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绝望,还有悲伤......!"冉冉笑著後退,欣赏著鳅恨脸上难掩的寂寞还有苍白,笑,笑这个爱错了人的男人,痛快,因为他看见了这个男人的伤心。
"冉冉,你的目的是什麽?"沈痛的抬头,却没有看见冉冉的双眼,因为他紧紧地闭著。
"表哥,十七年前,我们应该还算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好兄弟吧......!"笑著看看鳅恨的脸,"你是大公子,而我,是二公子,老主上罚你的面壁的时候我给你偷偷送饭,我娘罚我跪搓衣板的时候你给我送护膝,年少轻狂无忧无虑,原以为时间就这样过了,可是......!"
"你依旧记得......!"鳅恨缓缓地将手放在身後,闭上眼睛,回想当年稚嫩的欢笑,林间疯狂的穿梭。
那个时候,冉冉的轻功和鳅恨如出一辙,虽然比鳅恨差了少许,可冉冉要比鳅恨晚两年习武。
少年的嬉戏游玩,让所有的一切变得鲜活美丽,鳅恨身後,始终有个不断的叫著"表哥"的男孩追逐,心情好的时候会停留相伴,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将他远远的丢在身後,看著他焦急的小脸似哭却还是忍耐的样子,也许,心情也会慢慢好了。
"你知道被断经络有多痛吗?你知道硬生生的被人掐了生育能力有多绝望吗?你知道被人活活的绑在立柱之上废武功有多残忍吗?你知道看著自己的母亲为自己而死而且死不瞑目有多痛不欲生吗?"
"那你知道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有多残忍吗?"
回头,四目相对,鳅很深深地爱著自己的父亲,即使父亲从来不施舍多余的关爱......
"哈哈哈,他活该,是他自己千方百计要你即位的,是他恶有恶报,是他,是他自己......!"疯狂的叫嚣,纸扇飞落,鳅很忍耐著冉冉的拳打脚踢,可是,只有鳅恨知道,冉冉的手是如此的软弱无力,因为曾经经骨寸断......
那年,冉冉8岁,鳅很11岁,鳅很眼睁睁的看著冉冉被那东方老头抓去,看著他被虐待,也许时过境迁,可是,那双满是怨恨的眼神,鳅很永远忘不了,还有冉冉母亲的舍命相救,而自己,只能怔怔的看著,看著有人死去,有人,痛苦......
"你到底想做什麽?你要这个位置?还是我的命?"鳅恨赫然的笑,其实,也许鳅恨自己都不知道,即使他爱著寒,可最温柔的笑,给的却是愁衣。
"......!哈哈哈,我能要什麽,我不过是废人一个......!"放肆的笑,只是眼神中有著绝然。
"......!"
"我要看你绝望,我要看你痛不欲生,我要看你伤心欲绝,我要你想当初的我一样爬在地上求我,求我......!"冉冉阴狠的靠近,引来鳅恨轻笑。
"寒我已经让他走了......!"转身,似乎依旧不愿承担那样的放手,"这就是你要的痛不欲生吗?"
那次寒贇清醒以後,并没有如当初的反抗,而是静静的相处,对望,寒贇笑,鳅很亦然,只是其中太多的苦涩......
"你我纠缠五年了,一开始我以为我不爱你,我只爱青,你逼我,伤我,所以我逃避了,我疯了,我以为疯了便能够逃离你的掌握,可是,我发现,我渐渐地依赖你给的温暖,你给的温馨,疯了的我和你还有青混淆,只是我没有明白......!"秋风萧条,青衫飘摇,"直道愁衣的那句,你真的爱的是那个舒青吗,的时候,我回想,也许,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到底爱的是谁......!"依旧温柔悠然的话语,可是鳅恨厅的波澜壮阔,曾经奢望的爱,曾经奢望听见的真实,只是,那份悸动不在,只是听见愁衣的名字的时候得痛楚......
"鳅恨,你爱我,五年前你便清楚,可是,五年後,你依旧爱的是我吗?"
