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炎听到,眼睛巴眨两下,冒出崇拜的闪光。
"小沈~你是好人~~"
我宁可做坏人......
沈长歌自暴自弃的将人往里推。还是别让踏睡外侧,谁晓得半夜会不会滚下去。
刚移动到一半,们外轻微的响动传来,沈长歌立刻绷紧身体警惕起来。之後"嚓"的声音,一根吹筒穿破窗纸伸了进来,丝丝烟缕蛇般的窜出。
毒烟!
沈长歌见状一凛,连忙屏息,一手捂了苏炎的口鼻,一手拦腰而过,将人拉过,藏在自身阴影之下。
苏炎也发现了门外的动静,正在想是不是客栈的晚间娱乐服务,结果还没出来,就感觉落入了一个宽实的胸膛。心跳没由来的快了两拍。
两人靠的很近,身体隔著衣料轻轻摩擦,苏炎身上清爽的药草味浅浅淡淡的传来。沈长歌心里明白此刻应该屏气凝神,身体却如同受了蛊惑般,埋进那黑绸的长发之中。贪婪的呼吸著。
房里异常的安静,苏炎觉得脸上感染了沈长歌手心的温度,开始发烫。心里乱糟糟的一片。
门在这时很不应景的被推开,几不可闻的‘哢吱'声。一条人影闪了进来,一个纵身,停到房梁上没了动作。
又过了好一会,似乎确认了床上二人已经被迷倒,人影双腿一勾,倒挂而立。手上机簧连发,噈噈噈,四支泛著幽蓝的短箭,由各方向沈、苏二人射去,短箭破空而出,去势极快。却有人比它们更快。就见银光一闪,叮的轻响。沈长歌旋身而起,举剑横扫。挡下短箭,立刻转剑直指房上之人。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沈长歌竟挡的住攻击,还如此迅速的攻向自己。不过他反应也是极快,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抬手硬接下沈长歌一剑。沈长歌剑灌真气,那人招架不住,被狠狠的震飞,撞到後面墙上,呕出一口鲜血。等清醒来後,咽喉要部,已在剑尖控制之下。
抹去嘴边的血迹,视线从剑尖移到沈长歌脸上,不可至信地到:"你势‘绝剑'沈长歌?"
沈长歌剑锋一转,挑去他蒙面黑巾。一张精细翩巧的脸露出来。
沈长歌的眼睛微微一眯:"‘梨花飘雨'徐飘雨。"
虚弱的咳嗽一声,徐飘雨看向不远处的苏炎,低笑道:"没想到你们两个竟会走在一起,这可不是个最强的组合?第一与第二?"
苏炎笑嘻嘻的跑过来,拍拍沈长歌的手,示意他收剑。沈长歌凝眉看著苏炎,看得苏炎莫名得紧张。
该不是什麽时候得罪小沈了吧,怎麽用这麽奇怪得眼神盯著我。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时,沈长歌倏的还剑入鞘,转身就走,到桌边点了蜡烛,倒茶,独饮。
苏炎莫名其妙,徐飘然则目瞪口呆,嘴巴大张,拉拉苏炎的衣袖,说道:"苏炎,你和‘绝剑'什麽关系,他竟然让你碰他的剑......"
"啊?啊!!"苏炎低叫出声,想起来刚才他让小沈收剑时,抓到的似乎......好像......时那把雪刃剑啊。
江湖中人,对於贴身兵器的重视,苏炎绝对的了解,外人哪里可以随便乱碰,更莫说以剑文明的‘绝剑'公子的雪刃剑了,据说碰过他的剑的除了本人就只有死人了。
难怪小沈那样看我,不......只是那样盯著实在是太幸运了......
被冷落了的徐飘雨,先是看看沈长歌,又转回来看看苏炎,再转过去看著沈长歌。这样来回好几次後,终於不小心对上沈长歌寒冷的眼神,抖了一下,拉过暗自庆幸的苏炎,到一边偷偷谈话。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和‘绝剑'什麽关系。我进来的时候好像看你睡再他怀里啊。你们不会是............"
一掌劈下去,拍掉对方脸上挤眉弄眼的表情,苏炎瞪大眼睛:"我们什麽关系都没有,顶多只算朋友。"何况小沈还不承认T_T"你再乱想,我毒死你!"
