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蔷薇————tequila(夜玉楼)

作者:tequila(夜玉楼)  录入:01-10

不由自主地,雪文抬起右手抚上君默然那因为沉思而变得茫然失神的眼睛。
毫无预兆地,一个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咦!雪文你什么时候来的?京一呢?"
雪文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君默然也回过神来了。两人齐齐望着站在客厅中央的可人儿。火红色的短发,白里透红的娃娃脸,娇小的身段,和那招牌式的可爱笑颜,君默然的室友,雪文和京一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藤原真澄回来了。
雪文刚刚想对这个夜不归家还满面笑容的家伙说教一番,却突然发现君默然握住自己左手的两只手在发抖,而且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连忙看向君默然,才发现他直直地盯着真澄手中那一大束红艳的玫瑰,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糟糕,默然最怕红色的花了。
雪文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把将君默然搂进怀里,同时对着真澄吼道:"还不快把那花拿去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默然最怕红色的花了,你还带那么大束红玫瑰回来?"
将头埋在雪文胸前的君默然暗自苦笑,其实我不是怕红色啊,雪文!我只是。。。不想再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那艳丽如血的蔷薇。。。。。。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真澄还是听话地将整束玫瑰花都扔进了垃圾通道。唉!这可是望月特地买给我的了。算了,下次让他送白玫瑰吧。
回到客厅,真澄看到君默然已经平静了许多,脸上满是歉意的表情望着自己。真澄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尴尬地笑道:"没什么的,只是一束玫瑰花而已嘛。你不必放在心里,真的!"
"开饭啦。。。真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可没煮你的份哦!"
从厨房里冲出来的京一,托着两个巨大的银盘,看着气氛尴尬的三人,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啊!没关系,我在望月那里吃过早餐了。啊!我,我先去冲凉。"还以为君默然什么都不知道的真澄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所以马上找个理由逃跑了。(典型的鸵鸟作风!)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京一,自顾自地坐下来开始吃东西。雪文依然将君默然紧紧地搂在怀里,这是第一次,这么自然地和默然如此亲近。这种感觉真好。他喃喃道:"那花应该是大老板送的吧。真澄似乎也很喜欢大老板呢!他刚才很不舍得那些花呢。"
红玫瑰?似乎公式化了一点吧!最适合真澄的花应该是代表纯洁的白色大波斯菊吧。堪称情场老手的春日望月难道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雪文轻轻一握君默然的手,柔声说道:"来,先吃点东西。"
雪文牵着君默然的手,将他带到沙发前坐下。京一揭开银盘上的银盆:"当当当当!来,试一下我特制的京一早餐。"
拿着毛巾正准备去冲凉的真澄探出头来,看了一眼道:"什么特制早餐嘛!还不是双肠煎蛋?"
京一拿着银盆恐吓他:"还不快去冲凉,那么多嘴做什么!"
这种程度的恐吓对真澄一点用都没有,他对着京一吐吐舌头,临走还扮了个鬼脸。
京一无奈地坐下,叹气道:"真澄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唉!我老了,没用了,连真澄可以欺负我了。呜。。。。。。"
雪文抬眼看了京一那夸张的表情一下,没好气地道:"你慢慢哭吧。默然,来,多吃一点。京一哭饱了,不用吃饭的。"
京一一听,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叫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我好心帮你们做早餐,现在居然这样对我?小君君,你看你家雪文多坏,老是欺负我!"
君默然淡淡地笑着,不以为意。倒是雪文狠狠地瞪了京一一眼,低声喝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昨晚的酒还没有醒吗?"
京一把脸转向一边,假装什么都听不到,一个劲对着君默然说:"小君君呀!你昨晚真应该去参加我们的庆功宴,这小子啊,酒后吐真言嘞!他当着好多人的面发表‘爱的宣言'哦。"
虽然雪文杀人似的目光刺得后脑勺有点发麻,但一想到有小君君这么大个挡箭牌在这里,京一的胆子也大了许多。他继续高声说道:"雪文说啊,他这辈子最最最爱的人就是。。。啊。。。谋杀啊。。。。。。"
雪文一改斯文作风,猛地扑到京一身上,掐住他的脖子。可怜的京一,话全被卡在喉咙里了。
君默然慢慢站起身,离开沙发,为雪文和京一提供了一个毫无阻碍的战场。他坐回到钢琴前,静静地看着昨晚刚作好的曲子。
"咦?这么快就搞定了?"
一只散发着清新香气的手从他背后将曲谱抽走。君默然转过身,鼻尖差点撞到真澄的身体。刚冲完凉出来的真澄一手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拿着君默然的曲谱,仔细地看着。
君默然站起身来,很自然地拿过真澄搭在肩上的毛巾,帮他擦拭湿发。两人站在清晨的阳光中,美得如同一幅画一般。雪文和京一倒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那仿佛在画中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破坏了这美丽的一幕。
"对了,默然!你今晚可以和我们去一下吗?望月为我们办了一个私人的庆功宴。"真澄突然开口说道。
君默然的手停在半空中,雪文奇怪地问道:"昨天不是已经办过庆功宴了吗?怎么还要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默然不喜欢出门,就连去录音室都少之又少。"
真澄转过身,面对着他们说道:"我当然知道。只是昨晚的庆功宴是公司举办的。而今晚的是望月私人举办的。所以,默然你放心,不会有太多人的,而且都是望月的朋友。望月很欣赏你作的曲子,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和我住在一起的是一个怎样的人。默然,去,好不好?拜托!"
