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理会跪在下面装模作样的侍卫长,高坐在翡翠帘子後的拓拔王像是想到了什麽,「孤传了今风将军进见,怎到现在还不见人影?」严厉微怒的声音夹杂了一丝丝刁难的意味。
一位专门服侍王上的贴身公公连忙欠身,秉告王上:「启秉吾王,人就在门外。」
「还不快传!」严厉的向公公吼去,拓拔王现在一把火烧的正旺,急需要砍个人头来灭灭火,而他第一个想砍的便是那早该拔除的眼中钉。。
蓬松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扎在脑後,穿著镶金边黑衫衣物的鉶风,步调不快不慢跟著领人的公公走了进来,与平日无异的平淡表情完全不在意那烧到自己脚边的怒火。
「微臣参见吾王。」撩起黑袍下摆,鉶风向坐在玉珠帘後的拓拔王行跪膝大礼,再跪下之前,鉶风看了一眼玉珠帘後的人,金色的眼眸阴暗了些。
「爱卿,免礼了。」大袖一挥,免了鉶风的礼数,「不知爱卿可否知道为何被紧急传唤入宫?」像是盯上猎物的柴狼,拓拔王居高临下地看著泰然自若的鉶风,眼底尽是厌恶的目光。
「臣不知。」冷冷的答腔,任何理由对鉶风都是不重要的。
「就是宫里多了两只耗子,得劳动一下爱卿了。」叫武功盖世的拓拔将军当猫抓老鼠,其鄙视和轻蔑不言而喻。
「这是臣的荣幸。」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鉶风对於这样的言语污辱似乎早已习惯。
「那就请爱卿在这柱香烧完前,提著耗子尸体来见孤吧!不然提著自己的人头也可以!」说的云淡风清,但拓拔王似乎没注意到自己所说的那柱捧在奴婢手上的薰香,已烧的只剩一小指节不到。
对於拓拔王存心置人於死地的命令,鉶风并没有任何恐慌和害怕,只是凝聚真气於掌中,「臣认为用不著这麽长的时间......」说完那聚在手中的真气挟带著一股势如破除的掌风被轰了出去。
走在燕尾高翘、铺著金黄瓦片的屋顶上,玅臻对於那走在後面的跟屁虫可是气愤到了极点。
什麽〝他们为什麽要这样子″,死秃驴!我的唇可不是这样给人乱亲的!一想到自己被死秃驴非礼,玅臻便塞起了耳朵,死不听追在後头不明所理的龙童说些什麽了。
「走这麽快作啥!我又做了什麽让你不悦的事,你也说一下!」不说我又怎麽会知道咧!从膳食房狼狈地逃出来的的龙童,还是不知自己又做了什麽人神共愤的事来。
明明哄的好好的,怎麽又变成这样了?龙童第一次碰到令头脑打结的难题。
哼!不理你!就是不理你!在你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前,我绝对不理你!当作没听到龙童的发言,玅臻埋头就是往前走。
控制好平衡,玅臻一脚一瓦轻巧地行走在两片倾斜面建成的屋顶上,随著脚步的移动那繍在鞋上的五彩麒麟也如同活物般飞跃。
顺著步伐,轮到玅臻的左脚落到屋檐上,下一秒,轰隆!!脚下的瓦片四分五裂,一道强烈的劲气由下而上贯穿屋顶直击玅臻。
「啊!」虽然紧急运气抵御,但强劲的气道依旧冲进了玅臻的四经八脉。
受不了在身体乱窜、撕心裂肺、断经碎骨的眞气,玅臻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脚步踉跄的犹如秋末树上最後一片愈落未落的叶子。
啪踏!终究承受不了劲气的玅臻,最後一丝意识一断,虚软的身体倒在屋顶上随著碎裂的屋瓦滑进屋顶破裂的大洞。
「玅臻!」眼看玅臻掉落大洞,龙童大吼一声跃起数尺,在空中急速旋转闪过攻击自己的连环掌气。
落地之际,龙童抓住了玅臻的右手,和著玅臻一起掉落被掌气轰出的大洞里。
从屋顶跌落金黄色的大殿里,金黄色大殿上是闪亮亮的一片,穿著亮洸洸银色甲披的百万禁卫军高举著长茅等著将从屋顶上打下来的两只小耗子戳成蜂窝,而龙童在空中将昏迷的玅臻搂进怀里,脸上没有任何惧怕的表情,只有藏在眼里的愤怒。
从来没有体会怒气这个情绪的龙童,这次体会到了生气的感觉,抱著玅臻藉著高耸入云的顶梁大柱,龙童一踢一蹬的减缓下落的冲击力道。
就在落入长毛的攻击范围,龙童的巨刃飞奔出鞘,将半径三尺内的禁卫军杀的片甲不留、活生腰斩,最後插进铺著黄金翡翠的地砖里。
抱著昏迷的玅臻,龙童笔直的降落在巨刃上,挺直了腰板、带著半张面具模糊的脸骄傲的微微上扬,龙童布满杀气的鹰眼阴深深的看著坐落在大殿最高位上的男人旁的人──身著镶金边黑衫的男人。
隐气於无形、杀人於瞬间,这男人才是最难应付的,连训练有数的百万禁卫军也不值他一根寒毛,呵!这下有得玩了!龙童贼贼的想著。
「来人啊!把那死耗子给我拿下!」高位上的男人激动的挥动大袖,对於一个有辱自己的污点,男人从来不会心软,尽管对方还是个孩子。
命令一下,大批的禁卫军又涌向龙童,拿著长茅就要在龙童身上插出起个洞来。
「呵!自不量力。」轻蔑的言词从龙童口中轻轻溢出,自铁刃上轻盈的跃起,运劲气於脚底,龙童还未落地便是脚风阵阵,横扫八方,劈开银亮的铠甲,在所有近身的禁卫军胸口留下深可见骨的红痕。
用脚发出半月形的凝聚劲气砍杀涌上来的禁卫军,龙童脸上带著一抹嘲笑意味浓厚的笑容直勾勾地看著高台上那将玅臻打昏的黑衣男人,一边还游刃有馀的御使巨刃在後面开出一条血路。
此顽童的功夫造诣真是深厚啊!