徐飘雨切的一声,不以为然:"知道你‘圣手毒医',怕你可以了吧。"哼,脸这麽红还说我乱想,你就说吧你。欲盖弥彰。
偷偷吞了颗宁神静气的药丸,掩饰自己的脸红心跳。苏炎没好气的道:"知道我医毒高明,还敢放毒烟。"
徐飘雨故意提高声线,道:"不是吧,我只是为了应景才吹的烟,里面放的是香料啊。你苏大毒医分辨不出来?"
苏炎嘴角抽搐:"我靠。"你被人捂了口鼻,包的严严实实的试试,哪个人分得出来,我认他做师父我!
"怎麽,医术退步了?啧啧,这可不好啊。你就这长处了。"
"去你的。"恼羞成怒,一拳打在徐飘雨胸前,徐飘雨刚经重创,还未恢复,这一拳,没有伤上加伤,也痛个半死。哀嚎连连。
"苏炎......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我可受著伤呢。"
"去,谁让你来杀我。我说就算你是个不错的杀手,也不至於接这种单子吧,你武功、暗器、毒药,没一比的过我。你吃错药拉?"
苏炎本是半开玩笑,他们虽然交情不错,但也各有自己的规矩。并不会为对方破例。他们认识时徐飘雨也就说过,日後若有需要杀了苏炎,必定不会留手。所以此次苏炎只认为是那可能出现了,也没多想,却不料徐飘雨突然严肃起来。
他面沈如水:"有人自‘万丈红尘'中找到我,要求我杀了你。"
闻言苏炎大惊,桌旁的沈长歌也沈下了表情,看向此处。
许飘然是一个杀手,但他在江湖中出名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他的阵法。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加上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他布下的阵,没有够硬的功夫和绝对的自信,没有人敢去闯的。
而万丈红尘是他在自家门前布下的迷宫阵,里面阵法复杂,环环相扣,一步错,则全局错。暗箭冷羽更是防不胜防。
万丈红尘,一入红尘,便是百事缠绕,千般烦恼。永远脱离不去。
世上敢闯又有能力全身而退的没有几人。曾经,许飘然为了让阵发精绝,放出话来,若有人能自万丈红尘中出来,并找到他,来人可以要求他一件事,任何一件事。
而平常暗杀的单子则是由六堂中鳞云堂下梅、兰、竹、菊四部的菊部里金、木、水、火、土五旗中主暗杀的火旗负责。
事情有点出人意料了。
苏炎托首,露出难得的沈稳:"能从万丈红尘里找到你的,武功必定不凡,让你来杀我,想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吧。"
沈长歌靠在墙上,一直敛著眉头。在思考著什麽。
"应该是如此,不过很奇怪,我听到他的要求後告诉他,我不一定杀的了你。凭你的武功於毒医之术,除非一刀毙命否则很难。他却告诉我说,失败也没关系。而且,他说你受了重伤,真气被锁。可是真的?"
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面,苏炎的神情突然轻松了几分:"也就是说,他没有一定要我的命?还好,还好~"
斜了苏炎一眼,许飘然道:"不一定,他知道你受伤後让我出手,由他提供的信息来看,杀你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他没想到‘绝剑'沈长歌和你在一起吧。"
苏炎微笑:"嗯......那麽你认识那人?"
徐飘雨沈默了一下,道:"......抱歉,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我由必要保守委托人的秘密。"
"那也就是说你认他。"
拉开椅子,徐飘雨站起身,说道:"我能告诉你的,只有那人与扬州的事有关。"说完,招了招手,展开轻功掠出窗外。
苏炎翘著二郎腿,双手交叉环抱,叹气道:"又是扬州吗?"
"去就知道了。"沈长歌的回答无波无澜,锐利的双眼带著滚滚寒意盯著苏炎。
"小沈......为什麽这样看我......"
沈长歌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向苏炎,走得苏炎的心脏跟著一跳一跳的。
怎麽有杀气啊............
