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第二篇上)——炎石

作者:炎石  录入:02-28

“注意!现在我们要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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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状的爆炸在他的噩梦里交织出一场华丽的演出……

而这次,除了爆炸声,他还听到了那些真切的呼唤声——

……J……J……

……“J”在哪里……

……J……回来吧……

……我感受到了你的存在……

…………

——我,我不是J——不要叫我——我不是你们等待的那个人!

当首次在混沌的梦魇中恢复了自己意识的时候,丹利知道,此刻正是自己调查出对方真面目的好机会——

——谁?你是谁?为什么让我看到这些?你在呼唤的J……究竟是谁??

……J……是你接收到我们的呼唤了吗——

——J是谁?你又是谁?

……J,你忘记我们了吗?你是我们的希望,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我们在漫长的路途中寻找你,已经寻找了很久很久……

血与火的梦境退色,展现在金发年轻人眼前的,是无尽的黑暗中一个发光的蓝色星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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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舰长!布蓝登号已经对这艘飘流船做了全面扫描!没有收到任何生物反映的信号!”

“队长……能源检测系统没有任何反映……真的是这个家伙在一直跟踪我们飞行吗??”

……沉吟了一下,吉鲁尔转换了一下战机的角度,对这艘不速之客再次进行了细致的扫描——

在米而普战机的屏幕上呈现出对方负责的立体结构图……看着那个完全陌生的战舰结构,吉鲁尔突然感觉到一种微妙违合感……

“兰德斯,你在当年军事培训中心的时候,是主修智能机械对吗?”

“是的!长官!!”对讲机里传来了正在指挥布蓝登号的兰德斯有些困惑的声音。

“我觉得这个家伙的推进器有点——奇怪——你看到……这个家伙的结构扫描结果了吗?”

“是的!我看到了!”聪慧的部下很快的明理解了长官的意思。

“它象什么?!”

“手臂!少校!!”兰德斯的声音里有一丝隐藏不住的激动:

“与其说这个是中型战舰——不如说它更像一只巨型的机械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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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丹利的梦里,他清楚的看到了一颗蓝色的星球……

身边混沌的影子在不停的发问:

……J,你忘了吗……我们的目的地……

——目的地?

……我们要回去……结集所有的同伴一起回去……

——为什么要找到我?

……只有你知道……知道回去的航线的人,只有J……J,我们需要你……

——对不起,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也没有什么星系图。

……J要抛弃我们吗?J背叛了联盟?

影子变的阴翳——变黑,凝结……一个巨大的黑影遮挡住了淡蓝色的星球——

丹利惊讶的发现,那个影子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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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机械人??”对智能机械颇有研究的梅茜对兰德斯大胆的预测提出了反对意见:“星系核心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这么浪费能源的巨型机械人的存在!两足机械人无论在人类历史上多么引人侧目,可是,它已经在无数实践中证明了其平衡系统的弊病!根本不会有任何星族去制造这种浪费能源的巨型垃圾用于宇宙探险……”
“冷静点梅茜翔士……”吉鲁尔打断了通讯士梅茜的慷慨直言,“兰德斯,你继续说……”
“梅茜翔士说的很对,在星系核心成立之后,人类对机械人参与宇宙冒险的态度由‘满怀激情’沉淀到‘现实保守’,的确也没有人再浪费时间和物资,在这种缺乏应变性的机械人身上了……可事实上,在那之前的宇宙大探险时代,富于挑战精神的特兹人曾经制造过很多拟人态的巨型机械人!甚至在星系核心开拓史的年代,还制造过极其华丽的拼接式战斗机械人……所以我们看到这架形状象手臂一样的太空船,很有可能曾经是那些传说中的机械巨人的残骸……”

“残骸吗……”吉鲁尔若有所思的注视着眼前铅灰色的飘流船:“那么这个宇宙大探险时代的遗物为什么会咬住我们不放呢?”

“所以一切只能是推测啊,队长,我们要等待对方有所行动——当然,现在看上去,这个家伙的确是能源耗尽的大型宇宙垃圾……”兰德斯提出了他的建议:“或者……我们等舰长回到岗位上以后,再做最后的决定?”

“舰长……”吉鲁尔微微振动了一下,果断的决定:“不,即使他来了也一样,既然我们对对方的身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样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吉鲁尔深吸一口气,用少见的从容下达指示:“米而普的菜鸟们——当敌人沉默的时候,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说完,青绿色的苹果号发出了一声轰鸣,率先象光的箭矢一般冲向了沉默的钢铁巨人……

其余五架战机紧随其后——决心冒险接近对方,探察出“幽灵船”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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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继续……

丹利吃惊的发现那个黑影的本来面目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机器人!!

“和我说话的……是你吗?”

