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异录————竹子不开花

作者:竹子不开花  录入:01-08

夏英翔看看阿信再看看阿德,思考了一会儿说:"你们让我再考虑考虑。"
晚上,夏英翔在夏家本家的天井上看星星,夏英翔一般不在位于郊区的本家住,他在市中心有套公寓,但是今晚他让司机把他送回了本家。
"董事长,您找我?"
夏英翔没因为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而回头,继续抬着头看夜幕低垂的星空。
男人叹了口气,贴着他身后搂住他,低声问:"又有什么事?"
夏英翔将重心移到后背上,将单薄的身体全交给身后宽厚的胸膛。
他问:"许海,你后悔留下来吗?"
许海说:"不后悔,我怕我离开了你会哭。"
夏英翔笑了:"你当我还是15岁,会在奶奶的灵堂上哭?"
许海问:"15岁和17岁有分别吗?"
夏英翔侧过脸直直的盯着许海的眼睛说:"有,17岁的我不会哭着求你留下。"
许海听了身子不由的僵了。
夏英翔慢慢的打开话匣子说:"15岁的我只知道自己寂寞。楼英翔生下我就死了,夏殷升无牵无挂的跟夏家决裂就再也找不到了,在夏家的亲戚里我只剩下的奶奶也死了。连善连孝叔叔本想迎进本家来,但奶奶临死前握着我的手说不可以让她的心血白费。都说我够狠能对付两位叔叔,谁知道这路是奶奶本来就铺好的呢?我想奶奶恨的是抢走爷爷的连姨。我答应了奶奶的遗愿,可是回过头来夏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所以我不想把连善连孝叔叔象奶奶说的那样赶尽杀绝。"
许海没应声,僵了的手臂牢牢的钳住眼前柔弱的少年。
夏英翔继续缓缓的说:"但是17岁的我知道了,这世上不止我一个人寂寞。许海,你最后一次跟你哥哥谈话是你多大的时候?"
许海惊了,想放下揽住夏英翔的手,但是夏英翔没放过他,让他的手仍然搭在自己的腰上。
夏英翔闭了眼,继续说:"我知道你们遭遇跟我差不多,父亲死了后,你们家的工厂被亲叔叔夺走了。更过分的是你们的叔叔断了你们一切财路,逼死了在医院里拿药吊着命的你们的娘。想要复仇的是谁?是你还是你哥哥?"
许海哑了声音,许久才说出:"我们都想复仇。"
夏英翔说:"所以,你们才求到夏家来,来的时候爷爷还没去世,你们在爷爷底下办事,只想等有一天能借来力量对付你们的叔叔,但是进入夏氏还没有半年,爷爷就去世了,是连姨吧?跟你们交换条件,只要让夏殷升跟奶奶对抗她就帮你们拿回你们父亲的工厂。"
许海仍然沉默着。
"但是,你们押了两面的牌,许川去接近夏殷升,而你来讨好我奶奶。"
夏英翔苦笑了:"你们谁都没算清楚吧?夏殷升能那么的爱许川。奶奶对这件事肯定是十分愤怒的,她是怎么要挟你去杀许川的?"
许海这次没有迟疑,闭了眼睛说:"夏夫人绑了我们的叔叔。"
夏英翔点头说:"那我明白了,只要许川死了,你们的叔叔就任由你处置吧?要我是奶奶,会连你们叔叔的家人都绑来,当年奶奶是这么做的吧?"
许海没有回应。
"许海,你当年真的对自己的亲哥哥下的去手吗?"
许海摇头说:"怎么可能下的去,就算多么恨叔叔,我剩下相依为命的人是哥哥啊......我当初只想伤了他再带他走,补上在要害一刀的是哥哥自己......"
夏英翔继续说:"要是没有夏殷升,许川可以全身而退,要是没有奶奶,你也不必去杀许川,对了,还有生了我的楼英翔,据说最后许川死在他手上。这样的夏家,你恨吗?"
许海想说,却发不出声音。经历了这么多,能用恨或者不恨解释的清吗?
