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左漂流————夕风神

颜真狠狠瞪他一眼，转开眼睛不再看他。
"当然了，如果告诉了他们，以后钟氏的日子可别想好过了。颜少爷，你说是吧？"老辛还在滔滔不绝，"更不用说你和你的钟少爷的私人时间，恐怕无时无刻都会有照相机对准你们吧。"
"你想怎么样！"
"我也没想怎么样。"老辛笑，"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你们罢了。"
颜真怒道，"你绑架我，又说了这样一对有的没的，只是说吓唬吓唬？！"
"哟，颜少爷，别生气。"老辛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机，边拨手机号码边说，"不如我打电话给钟少爷，给他报个平安。......喂？"
"哈，是钟少爷吧。"老辛拿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我啊，现在在和颜大少爷在一起厚。"
"我哥？"钟凌叫道，"你是谁？"
"一个小绑匪啦。"
"什么！"钟凌差点发飙，"你说你是谁？"
"好啦，我刚才才绑了颜少爷，跟他聊了一会儿天。"老辛站起来走到颜真身边，把手机放到他的嘴边，"说一声吧，颜少爷。"
"......少爷。"
"哥？你怎么样？"这才发觉不是恶作剧的钟凌顿时吓了好大一跳，"他们是谁？干什么绑架你？有没有对你怎样？"
"......我也不知道。"钟凌怎么好像比他自己要慌张许多......
"那你在哪里？你知道吗？"
老辛适时地把手机拿回来，"OK，小夫妻的谈话就到此为止。钟少爷，有没有什么感觉？"
"把我哥放回来！你他X的，有种的就报上名号来！"
"那我可不敢，我是个惯犯呢，公安局里还有我的一大堆前科。"老辛微笑，"不过我这次是没有什么特别想要为难你们的，只是想和你们两个少爷说一声。"
颜真看见老辛面对自己，一字一句道，"有人让我转告你们，别以为自己羽翼已经丰满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们根本不明白的。"
颜真一惊，看着老辛把手机往墙上一摔，然后一根棒子又朝自己头顶砸了下来......
在失去意识之前，颜真的脑子里盘旋着一个名字：
钟成英。

第23章
"哥！哥......"
颜真动了动手指，然后眼睛慢慢地睁开来。钟凌兴奋的脸离他的眼睛不超过5厘米，呼吸温柔又急促地喷洒在颜真的耳边。
"少爷......？"
"嗯，是我！你醒过来啦！"钟凌一把抱住颜真，"吓死我了。"
颜真坐起身子，"我，我在哪里啊？"
"家里啦。"钟凌说，"我被挂了电话，原本想找警察，又怕他们把你撕票。结果没过一会儿又来一个电话，说是把你放回来了。我就冲到门外去看，还真得看你躺在那里。"
钟凌深深地看了颜真一眼，"哥，我真的好怕。幸好你平安无事......"
颜真也反手抱住钟凌。这个时候能够看见他，颜真想自己也算幸运的。或许他不是那个奥菲士？但是又或许......
"少爷，会不会是钟成英？"
"我也这样想。"钟凌点点头，"今天我们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找他算账。哼！"
"可是，我们也没有证据呀。"颜真说，"只是凭我们口说之辞，他也不会承认的。而且，其实也有可能，这件事是别人做的？"
"但是听那个绑匪的话，似乎是和我们很熟的人，而且是我们的长辈啊。"钟凌说，"如果不是钟成英，又会是谁呢？"
颜真忽然想起来老辛在绑着他的时候在他的耳边说的话。他知道他和钟凌的关系？他又怎么会知道的？
"算了，不要去想了。"钟凌安抚地摸摸颜真的背。"哥，你今天也够累了，我们先不要去想其他的，先睡一觉，好不好？"
颜真应了一声，躺了下来。钟凌也脱掉了身上的外衣，掀开被子一起躺了进去，顺手又一次搂住颜真。
"哥，我再也不要放开你了。我真怕再放开你了，你又会被别人绑了去。"
"少爷......绑架这种事情又不是说来就来的？他们绑了我一次，哪会再绑我第二次啊。他们难道就不怕我把他们的特征都事先告诉了你们？"
"......也是哦。"钟凌一笑，亲了亲颜真的额头。"睡吧。"
***
再清醒的时候，颜真高兴地看见了自己房间的天花板。这个时候才发觉这面海蓝色的墙壁是多么的让人幸福。
"哥，你醒了......"