无边的,宇宙一般的虚空中,丹利仰视巨大的影子——面对如此庞大的机械人,年轻的吉莫尔人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J,只有你知道,知道回去的航线……只有J才知道……我们存在的使命和……我们……最终的任务……

巨型机器人银白色的外壳,在突然浮现出的一颗橙黄色恒星的映衬下发出华丽的光华,这架只有在古老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拟人两足巨型机器人,晃动了一下他硕大的头颅,而后抬起沉重的手臂,指向那颗蓝色的星球——

“——那是什么?”

“……回来吧J……带我们去那颗创世传说中的生命之星……”

混沌的梦里,黑发青年极力的闪避着巨型机器人向他身来的机械手,再次向闯入自己梦境的侵入者重申:

“对不起。我说了,我不是你所呼唤的‘J’……也不知道什么创世传说,我恐怕是帮不了你什么忙。”

瞬时,巨型机械人头部的电子眼闪烁出危险的红光:

“……J……你否认……我们的计划???!”

………………

米而普小队的六架战机,谨慎的跨入了“幽灵船”的警戒范围,小心翼翼的探测着对方的每一个细节。

在幽灵船的上方,他们找到了进入幽灵船的“门”。可是,似乎因为是老式飞船的缘故,舱门的大小只能通过一个穿着极其笨拙的太空漫步服的人类通过,更不要说8达尔(大约25米)长,2达尔(大约6米)宽,外型圆滚滚的米而普战机了!

吉鲁尔安排好队员的位置之后,小心翼翼的靠近幽灵船舱门的位置,用米而普战机上的摄像机拍下了全息照片。

冰冷的长方形战舰,用极其反常的平静状态面对着这些并非友善的拦路者……就宛如一个空旷的墓穴,用极其木然的态度坦然迎接数百年后的闯入者……


…………


虚空突然坍塌……星空的场景化为闪亮的粉齑……

丹利觉得自己正在向无底的深渊坠落!!

“计划?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也不知道什么计划!!”

遗传基因的辨认不会出错……

……J否认了计划……J背叛了我们……

……J……背叛了计划……

……背叛者……必须……消灭

…………

……J背叛了计划……执行……

……背叛……

……背叛

……背叛

………

猛的——丹利自梦魇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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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各个角度来看,都是未知的机型……”

吉鲁尔对整个“幽灵船”做了全面扫描,将各个细节的全息图片传输回布蓝登号之后,兰德斯上尉将有关资料输入系统,反复寻找,结果却一无所获。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我还是坚持我原来的看法……从飞船前后那些不协调的对接点来看,这个应该是一艘没有记录在案的巨型机械人手臂!”兰德斯坦诚的表述自己的观点,“而且从斑驳的表面判断,年代已经相当久远了……久远到相关资料都已经无从考究……少校,我想我们需要多一些的资料……”

“米而普收到!”

六架米而普战机,就好像盘旋在猎物上空的鹰隼一般……

突然……吉鲁尔满脑子都是不好的预感——

“队长……”对讲机里传来了樱桃号驾驶员瑟基的声音:“我觉得我们这么勘测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

“瑟基……要知道,有的时候,‘经过’总比‘结果’来的艰难而且枯燥。”吉鲁尔按耐着自己的脾气,安抚开始渐渐失去耐心的飞行员:“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给这个大家伙做一个身体检查……”

“可是……”

吉鲁尔的战机突然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米而普小队!!迅速撤离——————”有点尖锐的声音在对讲机里传来,而后就是无声的强光,和剧烈的振动!!!

除了吉鲁尔的苹果号,其它的战机原本就在幽灵船的边缘地带徘徊,听到指示后,年轻的驾驶员充分发挥了他们的潜力——喷射器喷发出橙色的光焰后,米而普小队险险的闪开原本向他们发射的中子弹——

流弹没有击中目标,相互撞击迸发出彩色的圆形爆炸光焰!!

强大的爆炸能量使得不远处的布蓝登强袭舰都遭受到波及——

“队长!!!”

“副舰长————”

谁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死寂如墓地一般的“幽灵船”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而因为和幽灵船距离过近,吉鲁尔所驾驶的苹果号——

似乎没有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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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即使见识过不少星战的场面,兰德斯上尉也给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懵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自己脚都软掉了:“哈托……少校……”

回应他呼唤的,是对面硕大的幽灵船开始闪烁的指示灯——还有已经开始产生变化的幽灵船前端……

“队长————”

米而普小队的队员象没头的苍蝇一样,疯狂的盘旋在巨型战舰的四周,想找到突然消失的苹果号,或者是——苹果号的残骸……

可是,什么也没有——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爆炸,显然也给幽灵船本身带来了无法弥补的创伤——

灰色的舰体上,出现了几个巨大的裂缝……一些残破的零件就好像失控的血液一样,随着空气,从船内向外流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稳健的声音迅速下达简洁的命令:

“布蓝登全舰注意——左弦喷射器停止,加大右3a——17的动力,顺着对方的方向调动舰身!!打开防护罩,防止对方再次使用中子武器!”

