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馆第二话之~《死心替身》—— 奴玉

作者:奴玉  录入:03-16

「实哥哥!?」

语轫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曾是以为此生在也无法再见的人。

 

那所熟悉的背影,因为他的忽然呼喊,稳健拨弄琴弦的手…於一阵颤抖後停住了。

苍白无血色的脸,缓缓转向他,带点不确定的口稳说著:「语…轫??」

 

「是我!就是语轫啊!实哥哥──实哥哥──」听见他喊著自己的名,语轫是激动、是欣喜的奔向他,扑进他的怀中。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他竟然能在此地…遇见早已绝望不能再相见的人!!


「语轫…你怎麽会在这里呢??你不是……」数月前…既被一名行商之人赎身後的你……
见到往日的手足,杜实心中虽然激亢却还不失冷静的提出疑问。

 

「是潇带我来的!」整个人黏在杜实的身上,语轫扬著幸福的笑容说道。


「潇?是赎你身的…那个人吗?」

 

「是啊!本来潇是要带我去江南玩的,不过…好险他有顺道来这里看他的好友,不然…语轫就不会遇见实哥哥了!」说完,他还大大地松了口气,好似非常惊险。


「原来是这样,这麽说来……他待你好吗?」虽然知道他既能笑的如此开朗定是过得不错,可是…杜实还是不免想亲口证实。


想了想,语轫倒是红著脸说:「嗯…刚开始有点不好,不过…不过後来语轫过的很快乐,因为我有最爱我的潇待在我身边呵!当然…我…我也很爱他嘻!」


「是吗…你过的快乐就好了!」记得以前…语轫总是口口说著他最喜欢的人是他呵!这下听来…可真是有点寂寞呢!

 

「不是只有我快乐,实哥哥也要快乐呀!实哥哥在这好大好大的房子里..过的快乐吗?」无邪的语轫,这样单纯的问著看起来…就不是很好的杜实。


我!?闻言,杜实有些错愕。

我…快乐吗?

快乐吗?此时的我…这样的我……快乐??


淡淡地撇出一道讽笑,杜实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摸了摸语轫红扑扑地小脸蛋,转开了话题:「语轫怎麽全身湿淋淋的呢??你…又去玩水了!?」


啊!连实哥哥都这麽说。「才不是呢!是…是语轫不小心掉到水池去了嘛!」他不好意思的嘟起小嘴,傻气地交代著自己做的蠢事。


「你啊…还是这样糊涂。」

解下自己身上的棉袄外挂,披上怀里湿意透体的身子,杜实自以前就是拿他的秀逗没辄。


「嘻!实哥哥不也是一样,身子还是这麽的瘦,而且…还变得很香呢!」语轫赖在温暖的怀里肆意抱著他,磨蹭磨蹭著他的胸膛,撒起娇来。


「你…倒是肥了不少。」因为他的傻气模样,杜实是难得的笑开嘴角。


比起自己……

他被保护的很好,不论是在『小官馆』或是赎身後的现在…都很幸运的遇见会疼他、爱他的人。
这也是…被迫作为小官的所有人心中的奢望。

但…能拥有的人,却寥剩无几………


杜实宠溺地将语轫搂在怀里,心却一沉,泛起了难过,思绪晃去远方,苦思著。

 

 

「我说语轫啊…不过一下不见,你怎麽就投怀他抱了!呜…真是伤我心啊!」泛著浓浓妒意听不出怒气只是笑闹的调侃,是出自不知何时走进亭中的白潇。

他的身後跟著走进面无表情的聂习奕。


「潇──」见他到来,语轫便蹦蹦跳跳的从这厢温暖的怀里,跳到另一厢怀里了。
「潇怎麽知道小奴在这里呢?」

「呵!你是我的人,我当然知道。」将奔过来的语轫抱上臂,白潇又说:「小奴刚刚在和谁说话呢?新认识的人!?」


「是实哥哥!就是先前跟潇提过的实哥哥呀!」语轫将他的头转往杜实所在的方向,要他看看先前便向他提过的人。


「实哥哥!?」顺著他的引导,白潇这才发现原来亭中坐著一位俊秀的男子,「你就是杜实!?」

话中他带著些微疑惑,因为那张病容倦倦,血色全无的脸庞,像极了……那个『他』!!虽然病容显明,但与那总是伤透聂习奕的他,实在很像。

 

「初次见面…你好,白公子。」杜实礼貌性的问好,可心中却因为那站立一旁无声无动的聂习奕,起了一股激痛…心酸的痛。


再见你……心还是不可否认的痛著呀…….


「幸会,杜实!没想到习奕口中的朋友竟就是我那日到江南去…却一直苦无见上一面的『琴美人』呀!」美人虽美又像极了那个他,可再看…却无灵性,宛如失去一颗活心一般似假,非人一般有生气,这实在是令人惋惜。这既是白潇看见杜实後的第二印像。

 

这两次…都和先前语轫向他所说的描诉相差很多,看来!夜晚无人之时…实在该好好〝问一问″语轫了!!