钟凌睡眼惺忪地亲了下颜真的脸颊，"今天就不要去公司了吧。"
"什么话，我怎么能不去啊。"颜真拍开钟凌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不要乱说话。"
"可是万一你又被奇怪的人盯梢怎么办？"钟凌说，"我好想派一堆保全在你身边。"
颜真坐起来，听见钟凌的话，一声浅笑，"少爷，你想得太多了。我也可以保护我自己的。"
"那你昨天就不会被人莫名其妙地绑架了。"钟凌说，"好了，听我的，今天你就不要上班了。"
见颜真还想反驳，钟凌装作生气的模样道，"你再不听我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
颜真苦笑着摇摇头，也知道钟凌是为了自己好，才说道，"好吧，帮我请个病假。"
这一天颜真就没有去公司。钟凌上了半天班，中午就又巴巴地赶了回家。看见颜真好好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颜真笑笑，"干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是啊，投胎去见你。"钟凌抱住颜真，"真是，我总算明白了一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对了，"颜真说，"钟成英来找你了吗？"
"他哪里敢。"钟凌笑，"我一早就打电话给他，问他昨天我离开之后去了哪里。"
"他怎么说？"
"他说送米容回家，然后就一副长辈模样质问我怎么可以用那种口气和他讲话。我想反正也问不出来什么，就不跟他烦了。"
颜真"嗯"了声，忽然道，"那个米容......是谁啊？"
"哦，是我美国时的童年玩伴。"钟凌不以为意地道，"你知道我在美国也没呆几年，亏她还记得我，让伯父把她带了来和我相亲......啊，哥，你千万别误会！"
颜真摸了摸下巴，不去理他，钟凌还以为颜真生气了，连忙澄清道，"我和那女人没关系的！"
"行了，我相信你。"颜真说，"不是还有童年玩伴的关系吗。"
钟凌尴尬地干笑，一会儿颜真又说，"你说，会不会和这个米容有关？"
"为什么？"钟凌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那小姑娘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会和绑匪有关系呢。"
"可是你伯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不会不明白，和那种黑道上的人一旦混在了一起，很难脱身出来。"颜真说，"他应该不会拼着随时随地被威胁的危险去做那种事吧？"
"......也是，伯父无论多么恨我们，他那么死板，应该不会去和黑道上的人混吧。"钟凌也想应该是，"但是......"
素姨把午饭端出来，钟凌和颜真没有再讨论下去，一起去吃午餐。素姨在昨天的事情以后也变得疑神疑鬼起来，后花园平常不锁的大门也给她锁了起来，早上两通电话，她都先一步接起来，在确认无常后又很夸张地松一口气。
"素姨，"颜真笑道，"你也不要太紧张了。"
素姨连连摇头，"颜少爷，你不知道，我们做下人的，就是最怕这种事情。像你们这样的身份，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事情，算是很奇迹的了。"
颜真点点头。"谢谢你，素姨。"
午餐过后，钟凌被颜真赶着去了公司。颜真没有事情做，又提不起精神看书，就回房间睡觉。刚刚阖上眼睛，数了第三只羊，就有室内电话打上来。
"小真，"是素姨，"有你的朋友给你来电。"
朋友？哪个朋友啊......颜真有点茫然，"接上来吧。"
电话被接了上来。颜真迟迟疑疑地开口，"是商铭吗？"
"原来颜少爷不只是攀上了钟少爷，还有另一位念念不忘的好朋友啊。"
过耳不忘的声音。颜真打了一个寒颤，手里的电话差点掉了下去。
"颜少爷不会贵人忘事，忘了我是谁吧？"那个人又在嘿嘿轻笑，"那不如我来告诉你，我，是老辛。"
"......你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今天不是来绑架你的，不然也不会和你打电话了。"老辛笑，"我今天是想问你件事情，下午有没有空啊？"
"......有。"
"那么有没有兴趣来外面喝杯咖啡呢？"老辛说，"当然不来也是可以的，只不过我们会给你们那间豪华的公司带来点麻烦哟。"

第24章
"你倒挺准时的。"
看到了她，颜真着实是吃了一惊。不是钟成英，不是米容，竟然是......梁以姗。
"梁小姐。"
"不用吃惊，不过你看到我，也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会找你来了。"梁以姗冷冷道，"坐。"
颜真坐下来。"梁小姐，我倒是不太明白。你一个千金大小姐......"
