多体力而累昏，时雨放心的同时抬头告知非羽等人。
躺卧在地的猫咪此时跳了起身，缓缓地走到了时雨面前。而国主也已恢复从容，尾随在猫咪之后淡定地走向风刃的方向。
见晓空好不容易恢复了意识，猫咪跳到时雨肩上，凑近晓空面前。"小朋友，是我。"
"呃？"刚清醒过来的晓空愣了愣，这才发现猫咪的声音竟是刚刚和他说了很多奇怪事情的那把声音。
风刃和冰岚虽对猫咪会说话这点感到奇怪，但见那猫似乎有话想对晓空说，也就先将好奇心压了下。
"...你果然和这家伙一样有纯正血统。"猫眼瞄了全副心思没放在他身上的赤焰一眼。"而且你多了他没有的东西。否则...你不可能办到。"
"什么？"听着猫咪的话，晓空不解地扁扁嘴皱起了眉。什么...血统？
"算了，不知道比较好。但如果你真想知道就去问你母亲吧！"不再在这问题上打转，猫咪将话题拉回了重点上。"你手上这东西是太阳，也能说是希望。你把它用在不同方面，那它就有不同的名字。"
晓空明白地点了点头。
"它选择了你，当然也可以说是我选择了你。"一条尾巴断裂，落在了玻璃球体上。"你...希望这世界改变吗？"
"...嗯！"虽不了解猫咪询问的原因，但晓空还是使劲地点着头。他想看看...看看妈妈口中这世界曾有的蔚蓝、和平。他不想再看到朋友一个个的被卖掉，他好希望一切都变得美好。
"乖孩子...难怪命运选择了你做为破解诅咒之人。"猫咪一笑，蹭了蹭晓空脸颊。
断尾渐渐消失、融入玻璃球中。球体再次发亮，飞射进云霄，带起一阵强光，照亮了天际。
暖暖的阳光划破乌云落到了地面上。无理的愤怒、憎恶、残暴、偏见自居民身体中消失了踪迹。
再抬眼，已是晴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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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切都往着最好的方向发展，非羽在思索了一天后选择了回去。不想和他人多作道别，非羽将本欲亲自送行的几人给送了回去。一开始晓空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但在闹了许久后终还是红着眼眶气呼呼地被时雨抱着随风刃和冰岚回去。而那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也跟在风刃身后离开了此地。仅有那只猫咪不论他怎么劝说都不愿离去。
劝说不果，非羽只能带着猫咪和影子回到了被劈成两半的祭台。照那只猫咪所说，想要回去就只能通过这里。虽不清楚猫咪为何说得如此肯定，但这答案和他期望的正好相符，所以他也不再意真假。
照着猫咪指示再次取出弦月形器皿，将影子放置好，便见器皿中的影子渐渐融化，而艳阳也渐渐被乌云覆盖。眨眼间，眼前出现了扭曲空间。
目光扫过四周，在触及一个躲在暗处的身影后苦涩一笑，迈开脚步。一脚刚踩进空间内，身后突然一个人影飞扑而来，一把断仗深深刺入他左胸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