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罗神教————越厥儿【上卷】

作者:越厥儿【上卷】  录入:03-16

      "困了?"见黎怀阳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程绯罗轻轻放下茶杯问道。
      "有点。"黎怀阳转头冲程绯罗笑笑,"看样子是和你在一起,好日子过多了,人也变懒了。"
      程绯罗蹙了下眉:"我给你的那个药膏你用了没有?"
      "你说那个带了股清香的小瓶子?"见程绯罗点头,黎怀阳继续道,"哦,我觉得我好得差不多了,那个一直没动过。"
      "你一直没用?"程绯罗语调一下子提高。
      "呃,没用过......不用担心啦,没什麽大碍的。"黎怀阳发现程绯罗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赶紧补充道。
      "等会儿回去我给你看看......听我的话,以後不管你自己觉得好了没有都一定要每天擦。"
      "有这麽严重?"黎怀阳有些奇怪。
      程绯罗眼睛忽闪了一下,随即道:"不管什麽伤病都要好彻底才行,乖乖听我的话。"
      黎怀阳不由笑道:"我不小了,别总把我当小孩。"
      "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长得再大也是孩子。"
      "好好,我都听你的。"随後黎怀阳又小声的咕哝了一句:"管家婆一样......"
      "什麽?"
      "没,我说你真是好人。"黎怀阳笑得假惺惺。
      "我已经听到了。"
      黎怀阳摸摸耳朵,讪笑了下。
      这时,街的尽头忽然传来了鞭炮响,紧接著就听见人群喧哗。
      黎怀阳探头出去看,只见街那头敲锣打鼓,走来一列冗长的迎亲队伍──
      大红的轿子,大红的袍。新郎官骑在马上一派扬扬自得,迎亲队伍也各个红光满面,鼓锣敲得分外响。
      围观的人把路围得水泄不通,都争相想抢上前去一看究竟。
      黎怀阳招招手,问前来添茶的小二:"这是什麽人成亲啊?这麽大排场。"
      小二毫不意外:"客官是外地人吧?今天可是个大日子──礼部尚书最宠的小儿子成亲。"
      黎怀阳听了点点头,一脸了然:"礼部尚书老家就是镇江的?"
      "那可不?"小二一脸自豪,就像在说自己的事一样,"尚书这小儿子在我们镇江可是个名人,别看其貌不扬,但人家可是才高八斗,听说当今圣上也闻过其名,想必将来又是个官场红人。"
      黎怀阳笑笑,不置可否,端起茶喝了一口。程绯罗则似充耳不闻,动作优雅的拨著茶盖。
      小二兴致正好,接著继续侃:"听说啊,新娘子国色天香,是个一等一的美人,是哪户人家来著......?哦,对,户部侍郎魏大人的独女......"
      !啷!黎怀阳手里的茶杯落地,应声而碎。
      "你说什麽?!"黎怀阳猛的站了起来。
      小二显然被黎怀阳的样子吓到了,脖子一缩,犹豫的问:"客官......您这是......?"
      程绯罗放下茶杯,带著惊异和不解看著黎怀阳。
      "你说的是哪个魏大人?啊?"黎怀阳上前扯住小二的衣领,表情说不出的恐怖。
      小二已经有些慌了,说话都开始打结:"还、还有哪个魏大人?......不就是、是那个户部的魏宗恒大人吗......"说完就求救般的望向程绯罗。
      程绯罗也猜想黎怀阳可能和这事有关,关切的劝道:"怀阳,先别急,什麽事你慢慢说。"
      黎怀阳却一把推开小二,带著难以置信的焦躁表情冲了出去。
      十九
      街上人山人海,并不宽敞的街道霎时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黎怀阳不断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往中间挤,偏偏大家都想一睹为快,半点地方也让不出来。
      骑在马上的新郎频频向下面围观众人挥手示意,笑容灿烂自得。黎怀阳瞥了一眼春风得意的新郎官,狠狠转过头,看向严严实实的大红轿子,却只看见轿子四周垂挂的穗子在轿夫行走的颠簸中来回晃著,晃得黎怀阳眼都痛了。
      程绯罗跟在黎怀阳後面出来,可动作稍微慢了点,出门後发现黎怀阳已经不见了。
      正在这时,忽然从人群中传来黎怀阳的撕喊:"晴儿──晴儿──"
