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祈闻言身子猛地一颤。
“三王叔自知出征北夷凶险万分,他说若回不来,就是把一条命押在朕的手上,若日后六王叔你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就用他的命换朕饶你一次。朕在三王叔面前发过毒誓一定会守诺,所以朕亲自来南藩,只要六王叔悬崖勒马,朕不会追究,你还是朕的六王叔。”
赵康祈眼神冷冽地盯着赵珏,“你不怕我会杀了你?”
他在附近布下了层层包围,蓝骁更在咫尺之内,一旦他动了杀机,赵珏根本没有机会全身而退。
赵珏平静地说:“外间的人一直认为三王叔有篡位之心,但朕亲政之后,才明白许多他着手颁发的政令,都是用心良苦。他全心全意守护赵氏的江山,若朕与你叔侄相残,他在泉下不会瞑目的。”
赵康祈眼中都是愤色,“先帝原本是要传位三哥的,若不是姚国丈使诈,你根本不可能成为皇帝。”
“朕登基之时才周岁,三王叔有无数的机会取回帝位,可他没有。如果让出帝位可以让三王叔复生,朕一定不会有犹豫。”赵珏的神情哀伤了起来,“连朕的父王也没有那样抱过朕,语重深长地教导朕怎样去做一个明君——”
赵康祈打断他,“够了,你不必为了说服我,故意说这样的话!”
“与六王叔见面,朕一个侍卫也没有带,此际朕的命就在六王叔的手上,你应该相信朕的诚意。”赵珏坦然地迎视赵康祈怀疑的眼光,“朕会一直等六王叔的答复。”
赵康祈目光阴鸷地看着赵珏下山离去,始终没有下令暗伏在周围的侍卫阻止。
赵珏下到山脚,于清绯迎了上去。
“皇上此次做得很好。”
赵珏颇为无奈地摊了摊手,“两位王叔兄弟情深,让人羡慕,缘何朕没有兄弟?”
皇帝一脸的轻松,于清绯只觉先前替他担的心都是白费了,冷冷地接话,“皇上自小顽劣成性,不守成规。若还有兄弟,只怕皇上的外公不会要这样一位让他头痛的皇帝——”
赵珏得意地说:“你们都搞不定的六王叔,朕一出马就搞定了,朕还是很厉害的。”
“当初臣与皇上的赌约,是臣输了。”
赵珏看着于清绯,“你不加阻拦甚至还陪朕一同前来南藩,其实你心里知道朕一定会赢的。”
于清绯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神情。
“皇上长大了。”
赵珏突然凑近,在他脸上偷亲了一口,“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朕的赌约是什么,以后你不可以找藉口再躲避朕——”
少年黑耀石一样美丽的眼睛,充满了独占欲,同时交织着微妙的眷念温柔。
于清绯的脸像打翻了的染料缸,五颜六色,什么都有。
一苇清寒48正传下部·完
赵康祈背负双手站在窗前。
苏无雪缓缓地睁开眼,跃入眼中的是俊朗挺拔的身影,他有一刹那的恍惚。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赵康祈回过头,从苏无雪迷离的眼光中,明白他又把他看成兄长赵康齐。
“你看清楚,我不是三哥。”
苏无雪黯然地垂下了头。
赵康祈走近床边看着苏无雪,“三哥已经死了,我们都不应该再被他影响着生存,他也一定不愿意见到我们这样。”
苏无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赵康祈哑声说:“我能抱一下你吗?”
他伸出手把苏无雪拥到怀中,铁索一般的手臂越收越紧,上半身紧紧贴合着,不留一丝缝隙。
炙热的抱拥,不带一丝情欲,透出安详平和的气息,像是告别,也像是安慰。苏无雪闭上眼,默默地靠在赵康祈的怀中,渐渐的泪水注满了眼眶。
“即使三哥不在了,你也要好好保重。”
拭去苏无雪眼中的泪,赵康祈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站了起来,大步走出房间,再没有回头。
西厢之外,月色正浓,赵康祈独自行走花间,满腹心酸,感觉像是回到十年前的那夜,他把醉躺怀中的苏无雪交到兄长的手中,然后一切只剩下空空落落。
这一回是真真正正的放手了。
听闻脚步声,站在院门外的蓝骁回过了头。
“有事?”赵康祈向他走近。
蓝骁点了点头,“我是来向王爷辞行的。玄域负气走了,我想他会回卧龙沟,我要去找他——”
“去吧。”赵康祈放远目光,眼中映出天际的月华如练,“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追不上了。”
蓝骁向他抱拳,“若日后王爷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派人说一声,蓝某一定会赶来的。”
“不用了。”赵康祈淡淡地说:“若你心里装下了一个人,就全心全意的待他,不要等做错了太多事情的时候才后悔——”
赵康祈待蓝骁离开了,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床上的灵均还在熟睡中。他失血过多,连日来一直处在昏睡的状态中。
玄域虽然负气而去,但到底还是留下了足够治愈伤者的药物,灵均的身体一向强壮,康复只是迟早的事情。
看着病床上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孔,赵康祈凝眉不语。
“究竟有些什么?值得你为本王连命都不要?”
