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第二篇下）——炎石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后，他们在一个偶然情况下试验成功了。用这种基因体培育出了最强大的生命！

新培育出的生命体无比强大，人类为了使它成为自己的最佳武器，强行赋予了它人类的肉体……强大的意识力在脆弱的人类肉体上无法获得平衡，不得已科学家只能用三位一体的形式赋予它新生。就这样，它分裂成了三个完全相同的肉体……三位一体的设想原本是想将人类占据优势的主战场由一个扩展到三个，却不想分开的三个肉体随着他们不同的生长环境而衍化出不同的个性……

D遵循秩序，K追寻梦想，J却……天生反骨，仿佛没有继承任何力量。在D与K为人类频频夺得胜利之际，J游走在那些智慧种族之间，去了解它们，进而了解这场战争……

就在人类认定J是失败品打算将其销毁之际，J回来了，带着这场战争的真相……

这场打着“疆土纷争”的战争被重新定义，而侵略之名使得很多有良知的人类退出了战役。同盟就此瓦解。人类星球间陷入混战。

最后，D在J的帮助下统合了所有的人类，并在K研制的斯塔一代的辅佐下，建立了银河系中唯一的合法人类政府——银河人类帝国……而D的狂热拥护者推荐D成为政府的最高主宰者，而赋予了它人类的称号：利塔玛大帝。

即使现在回忆起来，那也是一段美好的岁月，利塔玛?D严格的遵循秩序，使得银河帝国在他制定的种种规范下运行的井井有条；K不断的追求更高的梦想，在思想和高新科技的创意上越走越远；而J依旧在不断的流浪，即使是异体同心的D与K也无法掌握他的踪迹……

日子原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可就在这个时候，银河系迎来了最大的危机！大量的恒星因为时空力场的变化而提前进入了衰竭期！无数的新星和超新星象祭典的烟火一样绽放在整个银河系……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K竟然发现了时空的法则！时空门的发明给陷入恐慌的银河系生命带来了新的希望！远距离的星系间移民将变得可行……

所有的智能生物因此而团聚到了银河人类帝国四周，一时间整个银河系因为共同的危机而变得团结无比，“银河人类帝国”也因为这些异型智慧生物的加入而去掉“人类”一词，更名为“银河帝国”！

一切仿佛是上天给予生命的考验——就在大家刚刚找到相对安全的落脚点时，银河帝国一切刚稳定下来之际，一股黑色的力量沿着时空划裂时空的缝隙侵入了已经风雨飘摇的银河系……那是因为内战而失去故乡的路西安星系混沌种掠夺者！

路西安混沌种掠夺者的力量无比强大，帝国的反抗力量在他们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唯一能够和这种掠夺者相抗衡的，只有K研制出来的新式武器“斯塔基丝”。

斯塔基丝在研究之际一共有两种型号——掌握了绝对力量的巨型机甲斯塔基丝?安，和掌握了强大精神力的生化人斯塔基丝?格特。

而在与路西安混沌种掠夺者的斗争中，同样战斗属性的斯塔基丝?格特对于敌人的杀伤力远远大于斯塔基丝?安……因为肉体的脆弱，生化人的的毁灭率也远远高于巨型机甲。

就在帝国几尽所有来进行这场自卫战之际，失踪许久的J回来了……它完成了终极进化，用最后的力量呼唤出了路西安星系的另一种生物……那是在路西安星系即将毁灭之际进行了成功进化的路西安纯种。而这种掌握了高能精神攻击的路西安纯种，正是混沌种掠夺者唯一的天敌！

（通天塔名词解释：^_^路西安纯种——在路西安星系毁灭的时候抛弃了他们的肉体，夹杂强大能量和意识波的一种精神体！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是和鬼魂一样的东西”）

在这种只残留意识而失去肉体的精神体的帮助下，斯塔基丝和利塔玛?D迅速降服了在银河内肆虐的路西安混沌种掠夺者。

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双方为之付出的代价都相当大……人类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人口，而有些个体稀少的异星种族甚至就此走向了灭亡。帮助了人类的路西安纯血则元气打伤，不得不借助K的帮助，重新寄居在新的肉体中，等待力量复苏……