夏英翔转过身来抓住许海的衣服,狠狠的盯着他问:"你为什么还不走呢?许家的工厂不都已经收回了吗?你叔叔的家人不也都被你仁慈的给留了后路了吗?在夏家留着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的?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你说啊!"
许海叹息着抱过夏英翔的肩膀说:"我不走,我怕我走了你会哭。"
夏英翔闷闷的把头埋在许海的身体里,虽然没出声音,但一抖一抖的肩膀出卖了他正在哭的事实。
"英翔......"e
"你叫的英翔到底是姓夏还是姓楼?"夏英翔仰起脸,脸上闪着流过泪的波光。
许海真的给噎住了,夏英翔到底调查了他多少事情?
夏英翔没有理会呆掉的许海,自己将脸凑了过去,软软的唇靠上对方的,慢慢的碾着。
他说:"楼英翔死的不值......夏殷升根本没为他留下,而他也不知道有你这么好的人。"
第二天,夏英翔跟洪家的两兄弟约好一起出海找那个神秘的岛屿。
出海的船不用大,毕竟要坐的只有三个人--洪英信,洪英德还有夏英翔。


无责任番外之海外岛

大雾弥漫的海上,夏英翔和洪家两兄弟的情况只能用倒霉和诡异来形容。
首先他们要找的男人岛在他们知识范围内的地图上都找不到,坐了大半天船的夏英翔又因为身娇体弱在船上吐的一塌糊涂。还有倒霉的是船上的罗盘指针跟钟表样的慢慢走动,让他们几个想开回去都不可能。
"哥,怎么办啊?"阿德拍着夏英翔的背冲他哥一脸求助的表情。
"别问我啊,平常最能拿注意的是他。"阿信慌张的样子不比阿德强多少。
夏英翔则是闭了眼,紧了唇,天知道他再张开嘴吐出的能是什么。
"哈哈哈哈......"
阿德以为他哥受刺激了,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德,英翔,我看见岛了,看见岛了!"
兴奋过头的阿信差点直接奔海里游过去。
虽然以前没见过这个岛,但他们本能的觉得这就应该是他们的目的地。
"先给他找个大夫看看。"阿信背起夏英翔上了岛的时候这么说。
"不准!"
平地一声吼的是岛上的人,几个在岸边休整的渔夫和匆匆赶过来的几个村民围了半圈不准他们往岛的深处踏入。
"为什么?"
"你们两个可以进去,这个孩子不准进来!"
一老大爷一手拿鱼叉一手叉腰的横眉冷对他们三个,其他人也振振有声的附和,大意也是不欢迎夏英翔的意思。
"喂......英翔,你这长相引起他们不愉快的记忆了吗?"
已经转由阿德扶着他看着阿信跟岛上居民理论的夏英翔在一边边看边努力思索着。他这长相跟楼峰和楼英翔都有点象,他们两个当初在岛上惹到谁了?
一个大叔指着夏英翔问阿信:"你不用骗我们,那个小哥是喝了井水才出来的娃儿吧?"
他们三个人愣了,当初楼英翔从外面带来奇怪的水喝了后才怀上夏英翔他们多少听过些,不过这怎么了?
"从井水里出来的孩子都是妖孽,走,走!谁收留他谁要沾上晦气!"
"不是,大叔,你看他病成这样,一定得找个大夫给看看了。"
"不管,不管,走,走。"
围起来得村民一点也不想让步。
"他都病成这样了你们还赶?"
"快走快走!"
"你们他妈的让开让我带他去看医生,谁敢过来拦老子就崩了谁!"