或许当你太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变得卑微。明知道是在被玩弄,被忽视,却还是像飞蛾扑火一般执迷不悔。
赵康祈平静地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灵均,眼中渐渐滋长出温柔。过去十年,甚至是更早之前,每当他低落难过的时候,都是这张平凡的脸,这个性情温和的男人,毫无保留的陪伴在他身边。
赵康祈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了灵均有些粗糙的手掌。
南藩王之事最终以不敬之名了结,罚俸三年,从轻发落。
苏无雪被于清绯接走,同皇帝一起起程返京。凌不弃把水清寒和秋一苇送回巡按府,也随即向他们告辞回京。
“他为什么走得这么急?”送走匆匆忙忙离去的凌不弃,水清寒不明所以地问身边的秋一苇。
秋一苇脸上都是笑意,“按行程计算,林越天这两天便会抵达南藩,凌不弃不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水清寒讶然地看着秋一苇。
秋一苇偏着头微笑,眼眸里都是柔情。
“南藩王的事情都了结了,我们之间的事是不是也该结一下?”
他突然抱起水清寒,风一样卷回房间。
踢开房门,重重地把怀中的人抛在床上,秋一苇扑上去压着他,声音中带着怨愤,“无雪先生等了十年都毫无怨言,你只等了我五天!我从来不知道,你的耐性这么差!”
“我一天都等不下去,每一天都是煎熬,那五天,从火里到水里,我已经忍受了千万遍。”
捧着秋一苇的脸,两行眼泪缓缓地从水清寒的脸上流下。那样真实的经历了秋一苇的死讯,他至今仍然未走出那伤心绝望的阴影。当蓝骁把秋一苇没有死的话转述给他的时候,他简直被内心澎湃的喜悦淹没。此刻相对,他水眸迷蒙,眼中除了秋一苇,再没有其他。
秋一苇把他整个圈在怀中,温柔的吻他的唇,他的眉眼,他躺在无边的黑暗中,以为再也不能见到的人。
“不哭,哦,不哭。”
“抱我,一苇——”水清寒主动投怀送抱。
秋一苇动手去撕他的衣衫,饥渴且急不及待。撕开他的衣衫,光洁的身子如旧,只是更瘦了,摸上去,都是骨骼。
“没关系,我会让你胖起来的。”秋一苇缓缓的推进,身下的人发出难耐的呻吟声。
“唔……一苇,不要放开……啊……”
劫后重逢,怀中的人热情如火,主动迷人,秋一苇觉得赚翻了。
他一边大幅度地摆动腰身,一边贴在他耳边说:“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放开你。你可不能像上次一样,昏过去哦。”
院门之外,林擒对张开双手拦住院门的砚墨说:“刚才秋五爷抱着水大人,发疯一样的冲回来,他们在哪里?我们去看看!”
“他们没事,不用去看。”
闻声而来的林过云和龙仓颉笑了一下,心领意会地转身离开。
“水大人失踪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回来,你们不要看看他吗?”林擒不解地叫道。
砚墨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别吵着他们,小心秋一苇回头又冲你发脾气!”
林擒睁大眼,他还是不明白。不过看着砚墨的脑袋在眼前晃动,又细又白的牙齿,染了丹朱一样的唇瓣,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他忽然就有些开窍了。
扑过去,咬住。
“我明白了——”
桃花烂漫笑春风。
两情缱绻之时,有人横吹玉笛,有人相守白头。
——全文完——
恶搞:失败的心理测试
话说某天,秋一苇同学突发奇思妙想,对身边的一众小受们进行“你是他眼中哪种美味?”的心理测试。当然,这种测试要先经过验证,然后才能用到他的亲亲清寒身上。所以他首先找来砚墨做测试——
秋:你是一个很坚持己见的人?
墨:(>_<),坚持己见跟美味的食物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了,你耍我骗我有好吃的是不是?〒△〒,你欺负人,我告诉公子去……
秋:--||||!砚墨你给我回来!题是这样问的,你给我好好的回答。
墨:嗯,那好吧,我来回答好了。首先你知道我们从事书僮行业的,入职手册的第一条就是要服从主人的命令,主人说东我不能去西,主人说喝水我不能给他端饭,做到这一点是多么的不容易。但事实证明,我是一名优秀出色的书僮,在这一方面,我做得非常棒!……p(^_^)q……在这里我要感谢公子在工作上给予我的支持,同时也要感谢林擒,还有¥%¥¥%##……
秋:(-_-)zZ……
墨:(跑题二万五千里之后,还在继续发表述职报告)……我有时候还能做到为主人想得更多,譬如南藩这边虫蚁多,我担心会把公子的字帖蛀了,每次都会往墨汁里加一种带木樨花香味的药粉……呀,你这是什么表情?
秋:==#,砚墨你给我闭嘴!我问你,你那带木樨花香味的药粉是从哪里来的?
