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风筝————老红军[上]

海啸在学校的钢琴室练完琴往教室走，一是取自己的东西二是看海岛回家没有。今天的计划本来是和老师一起去文化宫老师临时有会不去了，所以他想海岛 一定已经回家了。海岛不管多别扭，每天磨磨蹭蹭哼哼唧唧总能跟回家的海啸凑个脚前脚后，虽然不是并肩走但海啸永远也跑不出海岛的眼睛。还在走廊呢海啸听见 海岛的公鸭嗓子居然在教室叫，
"杜九娘！（比风尘烈女差一娘）我告儿你，你给我离他远点！再敢靠近他半步，你是女的我也照扇你大嘴巴你信吗？"这哪是快九岁的孩子？简直一八旗后代！
"你谁啊？管着吗？你他谁啊？"九娘比十娘差一娘气势也不弱。忘说了，别墅区里的有钱人也分儒雅的和爆发的。
"我他妈是他谁关你屁事！爷今天把话扔这儿了，不信你就试试！我告儿你你到外附去打听打听，敢打他主意的我砍死一营了！"低声问一句，一营人头几多~？
"你？你？真当自己海盗呢？ 抢男霸女的！他也姓海咋就没你这么恶心呢？"小妞儿骂人还挺毒。走廊上听架的人终于知道自己弟弟在恐吓别人离自己远点。可。。。为什么？
"你也知道他姓海就离他远点，他必是和我有关系。我告儿你我比恶心还恶心的事干得多了去了，说俩件来给你听听？"小流氓！小流氓！！
"什么关系？"到底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要是嫁给心上人还得和这号人渣攀亲戚就得考虑离远点。到底是女人，心细想得也长远。
"他是我媳妇！他是我老婆！他是我女人！死三八，满意了吧？滚！信不信我让你凉快凉快？"耍流氓了！耍流氓了！！
海啸听有脚步声赶紧躲进隔壁教室，就是后来他听见海岛慢腾腾从教室出来他也没有露面。
海啸从来没见过海岛在北京混小江湖时的样子，但他说自己一直是老大来着。每次打架后他见到的海岛都是遍体鳞伤的胜利者的身姿，真正海岛和人动手他 一次没见过。一年级的孩子本来体力有限他也打不了几个回合谁能有那眼福~~这个混蛋！他啥时变这么坏了？他怎么变这么坏了？海啸就像看到自己孩子第一次打 架偷东西的亲妈一样，被气得只会单纯地念叨叨， 不敢相信，不愿相信这就是天天晚上在被窝里用小胖嘴儿亲自己的弟弟。海啸朦朦胧胧觉得海岛长大了可他怎么变得跟小流氓似的呢？海啸你忘了，你弟弟第一次把 人牙打掉的时候你说的是什么？想的又是什么？现在再瞎嘚嘚还来得及吗？可海啸到底是海啸，是那个视海岛生命比自己还重要的人，背着个大书包慢慢往家移，他 开始理今天听到的所有的话，回顾海盗短暂的八年人生，剖析海岛的心理深层，结果。。。结果。。。他还是觉得他弟弟没错，错在自己，为了岛，他那亲爱的弟 弟，他就进了贞烈坊！
海啸的思想斗争结果：
1． 海岛原来一直在为我打架？？为什么？因为我是他哥哥他想独占我。我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哥哥。今后为了岛，我就什么朋友都不要了。况且我也没什么朋友，有岛足够了！-----老母猪拱胡同，一条路走到黑，脑子不带打弯儿的。
2． 是我不好！好沾花惹草！啥时候的事？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我让岛感到不安了，所以他才会使用暴力。今后我要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要求什么？大概本人也不大清楚。让岛安心~~-----自作多情地自责，我恶心得想吐，可惜大野地找不着厕所。
3． 岛真的变成坏人了？也不算啦~~那"酒酿"本来就够讨厌的，我弟弟这是以邪治邪惩暴安良，此话怎讲？？岛今天说话挺酷阿~我也想学~~-----为亲情动摇是非观，人心中那份对坏事物的向往其实比对好事物的向往来得强烈得多。
4． 岛说了什么？我是他的媳妇，他的老婆，他的女人？？？岛~岛~~岛~~~不知为什么，海啸心里除了想呼唤这个温暖的字外什么都不想想不想做了-----初情窦开，花痴少女，离失身的日子不远了。
