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多时没说,我的英语竟退步了?
正想着要用法语来碰碰运气时,那个帅哥却以标准的国语开腔了——虽然我是个连国土大学都考不上,要出国留洋混文凭的人,但想着要尝遍世界帅哥,语言是沟通的重要手段,试想如果在爱得要生要死之质还得靠翻译或沉默不语,那不是扫兴之极?于是我利用自己在语言方面的天赋,把英、法、日语操练得流畅如同母语,为的就是应付眼前这种情况。
“我很中意你,所以你不用想要用什么藉口来向我邀约。”人帅连声音也分外好听,虽然不是磁性如小生的蛊惑,却是让人听着如沐春风的轻快。
估不到会如此顺利,我想着是直接带他上床还是先来一些交际性质的约会,他已经先递了卡片过来,并说道:“我住在XX路的XX酒店,如果你有空今晚9:00后可以来找我。”
“好……”我的话还没说完,只顾低头看卡片上的姓名——靳元薰,我心中默念,奇怪外国人有个中国名字。正思想间,没注意到一条狭长的黑影停驻在我身后。
两只指节分明,修长整洁的手指一下夹去了我手上的银灰色卡片,然后一把磁性十足的性音在我身后响起:
“好难,怕Eugene今晚是没空过来了。”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来了,会叫我在英国时的名字而又在附近的,也只有一个人。
我抬头迎上那张即使比美古希腊神氏也不逊色的面孔,笑着对对面的美人说:“你别把他的话当真,他只是我工作地方的顶头上司,我的私生活他是管不着的。”
“是么?”他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姿态优雅地坐下,淡淡说:“今晚有个家族名义的慈善舞会,哥哥你作为刘氏财团的长子,是一定要出席的。”
我嘴角依然保持那温和的笑意,却俯过嘴唇在他耳边轻说:“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别来给我捣鬼,不然后果自负。”
“是吗?如果我真的不管你,你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也是牵了一抹笑意,低声在我耳边说,说完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伸出舌头轻舔了我的耳垂一下,那双邪气的桃花眼还不忘示威的瞥了靳元薰一眼。
我心里又惊又怒,表面却不动声息,只是桌下本来交握的手移至他的大腿上,重重地拧了一下——那真是用尽平生之力了,也真亏他的内功了得,居然也是一张笑脸,连弧道也没减轻过一分。
对面的男子也只是含笑看着我俩,并不对小生刚才的动作表示惊奇或羞涩,想必这位也是情场老手。
“如果Eugene今晚真的没空,或者就改约在明晚吧。”他笑语盈盈,态度自然,完全不将小生的挑衅放在眼内。
“好……”
“好抱歉,他明晚也没空。”他依然笑望对面的人,神态傲然。
“这次又是为什么?”我终于扭头面向他,声调略略提高。
“他明晚要应酬我,所以也没空来理会你了。”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自顾自的对着前面的人说话,那不可一世的嘴脸,真教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或揍上一拳。
靳元薰依旧面带微笑,却不看向他,只是望着我说:“那我们就再约吧,反正我短期内是不会离开的。”站起身来,又递给我一张卡片,我刚想伸手去接,那嚣张的人已经快我一步抢了过来:
“这种身份证明就不用多派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处。”
靳元薰点了点头,“也对,反正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是‘有缘千里能相会’,我想我会再见到Eugene的。”也不给小生驳斥的机会,向我道了再见,就风度翩翩的离去了。
“走了啦,还看什么?”他随手拿起我面前的杯子轻呷了一口——我等着看他的笑话,果然,他立刻一口喷了出来:“这是什么?糖浆吗?”
看着自己的白亚麻衬衣上的咖啡渍,我一字一顿地说:“是呀,怎么不见甜死了你?”
“怎么会,我们国家不也有句俗语叫‘遗祸害千年’嘛!”他看着我狼狈的样子,一脸想笑又扮正经的样子。
我只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祸害分明就是来害我的!
偷偷由后门溜了出来,我四处闲逛着,立刻又喜笑颜开——果然真是有缘千里能相遇,那位意中人可不就近在眼前?