      程绯罗望过去,见黎怀阳挤在人群中离轿子很近的地方,正冲轿子发狂的喊著。这时,轿子里的人也像有回应般,立刻掀开帘子,不顾礼数,把红盖头一扯,露出一张泫然预泣的娇美脸庞,隔著中间的人群望著黎怀阳。
      新娘子自己把头巾扯掉,这可是大事,但更是一睹美人颜的绝好机会,於是围观的人更加疯狂的往里挤,场面一度混乱。
      新郎在马上气的大喊,直叫家丁赶人。
      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家丁立刻不知从哪拿出事先备好的棍子,不管轻重,直接打在挡路的人身上。於是,原本就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人们躲的躲,跑的跑,街边的小摊铺也一连被冲倒了好几个。
      几个家丁护住轿子,把帘子合上,一边劝慰著让未来的女主人不要惊慌,一边回头吆喝著往前赶。
      人挤人,人推人,吵闹声,叫嚷声,间或夹杂著哭喊声。黎怀阳几次都差点被挤倒,仍旧不顾状况,追著轿子大喊。
      轿子越走越远,帘子几次想掀开,都被家丁阻止了。
      有家丁发现黎怀阳在後面大喊大叫,似要追著不放,於是相互递了眼色,几个人朝黎怀阳围了过去。
      程绯罗见情况不妙,只犹豫了一下,即施展起轻功飞过去,不顾黎怀阳的挣扎,拉起他就飞速掠远了......
      一处僻静的街角。
      黎怀阳背对著程绯罗站著,低著头,一句话也不说。
      程绯罗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黎怀阳的肩膀:"难过你就说出来,这样会好些......"
      黎怀阳回头,眼眶居然红红的。
      程绯罗一愣神间,已被黎怀阳转身猛的拥入了怀中。
      "......让我抱一会儿......"黎怀阳头埋在程绯罗肩上,声音有点颤,带著特有的哝音,像是极力忍耐著。
      程绯罗没说话,犹豫了一下,伸手环住黎怀阳,一只手轻轻抚著黎怀阳的头,任凭黎怀阳这麽抱著过了好久。
      晚上,原本就不明朗的天空开始下雨。雨水一落,更显得凄冷。裹紧了衣服还会觉得冻人,所以很多人都赶早进了被窝。
      黎怀阳却怎麽也没有睡意,翻身爬起来,走到隔壁敲敲程绯罗的门,发现他也没睡。
      "走,陪我下去喝一杯。"黎怀阳手搭在门上,笑著问屋里的程绯罗,殊不知,他这笑比哭还难看。
      "很晚了,改天我再陪你喝好不好?"
      "我睡不著......走吧,今天不醉不休。"黎怀阳走上前拉程绯罗。
      程绯罗被拉得站起来,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黎怀阳的表情:"......你不像是这麽不堪一击的人,我不知道你和那新娘之间有什麽过往......但事已至此,何苦再摧残自己......"
      黎怀阳低下头,没有松手,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著程绯罗,眼里竟然满是忧伤:"......你不懂......"
      程绯罗心里忽然一紧。
      "......陪陪我,就今晚,好不?"黎怀阳声音很轻,带著点哀求,就像如果程绯罗不答应他,他立刻就会哭出来一样。
      於是,程绯罗心软了。
      大堂里,店小二不得不打起精神,带著十二万分的不乐意招待著这两个外形出众却难伺候的客人。
      只不过,由於白衣人那种清丽得仿佛非凡间所有的气质,小二还是禁不住瞟了一次又一次,毕竟这样的人在店里可绝对难得一见。
      酒一杯杯下肚,火辣辣的热度仍没有使黎怀阳觉得好过一些,反而神神昏昏,不知身在何处。
      唯有此刻,希望众人皆醒吾独醉。
      知道黎怀阳心里不好受,程绯罗一开始没劝,可到最後,黎怀阳干脆抱起酒坛子直接往嘴里倒。顾及黎怀阳身上有伤,程绯罗按住黎怀阳的手,想把酒坛子拿过来。可这时黎怀阳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硬是抱著不松手,而且大手一挥,甩开程绯罗,继续把坛子里最後一点酒灌到嘴里。酒水顺著黎怀阳的脖颈淌到了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黎怀阳眼神已不清,摇摇晃晃,却仍叫小二去拿酒。