海啸一生的悲剧都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他在养育一个爱自己的天使的同时也培养了一个想占有他所有，占有他一切，占有他一生的恶魔。一旦当他得不到 误以为要失去时他宁肯毁了他也不会给别人。这份畸形的爱其实在两人的胚胎期就形成了，因为双胞胎本身从医学角度上讲就是遗传的一种变态。
当想通的海啸在心中一遍遍恶心地呼唤着岛~岛~~岛~~~，脚下施展着少林水上飘的轻功快飘到家的时候，突然从路边冲出了一只猛犬。"白痴！"还叫了一声。海啸惊魂未定地一看就笑了，是他的岛~~~弟弟！
"岛你干吗吓我~~"心里刚才还在柔情呼唤突然心上人出现！你就想像这一声的语调吧。海岛好久都没听海啸哥哥这样发声了，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下，滋味无法形容。
"花痴~~你在笑什么~~没去少年宫？"
"没有~~"还没缓过来呢。是没有笑呢还是没去少年宫？海岛这辈子不知为什么最爱海啸的这份暧昧和朦胧。他上去就是一口！恶犬嘛，你还能指望他出息到哪儿~
"岛~~还在外面哦，我是你的穷亲戚~~你认识我吗~~"海啸说到底就是那个刚会翻身就撩海岛上自己的人。
猛犬愣住了。啸居然知道？阿~~~~~~~~~~~~~哇呀呀呀呀！不行了！哥哥知道自己说他是自己的穷亲戚却从来没恼过自己，还装糊涂，当我是什么？海盗也理不清自己的情绪反正就是恼羞成怒了，变藏獒了都，一下就把海啸扑倒了，
"我还说你是我媳妇我老婆了呢你知道不知道"吭吭吭吭，啃肉啃骨头的声音。
"知道，知道，知道。。。啸别咬了~~下来痒死了，哈哈哈哈哈~~~~"
"我偏不下来，你咬回来，咬回来，咬回来阿~~花痴~~小媳妇~~你咬我阿~~阿~~~~~~~~~~~啸你真咬我~~咯咯咯咯~~~~~"
美丽的北戴河，美丽的傍晚，栖息在远处河边的野鸭，被小哥俩的笑声惊得一起飞上了天~

14．
其实人家海岛也挺出息的！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海啸没人喜欢我？！切！
海啸高雅地在音乐殿堂遨游时海岛也没闲着。你想海家那种家庭俩儿子能让一个将来成富翁一个成乞丐吗？因人施教！因人施教！海啸进隔音室活动手指头 的时候海岛在隔壁的决斗场活动着腿脚！说错了~说错了~是柔道场，柔道场。进大学前海岛就已经是黑带子的好几段了。不仅仅是摔跟头，是用胳膊腿儿不用脑袋 的东西海岛件件信手拈来，可哪项体育运动可以不用脑子就能成为优秀选手？所以人海岛的哥哥从小就没有看错自己的弟弟，优秀海啸的弟弟也是优秀的！
而且。。。海岛从十岁开始，长开了！
此话怎讲？就是大量的进食大量的运动，加之他哥哥从小饲养有方，本来就比同龄孩子块头大的海岛开始往长的方向长，他抻出了高高的个子，不论是脸还 是整体形象，越来越象他那个武官的爸爸，优秀于常人的运动神经让他四年级的小蹦豆儿打败六年级的对手，成为学校篮球队的中锋主力，运动场上灵活健美的身 姿，潇洒得体恰到好处的一投手一跳跃，都显得那么洒脱俊气，有一种说不出的男人味道。人们的眼光渐渐不仅仅盯着风平浪静月色秀美的"北海"海啸，越来越多 喜欢阳光，活泼好动的人把眼光转向已经散发出男人味道的"南海"海盗身上。
海啸守节呢，所以在学校就跟在监狱放风的犯人一样，脸都不带有仰角的。要不是他自身就在发光永远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现在他终于找到在"贞烈坊"既能消磨时间又能洁身自爱的方法了，就是。。。敲木鱼儿！又说错了~是敲琴盘啦~~