「白公子你言重了,在江南…弹的一手好琴艺的人到处都有,生得美貌的更是甚多,并非只有我。」朋友……再听见这二字,他还是觉得…痛。


「这我知道,只不过…其中最好的,我今天不就是见著了吗?!」杜实话中的推矩他听的出,只不过..对於这类不乾脆的人…他向来是会在口头上死赖呵!
「不如就这样说定好了,今天我就反客为主在琴园办道餐聚,请的就是你这位美人、还有许久不见的习奕。」眼波晃过眼前的美人,又晃到身後一直没有动静的男人身上,来回流转,只有狡黠。

呵…我猜,你们之间……定有个什麽!?


「习奕,你说我这主意如何!?」白潇还是礼貌地问过主人。

 

「可行!在这里…我们之间早已无主客之分。」

 

「你果然爽快!」咧嘴一笑,白潇满意他这个回答,「那…我就赶紧去要人准备几道我在航行中所嚐到的沿海名菜吧!」


「可是……我──」一旁的杜实倒是有意见。


「!你若是拒绝,就等於拒绝了语轫!对不对呢?我亲爱的语轫。」早知道他会推辞,白潇是已想好诱他上勾饵,故意问著怀里的人儿。

「实哥哥,你一定要去喔!语轫还有很多事要跟你说呢!」露出头颅,语轫冲著一向疼他的杜实甜甜一笑,彷佛刻意让他不忍拒绝。〔小玉:色潇!你将我家的小奴教坏了=□=bb〕


「我…我……」看著他的笑餍,杜实什麽话也都说不下去了。
真的…不想去……有他在的地方…真的…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好了!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先带语轫去换个衣服,你们就先到琴园去等我们吧!」抱著语轫,白潇让他们没有拒绝的时间,一溜烟就跑了。

 

呵!先去料理我家的语轫,好戏可在後头呢!!

 

 

【续......】

死心替身【九】
更新时间: 06/12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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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离去的两人…亲密相偕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雪白的空气中……耳边还有他们未散去的甜言蜜语。

 

不须接近他们…就能感觉到他们所散发出的浓浓爱意,这一对相爱相惜的恋人……

很令人…心生羡慕不是吗??

 

羡慕…是因为不曾拥有……

 

可我…能有羡慕的馀地吗?
什麽都没有得到过…心灰意冷,能否拥有……早已不在抱希望。


绝望……绝望………

 


转回看著离去之人的脸,低头…杜实冷冷地撇嘴嘲笑自己,但似乎心里的苦闷影响了虚弱的身子。


胸口一窒──随後就是一阵要裂了心肺的猛咳。

「咳咳──咳咳──」
揪著胸口──努力吸进肺里的空气却不足他使用,因此他只得不断困难地大口喘气舒缓窒息感,而缺氧更让他痛苦地乾咳著。


好…难受……
为什麽天老爷不成全让我…死了算了,死了…一了百了……不用再为情所伤、不用再受这种肉体上的痛苦……

不用……因为彻底绝望而强迫自己…去忘掉无情的他……

可是──现在这服下『罂血』的身体已经…一死难求了不是吗??

 


分神在心中嘲笑自己的杜实,没有察觉…身後有个尚未离去的聂习奕。

 

倏地一道不算轻的拉力将咳得上气不交下气的杜实大力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中。


习奕!!?杜实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眼前触及一片质料上等的靛色布料。


他…他怎麽──??

 

「…现在仍属严寒天,你…别常待在外头。」将咳得身体震动不停的杜实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单手轻拍著他的背来减缓他的难过。

聂习奕没有来由的难得对待,令杜实难以接受,想抬头问个明白却因为难以止住咳病只好作罢,只好顺从聂习奕躺在他的胸膛上等待咳病平息。

 

「没…没事的……」这样的做法似乎有效,杜实渐渐咳得不在那麽难受,只剩些微的喘气。


你…在担心的…是我吗??心中足见壮大的疑惑杜实不敢说问出口,因为怕…跟那一晚得到的答案一样──令他心痛绝望……

绝望的心…其实还是会受伤、还是会再一次的绝望。

所以…只能将心中那所有不停增加、不曾死心的念头,压在心底不去正视它、不去看重它……


真的……这份无望的爱……已经…绝望了。


「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们再到『琴园』。」将原本坐在石椅上的杜实拦腰抱起,聂习奕选了个亭中较无风吹的位置坐了下来,同时并解下自己身上披挂的大袍裹住怀中的人。

好轻……他以前就是这般的轻瘦吗?

