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明白这些。"提起孟日暮,孟修竹的脸色微缓,垂下眼淡道。
"我可真是羡慕小日儿啊,当年我家老子要有这一半,我都该谢天了。"摸摸鼻子,印锦书半是讽刺半是揶揄的道,"这点我会回去跟那臭小子说的。"然後点了点头正色道。
"干净的。"轻不可察的点了下头,孟修竹提醒道。
"诶?你要去哪里?"见孟修竹丢下语义不明的三个字便拂袖离去,印锦书朝著他的背影扬声问道。那不是出府的路麽?
"进宫。"脚步不顿,孟修竹冷道。
"进宫?有什麽事吗?"印锦书更是惊讶了,除非必要,孟修竹从不进宫,就连早朝亦从来不上,这次竟然主动进宫,是出了什麽事吗?
脚步微顿,下一刻便又若无其事的再迈了出去:"提亲。"
当印锦书以为孟修竹不会回答时,孟修竹清冷低沈的声音再度幽幽响起,轻的让印锦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惊讶的回过神来时,眼前早不见了孟修竹那抹玄色身影。
"啧!这老子做的,和他一比,真是让我汗颜!"看著寂静下来的庭院,印锦书轻啧一声喃喃自语的嘀咕起来。
同样是做老子的,他就远没有这冰块称职。
摇摇头,印锦书也缓步往前殿走去。
早知道孟修竹吝啬多言,虽然只是语义不明的三个字,印锦书却是明白他想要说什麽。
孟修竹虽让孟日暮去青楼,却也不是要孟日暮去碰那些淫秽肮脏被任何人睡的女人。他的儿子,怎能去碰那般污秽的女人!
真不愧是爱洁成癖的家夥!
不过他还真好奇小日儿那是中了春药後是怎麽解决的啊?难道那家夥随便抓了个婢女便搞定一切?嗯,这还真是那个男人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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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零废语;
我想,做为一个父亲,如孟修竹这般,已经是绝无仅有了吧,事事都为他想到,为他解决一切可能会成为麻烦的,即使自己痛苦却仍先想到他的感受。护著他,却不让他成为温室花朵,即使知道所说的也许会伤了他,却依旧会说,循循善诱,一点一点的为他解惑,用著最温柔的体帖的方法将可能会出现的伤害减到最低。
而作为一个人,孟修竹无疑只会让人大摇其头。残酷,恶劣,目中无人,冰冷,他有太多人没有的,也有很多人不该有的,他的情,他的柔,都只给一个人,而其他人则连想也别想。若我是暮儿,这样的男子不爱,该爱何人?(此番感想是通篇来说)
日暮倚修竹之:
另类情感
第十六章;
"见过冽亲王!"远远便见那一身玄色华服的冷冽男子走近,守於宫门外的众侍卫尽数跪下,恭声道。
而那被行礼的男子却只是目不斜视的穿过众人迳自朝宫墙内走去,却无人敢上前拦这一身冷冽威严内敛的男子。
呼──
待男子走远时,跪於地上的众人才站了起来,却都是有志一同的暗地里轻呼了口气。
好可怕的气势!仅仅是从这里走过,却仍让他们这些经过残酷训练的侍卫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明明只是一个人,气势却压过了他们这所有人!
初见这人时,是在十七年前,那一年,这人才不过是十八的弱冠之龄,他们亦不过是相近的年岁。那时,他们在练武场,见到这一身清冷寒冽的少年,当时的先帝对那时还是太子的皇上说:这便是你将来的左膀右臂,这里所有人都交予他,将来,这些人皆会成为护你安全的禁卫。皇儿,你记著,不论他再怎样无礼,你都不可怠慢了他,明白麽?凡是他想做的,你尽管让他去做,无须缘由,因为这是朕送你的冽亲王!
而当时,炽亲王仍然健在,而就算承袭王位,也应该是个嗣王,但他却被封为亲王,其地位已是可想而知!更何况先帝还特别声明了那点!