阿信的好脾气终于磨光了,一怒之下拔出枪来顶着最前面的大叔的脑袋。
虽然阿信向来弹无虚发,又是在这种愤怒异常距离目标又极近对方手里除了原始的鱼叉再对他毫无威胁可言的人,但是你不能指望一群远离现代文明的人能认识枪这种东西。
阿信无奈的大吼一声,收起枪把怒气发在岸边柔弱的小树上,学鲁智深一样把树倒拔了出来。
周围的村民们突然沉默了。
阿德看准时机吼了句:"谁要上前再拦我们,我哥就把他们家屋子拆了。"
这句话是唬人的,分明是唬人的,他们三个刚上岛的人再神通广大也不能知道别人家的屋子在哪儿,但是村民们真的怕了,一个个呆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三个一步步走向小岛的深处。
只是人进去是进去了,一拨一拨骚扰他们的人不断,连问哪里有大夫都没人肯告诉他们。
老这么瞎转悠也不是个办法,所以阿信随手在路边扯了个人,摆出砸人场子的嘴脸恶声恶气的问:"哪里能找着大夫?说!"
被揪住的是个衣衫破烂的青年,没睡醒似的眯着眼看了看被揪住的衣领,抬手随意指了个方向。
顺着他指的方向只有一户人家,山头青松下一间四季漏风的小破屋。主人干脆省了关门的手续,放眼望去,屋里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一张床。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没招牌没大夫没病人。
"哪个要看医啊......"先前被阿信揪住的青年从后面慢悠悠的走过来,一脚踢开半掩的门,大着舌头冒出一口酒气出来。
庸医。
谁都看的出来。
阿信想出门再找找看,但是夏英翔不给面子,晕过去了。毕竟能吐不能吐的都吐光了,又折腾这么大半天,你不能指望一个从小就泡药罐子的人能有多强的忍耐力。
"大夫,你给看看他怎么了。"阿德笑脸迎人的跟醉鬼大夫说。
一边阿信打了个哆嗦。条件反射听说过么?巴甫洛夫的经典理论,狗吃饭前要总听见铃声,一段时间后光听铃声就能流哈喇子。阿信就跟那条狗一样,阿德每回耍人前都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所以现在只看见阿德一脸纯良的笑就能让他哆嗦。
"诊金拿来。"醉鬼一屁股坐下指了指身后的那张破床,阿信马上了解的把夏英翔抱到床上。
"诊金?"阿德拧了眉毛,兜里的钱包有的是钞票信用卡,就是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用。
"我知道你们是岛外来的,我们这里的钱你们大概没有,但是,嗝,可以拿东西顶。有酒没?有好酒我就免费给你们三个看,包治包好,还长命百岁。"
阿信越听眉毛拧的越紧,包治包好,长命百岁分明是街头小广告的词。
"好咧,我们来的船上有从我们那里带了的好酒,给您拿几瓶来。"
"越多越好啊......"一听有酒大夫马上来了精神,还不忘向飞奔出去的阿德招呼一声。
阿德前脚走,醉鬼大夫后脚就给夏英翔把起了脉。期间一直拧眉摇头,还哀叹连连。
阿信心里冷哼:果然江湖大夫,都爱耍吊人胃口的一套。
"唉......"大夫长叹一口气。
阿信口气不善的应和他的叹气:"怎么?病重的没法治了么?"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非也非也,这小哥的病症太轻,要不了你们的好酒。"大夫一脸惋惜和失望。
蓦的,他抬头看了看阿信,仿佛穷人看见了金子,笑容灿烂的说:"这位先生不看看病症?脾虚胃虚肾虚,肝损心损脑损不才区区治起来都拿手的很,反正你们要给酒的话抵作诊金还绰绰有余,不如让我也给你看看吧。"
还没说完醉鬼大夫一把抓起阿信的手腕,阿信也是自忖有点力气的,竟然甩不开那个醉鬼的手,到底是被拽到大夫对面坐下由着他把脉了。
"不好不好......"那大夫又开始猛摇头。
"我本来就没病,看了也白看。"阿信试着往回扯了扯手,对方的手跟铁箍似的,让他开始暗暗警惕,看来对方是个练家子。
"非也非也,。"
阿信正虎视眈眈盯着大夫的一举一动,对面那厮竟无视患者的注视扯开阿信的衣服就东摸西摸。
"干什么!"阿信瞪眼,据他那群小弟讲,他这是能让哭闹中的婴儿都乖乖闭嘴的表情,到眼下却跟瞪了一团空气一样。
"小哥你这病症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肌肉劳损伤筋动骨象是家常便饭,这手臂不怎么好使吧?"