好像知道我会偷溜似的,他就站在那花柳扶疏之处,嘴角噙着一抹喻意不明的笑意看着我。
我走近他,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火红色跑车,笑道:
“一起吗?”
“当然。”我义无返顾,一马当先的走了过去,只怕走慢了一步身后有恶鬼追来。
他打开车门,我一条腿已经跨了上去,忽然后领一紧,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拽了下来,倒跌入一副柔韧高壮的身躯之中。
“敢情你没听清楚我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这家伙没空应酬你!”磁性的嗓音已不复蛊惑,有的是种悻悻然的怒意。
“我想既然你是Eugene的弟弟,尽管你同时也是他的上司,但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管过份了呢?”靳元薰依然是那种不紧不慢的语气,仿佛有种天塌地陷也不能使之变色的悠然自我。
“这还论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小生双手箍紧了我,不让我挣扎,然后在我耳边低声说:“你,立刻跟我回去,不然你就来尝尝惹怒我的后果!”
我才想回嘴,抬头望见的却是平常朗朗如晴空,现在却是乌云密布的眼睛和那一脸阴霾的面孔,立刻决定君子不吃眼前亏的回首对靳元薰说:
“还是下次再约吧,我给你电话。”
他含笑点头,神色之间似乎对搂着我的那个男人毫不在意。
“走。”他一把扯过我,把我拉扯到他银灰色的敞蓬跑车边,一把推了我上去,然后转身对靳元薰说:“再见了,希望下次见面彼此都不必闹得不欢而散。”看了我一眼,又说:“这家伙不值得的。”
看!这叫什么话?既然这样干吗刚才和人家抢我来着?好玩吗?
“我想这视符个人价值观,就好象有人珠玉在手而不识其珍,这和买椟还珠的道理是一样的。”
靳元薰一派的温和优雅,却说着和小生针风相对的话。
我几乎就要鼓起掌来,可由于忙着推开另一边的车门,也就作罢了。才推开刚要下去,小生却似乎早知我会如此,已经上车的身子向我压来,一手捉住我的左手,一边伸长右手关上那扇门,并且低声在我耳边说:“如果你再敢这样,我就扭断你的手。”
哼,谁了你?本少爷可是自少吓大的!我一言不发就要甩开他的手推门下车。
“啊——”我一声惊呼,手腕处突然传来的钝痛几乎使我流下眼泪,身子也一下子软了下来。他却已经麻利地为我扣上安全带,在靳元薰扑过来之前“呼”的一声开走了车子。
仿佛被折断的手腕痛得我咬破了唇而面色惨白,他却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开车回了他的屋子。
松开带扣,他为我打开车门,低喊:“出来!”
我右手扶着手腕,慢慢由座位挪了出来,一下车,脚一软,几乎跌在地上,他立刻抱住了我,我微一挣扎,便推开了他。他用手护有我背后,防止我逃跑——其实他真是高估了我,我现在连透口气都艰难万分,莫说是给他来场野地追逐战了。
他开了门,让我在厅中央的长沙发上坐下,然后走进了内间,走出来时,手中提了个药箱。
来到我身边蹲下,双手温柔地捧起我折断的左腕——又来猫哭耗子!我一用力,把手由他双手中抽出,意外的用力使我痛得眼前一黑。
“别动!”他低声说:“我只是让你的手腕脱臼,接回来就没事了。”
“有点痛,忍住哦!”
我也不想再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就由着他捉住我的手腕,轻轻一推,“啪”的一声,果然手腕便没有那么痛了,只仍然有些隐隐的麻意。
他为我涂上一些去於消痛的药膏,再从药箱中取出白纱布,一圈一圈地为我包裹起来,一边说:“你不要再惹怒我,我一生气,就控制不了自己,我会伤害到你的。”
看着包裹妥当的手腕,他双手捧了起来,在上面吹了口气:“好了,痛痛飞走罗。”
这是什么话?还小吗?