当日皇上的反应他们早记不清了,却仍清楚的记得那人当时的反应。他什麽话也没说,只是在校场中挺直了腰站的稳稳的,而那张俊俏非常的脸上,却自始至终都未露出一丝一毫的欣喜或惶恐,有的,只有面无表情的寒冽。
那天他们知道了,这少年便是他们的头,他是当朝皇帝亲封的冽亲王!之後他们也彻底明白了先皇为何会特别说那句奇怪的话,这出色的仿佛世间不会有的男人,让人既敬又畏,而对身为一国之君的皇上来说,这男人却是无礼至极的!
"奴才叩见冽亲王,王爷吉祥!"於殿外值岗的太监总管远远见到那一身玄色华服的男子时,已经很自觉的迎了上去,恭敬的见礼,跪礼!
而孟修竹却恍若未闻,迳自迈进了御书房。
更奇的是那跪了一地的太监侍卫竟无一人阻拦,亦不见通传!只是静静跪立於原处,任由那冷冽男子如恍入无人之境般直直走进了不可擅入的御书房内!
宫中人自然不会如此渎职,只因那人是孟修竹,先帝亲封的冽亲王!当朝唯一一个领职却不须上朝,进宫不必批准,见君不用通传的人!
"这天下红雨了麽?冽亲王竟主动来见朕?"挥退正要朝孟修竹行礼的宫人,看著迳自走到案前殿中停下的孟修竹,那一身明黄龙袍加身年岁与孟修竹相近的男子惊诧的道,其中含了几丝调侃。
冷冷扫一眼在龙椅上端坐的皇帝,孟修竹既未行礼,也未恭称一声陛下,只是静静的负手而立:"将丞相之女给暮儿作妾。"微抿的薄唇轻掀,说出了自进宫後的第一句话。
不是请求,而是知会。
而冽亲王亦是当朝唯一一个见了皇上不用行礼,不加敬称,态度狂妄无礼的让人为其捏一把冷汗却仍然固我的王爷!
"噗──哼,咳咳!"刚一口水进嘴,还不等咽下便被孟修竹天外飞来一句而惹的呛咳起来。在孟修竹冰寒的注视下,孟昭恒以衣袖拭了拭唇角的茶水後,脸色一正:"怎麽,小日儿看上周家千金了?"状似关心的询问道。
孟修竹静默不语。
"小日儿其实不认识她,这门亲是你自己定的?"见孟修竹不搭理他,孟昭恒也不在意,迳自再猜测道。如果在意这死人脸的态度,早在十七年前初见他时便没有了孟昭恒这号人了──早气死八百年了!
还是他父皇有先见之明啊!早早便告诉他让他有了充份的心理准备,不然当时一口气没喘上来气死了可该找谁赔去?
孟修竹依旧不语。
"朕说冽亲王啊,堂堂一国丞相之女竟只收做你家小日儿的妾室,是否太委......咳咳!当朕什麽都没说。"不等说完便接到孟修竹扫过来的冰刃,佯咳几声,孟昭恒急急改口──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小日儿不是没娶妻吗,以丞相之女的身份及才情,与你家小日儿挺般配的啊,为何不娶作正室?"假意的喝了口水,孟昭恒换了个孟修竹比较能听下去的说法,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他可没扁低他家宝贝儿子,只是那麽一说而已啊,竟然马上就给他眼刀子吃,真是,天可怜见啊!
听说那丞相之女长的是倾国倾城,不论是丞相之女的身份,还是那闭月羞花的傲人美貌,或是那惊豔四座的才情,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啊,若不是有了心爱之人,他都想过收进宫里来呢!结果这家夥竟只要人家那让各家公子抢破了头还得不到的女子去做一个无名无份的妾氏!?
真是......暴殄天物!!!
"正室人选由他自己定。"孟修竹终於再度开口,轻描淡写的一句。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孟昭恒猛的窒了窒,许久之後,敛了神色,认真的看向案前站著的冷峻男子:"修竹,若能再重投一次胎,朕一定选在你家。"孟昭恒道,语气认真的似乎能重新选择的话,他真会这般选择
,即使是当这男人的儿子都可以!