      程绯罗站起来扶住黎怀阳,本想骗他回屋里再喝,谁知黎怀阳自己身子一歪,倒进程绯罗怀里,不省人事。
      在小二的搀扶下,程绯罗把黎怀阳送回了房里,挥挥手,让小二早点去休息。小二一听,乐得赶紧出门,生怕慢一步又会被叫回去伺候人。
      程绯罗坐在床前,看著躺在自己面前的人眼睛紧闭,眉头微微蹙起,就是睡著了也不踏实的样子,不由再次叹口气,伸手轻轻抚平黎怀阳紧蹙的眉。
      衣服前襟被酒打湿,这样的天气若不及早处理,很容易感冒。
      程绯罗把手从黎怀阳眉头上收回来,准备给黎怀阳脱衣服。手刚碰触到腰带,虽然明知黎怀阳睡著了,程绯罗却忽然觉得有些异样的情绪,感觉就像在做什麽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可也就一瞬而已,想他黎怀阳又不是女儿家,自己何必这麽紧张,随即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然後开始解黎怀阳的腰带。
      黎怀阳的腰带系了两圈,结打开了,还得把腰稍微抬高才能把整条腰带解下来。
      程绯罗单手试了试,失去知觉的人的重量果真不一般,他随即弯下腰靠近黎怀阳,手上使了点力,把黎怀阳抬起来,然後伸手开始往外抽腰带。
      就在这时,程绯罗的双臂忽然被反扣住,还没明白怎麽回事的情况下,就被刚才还明明在睡梦中的人给大力按倒在床上,属於男性特有的重量随即压了下来。
      程绯罗显然还处於大脑瘫痪中,呆了好久还没弄清是怎麽回事,只愣愣的看著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黎怀阳也看著程绯罗,眼瞳的颜色比平时显得深邃。
      黎怀阳慢慢抬手,轻轻抚上程绯罗的脸颊。这一碰触,程绯罗立即清醒过来,正要开口时,温润的唇就压了下来。从额头开始,像对待极易损坏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一寸一寸往下移──眉毛、眼睑、脸颊、鼻梁,接著是......
      程绯罗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似乎早已忘记了反抗。当黎怀阳的唇移到了自己的唇上时,胸腔快要无法承受住剧烈的心跳,唯一的知觉只有扑进鼻腔中纯男性的气息,以及浓烈的酒香。
      黎怀阳轻柔的吮著程绯罗的双唇,来来回回,时轻时重,毫不厌倦。偶尔伸出舌尖轻触著娇软的唇瓣,就是不探进去。一只手试探的滑进程绯罗的衣襟,轻抚紧致细腻的皮肤。见身下人没有反抗,另一只手则慢慢拉开系在程绯罗腰上的丝绢带子,缓缓褪下挡在两人中间的隔膜。
      在温柔的轻吻及爱抚下,程绯罗渐渐沈醉在黎怀阳所给予的柔情中,抬手想推开,却停在了半空中。
      随著黎怀阳亲吻的加深,两人的呼吸逐渐的加重。程绯罗眼光迷离,眼中波光潋滟,一片水雾。这时,黎怀阳像是忍耐不住,舌头撬开程绯罗的牙关,长驱直入。带著酒香的舌渴求般的探寻对方不断闪躲的舌,与之交缠在一起,不留一丝空隙。
      程绯罗忍受不住,轻轻的哼出声来。黎怀阳却像是受到鼓舞般,一手扶住程绯罗的脸颊,头稍微偏侧,鼻子抵在对方脸上,加深了这个吻。
      舌头不断的扫过程绯罗的牙关,并向里探,不断的攻城掠地,引得程绯罗呼吸急促,嘤嘤的哼著。不知是谁的唾液从两人结合的嘴边淌了下来,直直滑过程绯罗纤长的脖颈。
      程绯罗的衣襟已褪到了腰下,压在身上的人肆无忌惮的抚摸著滑软的玉脂。程绯罗只觉得身上的热度不断的攀升,嘴里回应著激烈的吻,两手禁不住紧紧环住那滚烫精壮的身躯。
      就在程绯罗已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刻,忽然听到黎怀阳咕哝著呢喃:"......晴儿......"
      霎时,就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了下来一样,程绯罗立即清醒过来。
      身上的人仍在不停的放肆著,顺著程绯罗的脖子一直往下舔吻著,嘴里不断重复著:"晴儿......我的晴儿......"
      程绯罗原本的热度在这一声声呼唤中消失殆尽,竭力平复了下呼吸,程绯罗用力去推身上这个已陷入幻觉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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