对着真澄那水汪汪,圆溜溜的大眼睛,君默然无可奈何地笑着点了点头。也好,就趁这个机会看看那春日望月对真澄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第三章

夜幕低垂,华灯绚丽。
偌大的厅里,宾客云集。春日望月毫不避嫌地将真澄搂在怀里,在宾客间游走,克尽主人的义务。不喜欢应酬的君默然静静地站在大厅一角,雪文体贴地陪在他身旁。虽然早就看到了君默然的所在,但真澄却下意识地逃避他的视线。
君默然很快就发现了这一事实,却没有作出任何表示,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真澄心虚似的行为。
他轻易就能看出真澄刚才经历了怎样的事情,再加上春日望月那扫过自己脸上时挑衅的眼神,一切了然于心。
春日望月,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连真澄也留不住你的心吗?
从见到春日望月的那一刻起,君默然已经在记忆里搜索了不下三十遍,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在今天以前绝对没有见过春日望月本人。暂时不说这三年来自己隐居在日本,就算是三年以前,自己的活动范围也是仅在欧美一带,从未踏足亚洲,也没有和春日望月起过冲突。可是,为什么春日望月看自己时的眼神总是带着那么一点故意挑衅的意思呢?
如果是为了真澄而吃醋,可是以自己多年的经验而言,春日望月恐怕还没有爱真澄爱到会对自己这个仅仅是真澄室友的旁人吃醋的程度。
君默然冷冷地望着春日望月,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个男人。这个冷酷的男人一点也不适合真澄,在这种男人眼里除了自己,万事万物包括人类都只是工具。当然这种男人也许会对自己的挚爱付出一切乃至生命,但是至少真澄现在还不是春日望月的挚爱。
如果有一天春日望月厌倦了真澄,真澄会有什么下场,他太清楚了。因为他和春日望月本来就是同一种人。
"默然,默然。"雪文突然低声连呼他,君默然抬眼一看,春日望月搂着真澄往他们这边过来了。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君默然淡然一笑,抬头迎上春日望月那刺眼的笑容。
"君先生和雪文怎么躲在这里,有什么情话怕给我们听到吗?"
君默然早就察觉到了春日望月话语间刻意的疏远,他淡淡一笑,静静地看着春日望月那双漆黑如墨,却又闪亮如星的双眸。
春日望月虽然满面笑容,心底却在暗自恼怒着。君默然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仿佛看进了他心里去似的,正在慢慢摸索他内心那扇紧闭的大门。
呵!不愧是诈情骗爱的专家,看来君默然已经明白了他和真澄是怎么回事了。这样也好,省却了不少麻烦。他倒要看看这君默然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他可以肯定君默然绝对不会任由真澄就这样毁在他手里,不过他感兴趣的是君默然会用怎样的方法将真澄带离他身边。以君默然的聪明和他对真澄的爱护,他必然会绞尽脑汁,想出一个最完善的法子不动声色地将真澄从自己的身边带走。
无形的火花在君默然和春日望月之间迸裂,然而他们身旁的人如雪文乃至春日望月怀里的真澄都没有察觉到。
真澄此刻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思索着到底哪一个才是最适合向君默然解释的。其实他并没有一定要向君默然解释的义务,只是两人相处的这三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依赖君默然。
哎!想当初,被他从街上捡回来的人可是君默然啊!怎么才三年的时间,他们两人的位置就对调了?这三年来,君默然不但帮他们的乐队作曲,还兼顾他的饮食起居。虽然,君默然说做这一切是感谢他的收留,但是,这些年来,他已经完全清楚以君默然的音乐天赋,根本就不需要寄人篱下。而且,最近他不时地感到恐惧,他恐惧君默然会离开他。
"FIRE"之所以能如此受欢迎,君默然的词曲功不可没。他,雪文还有京一都知道,"FIRE"的专辑受欢迎的歌曲全是君默然的杰作。他们曾经试过自己作曲填词,也用过别的行家作的曲填的词,但是效果就是没有君默然写的那么好。他们自己也感觉到了,君默然的曲风和词义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就象是专为他们度身订做的一样。真澄有时真的很怀疑君默然是不是懂得读心术,不然怎么每首歌都可以将他们的感情发挥到极致。
其实在遇到春日望月之前,真澄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开君默然。君默然虽然不会说话,而且来历不明,却是一个极为体贴又很温柔的人。除了雪文和京一,君默然是第一个亲近他,而又不会让他觉得讨厌的人。
他能察觉到君默然对自己有一种特别的感情,那也许是爱,也许不是,他完全不能确定。君默然过于内敛,将自己的真实情感隐藏的太深。想到这里,真澄在心底苦笑一下。自己又何尝不是带着假面具做人呢?他知道自己并不爱君默然,也不爱春日望月,他甚至不爱自己!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君默然,更不能失去春日望月。但是如果真的要他在二者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他也许会选择春日望月。因为比起让人琢磨不透的君默然,春日望月的心思更容易猜测一些。而且,他有一种直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君默然一定不会伤害他,反而会不顾一切地维护他。
假如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还会这样做吗?真澄不由自主地望向君默然,他赫然发现君默然也正微笑地看着他。真澄吓了一大跳,视线一下子移到了地板上。
君默然看着真澄的反应,突然拉起雪文的手,慢慢划着。雪文看到君默然所划的字有点吃惊,但还是替他说了出来:"春日先生,很感谢你今晚的款待,但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所以想先告辞了。"
说到这里,雪文以为已经结束了,谁知君默然继续划着,他只好继续说下去:"真澄,你可以陪我回去吗?"