之后，K通过对路西安纯血的研究竟然掌握了进化的法则……

于是，他制作了人类最后的方舟，并在银河系中找到了一个可以和外域宇宙相连的奇点（懒得解释了，不知道什么是“奇点”的可以去看斯蒂芬?霍金的《时间简史》或《果壳里的宇宙》），并制造了前往外域宇宙的通天塔……

………………

“你等等，我现在有点搞不清楚……”吉鲁尔只觉得脑子里一下被塞进太多自己压根消化不了的讯息，他试图用自己的语言把这些讯息汇总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最早就一种人类——然后有他们创造出了三个怪……三个超人——那个D创建了银河帝国成了皇帝，K，就是你，是个疯子科学家；而那个除了擅长外交，其他什么都不会的J，什么都没有做……”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斯塔基丝宛如被侮辱一样绷紧了身体，丹利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而玛杰卡神色微妙的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金发飞行员，而被大家关注的吉鲁尔依旧不知情的在板着手指头整理自己想法：
“然后……对了，是你发明的时空门然后引来了侵略者，然后那个J再次发扬外交精神找了帮手……胜利之后帮手不得不留在银河系休息……最后开始说什么通天塔……好！我完全搞清楚了！下面继续吧！什么是通天塔？”

…………

突然扬起的大笑声吓了所有人一跳……玛杰卡一边笑一边用手捂住脸，只有离得最近的丹利看得到，似乎有眼泪从他的面颊滑下……

“这么多年，D走后这么多年……我一直守在这里，一直在懊恼和怀疑……”笑声渐歇后，传出玛杰卡略显疲惫的声音：“是你提醒了我，原来，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

吉鲁尔一头雾水的看向丹利，却得到了对方狠狠的瞪视，顿时心里更加没谱的金发青年努力想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那个……那个，通天塔……是什么？”

玛杰卡慢慢的抬起微红的眼睛，再次仔细大量着吉鲁尔，突然了悟一般的缓缓点头：“J，一定是为了这样的理由才不曾离开……”

再次看着守护在救生舱旁边，寸步不离的斯塔基丝，因为搭档鲁莽而面红耳赤的丹利，玛杰卡仿佛从什么桎梏中解脱一般的笑了：

“好，我告诉你——在战争结束后，我很不甘心：为什么纯血的路西安人能抛弃自己的肉体以意识体的形态能生存在宇宙间，我们三个却要被牢牢的所在这个人类的躯壳中无法解脱！在路西安事件后，我把自己受到路西安纯血启发而发现的进化法则运用到我的研究中，进而创造出了这种是通往外域宇宙的进化之门！”

“进化之门？”

“是的，进化之门……通过这扇门，人类抛弃眼前的肉体达到精神不朽，进而进入另一个全新的宇宙，在那里重组成全新的生命！”从玛杰卡的声音中依旧可以感受到当年那种激情的余韵：“那个宇宙是由永不枯竭的精神力构成的全新世界，千亿年来所有生命追寻的梦想都可以在那里到实现……而通天塔就是他们的唯一登天之路！”

这时，在救援舱中的海尔兰已经恢复了意识。玛杰卡所描述的一切对于灵魂同样属于求知者的他而言，是那样充满诱惑……

“天堂……天堂是真的存在吗？”他努力的发出声音，立刻引起了斯塔基丝的注意。忠诚的生化人立刻扑到救援舱前，将他扶起。

玛杰卡摇头：“那不是天堂，而是和我们这个宇宙运行完全不同的，运行另一种非物质规则的世界。”

“它是……什么样子？”海尔兰渴求的问。

“……能用虫类语言与描述人类的世界吗？”玛杰卡怜悯的看着孱弱的海尔兰：“人类的词汇太贫瘠了，倾其所能也无法描述其万分之一。”