小日儿的命真不是一般的好!好到让他这一国之君都眼红的地步!
孟修竹再度静默,完全无视孟昭恒的废话。
"唉──何时你才能将这人性放到自己身上啊!"眼见那冷酷男子再度静默,孟昭恒长叹口气道。既非无情,怎的就不知道善待自己呢?
"干卿何事。"冷冷的看向孟昭恒,孟修竹哼道。
"是,朕多管闲事!"气闷的瞪对方一眼,孟昭恒没好气的道,"罢罢!这事朕跟丞相去提,但朕可不敢肯定啊,要知道他女儿并非无人要!"再长叹了口气,应道。
"三天,不行我自去提。"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孟修竹冷淡的丢下一句便转身离去。
"我......!"气的连太子时的自称都出来了,可吐出一个字後却又立马没了声音。这混蛋果真是来锻炼他的耐性的!拜他所赐,他的修养可是一日三涨呐!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已经轻轻松松断了他的後路!三天,三天不搞定这事,孟修竹便自己上门说,若丞相不同意......哼哼,他相信他马上就得换丞相大人了!
──死人焉能再帮著处理国事!?
父皇啊,您给朕的冽亲王比朕还要脾气大啊!!!!
愤愤的靠进宽大的龙椅之内,孟昭恒瞪著高阔的屋顶朝著已经在天上的父亲欲哭无泪的抱怨。给他找左右手时难道就不能找个脾气稍微好些的麽,这麽个死人脸谁受得了啊!!!
□□□自□由□自□在□□□☆
"印无意,我此时是无那心情,可别真认为我不敢动你了!"皱眉看著对面那不速之客,孟日暮阴沈著脸道。
竟敢给他下春药,害他那般狼狈,他没去找他算帐,他竟还敢再来拉他去那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你和你父王一样,谁若惹你不高兴了,能眼都不眨的让他消失。可是小日儿,我可全是为了你好啊!"坐在对面的印无意语调轻挑的道,眼底却满是与之轻松不符的戒备。
若对方有出手的打算,他立刻就跑!
"爹爹不嗜杀!"握碎了手中的杯子,孟日暮冷声道。
爹爹虽性情冷淡,却并不嗜杀,那些死人本就该死,若不触法,爹爹又怎会灭之!?该杀之人死不足惜!!!
"是是,我说错了!"连声称是,印无意从善如流的应著,"本来就是你不说,短期内我也是不敢再出现在你面前啊!谁让我家老子非得让我带你去见见世面呢?这不,我可是冒著被杀的危险来的!"而後苦了一张俊朗的脸,满嘴不甘愿的道。
"印伯父?他为何这般做?"有些惊讶的挑眉,孟日暮怀疑的问。
难道会是爹爹的意思?
猛然冒出的想法让孟日暮狠狠的拧起了眉头,胸口处那股闷闷的钝痛似乎又冒出来了,近日只要一想到孟修竹,他的胸口便会闷疼起来。
"怎麽了,小日儿?是哪不舒服麽?"见孟日暮突然皱起了眉头,脸上竟出现一种痛苦的神色,印无意急忙跳起来关切的问道。
"印伯父为何要你这般做?"摇了摇头,孟日暮抬眼看著跳到身旁的印无意问。
"爹听我说起曾带你上青楼之事,明白你到了这时候便让我教教你啊。"耸耸肩,印无意说的云淡风轻,"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嘛,很私密。我这做兄弟的不带著你,你哪懂啊。"然後瞥向一脸怀疑的孟日暮,再无所谓开口道。
脸蓦的一红,孟日暮急急移开眼问:"你当初也是如此麽?"
看著那嫣红了双颊的俊俏少年,印无意轻轻眯了眯眼,却又很快的移开,走回对面坐下後,才懒懒的开口道:"我麽?是呀,也差不多是你这个年纪,不过那时候是被我家老子直接拖去了青楼,跟著他大大的见识了一番!"想起那时,印无意微眯了双眼,唇角亦噙上了几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冷凝的双眼,邪肆的弧度,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喜亦或是怒。
"与印伯父同去!?"孟日暮闻言一脸的惊讶。
"这麽惊讶做什麽,这不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事情嘛!"相对於孟日暮的一脸惊诧,印无意倒是满脸的不以为意,然後似想到了什麽般,冷冷的眯起了眼,朝孟日暮道:"若说出来你还有更惊讶的呢!"
