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慕容吟

□□□自□由□自□在□□□
"小雨，我回来了，肩膀借你靠着哭吧。"
"你到卧室来。"
肖楠推门进去，只见满床的玫瑰花瓣，小雨赤裸着斜躺在上面。"刺拔干净了吗？小心扎到你。"
"讨厌！别说这么煞风景的话！今夜我是丛林中的精灵，不小心被前来打猎的王子俘获。王子将我放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仔细端详我，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人类男子的身躯......"
肖楠很配合地随着小雨的话脱掉了衣服......

第十三章
"楠，我们台里要搞个慈善专场晚会，有可能派我去主持，因为说我形象比较好，人气高一些。我等这个机会都不知道等了多久！人家都说只有长得丑的人才去广播电台工作，我一直都不服，这次他们可以看到我了。楠？"
肖楠猛地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你说什么？刚才走神了。"
"也没什么，就是我可能有机会去主持外景了。"
"是吗？恭喜你了，我们出去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不用了，等消息核实了再说吧。我有点困，先去睡一会儿，你继续画吧。"小雨很失望地躺下，闭上眼睛，刚才你是在想他吧？楠，我们的相遇已经算是很有缘分了吧？怎么就是不能修成正果呢？小雨在心里哀叹，想起了自己工作的第一天......
"你一工作就让你主持直播节目是台里看得起你也信任你，你可别搞砸了！到时候你不好过，我们也不好交待。"
小雨唯唯诺诺地点头："一定不会出问题的，我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
"行，也别太有压力，哪怕是老播音员也是有可能出错的。"
"哦，我知道了。"小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每一个工作人员的眼色，他觉得大家都是在斜着眼看他这个空降兵。
他的确准备得很充分，口齿清晰，流利地说完了他的开场白，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第一个听众的电话："喂，这位朋友，你好。......喂？能听见我说话吗？喂？"
"能听见，我是在想该怎么说。"
小雨非常耐心地问："请问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工作学习上？还是感情上？没有关系，你可以慢慢地说给小雨听。"
"算是感情上吧，准确地说是生理上。"
"生理上？"
"嗯，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Gay。"
小雨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电话竟然问的是这样的问题。他仍旧保持着惯有的语调问："你为什么会这样怀疑自己呢？是发现了什么征兆吗？"
"我交过两个女朋友，可是对她们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曾经有一次对一个男孩子产生过幻想，我当时觉得那是因为他太像女孩了，现在才有些怀疑自己。"
小雨听见耳机里导播让尽快结束这个电话，于是加快了语速："你没有试着查阅相关书籍吗？"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像是在喃喃自语："也许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Gay，只是不愿意承认。是啊，我好像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这个人肯定是喝了酒，小雨自叹倒霉，工作的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人，八成是来胡搅蛮缠的。小雨正准备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也就不是个问题了。"却听到那人继续说着："你说我是不是个不祥的人？根本就不该活在世上！克死了父亲，克走了母亲，就连唯一的亲人也被我克病得几乎成了植物人......倒没植物人那么严重了，可是下不了床不会说话啊！"电话里的人哭了，小雨听得出来。"就因为我是Gay吧？逆天而为，所以遭了天谴。可有什么报应都降临到我一个人头上啊！！！牵连无辜算什么？！"
"这位朋友，你先冷静一下。遇到了事情应该努力探求解决的办法，而不是埋怨天命。没有什么逆天顺天的，我只知道‘存在即合理'。Gay也是一样可以拥有自己的爱情，不同的仅仅是喜欢的人是同性而已。"导播又在催了，小雨当做没有听见，还是继续说，"唯一的亲人得了重病，你所要做的应该是在医院里陪伴他，帮助他康复，而不是借酒浇愁，为了你的亲人你也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
"你知道什么？！你又不是Gay，理解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你不是孤零零地活在世上，也许你的亲人没有别人多，但你可以找朋友倾诉啊。跟朋友分享喜悦，快乐就会加倍；而找朋友倾吐心事，则痛苦就会减半。如果你信任小雨，也可以常打电话到节目里来，小雨愿意做你的听众。只是下次打电话的时候不要喝酒了哦，小雨真心希望你能振作起来，积极面对人生。"
那人没有再说什么，挂掉了电话。
小雨摇头，是个迷茫的孩子啊！他还会再打电话来吗？"好的，我们连线下一位朋友。喂？你好......"节目在进行着，小雨的心七上八下，刚才那么无视导播的话，下去之后会不会被狠批啊？
"小雨，没看出来你年纪这么小就能应对自如了啊。你那么说话比按我的意思挂电话要好，以后你就自由发挥吧，我不多干涉了。"没想到走出播音室见到的竟然是导播的笑脸。
一周后的同一时间，小雨开始了他的第二期节目："喂？这位朋友你好。"
"是我，上周我打过电话的。我今天打来是为了道歉，很不好意思，给你的节目添乱了。"