“明白!左弦已经停止!”

“3a——17的动力全开!”

“我们在转向!”

布蓝登巨大的舰身开始改变航向——幽灵船前部的变化依旧在继续——而且,似乎启动了未知的能源,急速向布蓝登号接近!


“注意!它向我们靠过来了!”

“注意保持射击距离!”

幽灵船的前端伸出了奇怪的触手一样的东西,布蓝登迅速扭转方向,向下闪过了两舰的第一次冲撞——

“防御罩已经打开!”

“好——下面——雷射炮发射准备……”

“等等!吉鲁尔?哈托队长的苹果号……”

正说着——从幽灵船残破的机体上,冲出一团青绿色的影子——

“是队长!!”

“天!他怎么进去的??!!”

与此同时,年轻的指挥者在露出一丝安心的浅笑后,果断的下令——

“雷射炮——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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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了这个东西!!!你就为了这么个破东西,没有在第一时间撤离——吉鲁尔?哈托!!!我希望你能深刻反省一下!!!”

怒吼声再次回荡在布蓝登的舰长室!不过这次发飙的并不是惯犯吉鲁尔?哈托,而是大家公认温文儒雅的舰长丹利!

一个磁碟被重重扔到了桌子上,黑发的指挥者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去,把依旧散发着怒气的背影留给了被骂的有点发蒙的金发飞行员。

“我解释过了,我当时离幽灵船很近——躲过攻击后,那家伙自己放出去的中子弹却击中了自己——那个洞足足有12达尔那么大!米而普变形后刚好能成功的潜入!”说道这里,金发青年有几分骄傲的炫耀:“我说过我们一定会比那个舰长做的更好!虽然那个家伙在雷射炮下连个渣都不剩,可是,我们这次捕获的证据,绝对能推测出这一类型的幽灵船的来历!!”

“证据!为了证据你连命都不要了??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肤浅到把自己的生命用来赌气!!”

明明做了好事,却被对方如此指责,吉鲁尔也开始有点生气了:“那你呢!你知不知道那么近的距离下使用雷射炮是极其危险的行动!!要是对方使用的是反物质染料——在那么近的距离下,我们很可能会被对方的爆炸吞噬!(反物质:带正电的电子和带负电的原子核组成的物质——和物质相互吸引后,产生巨大的能量,有的科幻作品里,利用这个来做主能源系统)”

“……”被说中的丹利沉默了。舰长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久久的静默——飞行员的白色身影和舰长制服的蓝黑身影伫立在舰长室巨大的电子墙前方……

许久,高傲的吉莫尔人长出一口气:“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

“要不是我被那个梦困住……我以为……我失去……”一向平静的声音开始有几丝不稳定,“当时——我只想着一定要除掉它——无论用任何代价……”

吉鲁尔一瞬间有点不明白对方所表达的真正的意思——

他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可是,他的心跳却比什么时候都激烈……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

“我有那么重要吗?”金发青年向前跨动了几部,试探的把手搭到对方的肩膀上,惊讶的发现细微的颤抖:“丹利——”

不自觉的,吉鲁尔的声音也有了些许颤抖——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出于喜悦——

慢慢将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身体,温柔的从后面拥抱住:“你……在害怕吗?”

没有回答,但是对方没有反抗,并且温顺的放松下来的身体从侧面回答了飞行员的询问……

将头轻轻靠在丹利白皙的脖子旁边,吉鲁尔发现,现在轮到自己在颤抖了,他轻声问:“你……害怕失去我吗……”

回答他的,是对方抽离的身体——

就在吉鲁尔的心瞬间跌到谷地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双他极其熟悉的,子夜一样的黑色眼睛——慢慢的,接近——

“……我害怕……”对方坦率的承认“我害怕失去……我毕生的责任……”

仿佛无数的中子弹在身边爆炸,吉鲁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冲级——

一把抓过对方比自己纤细的身体,在压下嘴唇的那一瞬,金发青年承诺一般的抱怨:

“该害怕的是我,你凭什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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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布蓝登强袭舰的航行日志这样记载着“

银河历2537年6月

强袭舰布蓝登号在舰长的提示下发现不明跟踪者。

十一个银河刻之后,跟踪者真面目被发现——无名年代制造的奇异战舰引发了布蓝登战舰的全面警戒。

米而普小队设身处险。前往第一线获取关于幽灵船的资料。

幽灵船突然启动不明攻击程序——队长吉鲁尔?哈托险些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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