"很不幸，我的祖父以前有在某些方面涉足过。"梁以姗说，"那么，我就开门见山地和你挑明了。请你快、点、离、开、钟、凌。"
"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梁以姗放下手里的杯子，"哼，两个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的关系，我倒是早有耳闻，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当回事过罢了。"
"是吗......很多人都知道？"
"最起码我们圈子的人都听到过一些传闻。你难道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过碍于你们钟家的面子，我们才没有说什么闲话。现在，颜真，我和你直说了，如果不想有天起床后看到八卦杂志上写着‘颜氏总裁和兄弟发生暧昧关系'，你就快点离开钟凌。"
颜真脸色一白。
"还是，你很高兴被登出来，然后可以名正言顺地粘住钟凌？噢对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那么你们呢？是不是有一个男人？"
"梁小姐！"
"我想你也知道，我不是来单纯地恐吓你的。"梁以姗抱手道，"说实话，他的大伯父从美国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因为我给他打了电话。作为钟家的长辈，他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继承人要和男人过一辈子吧？"
"颜真，你也是个聪明人，你以为钟凌真的可能和你过一辈子么？我猜，你以前应该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吧？"
"......不错。我以前......没有一次想过要和他过一辈子......"
"那么难道现在就不同了？"梁以姗说，"钟凌对你的态度，就像一个还没有完全断奶的小孩，和你再这样甜甜蜜蜜地过一阵子，他就会腻了。颜真，你了解他，我也了解他，我们都了解他的性情。你哪一次看见过他和女生交往超过一个月的？"
"或许在他心里，你确实有些不同。可那是因为你曾经是他的哥哥，他已经对你有了亲人的感觉。你还想要些什么？颜真，你不该这么贪心的！"
比起上一次的谈话还有绑架，梁以姗的态度倒是好了许多，一派非常诚恳的模样。她这副样子，好像是对钟凌动了真心。可是颜真，对钟凌的心，又何尝是假的？
"颜真，我说，其实钟凌就要去美国了。"
"......啊？"颜真猝不及防，"他没有说过。"
"那他是不想和你说吧。或许他觉得，没有必要和你说？"梁以姗一笑，"米容和我是朋友，她告诉我，钟氏在美国的分公司，需要钟凌去打理，钟成英已经一早帮他办理好了手续，钟凌也答应了。我想，大概这件事情，最起码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
"......他没有和我说过......"颜真喃喃，"一个月？他应该告诉我的。"
"颜真，上次把你绑架了，其实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恐吓，让你打点退堂鼓。我这种人，本来也不是做这种事的，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
"但是很多事情，我想你应该好好想清楚。钟凌是会和男人在一起的人吗？钟氏，可以抵挡住这样的丑闻吗？他总有一天要离开你，结婚生子，传宗接代。你只是他脚下的一块绊脚石。"
颜真半晌没有说话。过了良久，他缓缓道，
"你爱他吗？"
"是的，我爱他。"梁以姗骄傲地微笑，"我也有资格爱他。我的目标，是和他永远在一起，我要和他结婚。颜先生，你就退出吧。还有，他现在应该和钟成英他们在一起。我过会儿还要去那里赴宴。"
颜真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样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的。钟凌还没有回来，他先吃了晚饭，然后说了声不舒服就上楼躺到了床上。
这张床，钟凌已经抱着颜真睡了很多天，他甚至都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可是即使这样，即使他郑重其事地和颜真告白，他还是隐瞒了很多事情。颜真想，梁以姗说的没有错，他确实是太贪心了。
在没有和钟凌发展成这样之前，他只要和钟凌呆在一块儿一会儿，就会很开心。可是现在，他却想抓住钟凌所有的行动，他想知道钟凌的方向，钟凌的想法，这样就能让他有一种会很永远的感觉。
所以现在，是应该要放弃了吗？
他闭上眼睡觉，没有做梦，眼里和脑里都是一片黑沉沉。再睁开眼的时候，钟凌居然坐在他的旁边。
"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
颜真想起梁以姗的话，把头扭了过去。
"怎么了？又闹什么别扭？"
钟凌的声音很温柔。可是这种温柔交给了所有他交往过的人。他也是那种"一个月就分手"的人吗？
可是从钟凌和他告白到现在，半个月都没有啊。
"哥？"
"我已经不是你的哥哥了。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叫我？"
"可是习惯了嘛。"钟凌说，"哥，我带了瓶红酒回来，你起来我们一起去喝好不好？"
"......我说了我不舒服了。"
"那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你让我一个人睡一会儿就好了。"
"......所以说你到底怎么了？"钟凌叫起来，"素姨说你一回来就精神恍惚的样子，问你怎么了你也不说，一个人上楼闷头睡觉。现在又给我摆脸色看......"
"抱歉，我只是不舒服。"颜真打断钟凌的抱怨，淡淡道，"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哥！为什么你总是没有没闹地给我看脸色？你好歹也要让我知道一下原因吧！"
"......你今天，又去赴米容的宴了？"
钟凌愣了愣，"......啊，是大伯叫我去的。"
"那么，你是要去美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