等到相距一步时沈长歌停下,手掌骤起,并指成刀,朝苏炎颈间切去,苏炎举手做挡。
沈长歌却中途换招,转攻苏炎头顶囟会穴。苏炎手在桌上一称,翻身躲过,顺势滚至沈长歌身後,出腿横扫。
沈长歌足尖点地,飞身越过。同时聚气於掌,猛地扣住苏炎左手脉门。
三招,仅仅三招。足够沈长歌了解刀他想知道的了。
提起苏炎的左手,沈声道:"你武功未失。"
苏炎也换下了笑脸,气势逼人:"那有怎麽样?"
沈长歌眼中闪著危险的观点,扣著苏炎的手越收越紧,骨骼被压迫而发出‘咯咯'的声响。两人却都似没有发觉般,对视著。
沈长歌的语气冷静如恒:"你骗我。"
苏炎冷冷的看著沈长歌,沈静的道:"你不相信我。"
眼睛微微眯起,沈长歌看向苏炎的眼神依然狠历。沈默在著不大的空间中蔓延开来,倏地,沈长歌一个使力,一拉一带间将苏炎扯进怀里。然後不等苏炎有所反应,低头掠夺那片红唇。
啃咬舔噬,撕扯纠缠。横在苏炎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苏炎的手也缓缓爬上对方的颈项。此刻他们交给对方的不仅是信任。
当两人气息都不再平稳,沈长歌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分离之时带出一条银丝,藕断丝连的顽强联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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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扬州便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而美丽的地方养出的女子也是个个娇俏可人,温婉贤淑。
若说扬州女子貌美如花,那麽扬州花院的姑娘们,更是娇豔妩媚。而三月扬州最吸引人注意的,就属这三年一度的花魅大赛了。由献艺表演投票的方式,在众多花魁中选出,最貌美、最多情、最有才艺的女子。既为本届花魅。花魅所在的花院则被公认为最高等的花院。所以每次各家花院都摩拳擦掌的,拼个你死我活。
此次虽说发生了女子失踪的事件,却并未减少众人的热情,比赛仍然准备著。
比赛前的八卦小道,也是为人们所热道的。尤其传说满花楼来了一位神秘的女子,他见客时总是半遮容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琴艺尤为一绝。同样的上一届花魅,宝月楼的闻香姑娘,仙人姿态,娇柔可依。嗓音如出谷黄莺,让人回味。
看来,花魅大赛必然很是精彩了。
满花楼,雏菊房内。
一位女子端坐镜前,傅粉,花钿,描眉,画唇。此女子肤如凝脂,肌似白玉,色如春花。一双凤眼似喜非喜,一对柳眉,似簇非簇,两片红唇,碧朱浅娇。笑起时,右颊上露出个深深的酒窝,使她在妩媚中添上几分可爱。乌发细致的盘绕,只用一条鹅黄丝带系住,一支金簪,两根步摇,又让她带上了端庄。
佳人身後,一位男子抱剑而立,好整以暇地看著佳人。这男子丰眉鹰目,鼻挺唇薄嘴角勾著若有若无的浅笑。
这两个人正是终於到达扬州的苏炎和沈长歌。自徐飘雨後,他们三天两头就要遭受一次袭击,时明时暗。来者武功武功也参差不齐。苏炎实在受不了了,於是决定──改装。好不容易说服小沈隐姓埋名(太夸张了吧^_^b)正得意的苏炎,却被沈长歌丢来的女装,忆起了恶梦。最终偷鸡不成反失把米,忍痛含泪。真正的隐‘性'埋名。只能暗自後悔,小看了天下第一的‘绝剑'公子的狡猾程度。
竟然早准备好了女装,就等我说话上钩............T_T
不过苏炎也不是个听话的主,既然女装跑不掉了,那怎麽也得物尽其用,於是,苏炎大人发话。
"我们去参加扬州得花魅大赛!你!!"捏著兰花指向沈长歌"是我得......佣人好了。"
沈长歌附送白眼一枚。
苏炎画好装,仔细看了一遍,满意了,转过身去,笑著对沈长歌道:"小沈~我很好看吧~"
沈长歌随意的瞥了眼,道:"没人会怀疑你的性别的。"