一个人如果能成为一个特殊领域的天才恐怕就因为他天生属于那个世界。海啸一辈子没有朋友，情人，除了海岛，他好像没跟其他任何人交流过。父母是自 己的长辈，从小生病的生病忙工作的忙工作，连陪自己的时间都没有还奢谈什么交流。三个姐姐几乎没什么印象，一到假期倒是在中国，可他那个三百六十五天缠着 自己的弟弟，三个姐姐到北戴河他就带着他的跟班太监去北京，三个姐姐到北京他就胁迫他的随身太监和他回北戴河。反正只要有海啸，海盗既饿不死更不寂寞，还 满身幸福，何乐不为！学校的同学。。。咱说过了，人被"逼"进贞烈坊，不识人间烟火。在家。。。不谈了。所以这一生，海啸除了海岛就是音乐和钢琴了。没有 触摸前不知道，一旦被带进了这个世界，海啸就知道自己这一生该干什么了。关上钢琴室的门，轻轻地打开琴盖，坐在黑白间隔的琴键前，海啸的灵魂就进入了另一 个世界。没有风没有雨，没有生病的妈妈没有干不完的家务，没有学校没有作业，没有了一切的一切甚至连海岛都消失了只有他和他的音乐。自己手指轻柔地移动， 手下发出天籁般的声音，时而鸟语花香，风和日丽，时而惊涛骇浪，暴风骤雨。一个奇妙的世界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诞生在我的手下，在心灵的最深处蔓延。所以在 除了家的学校，上课以外咱就敲"木鱼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贞烈坊！
老师说，今天放学后北戴河最强的一只小男篮要来咱家挑战，全体师生必须参战，不是那五分之一的就站在下面撕喉咙，缺席者，明日五门问斩！海啸从 来没看过小学生打篮球，他不会也不感兴趣。但海岛好像是什么队伍的中锋？足球？篮球？排球？羽毛球？乒乓？搞不清！天天晒运动服，那是啥队伍的号坎儿？ 嗯。。。还是搞不清！！
坐在小草坡上看二十米开外的篮球场，人山人海，没一个象海啸稍这么远的都拼命往前挤。组织的真不错，跟过年似的，还飘着旗，一箱箱的矿泉水，面 包。这群众运动和单挑就是不一样！海啸这儿感慨没一分钟呢突然想起打了下课铃就没见过海岛。岛呢？岛呢？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找人！扒开人群的时候正好 比赛开始了，抬头看那"五颗星星"，他正找的竟在其中，看上去还是最璀璨的一颗！喝！没成想岛还会打篮球？？看看吧~~我那傻弟弟怎么出洋相！根本就不懂 篮球的海啸坐回山坡开始看热闹。
越看海啸越坐不住，屁股痒，浑身痒，进虫虫了？其实什么都没进！是被他那宝贝弟弟"挠"的。
海啸充其量比海岛大撑死咱满打满算十分钟。所以双胞胎一个管另一个叫哥真挺亏的！可不论是比海岛大十分钟的海啸，还是比海啸小十分钟的海岛，在他俩心里，海啸就是哥哥，而且大海岛十岁不止。海啸永远当海岛是弟弟，是孩子，一个永远长不大，可以不用长大的孩子！
可现在在篮球场上奔跑，挥汗如雨，潇洒俊气的男孩子是谁？他是我的岛？？？？听听！称呼都变了。不是我的弟弟，不是弟弟的岛，而是"我-的-岛-！"这就化学反应上了。他怎么可以那么。。。那么。。。那么象个男人？岛~~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地变了一个人？
海啸的心和挤在场边的所有女孩子一样，被海岛打动了！二眼死死盯着场上不停奔跑的海岛开始回忆早上自己用嘴"叫"海岛起床的情景。岛的脸，脖子， 胸膛，屁股。。。在海啸的脑海里放大再放大！是天天看天天亲的缘故吗？我什么时候忽略了那雪白细腻的脸蛋儿，浓浓的黑眉毛，阳光灿烂的大眼睛，带着棱角的 嘴巴，高挺的鼻子。。。什么时候他的腿上胳膊上开始有肌肉了？胖胖的小肚子什么时候没的？早上亲他的屁股倒是觉得小屁股变紧了，可前面的大象鼻子呢。。。 现在是什么样？岛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让我看他的大象鼻子了？好想看看岛的鸡鸡现在是什么样~~海啸自己不觉得，他在心里都开始对自己弟弟耍流氓了，可他就是 渴望。。。他是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是他亲手带大的，他是他的另一半他怎么会觉得呢？人就是在不自觉中走向犯罪走向深渊！嘿嘿~~海啸想站起来，冲上 去，抱住那个只应该属于他的人，再"叫"他起遍床！但他到底不如俺胆儿大，只会坐在那儿手心都湿透了，不停地磨屁股，在心里一遍遍地狂呼，岛~岛~~岛 ~~~就是没敢动地方。

15．