「明明身体单薄的很,为何还要拿自己的衣袍给别人穿??」聂习奕并没有怪罪他,只是单纯的疑问。

「语轫…他还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虽然心中惊讶聂习奕将他抱在怀里的行为,可是本就不太抗拒他的杜实还是顺从的依靠著那温热的胸膛,裹著他的大袍……杜实在气息间几乎是嗅到他阳刚的气味,身体的不适感让杜实不自觉地将冰冷的脸埋进温热的胸膛中。

很冷……比以前在琴阁等你时…还要来得冷……
这样的温暖……暖和不了……

发觉怀中的杜实缩了缩身子,聂习奕伸出一只手轻抚著杜实那几乎垂地的乌黑长发,说道:「冷吗??要不要将餐宴改在大屋内免受风吹雪寒??」

「不…其实『琴园』环境优美、三方多树一方对花地,亭子又是经过工匠们的精准设计,使它在有风的时候待在亭中可免於风吹,非常适合在这雪夜中设宴款待,夜赏花娇的地方,实认为这地点在好不过。」也许是长时间待在琴园的关系,杜实很了解那里的环境。

觉得杜实说的有一番道理在,於是聂习奕也就没有在说什麽,维持著抚摸著杜实黑发的动作。


「您…怎麽了??」幽然问出口,只是因为想知道他这无来由的亲腻行为。

今天…他似乎……很…很温柔……会关心我、抱著我、轻抚我的发、还……问著要不要改餐宴的地点…….
为何…在我已然绝望的现在……接近我??

是变了??还是…这依旧是他那该死的情感转移呢??

别…再……伤我了好吗?心死了……也还是会痛啊!!


已经…决定不再眷恋…不再眷恋他温热的怀抱……已经失去所有对他的留恋了……


真的……这份无望的爱……已经该绝望了。


「时间不早了,也许白潇他们已经在琴园等我们,该走了。」没有回答杜实的问题,聂习奕只是低著头与怀中的人对望一边说著,同时长发上大手一边温柔地拨去额前不安分的发。


动作间…仍旧是轻柔的令杜实心底掀起一次心酸,那双紧盯著他的眼睛更让他眼框一阵热辣,因此他只好赶紧低下头躲避那双锐利的眼。

 

 

「我…我可以自己走到──」突然感觉到抱著自己的人起身欲走,杜实赶紧开口拒绝他。


「不用!你好好抓紧我。」霸道地截断杜实的拒绝,聂习奕就这样豪不费力将杜实抱在怀中走出亭子,完全不理会杜实在他怀里那如小猫般的微弱挣扎。

 

没有多久…在杜实开始感觉冷风不停的吹打著他的身体後,便放弃了他那没有影响力的挣扎,轻叹一声…将感觉到寒冷的身体往温热的胸膛里缩进。


「以後…别连日在此弹琴,注意你自己的身体。」耳边传来了一句清晰的话。


意义不明的句子让杜实更努力的将脸往那片胸膛里埋……


人是会贪婪的,只要…有一点机会,就会想要更多……

我不要关心…我不要温柔……别再接近我──我已经决定逃离你远远的让自己能不在爱你……真的……
真的……


心…已经让你伤的……绝望。

曾经说过──爱你,只有死能让我停止,然而…绝望比死……还要来的难熬…….

是你给的……绝望。

杜实紧紧咬著唇,强忍著眼框里…不断增加的热辣感。
骨感依旧的手松开揪著的靛色衣领然後移到胸前紧紧抓著……

 

心…好痛!
你知道吗…….

 

★ ★ ★ ★ ★

 


真正进入寒冬,北方气候也就显著越冷。

这雪夜里…开始刮起冷冽的大风,绵绵白雪夹杂在其中飞扬,白雾迷蒙了一切色彩。

瓦上、树上、草上……原本盖上的雪衣不断的增厚再增厚……所有一切都沾上一抹纯净的白。

偶尔…在雪夜中开得更放肆娇的花儿,被冷风无情的吹打著…然後一片片的花瓣随著风动飘转在空中,为此该是雪白的景色添加了美丽的色彩。

 

「这道是渔村里人人皆会的活鱼料理『白玉鱼片』、左边这道则是由鱼头熬炖的『首中煲汤』、旁边这道就是用鱼腹去火烤的『黄金鱼』、然後这道是──」


丰盛澎湃的料理,随著白潇的讲解,一盘盘的陆续呈放在桌上。

 

琴园中央有一座专门用来招待客人造型典雅手工精致雕塑的亭子,亭子中有一组以上等黑檀木圆制成的桌椅。

以白潇为首,由右到左分别坐了语轫、杜实、聂习奕,一旁还站有跟随杜实而来帮忙的舒月。


「桌上的每一道菜可说是我搅尽脑汁所想出来的菜色,虽然都是以鱼为主料的料理,不过…我可是保证你们吃了绝对赞不绝口的。」白潇热烈的招待聂习奕他们,说的口沫横飞,努力的很。


呼……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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