苏炎哼了声:"这可不是称赞啊~"
看苏炎不甘不愿的又坐回镜子前,孤芳自赏(笑)。沈长歌不自觉入出个算的上温柔的浅笑。经过那一晚,他们两的关系变的奇奇怪怪,不知哪里改变了什麽。不过沈长歌觉得这样的改变还不错。
"啊!想起来了,小沈我又礼物哦~"苏炎笑的不怀好意"赶快赞美我一下,不然哼哼礼物就没有了。"
............回收前言,苏炎变的更烦人了。
七手八脚的提起群摆,苏炎摇摇晃晃的跑到床上,一路上险象环生,好几次沈长歌都差点想过去扶他一把,免得跌个惨不忍睹。
苏炎毫不自觉,在床头翻找出一个小布包,揣进怀里。欢天喜地地窜回来。
沈长歌盯著面前手忙脚乱得人,有点迷惑。自己到底对他是什麽想法?朋友?没有人会对朋友做那样的的事的。喜欢?那时也许只是一时的迷惑。
"小沈,你在发什麽呆。"苏炎一屁股坐下,打开布包,里面是支同体翠色,缀著络红缨的玉箫。沈长歌接下,轻轻的抚触,冰凉的寒气一点一点的渗出。
苏炎怪笑两声,道:"小沈~~作为回礼~比赛那天和我合奏啊~"
闻言,沈长歌微微皱眉。对这提议不大满意。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注:傅粉
傅粉即在脸上搽粉。中国古代妇女很早就搽粉了,这一直是最普遍的化妆方式。据唐书记载,唐明皇每年赏给杨贵妃姐妹的脂粉费,竟高达百万两!对於傅粉的方法,清初戏剧家李渔的见解颇为独到,他认为当时妇女搽粉"大有趋炎附势之态,美者用之,愈增其美","白者可使再白","黑上加之以白,是欲故显其黑",鲜明地道出了化妆与审美的关系。更值得深思的是,古人还把傅粉等化妆方式同道德修养相联系,指出美容应与自我的修身养性结合起来,如东汉蔡邕认为:"揽照拭面则思其心之洁也,傅粉则思其心之和也,加粉则思其心之鲜也,泽发则思其心之顺也,用栉则思其心之理也,立髻则思其心之正也,摄鬓则思其心之整也。"
花钿
这种化妆方式又称花子、面花、贴花,是贴在眉间和脸上的一种小装饰。
关於花钿的起源,据宋高承《事物纪厚》引《杂五行书》说:南朝"宋武帝女寿阳公主,人日卧於含章殿檐下,梅花落额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经三日洗之乃落,宫女奇其异,竞效之"。因故称之为"梅花妆"或"寿阳妆"。
"嘿嘿~"见此,苏炎低声怪笑。身子一歪倒进沈长歌怀里,沈长歌下意识的圈住,马上发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此时苏炎抬起头,一副浑然欲泣的表情,双眼含泪,眉头纠结。尝尝的睫毛轻轻的上下扇动。可怜兮兮的。
"小沈......你不答应吗?"连声音也带上了颤抖。(小苏你就装吧= =)
似失望的垂下脑袋,脸更深的埋进沈长歌的胸膛,抖著肩膀,华丽的衣服听话的滑下一些,露出精致的锁骨与白皙的肩颈。沈长歌居高临下,这景象是看的一清二楚,只觉的头很痛的同时,又有几分心动。
非常无奈的叹气,沈长歌终於忍不住低头摩娑那雪白的颈间,双手也圈紧了怀中之人。放弃的说道:"你赢了。"
苏炎享受著沈长歌暧昧的亲昵,嘴边勾起满意的笑容。
美男计,首战告捷!
清扬的萧音回转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当中,苏炎不客气的枕在沈长歌的腿上,把玩著对方衣角的装饰。眼角转到那张冷然的脸上,如刀削般的脸孔,却让苏炎不禁皱眉。他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几乎被遗忘的记忆,那时他们都还不过是个默默无名的孩子,但他的箫声锐利、自信而且张扬。
他又想起了路上的一个夜晚,结束了一次袭击,沈长歌独自坐在房顶,喝酒。
他爬上去,问:"小沈~你为什麽带我一起上路啊?"
"这个问题你问过了。"
"那换一个,你有没有後悔带我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