“后来呢？”丹利想起了梦中的那场大迁徙，忙追问。

“后来……通天塔成功的消息不胫而走。我们三个之间也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原本三位一体的意识第一次产生分歧。就像得了精神分裂的人类一样，大家都痛苦不堪……利塔玛?D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动荡的银河已经不适合居住，就宛如当年人类抛弃自己的母星一样……我们可以抛弃银河，整体迁徙到外域宇宙中去；感情过于充沛的J却极力反对，J认为银河系的衰退并非真正的能源衰竭，而是星系的正常生长波动。我们应该固守自己的家园……而折中派的我，一方面虽然觉得全部迁徙有些勉强，但是却无法克制心中对那片新的宇宙的强烈向往……就这样，我开启了通天塔之门——”

玛杰卡又回忆起那场浩劫……有的种族成功在进化之门内化为能量束驶向远方未知的宇宙……有的却在进化过程中发生急速衰变，躯体爆裂死亡……直至今日，他依旧不能理解，所有的试验都成功了，为什么在最终运行时竟然出现了完全不同的两种结局……

“利塔玛?D成功了！他带领大部分路西安纯种和降服的混沌种，以及在这场战役中升华的各个智慧种族精英离开——而并不是所有的生命都有能穿越时空门获得进化的能力……很多分解在通天塔之门——然后，我不得不关闭了通天塔之门，打算等剩下的人类精神力量进化完全之后再说……”玛杰卡的目光扫过空旷的基地大厅，悠然叹道：“而这一等……就是无数的岁月……久到以为自己也和这基地一样变为深海的化石……”

“在等待中，我无数次的反思过去，心中充满了怨念：对于利塔玛?D毅然而去的决绝，对J优柔寡断犹豫不前的懦弱……总在想，要不是他们。或许我早就能抛弃这一些进入外域宇宙，是你提醒了我……年轻的人类……”看着吉鲁尔，通天塔的守护者露出一丝苦笑：“其实，最终的罪魁祸首应该是我，若不是我发明了时空门，路西安混沌种掠夺者也不会趁虚而入。若不是我对与进化的执着，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生命消失在通天塔之门，我们三个也不会就此分离……”

“那吉莫尔人呢？为什么是吉莫尔人在守护这里？”

“年轻人，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我不知道什么是吉莫尔人，这大概是我沉睡后银河系出现的新的物种……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活体样本，或许我能从遗传基因上找到一丝线索。”

“我的全称是丹利?吉莫尔。”丹利攥住自己胸前的吊坠，忐忑的问：“在这里的入口，我看到了我族人的感应器残骸！”

“感应器……如果你说的是入口的智能芯片，那么我可以回答你：那是斯塔基丝?格特，由我创造的生化人的感应芯片。”玛杰卡摇头：“他们不是人类，我的孩子。如果你问的是你的种族，我倒是可以给你答案。”

“我们是生化人斯塔基丝?格特的后裔？”

“不……大部分的格特生化人牺牲在了当年的那场战争，而剩余的则追随利塔玛?D的脚步前往异域宇宙，你是当年寄存在生化人肉体内的路西安纯血后裔。”玛杰卡眼中闪过奇异的光彩：“看到你身上J的遗传因子，终于解开了我多年的困惑：为什么当年路西安的纯血会帮助我们……原因竟然在J身上！”

玛杰卡说完，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各有所思的陷入沉默。

而在沉默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斯塔基丝正在承受着不为人知的痛苦压力——

斯塔基丝?安的意识因玛杰卡的出现而陷入前所未有的活跃，“路西安”这个曾经敌人的名字不断刺激着他……远古程序的第一守则“守护银河帝国”顽固的占据了斯塔基丝?安的意识部分，呼啸着要消灭敌人；而被海尔兰修复的部分，则牢牢的遵循守护海蒙森人的守则，毫不放松的守护着斯塔基丝最后一丝清明……

打破沉默的，是虚弱着站立在斯塔基丝身侧的海尔兰?赫森。

“在降落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个身体就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这是所有海蒙森人的宿命，过分燃烧自己能力的后果就是生命的急速衰竭。”海尔兰勇敢的开口请求：“通天塔的守护者，我想活下去，你能告诉我究竟什么人才能穿越这进化之门完成进化？”