那一天,寒离开,谁都不知道鳅恨回答的是什麽,只有离开的寒贇知道,"我依旧爱你,可是,愁衣让我痛彻心肺!"
依然是那一天,舒青也离开,内外院的墙倒塌......
夜风凄凉,一丝丝的渗透进不会武功的冉冉的肌肤之内,鳅很回头,"冉冉,如果你要的是这个,我只能说,寒的离开我不舍难耐,可是我没有痛不欲生......!"
"我知道......!"冉冉笑,"就在你接愁衣或者容忍他侵犯你的权威的时候就知道了......!"
"......"
"寒的失心疯是因为你的逼迫而发的,可是你对愁衣却容忍至此,呵呵,或许可以说你对寒是爱的疯狂,可是,对愁衣,你确实过於的放纵......!"
"你对愁衣做了什麽?"飞身靠近,领起那个曾经发誓不会伤害一丝一毫的表弟冉冉。
"......呵呵......!"依然悠然的笑,似乎感觉不到那一股杀气......
"主,主上,马,马车,马车被偷袭了......!愁,愁衣公,公子中,中‘苦债恨'......"
......
......
放手,後退,本来矫健的身躯摇晃......
"我想我看见了你的痛心疾首......!"
......
......
秋风遥遥,前往岩城的路上,有两匹矫健的骏马,两个匆忙赶路的人,只是其中一个,被绑得严严实实......
寒贇,我爱你依旧,只是爱你所以放手......
愁衣,我不爱你,可是,当你离开,我痛不欲生......
......
......
那一夜,风雨交加的傍晚,看著愁衣倒在血泊之间,残破的脸上是一丝释然的微笑,身边,是寒惊吓晕倒的身体......
缓缓地挪动脚步,靠近,靠近那个曾经笑著让自己陪他方放风筝的少年,靠近,靠近曾经用渴望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少年,靠近,靠近那个绝望无助的少年......
"鳅很,你说过要给我幸福的......!"风中,少年幸福的笑著,张开双臂,跑进自己的怀中......
"鳅很,我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记号......!"林中,少年激情的喧嚣,用力咬下,牙间鲜血缓缓流出......
"鳅很,你要回来哦,你要回来给我幸福哦......!"门前,少年忧伤的告别,眼中满满的不舍......
一滴泪水滑过脸庞,滴落在那双眼紧闭的人儿的脸上,淡淡地晕开......
多少年来,外面的人都知道鳅很的狠毒残忍,可是,也许只有愁衣知道,鳅很有温柔,有微笑,还有悲伤,只是,愁衣还知道,那不是给与他的......
伸手,想要触摸那曾经天真的脸,却发现自己不能碰到,抬头,对上一双满是愤怒的双眸,还有一个冰冷的男人!
"我以为让他去爱去恨可以给他活下去的理由,原来我错了!"愤怒的双眸像是要发出火焰一般,紧紧将昏迷的愁衣抱在怀里,迅速的喂他吃下一丸药丸。
"还给我......!"鳅很嘶哑的低吼,其中透著汩汩流转的内力。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所有人的身上,雍容的衣衫挡不住雨水的渗透。
"他与你无关......!"怜易抬头,毅然决然地回看过去,"今夜我是来带他回去的......!"抚摸著愁衣粘湿的头发,"我来晚了!"
怜易其实一直都派人在暗处监视其中的一举一动,按怜易的观察可能会出事,所以便亲自监视,可是,等阁内前几天出了点事情而分神的怜易慌忙赶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
後悔和愤怒充斥著现在的怜易,脑间隐隐的作痛......
"还给我......!"已经虎视眈眈的看著怜易手上昏迷愁衣,就如同本就属於自己的东西被人抢掉一样的愤怒,还有不满。
"第一次我是因为不知道你把愁衣当替身而让他随你而去,三年後,我是因为想让愁衣幸福而又一次让他随你离开,哼,敛鳅很,你从来不是你......!"怜易似乎想到了什麽,回头,对上舒青的眼眸,看著他怀抱著寒的苦涩,"青,你自己好自为之,当初是你选择不争不抢得......!"