我默默地听着,看着那把我当小孩子安抚的男人不发一语。
“其实只要你乖乖在我身边,我也可以爱你的,刚才那个男人真的不是好人,你不要再接近他了。”
我心里轻哼,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当我是三岁小孩,喜欢打就打,骂就骂?要我听话就听话,我还是刘皓吗我!
“你说完了?”我冷冷道,“那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不,”他缓缓摇了摇头,“你这段时间都要留在这里,一步也不能离开。”
“你这算是非法禁锢,是犯法的。”我不得不提醒他。
“是吗?那就当是吧!”听他的口气一点也不在乎,看来根本就有持无恐。
“如果我说不要呢?”
他摇了摇头,“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于是我不再出声。
他拖起我的手,“你的衣服脏了,换一件吧。”
我任他拉着,却说:“我想回家。”
“不可以。”他皱眉道:“你要留在这里,你没认真听我的话吗?”
“你到底想怎样?”我手抚额角,“以前不是挺好吗?你有你我有我的,我现在既然不打扰你了,你也别来管我好不好?”
“不好,”他又笑了,俯近我身边,把下巴顶在我肩膀上,那微扬的嘴角倾斜,笑得相当邪气。
“我是在关心你呀,你是我唯一的哥哥,我怎么能随便放你到陌生男子的身边。”
暖暖的气息在我耳边吹着,十分暖昧。
“那还要谢谢你罗。”我一闪身,用手推开他靠在我身上的脑袋,“我要洗澡,你帮我拿衣服来。”
“那一块吧。”他赖皮地粘在我身后,推蹭着把我往浴室迫去。
“你干吗?”我摆脱不了这块橡皮膏,一路被他推入浴室,还顺手关上了门。
一下子就拧开了水制,花洒上冰凉的水立刻一头一脸的洒了下来,我的口来不及合上,被呛得直咳。
他用手帮我顺背:“看,不乖的结果就是这样。”
我没好气,只得由他胡搅,他把我的衣服脱了,然后是西装裤子。只穿着黑色Pierre Cardin内裤,头发则湿搭搭地贴在额上面上,此时的自己相信怎么看怎么狼狈。
他也慢慢地褪去自己已经淋湿,并且贴在他身上显示着他肌理的白衬衫,皮带扣也解开了,隐约可见里面那灰色的紧身内裤。一身毫无赘肉的肌肤在水色之下闪耀着无声的诱惑。
我吞了口口水,心中告诫着自己,千万不能被这个天使笑容,魔鬼心肠的人给迷惑了。可是,当那修长有力的手臂越过我身体向后延伸,肌肤互相发生摩擦时,我的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加快,相信当时速度直追每分钟150下。
我以为他要拥抱我,他却只是带着阵阵清凉和沐浴液的独特芬芳抚上我的背颈。
略有点粗糙的手,十分色情的在我背上移动着,我感受着他若有似无的抚摸,内心阵阵的骚痒难耐。手,滑落到我的腰间,中指插入我内裤的两侧,然后轻轻扯下,立刻,那已经微微抬头的欲望便迫不及待地探头出来。
“呦,小东西还挺有精神的嘛!”他调侃着笑说,还边用手逗了一下。
我一下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的才是‘小东西’。”
“不会吧,”他又邪邪的笑了起来,手顺着我股间滑至幽谷的洞穴中,说:“你这里不是亲身体验过吗?应该是最清楚它size的人呀!”
我索性不再理会他,背过身子想自己拿过沐浴液清洁身体,却被他轻轻一推按了在墙上。
“你到底想怎样?”我冷冷的说:“如果想造爱,请快点别耽搁我时间。如果想搅点什么新花样的,也请说出来,我会尽量配合,希望不至使你失望。”
“怎么,经不起闹,生气了?”他嘻皮笑脸的,沾着泡泡的手拍上了我的脸颊。
“不敢。”我反应冷淡。
“天下间还有你不敢的事?”他轻哼着说,一边伸手捉住了我的中心,“还不如问问它到底想我怎么做吧!”