墨:公子房间的柜子里呀!
秋:(难怪每次××的时候都找不到)那是很艰难才让玄域配的药,你竟然拿来磨墨???!!!!!
秋一苇同学把砚墨PIA飞之后,换了李琉采做测试——
秋:你是一个很坚持己见的人?
采:怎么问这个问题,重要吗?
秋:--||||,你回答就好。
采:╮(-_-)╭,在许多事情上我是能坚持己见的,但碰上了无双,有些事情就不好坚持了,他总有办法让我改变主意,你说我到底算还是不算坚持己见的人?
秋:好了,我知道了。
秋一苇同学在纸上写上答案:否。
秋:你希望另一半是乐观开朗的?
采:这个问题很头痛,无双他太聪明,有时候他笑着其实心里是恨你正在想法子整治你,有时候他脸上不笑其实心里乐翻了天却不让你知道,笑或者不笑并不代表什么,不能轻易判断无双是不是乐观开朗……
秋:够了,打住。
采:喂,你在纸上写“两面三刀腹黑鬼畜”是什么意思?……过份!你竟然骂我家无双,我不跟你做测试了……
然后是林过云和龙仓颉——
秋:喂,我要你做测试,干吗拖上这姓林的?
龙:想我堂堂狂侠,一世威名,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受?
秋:--||||,某只无良作者控大叔受的恶趣味世人皆知,不是你还有谁?
龙:\_/#,林过云!!!你解释一下我到底是攻还是受?若不说清楚,以后都不许上我的床!”
云:秋一苇你有毛病是不是?吃饱撑的做什么测试?你仔细看清楚我是林过云不是林越天,跟你过不去的人是他不是我,你有本事搞报复回落红庄找他去!——龙宝宝乖,我们不理他回房去,我有好东西给你瞧!
秋:(*+﹏+*)~@
清寒正在窗下读书,秋一苇同学一阵风般的卷进来。
“不是说要给大家做测试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
“既然大家都不配合,那我来跟你做测试好了。”
秋一苇同学两眼放光,揽着清寒就往床上带。
“哎,你这是要干什么?”
“……”
——跟清寒做测试当然要用不一样的方法。
吃干抹净之后……
秋一苇同学砸砸嘴得出结论:“清寒的美味,世间没有任何一种食物可以比拟。”
——完——
恶搞:砚墨的春游日记
昨天中午用午饭的时候,公子突然说:“这几天的天气很适合春游。”
大家知道啦,公子的话,秋一苇一向是奉若圣旨的,于是他当即跟公子拍板今日出门春游。跟着下来整个下午,他都在府里进进出出,说是为春游做准备。
早上出发的时候,看着几乎把马车塞爆的物品,我们终于知道他一个下午都“准备”了些什么。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公子也觉得带的东西有点多了。
“我们不过是去趟西山,一个时辰的路程就到了,当天便能回来。”
秋一苇一样一样的跟公子解释。
“这罐调好的蜂蜜水,是给清寒路上渴的时候喝的。”
“这些衣服,是给清寒替换的,别教出了汗着凉。”
“这只风筝,是给清寒解闷的。”
“这柄油纸雨伞,是怕下雨预先准备的。”
……
最后我们带着这满满一马车的东西向着西山出发。马车里塞满了东西,坐不下那么多人,我跟林擒只好坐到车头去。
车厢里有时会传来公子细微的声音:“不要——”,然后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只剩下呜咽。
哼,秋一苇这只大色狼,肯定是在车厢里吃我家公子的豆腐。
更气人的是,到了西山,秋一苇说他要跟公子两个人游玩,不许我和林擒打扰,把一大堆的东西扔给我们照看,还说不要弄丢了。
谁叫他带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的?
我气乎乎地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的时候,玄域摇着扇,蓝骁在身后替他打着伞,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过来了。
公子上前打招呼,“这么巧?”
蓝骁说:“我们是特地过来找你们的。”
公子惊讶地说:“你们怎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玄域指着那罐蜂蜜水,斜睨着秋一苇说:“这是用我给的配方调的,治咽痛嗓哑可是万试万灵。”
原来是秋一苇这个大嘴巴,向玄域要配方之余还顺便炫耀了跟公子春游的事情,结果把他们招来了。
玄域和蓝骁说要加入我们,我看到秋一苇的脸有些拉长了。
谁知道后面还有——
林过云拖着龙仓颉出现。林过云说:“我昨天在伞店外碰到秋一苇了。”
麒无双和李琉采结伴而来。李琉采说:“蝴蝶风筝是秋一苇请我帮他做的。”
林越天和凌不弃来到的时候,秋一苇的脸已经拉得比马脸都要长了,他抢在林越天说话之前说:“我昨天没有碰到你们俩个,也没有向你们借东西是吧?”
林越天好整以暇地说:“你懂不懂双生子心灵相通的道理?我哥知道的事情,我能不知道么?”
秋一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看极了。
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
“众位卿家怎么不等朕来就先开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