阿信有点惊异的看着那醉鬼,他拍的是他的左手臂,连他俩爹都不知道他是因为左手受过大伤才改了左撇子的习惯。这左胳膊养了好几年了,去大医院检查拍了好几张片子都说没毛病了,可他自己还是觉得不如以前。
所以事不能关己,关己则乱。小信同学马上就忘了对面是个该警惕的有功夫的还喝醉酒乱下保证的庸医。
"能治好么?"b
"能,我莫神医是什么人,保证以后让你左臂跟以前一样好使。"
那大夫一脸自信与得意。
阿信正要谢,阿德捧着三瓶五粮液颠颠的跑进门。大夫看着先眼睛一亮,随即黯然,闷闷的说:"太多了太多了,这位小兄弟让我也为你诊诊脉象,看有没有可治的。"
阿德先是一愣,眼珠子转了两转,大大方方的把手伸出去。
他的脉被那大夫把过一回后大夫的脸更阴了,哀叹道:"可惜可惜,这小兄弟健康的紧,竟没什么可治的。连脑子都比前面那个好使。唉......"
阿信怎么听怎么别扭。
"你"大夫一指阿信说,"把床上的那小哥背上,跟我来。"
阿信背上夏英翔,跟上那大夫出了门在山上转了两转,走到一个颇偏僻的地方,那里也有个院子,里面的屋子比前头的那间更破旧。
"进去吧,把他放床上,轻些。"
刚把夏英翔抱到床上躺好,那大夫转身就轰他们出去,到门口问他们兄弟俩:"你们可会熬粥?"
阿信点点头。
大夫朝屋后一指说:"屋后有灶间,灶间有米,熬些小米粥来。"
阿信于是领着阿德朝屋后走去了。
对着那灶台俩人犯起了嘀咕。做饭难不倒阿信,要不是他在只有保镖没有厨娘的环境下存活下来并健康长大,他现在也成不了一个做菜的行家。
可是那是指有煤气灶或电器化产品的地方。
眼前这个锅台......他没太有信心。
好在最后当阿信从灶间灰头土脸的出来的时候,还捧了一大碗热气腾腾黄灿灿的小米粥出来。
各位不要怪阿德还这么干干净净的坐在院子里看他哥的热闹,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锅铲都什么手感呢。
那大夫倒也利索,当阿信捧着小米粥出来时,大夫闻着味儿也出来了。
"他醒了,进去把这个先喂给他喝了吧。"状似不经意的一瞥再不经意的一问,"这个......你做的?"
阿信点点头说:"啊,熬成这样子他能喝吧?"
大夫也点点头,指着里屋说:"能,快送进去给他喝了,喝完后你再出来找我。"
夏英翔刚醒没什么胃口,好劝歹劝喂了大半碗进去。等阿信再出来时看见大夫在灶台边上抹嘴。
"他吃过了?嗯,你"大夫指着阿德说,"照顾他休息,我在灶台上放了一碗药,等他睡醒了就给他服下。你!"
大夫再一指阿信说:"跟我来。"
这大夫又领着阿信三转两转转回先前的屋子,朝床上一努嘴说:"躺着。"
"干吗?"阿信有点愣了。
"干吗?给你治手臂啊。"
"哦。"阿信听话的躺平了。
大夫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三个大铁环,在他左胳膊上箍了又箍,然后用牛皮带子把阿信的身体牢牢固定在床上,只留左胳膊吊在床头挣动不开。
阿信看这架势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这......是个怎么治法啊?
"大......大夫......"阿信话有点说不利索。
"别怕,这是以防你疼的乱动。"
..................
阿信冷汗直流,他突然想起要是这大夫会外科手术不知道是不是也会制麻药......
"好了。"大夫确认把阿信捆紧了,从床边挪到桌子旁边的凳子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嗯,傍晚了,正是大家赶着回家的时候。

推书 20234-01-08 :重返人间——fo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