舒青透过烟雨朦胧望著怜易,温柔的抱著寒离开,走进屋内,只留下忏悔的一句,"到头来,我谁都对不起,寒也好,愁衣也罢!"
萧条的背影离开,怜易却无心观望,因为鳅很发了狠的进攻,让!!一时无暇顾他,两大高手对决,在这萧条的大院之内......
周围的死士蠢蠢欲动,却被怜易横眼扫落,"你们主上的死士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人插手,哈哈哈,是不是,敛鳅很?"
"退下......!"死士纷纷离开,偌大的院内,四个男人......,还有纷纷扰扰摇动的树。
"‘冷手阎罗'?"煞气弥漫的退後,鳅很冷冷的一笑,再回头看著!!身後的怜易,"原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八年前,曾经独霸一方的"冷傲山庄"一夜之间毁於一旦,山庄之内一千三百六十七口人无一人再现江湖,可也无一具尸首,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半,最关键的是傲龙山庄当家,曾经有史以来最年轻练成寒冰功的年轻霸主!!夜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有人传言他练功导致武功全失而隐居,有人传言他自甘堕落作了男娼,更有人传言他爱上了一个人而决定消失於江湖和爱人神仙一般生活。
"难怪我查不出怜君阁的底细......!"
"哼,废话少说,今天怜易是非带愁衣离开的,你让还是不让?"!!冷冷看著鳅恨,!!最讨厌别人用看穿的眼神看著自己,更不喜欢有人提到他的过去,毕竟,过去充满了悲伤,怜易的悲伤......
"我倒是很想好好会会你的寒冰功,可惜,我要拿回我的东西......!"狠狠的出掌,招招阴狠之极。
在!!身後的怜易虽然对自己爱人的武功有百分百的信心,只是,关心则乱,怜易终究是不舍!!有半点闪失的。
"鳅恨,你爱的到底是谁?"怜易愤然地询问,如果爱愁衣,为何伤他如此,如果爱寒,为何如此执著不放手,甚至放弃照顾寒的机会!
"......"
没有回答的鳅恨更加发狠的攻击,!!的眉间皱褶,他不想两败俱伤,只是鳅恨的招式太过於狠毒阴险,再这样拖下去,只怕真的会两败俱伤。
"鳅恨,你留愁衣在你身边有什麽用,你明明知道他在你身边痛不欲生,一个自己爱的人,一个自己明明白白知道不会爱自己的人,你让他情何以堪,你让他如何面对?敛鳅恨,愁衣终究不是寒贇,寒贇会因为而疯狂,可是愁衣只会因为你而死亡......你懂不懂?"
招式在中途停留,转身,看的是雨中昏迷的愁衣,愁衣不是寒贇,这鳅恨很早就知道了,可是,有时候的情难自禁,有时候的无可奈何,又并非他能控制的......
对於愁衣,鳅很知道自己并非只是简单得相拥而眠就能满足,他要疯狂的相互拥抱,他要激情的回应,他要愁衣在高潮的时候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雨依旧洋洋洒洒,叶落,风依旧......
"你们,走吧!"从来没有过的颓然,鳅很知道,或许,他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愁衣,也许,最刻骨铭心的,是愁衣的绝望,愁衣的怨恨,愁衣的决绝......
看著三个人的离开,最後一眼,是怜易怀中苍白的容颜,狰狞的伤痕已经被雨水冲得翻白......
抬头,仰望苍穹,雨水纷纷落入眼中,是泪,还是雨,鳅很自己也分不清出......
朦胧间,有个少年绝望的在高高的舞台上翩翩起舞,第一眼他看见的是寒贇的影子,第二眼,他看见的是少年的倔强,倔强的让他毫不犹豫地想要带他离开,离开那个高高的舞台,藏进自己编织的牢笼,一辈子,一辈子只为自己微笑......