"啊?"正在发呆的真澄一愣,条件反射似的望向春日望月。春日望月一扬眉,不予置否。
真澄微微一笑,从春日望月怀里移出,牵起君默然的手,并扶住他的肩,然后对春日望月说道:"月,我先陪默然回去了。"
春日望月扬眉微笑,微微点头。
"我也跟你们回去。"雪文急忙说道。
君默然摇头的同时,在他的手心迅速划了几个字,并示意他往京一所在方向看了一下。雪文看着在群花从中穿梭不停的京一,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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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澄陪着君默然回到家里,虽然早已习惯了君默然的沉默,但今夜却好象特别难熬似的。一路上,他都想要说些什么,可直到踏进家门,他还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君默然径直走到沙发边,一边脱着外套,一边示意还站在门边犹豫不前的真澄过来。
真澄看见了君默然的示意,但他心里却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君默然给人的感觉特别恐怖,他真害怕这一走过去就会被君默然给吃掉。
君默然将外套扔在沙发背上,一边解着衬衣的钮扣,一边坐在了沙发上。真澄看着他的动作,眼里浮现出惶恐。太像了,这种感觉和春日望月给他的几乎一模一样。不要,默然,不要这样!我不要你变成第二个春日望月,不要!
君默然冷眼看着真澄那已经蒙上一层水气的大眼睛,拍拍身边的沙发,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真澄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过去,君默然一定会生气的,虽然自己从来没见过君默然生气的模样,但是他也并不打算去尝试一下。于是真澄乖乖地走了过去,坐在君默然身边。
君默然若有所思地望着真澄,一动也不动。他越是不动声色,真澄心里就越害怕。真澄拼命瞪大眼睛,想要含住那盈眶的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那越来越多的泪水。君默然突然伸手抚上真澄粉色的的脸颊,这突然的动作让真澄心里一惊。还好君默然只是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珠,那轻柔的动作让真澄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而君默然接下来的动作却让真澄大惊失色,倒吸一口凉气。
君默然突然将真澄推倒在沙发上,真澄还来不及反应,上衣就被君默然扯开了,一片白皙单薄的胸膛就这样裸露在君默然眼前。君默然冰凉的手指在那白皙胸膛上点点红痕上划过,真澄又羞又急,不由地颤栗起来。君默然看着真澄的反应,面无表情。突然,他的手指夹住了真澄胸前的花蕾,真澄恐惧地看着他,双手不知所措地握住君默然的手腕。
"别,求你!"
君默然无视真澄的哀求,以指腹粗暴地摩擦蹂躏着那柔嫩而敏感的花蕾。疼痛让真澄禁不住呼喊出声,但是更令他恐惧的是,君默然粗暴的动作带给他的疼痛很快就被剧烈的快感所湮没,而且自己敏感的身体竟因为剧烈的快感而起了反应。
真澄羞得用自己的手臂将小脸挡住,眼泪不争气地哗哗往外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让默然看到自己这副淫荡的模样?不要,我不要这样!我宁愿死,也不要让默然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死?真澄的心一颤,他居然有了死的念头。也许,死真的是自己最好的解脱。就在真澄胡思乱想之际,君默然突然将他搂进怀里。真澄抬起头,不解地望着君默然。君默然一边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滴,一边缓缓抚着他的背脊。
"默然?"真澄一头雾水地看着君默然,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茫然。
君默然轻轻吻了一下真澄的额头,在他背上划道:"去冲个凉,睡吧。"
真澄虽然不明白君默然今晚为什么如此反常,但他还是依言照做了。
君默然和真澄的卧室是相邻的,君默然坐在卧室的书桌前,他静静听着真澄房间里的动静,直到那边再也没有声响传过来。看来,放在真澄沐浴乳里面的安眠香油已经发挥作用了。君默然打开了书桌上的电脑,拨了那久违的号码。
视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一个年轻的东方男子出现在屏幕上。那年轻男子看到君默然,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转瞬即逝。他以一贯的平静漠然的语气问道:"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吗?"
君默然突然笑了,居然开口道:"你还是一样冷漠呢!这么久不见,你就不会对我热情一点吗?亲爱的海恩!"
也许是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谙哑,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轻佻。君默然并非哑巴,这点恐怕是真澄、雪文、京一乃至春日望月无法预想的。但是,这三年来他的确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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