看俺的这篇巨著，从头到尾你得记住一句话：他俩是一个人！
有自己叫自己自己听不见的吗？海啸在心里那三声拉了长音的岛岛岛，海岛一下就"听见"了。其实海岛在学校根本就不是学知识的他就是一监狱看守，专 门负责看海啸的，海啸基本上就逃不出他的眼睛！海啸扒开人群看到海岛的时候海岛也看到他哥哥了。海啸的那张脸，估计人数十万之内，海岛一眼就能把他揪出 来，超过十万咱也谦虚点~其实海啸看到自己后冲自己笑了笑，海岛的那颗心阿~~立刻就像直接往心脏上扎了一针可卡因，舒服~兴奋~~他在家从来懒得说自 己，跟没跟啸说过打篮球的事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每次在学校练篮球都是为了等练钢琴的海啸这他当然永远不会对海啸说。啸你那笑啥意思阿？瞧不起人？嘿我今天 还就让你看看你老弟修理人的水平！不是北戴河第1吗？我打他个屁滚尿流当第0！0号阿~~他自己奋斗争取来的~~
海盗永远都不会矫揉造作和虚伪。在对海啸的感情上他别扭了一辈子，但那也是有外人的时候。只有他和海啸两人，他从不口是心非，甚至恨不能把自己 的真心掏出来给海啸看。真实的男孩子在众人面前是真酷而不是耍酷这是所有被海盗击倒的女孩子的共识。开始海岛还瞟着海啸，他不是想显示自己他是担心自己的 婆娘！渐渐地，不得不集中思想了，他感到想把第1打败当第0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有人说工作时的男人最迷人！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海岛的专注，全力以赴，配 合，拼抢，带球，上篮，奔跑，汗水，迷倒了所有的女生打动了他哥哥的心。今天是一个历史转折点！以前的海啸把海岛只当弟弟爱，可从今天开始，对海啸来说， 海岛首先是个男人其次才是他弟弟。
海啸"叫"海岛时地主队已经稳操胜券了！浑身汗水的海岛"听见"哥哥"叫"自己正好是吹哨的瞬间。海岛抬头看见海啸孤独的一人坐在小山坡上脖子 都快变成长颈鹿了。啸~~~一个长应，居然一脚将手上的球当足球踢出场冲着海啸的小山坡就过去了。篮球就停在离海啸1米左右的地方。海啸看着球没有动海岛 过来了。他干了件让海啸记住一辈子的事，仿佛在海啸摇逸的心上撒了把春药！海岛捡起球，海啸盯着那满是汗水的脸，四目相对，海岛突然死命撅起他的嘴，闭上 眼睛，一小猪脸，隔空点穴，不对！是隔空亲嘴~~还带着音响效果。"嗯~~~~~~~~啪！"啪完，嘴张大眼睁开！海啸的心都不跳了，中间1米的空气他没 感到，海岛的嘴真的落在自己的嘴上了！这是在外面，众目睽睽，虽然海岛屁股对着场子，可。。。这芳心停跳了都，海岛竟然对"穷亲戚"下毒手！他说，"啸！ 快！亲我一下！快！"海啸差点倒地身亡。"快~~啸~~亲我一下阿~~"第二次说同样的话一定是哭腔。场上的裁判对着这边吹哨子，海岛抱着个球等亲亲，全 体人民在行注目礼，海啸想钻地缝了。他脑袋嗡嗡的根本没记住，好像自己朝海岛努了努嘴，海岛幸福地笑着抱球飘走了，紧接着，可卡因的药效上来了，三分球， 灌篮，把对方收拾得服服贴贴，名副其实地做了他的第0号！
当天晚上海啸失眠了，人生的第一次！看着身旁睡熟的人，他眼前一直是那张猪脸，那声"嗯~~~~~~~~~~啪！"。在以后漫长的人生里，在离开海岛的无数个失眠之夜，就是这个动作，这俩个字，支撑着寂寞孤独的他不停地向前走。
对爱调皮捣蛋出洋相做鬼脸的海岛来说，今天这个动作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对海啸，他做的比这刺激肉麻的事多了去了，可问题出在时机上！今天这 个动作的时机不对头！海啸一人儿在贞烈坊，守节的小尼姑一样，突然从门外刮过一阵春风，人弟弟像春光一样照进贞烈坊黑暗的角落，人是守节不是守寡，春心荡 漾了，想一头扑进春光的时候你从贞烈坊的门缝里吹进一口合欢散来，你这不是逼小尼姑没事找事做嘛！！所以小尼姑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