"没有关系的，这个节目本来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倾诉的空间嘛。"
"那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
"你说我可以常打电话到节目来。"
"当然算数了，小雨的节目随时欢迎你。"
"嗯，谢谢，再见。"
然而这个人并没有再打来。小雨做节目越来越成熟，台里给他的活也就越来越多。尽管有台长撑腰，也不得不接下这些工作。有时候真的很厌恶自己，为了这份工作而出卖自己的肉体给那个老头子值得吗？值得，这份工作很重要，尤其是对于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学历独自到大城市来闯荡的孩子来说，能遇见这么一颗大树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老头子是有家室的人，并不能常带他出去"玩"，所以基本上还算自由的。台里给提供单身宿舍，可是小雨没去住，而是换成补贴，在地铁的一头租了间房子。每天就只有在路上的一个小时可以呼吸，如果住在台里，一定会窒息而亡的。
几个月后的一天，小雨下班了，刚坐上地铁，看见旁边有几个衣着时尚的学生在兴高采烈地议论些什么，其中有一个人几乎一直在静静地听，地铁开了好几站他才开口："真的可以去黄山写生一周啊？不会是梅姐逗你玩的吧？"
是他？！一定是他！小雨对声音异常敏感，再加上那是他第一天工作接到的电话，所以至今没有忘记。
小雨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在上面写道："你不是说要常打电话来的吗？说话不算数的人是你哦！小雨
PS：给我写信也可以，地址：XXX XXXXXX"
小雨走过他的身边，悄悄地把纸条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就收到了信："你还记得我啊？佩服！写信好麻烦的，还是打电话吧。你是让我打进节目里还是直接打你的手机？我的电话号码是138xxxx7021。肖楠"
"肖楠？什么嘛？！哪有给电话中间写四个叉的？！让我猜谜啊？还没有回信地址？！就好像是我求着他跟我联系似的。"小雨把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家，小雨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坐立不安，脑子里反复出现那串数字138xxxx7021。其实应该也不难猜的吧？中间四位数的组合虽然多，可是对于某一个城市而言，就只有那么有限的几种可能性。
又看了会儿电视，小于忍不住了，拿起手机。他首先按照最常出现的中间四位数试着播了电话，通了，响了好多声，小雨打算挂掉换一个号再拨，对方却接了："喂？"
声音怎么这么低沉？不是他吧？为什么还喘着粗气？好像还能隐约听见呻吟的声音？Oh my God！小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正准备挂电话，却听见对方说："是小雨吧？我一会儿给你打回去。"
"哦，好。"小雨面红耳赤地挂掉电话。
没想到两分钟后肖楠就打回来了："我一个同学在路上经过工地的时候腿被挂伤了，刚给他包扎好伤口。"
"啊？是这样啊？怎么没有去医院要你包扎伤口？"
"刚好在我家附近，我就下去把他背上来了，反正家里有药箱，伤口也不是很大，我能处理。累死我了，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六楼啊！"
"嘻嘻！"小雨忍不住偷笑，自己刚才竟然想到了那上面去，"你同学还好吧？"
"嗯，还行，就是今晚要住我家了，我有空再给你打电话啊。"
小雨盼了一整天，肖楠终于又打来了。
一接电话，还不等肖楠开口，小雨就先发制人："你不写全手机号是不是存心想浪费我的电话费啊？"
"呵呵，那不是遵循你们电台的习惯吗？在节目里，你们不是从来都说的是138手机尾号7021的朋友打来电话说......"
小雨捂着嘴笑个不停，肖楠太可爱了！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来了啊？发完酒疯就算了事了？"
"其实你的节目我一直都听的，很谢谢你当时给我说的那段话。我奶奶好多了，现在有人扶着能走十几米了。"
"那就好啊，你心情还好吗？"
"还行，逐渐接受现实了，Gay就Gay吧。嗯，也打算找个朋友了。"
"怎么这么久了一直没找啊？"
"跟你说实话，我是对自己没信心，从来没做过，不知道怎么办，害怕丢人。"
"呵呵，我教你啊。"
"你连这个都能帮？其实我就是想排遣寂寞，没有打算投入真感情。"
"那我们这点上一样了，我也是很寂寞。在节目里总是我替别人出主意解决问题，不如你就当我生活中的心理咨询师吧？"
"我......有这个本事吗？再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啊？"
"我......的寒逸很忙，几乎见不到他，所以不光是心里寂寞，还有生理上的问题哦，你就一起帮我解决吧。"小雨随口编了个名字，他看得出如果他不这么说，肖楠是不可能愿意跟他保持长久关系的。肖楠的心里有一道厚厚的屏障封闭着自己，尽管肖楠说话很随和，并且始终面带微笑，但这瞒不住善于观察人心理的小雨。
挂掉电话，小雨立刻前往肖楠的家。对于小雨，肖楠并不感到陌生，已经无数次听到他的声音了。
小雨笑嘻嘻地说："我很色的哦，你要小心了。"
"你才要小心呢！"压抑得太久了，肖楠三两下就拽掉了小雨的所有衣服，自己也脱得一丝不挂。
两个身体紧紧地交织在一起，小雨意乱情迷地跟肖楠拥吻着。没有肥硕的肚子，没有松懈褶皱的肌肤，跟肖楠在一起才是真正地享受激情啊！跟老头子XXOO时的阴影被眼前这个健康年轻的躯体一扫而光。
小雨俯下身去，双手扶着肖楠的髋骨帮他送入自己体内。肖楠第一次做就可以这么温柔地对自己，小雨心里非常感激。想起那个老头子肆意折磨自己，根本不把自己当人对待，小雨哭了出来。
"我做得不对吗？"肖楠吓得停住了。
"没有......很舒服......不要停......"在这个城市里，肖楠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了吧？
第一次做肖楠很兴奋，泄了之后休息一会儿又继续做，两个人就这么折腾了一整夜......