"什麽?"疑惑的挑眉,孟日暮问。
"那家夥,把我绑了丢进露缘楼厢房的衣柜里,给我找了个最佳方位瞪大了眼看了一场活春宫!"冷哼一声,印无意寒声道,"上演的人就是我那为老不尊的老子和当时露缘楼的名歌妓!哼,说什麽卖艺不卖身,结果还不是一样陪到床上去了!"
就好像回到了过去般,印无意的眼神越来越冷,就是唇侧也掀起了抹冷笑:"更可恨的,是那家夥在完事後还给我一脸得意的问了句:学到了麽,小子?"他可清楚的记得当他老子将他从衣柜里拉出来时,把当时还没缓过劲来的名妓当场吓晕了过去!
"你当时的反应呢?"已经惊的连反应都没了,深吸口气後,孟日暮问道,带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
"反应?"看著孟日暮,印无意又是一声冷哼:"当著他的面把那个女人再吃了一遍!"语气暴虐的恶声回道。
而更让他气的牙痒痒的,是那家夥最後竟一脸遗憾的来了这麽一句:你还有得学,小子!根本不及你老子当年的一半!
当然,这麽丢人的一点他不打算告诉孟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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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零废语:
咳咳!正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果真不假!写到修竹他老子的方法时,我已经在暗自赞叹了,可写到印家父子......我已经连叹都叹不起来了!若世上真有这般的父子......我只能对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再来便是......突然发现,我竟把修竹描写的比我家绝傲还要冷还要傲!==大概是後来又学到了点的原因吧,我要努力把绝傲塑造成最冷最傲的人!==|||||
最後,突然发现,我现在最喜欢的人是孟修竹!!!==果然是连续写哪篇,便最喜欢哪篇的主角麽?咳咳,为啥我喜欢的都是攻啊!!!看来是有意向他们学习!成为一个出色的攻!==
PS:写到印家父子同上青楼的那段时,差点就想把他们凑成对了......==||||没药救了我......
另;
《绝倾寒烟》已经於晋江更新,但因VIP了,所以暂时不在此处发放,以後是一定会移过来的!现在说一声,某零已经更新了~
再,《任君江湖远》楔子已经搞定,但不知有没有人想要看,所以还没决定是发,还是不发,鉴於某零坑太多,想看看大家想法如何,发,是不发,由大家决定,但是有一点要说明,即使不发,有灵感的话,某零还是会放下其他去写那篇的,所以呢,发或不发对某零来说是没有什麽不同的,若想看的话,可以偶某零的会客室说一声,若不想某零再坑你们,也可以去抗议!但素,那啥,语气要委婉一些哈......某零很脆弱的说!
哈哈
以上!
第十七章;
"仅是这样?"也不知沈默了多久,孟日暮轻声问。
奇怪的瞥一眼孟日暮若有所思的反应,印无意眼露疑惑:"是啊,不然还要怎样?"他又不能真杀了那夥家,谁让那家夥是他老子!
孟日暮垂下头去,似乎在犹豫什麽般,片刻後抬起,看向对面亦望著他的印无意:"你都没有觉得全身发冷,胸口闷疼,甚至想要杀人麽?"语带犹疑惑与压抑的问道。
呆愣了半晌,印无意闷声笑了起来:"哼哼哼──你在说什麽呀,小日儿?"满眼憋笑的看著对面正等著他回答的孟日暮,好笑的反问道。
"你听清楚了。"虽不解於印无意的反应,孟日暮还是不悦於他的明知故问,道。
"我是听清楚了啊,可是不明白你怎麽会突然这麽问啊!"强忍住啼笑皆非的感觉,印无意无奈摊手道。实在是他这话问的太过奇怪了啊!
"你只须回答我。"孟日暮却不欲再多说,只是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