“充满野心的人类……”玛杰卡感兴趣的询问：“对于你完全未知的世界，你真的能抛弃现在的所有去尝试？要知道，实践证明这是个并不成熟的试验……就连我也无法完全操纵进化之门，能否完成进化全靠天意。”

“我只是想活下去。为了一己之私而配上了无数海蒙森人的生命，我已没有颜面再回海蒙森……”海尔兰摇头，将那位活力四射女性的身影从自己的脑中清除：“而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需要我的人。或许这是对我而言最好的结局吧……我想，说不定我可以为你的进化研究提供一个微不足道的实验数据。”

玛杰卡被说服了。

而后，在他的引导下，四周的机器再次开始轰鸣，整个遗迹剧烈的晃动……一道能源光柱从圆环发出，瞬时充满了整个空间！

在这个除了光什么都看不清的空间内，吉鲁尔紧紧攥住丹利的手，他不知道刚刚那段话给了自己的搭档什么样的冲击，但对方冰冷的手却给他带来隐隐不安……直觉不断提醒他，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如果吉鲁尔此刻在鶁星的停留层上，那么他一定会因为眼前的景象而震惊不已——那曾在梦中出现过的白色光柱冲天而起……

白色光柱带来的能量波动震动着鶁星的海洋，撼动着大气……这种波动甚至惊动了正在B23地区做最后收尾工作的修罗舰队。

第一个发觉到这一点的不是修罗舰队的雷达士，而是正在处理斯塔基丝?安巨大机器残骸的杰恩——娃娃脸的舰长当下脸色一变，任性的把一切丢给自己的部下，而自己操纵这金色星剑号最终形态冲进了曾经吞噬了吉鲁尔他们的鶁星风暴区。

同时，在鶁星海底遗迹彼端的吉莫尔人聚集地，也感受到这种强烈的波动！不久，一架银光闪烁的旗舰腾空而起——那正是吉莫尔族长，星系核心第十五舰队第一指挥官维亚罗?吉莫尔的星辰号旗舰……

在遗迹内中央大厅——

当白光暗淡下来，在圆环内开始浮现一个螺旋型隧道入口。（请自行参考《星际之门》）

“人类，你考虑好了吗？一旦进去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玛杰卡发出了最后的劝告。

“请在我进去之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你自始至终都不曾自称人类，那么，你或者说你们，究竟是什么？”

“曾经我以为自己算人类，可是，离开人我却又觉得无比孤独……在我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人类的时候，一切却又太晚了……终于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算是什么……”

“你没有走并不是为了守护这里……”海蒙森摇头：“那是因为你还有留恋。而我走也是因为一样的原因，我已经没有要守护的东西，我对这世界一无所恋……”

说完，红发男子昂然走向了圆环。

…………

突然，静立在一旁的斯塔基丝猛的扑向红发男子——丹利出于直觉想拦住他，生化人无法挣脱吉莫尔人强大的臂力，只能冲着海尔兰质问：“一无所恋！那么，我呢？我算什么？把我从深海中唤醒，再次赋予我生命！你说过要和我一起让海蒙森走向繁荣的！你要抛弃我吗！”

“对不起。”红发男子回头，面对跟随自己多年忠诚的生化人，首次露出脆弱的神色：“对不起……斯塔基丝。”

——对不起，对不起……
他想起来了，在最后一次上战场前，利塔玛大帝也曾经对即将出征的他们说过同样的话……

——对不起……
听到这话之后，自己和无数为了银河帝国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的同类就这样被抛弃了。即使为人类付出再多，前往通天塔的道路上也没有它们。

而眼下，这个曾经许诺过自己的主人又要说着这句话而将自己放弃——

够了！已经够了！！

对于生来就为了服务人类而被制造的自己来说，没有什么比被遗弃更可怕的了。不被需要，对所有被赋予“斯塔基丝”称呼的同类来说，就意味着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