两匹骏马奔驰,溅起点点红尘......
"冉冉,谁伤了愁衣?"
"鲸孔帮!"被绑著的人依旧笑著,只是眼睛直直的盯著那抹一夜之间沧桑的眼。
"......"
"你打算怎麽办?咯咯,我可声明啊,这件事情和我无关,最多我只是知情不报......"
"哼!"
......
......
骏马飞快地消失於官道的尽头,就如同那个鲸孔帮一般,一夜之间上下几千多个分散於大江南北的第一全数死亡,而且都死於万箭穿心,死状及其狰狞恐怖,有人传说那是阎罗所为,而远在岩城的怜易却冷笑,靠坐在床头,"原倒是你这疯子会发疯乱杀人......!"
"吃饭......!"
!!冷冷的说话,只是眼中似乎一抹幸灾乐祸的样子,不过当然怜易是没看见!
"明儿,该到了吧......!"
......
......
"啧,又要理客房了,让他们睡柴房算了......!"
"......
......
......
雨过,天上会有彩虹吗?
第二十章 茶间醉笑翁,一念误差!
"哟,客官,你怎麽就往里闯阿......!"岩城大道之上,繁华的道边,一方清冷的宅子屹立,门庭冷落的只有几个小童慢慢的扫地,可明眼人也知道,这哪是扫地,明明是站著打瞌睡,可却被两个大男人扰了清幽,紧张地想要阻拦。
"怜易呢?我要见他!......!"风尘仆仆的鳅很拖著冉冉直往内院走,身後被鳅恨拽的冉冉踉跄地跟著。
"喂,你轻点阿,到都到了还怕他死了阿!"
"啪......!"没有经过大脑,鳅很已经狠狠地打了冉冉一巴掌,白皙的脸上,赫然是五个手指印。
"你打我!"虽然双手被绑住了,虽然什麽都不能动,可是,从心里知道,鳅恨不会杀了自己,就算那个时候是自己亲手杀了愁衣,鳅很也不会杀了自己,可是,一巴掌,打醒了一个梦!
"冉冉,我纵容你和东方老狐狸夸张势力,我纵容你在部内为所欲为,甚至纵容你在外面的破坏牒影的声誉,可是,冉冉,我警告你......!"逼近已经惊呆的冉冉,"不是什麽都可以纵容的,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放任的......!"
冷冷的看著鳅很,冉冉没有了微笑,"是不是那天你想杀我?"
"......"没有回答冉冉的问话,冷冷的回头,问一帮已经吓呆小童,"我要见怜易......"
"哟,稀客稀客阿,是什麽风把这高高在上的敛大少爷吹来了,您是要小官呢,还是......!"轻笑著走出门的,是妖娆的赤衫,虽然前一阵子离开,可是因为怜易而匆匆赶回阁子。
"嫡仙公子?"讽刺的笑,"原来玉面郎君久久找不到的人却在这里......!"冉冉满心想把一腔愤怒发现出来,却看见有个正好的出气筒。
可是,赤衫就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依旧笑的妖娆,"啧啧,我们怜君阁可没有玉面郎君啊,要不找个愁面娇郎如何?"
"怜易在哪里!"鳅很一把拉过冉冉,想要穿过赤衫,却又一次被赤衫档下。
"抱歉,怜易旧疾复发,正在休息......!"赤衫双手环胸笑的妖娆,"如果不介意,请随我到偏房休息,不过如果要人陪......!"
"愁衣在那里......!"阻止赤衫的调侃,鳅恨决绝的问,只是赤衫的脸瞬间变色。
怜易说过,赤衫骂得最凶的人愁衣,只是最疼爱最想他幸福的人也是赤衫。
"哼,敛大爷,我们愁衣实在无福消受你的恩情,如果你来找他的话,请回吧!"转身潇洒的想要离开,如果珍惜,愁衣不会如此,如果到他走了才来找他,那麽愁衣不会想要拥有......
"他到底在哪里!"焦急的阻止赤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