“随便。”我不至可否,“不过也请总裁阁下动作尽量快点,小的病体初愈,怕是受不了久寒的。”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终于放开了我。于是两人就这样背对背的洗好了澡,我抢先披了挂好在一边的浴袍走了出来,拿出放在镜台抽屉里的风筒,吹着湿搭搭的头发。
这时他也走出来了,只下身围了一条毛巾,水还在他头发上滴滴嗒嗒的往下丢,沿着那起伏有力的胸肌一直滑落,然后消失在腰间的毛巾处。
我赶紧收回了视线,怕心猿意马的自己不知会干出些什么样的丑事来。
正在强慑心神间,那个元凶倒走过来抢走我手上的风筒,自动自觉的为我吹起发来。
我也懒懒的没有理会,就随便他的吧,反正本大少爷就欠个小跟班,那种被服待的感觉实在久违多时了。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得风筒发出“嘶嘶”的响声,那种温恬和谐的气氛使得我的身子越来越软,慢慢的连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
鼻端有股好闻的干草味道,感觉十分清爽。睡梦之中似乎有人一直用双臂环着我在胸前,那种被保护着的感觉叫我觉得安心,就象回到了小时候妈妈的怀中一样,我的头不由自主的往那温暖的怀抱中蹭去,只感觉到圈在身边的双臂紧了紧,似是在安慰我一样。
忽然一睁眼,面前的却是那张再也熟识不过的俊颜——我平时可以不着灯在客厅与房间到处穿梭,唯独睡觉时是一定得亮盏小灯在床边,怕在黑暗中独自沉睡。
那张脸的主人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醒来,凝望着我黑色眼眸中的那抹宠溺却来不及收回,一闪而逝却让我觉得万分得意——如果有男人在我不爱他之后爱上我,那无异是自讨苦吃。
“怎么不睡了?”他的声音其实是很好的催眠曲。
“你想我睡吗?”我轻声问。
“你如果累了就睡,如果想起来吃点东西,我也可以陪你。”温柔的语调,仿佛真的是最最关爱怜惜我的人一样。
“其实我不想起来,”我眨了眨眼,“可是我又睡不着。”
“那你到底想怎样?”他笑了,样子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真奇怪,难道他居然不怕我这给三分颜色就开染房的人知道他是爱我的?
不过一定的我多心了,其实只要我象小猫小狗一样的窝在他身边,乖乖的听他的话,在他虽要时当当他的揽枕,他的床伴,他的小奴才,大抵他也会更爱惜我一点,只可惜如此的感情我不稀罕。
“你知道吗,小生。”我顿了顿——其实他最不喜欢人家叫他这个名字,所以平常他身边一切的人都只称呼他刘先生,再熟络一点的也不过就称呼他的英文名字John,但他却似乎并不介意我如此叫他,我也觉得自己挺喜欢他这个名字的,于是叫着叫着,这也就成了我的专利了。
“其实你的嗓了很沉、很有磁性。”
“嗯,”他点点头,“说下去,那又如何呢?”
“如果这把声音能在我耳边唱首催眠曲,我想我会一觉睡到明天天亮的。”我努力地向他巴眨着眼睛,希望企图能得逞。
他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如果你真要我为你唱催眠曲,你就别想睡了……别往那些色情的地方想去!”
啐,人家不过在听到“别想睡”时脸红了一下下,就这么敏感,明明平时还这么色的说,原来这也是个只许周官放火的混蛋人物。
“我不管!”我开始扭动身子向他撒娇,却忽地一惊,我居然会向别人撒娇?
自从母亲离开后,我就没有再流过眼泪、再向任何人透露过我的情绪,如今居然会向比我小了两岁的男人撒娇。
还没从惊愕当中回复过来,那男人已贴近了我耳边低语道:“那你可别后悔罗,我不开腔则已,一开腔就必定有始有终,是定要唱完的。”
我点点头,也伸手揽住他那蛇般柔韧的腰,并将脚也老实不客气地箍了上去,完全把他当成一个巨型抱枕,他却只是宠溺地伸手轻拍着我背,就像是父母亲努力让小孩子睡觉的那种拍法,很有节奏感。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头则用力地转进他怀里,准备好好欣赏那首好听的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