小雨微笑着回忆当时的情景。
"怎么躺了这么半天都没有睡着啊？"肖楠在床边坐下，"还是在做什么美梦？"
"是啊，梦到你了。"小雨笑着睁开眼睛。

第十四章
林原把肖楠拖到走廊，雷天一也跟了出来，轻轻掩上门。
"就这么看着老人家睡觉啊？都已经一个小时了！"林原作崩溃状。
肖楠装作委屈地笑了笑："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她明明是醒着的嘛，谁让你们来得这么慢？"
"哈哈哈哈......我看出来了，他是想把咱们俩变化石。还是进去吧，万一她老人家醒了咱们在外面聊天没有看到就亏大了。"雷天一说着一手拉一个，把那两个人又拖回了病房。
三个人在屋里小声地聊了半个小时，老人才缓缓睁开眼睛。林原简直激动得要流出眼泪，低声说："终于醒了！"
雷天一偷偷地在后面掐了一下他的背。
老人坐起来，高兴地说："雷天一来了啊？"
"奶奶，你还认识他呀？"肖楠惊诧地问。
"怎么不认识呢？他不是前一阵才去咱们家吃过饭吗？你们都回去吧，不用在这陪着，好好学习，别耽误了高考。"
听到这话肖楠又失望了："那好，我送他们出去。"
林原很滑稽地敬了个礼："我们保证刻苦学习，努力考上大学，请您老放心。"
走出病房，雷天一安慰肖楠道："也还好吧？就是时间上有点错乱，起码是认出我了。"
肖楠怅然一笑："是啊，能这样也该满足了。"
"有空我会常来看她的，你不用送了，回去陪你奶奶吧。"
肖楠目送雷天一和林原走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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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才六点多就已经感觉得到燥热了，肖楠站在大门口迟疑了一会儿，这就是雷天一呆了四年的地方啊？其实这个学校自己来过十几次了，却没有想到雷天一跟自己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肖楠走了进去，穿过右边的小径就是教学区了，不知道雷天一喜欢在哪个楼上自习。肖楠走进树林，在里面的一张小石凳上坐下，翻开已经准备好的小说，看两眼书就搜寻一下小路上的行人中是否有雷天一的身影。
过了两个多小时，才看见雷天一拎着书包溜达过来。肖楠站起身，悄悄跟在他的身后。来这么晚还不紧不慢的，就不怕找不到座位啊？只见雷天一走进一幢青灰色的楼，沿着楼梯慢慢爬上八楼，进了走廊尽头的那间教室。
肖楠没有马上跟过去，而是坐在楼梯上又看了半小时书。现在教室应该人满了吧？这样要求跟他挤一个桌子应该不会觉得奇怪。肖楠微笑着，就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推开那扇已经有些破损的木门。整个教室竟然就坐着雷天一一个人！
雷天一抬起头，看见门口站着肖楠，心里一惊："你怎么会到这来？"
跟自己的预想完全不同，肖楠有点慌了神，不能按照事先准备的词说了："我......来找个地方看书。"
"怎么会跑我们学校上自习呢？"
"因为......这里离我家比较近。"
"你都保研了还需要上自习吗？"
"我是来看小说的。"
"看闲书在家里不就能看进去？"
"好啦好啦，我说实话了，在外面看见你了跟进来的。"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这地方除了我不会有人来的。"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这间教室没人呢？"
"我说了你别害怕。"雷天一诡异地一笑，"你仔细想想，是只有这间教室没人吗？"
"没怎么注意啊，刚才只顾着跟你了。"
"从六楼往上就没有人了，因为这个楼闹鬼，而且这正是那间闹鬼的教室，哈哈哈哈！学校说是让大家不要迷信，可那些老师办公室不还是一个个搬走了？六七八楼完全是空的，九楼停尸房，只有需要做实验的时候才会有人来，而且他们是坐电梯直达九楼，电梯在八层以下是不停的，很奇怪吧？所以那些人就更害怕了。不论是考试周还是考研阶段，大家宁愿起得很早去找自习室，也不会来这里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