穿著镶金边黑衣的男子表情冷漠的看著这犹如屠杀的一切,那金色碧眸深处酝酿的黑暗也让人猜透不出其意。
「鉶风!还不快让此人速速就擒!」见自己辛苦栽培的禁卫军如风中的残烛一个一个倒下,拓拔王就有说不出的愤怒,大袖一挥就要鉶风再发掌风。
冷眼的看著身著华服的男子,拓拔的一代雄狮缓缓的开口:「出此掌,只会让禁卫军血流成河而已。」言下之意,此掌一出要是没将顽童打下,只会让旁边的禁卫军无端遭到波及。
眼看顽童就要毫发无伤的退出大门,拓拔王更是气的怒发中烧,「鉶风去把那耗子给我拿下!」顾不得承认自己一手栽培的禁卫军连一只小老鼠都抓不到,拓拔王现在只想给那嚣张的打洞老鼠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堂堂的拓拔国君可不是好惹的。
带著笑踏过朱红的门槛,龙童脚底运气踏著迎上来的禁卫军直上大殿屋顶,在离去前,龙童不忘报复一下主使者,「呵!狗儿子你可给我接好了!」将视线转向高位上的华服男人,龙童嚣张的大笑,随後踢出一发十成十功力的巨大半月劲气。
四尺宽的半月劲道,旋起了狂浪气流,转眼间变成的八尺之宽,横扫过大殿上所有禁卫军的头顶,将他们银色头盔上的长茅劈成了两半,最後扑向在高位上的拓拔王。
眼见如同一只巨大猎鹰的劲气直扑自己而来,拓拔王吓的说不出任何话,跌回了黄金龙椅上,「啊...啊......」,来人啊!快来救驾!
就在巨鹰扑上华服男人之前,一抹黑色的身影挡住了它的去路,鉶风大手黑袖一挥,巨鹰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硬生转了个方向,直扑大殿左边的砖墙,应声将整面墙轰垮,而拓拔王又可以再盖一座富丽堂皇的议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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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议事殿发生的惊涛骇浪如今还在持续发烧,整座拓拔皇宫安了重兵,皇宫里人人自危,众多士兵不停的巡逻、抽查房间,就是要把那在议事殿上大闹的耗子给抓出来。
一排二十四人两两一对的巡逻兵整齐有序列地巡逻过雕著四圣兽的长廊,透过扶
疏的枝叶,龙童兴趣浓厚的观察巡逻过的士兵,是乎著一带巡逻的次数特别的少。
抱紧怀中还未清醒的人儿,龙童看看天、看看地,想著等玅臻舒醒了,要从哪里钻出著戒备深严的地方,一只手还一边轻拂著玅臻的背,将源源眞气渡给玅臻,助他早日化开受那一掌的淤血。
躺在龙童怀里玅臻,细长浓密的眼睑轻颤了起来,撑起沉重的眼皮,昏迷了一个时辰的玅臻总算清醒了。
睁开的晶亮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龙童灿烂阳光的笑容,愣了好一阵子,脑袋恢复运转的玅臻轻开朱唇说了第一句话:「你的手在干什麽?给我拿下来!」口气非常的不好,显示这是风雨愈来的前兆。
龙童灿烂无边的笑容丝毫不受玅臻恶劣口气的影响,一双手还贼贼地放在玅臻的俏屁屁上又揉又捏,「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麽那人要对那个太监像这样又揉又捏的?」表情变的相当严肃,龙童到现在还是不了解爲啥厨房里的那两个人要这样子!说完还玅臻的小屁屁上捏两下。
吓!瞧龙童多自然地捏著自己身後浑圆的双丘,玅臻羞的脸都红了,「你给我放手啦!」死秃驴!又轻薄我!双手推著龙童的脸蛋儿,就要龙童放手!
又发现到自己姿势是面向龙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玅臻更羞愧了,推举的双手更用力了,完全没注意自己将龙童的脸挤的都变形了。
「等...一下啦!别...那麽...用力...!要...掉下...去...了...!」龙童困难的开口道。
才刚说完,「啊...!」轻呼一声,龙童和玅臻就一起摔落树下。
在金碧辉煌的巨大宫殿里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如果多分点心侧耳倾听便可以听到在静谧无人的长廊上传了童子可怜的哀求声。
「玅臻!你又再生什麽气了啊!你也说说呀!」走在玅臻身後,龙童轻声细语的恳求道。
怎麽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呢!无法理解如何演变成如此的龙童难得的苦恼了起来。
哼!死秃驴!笨秃驴!谁叫你要轻薄我!你去烦恼到死吧!走在前面毫无理会难得低声下气的龙童,玅臻也自顾自的生著闷气。
一前一後走在穿廊上,玅臻和龙童如入无人之境的在戒备深严、一级警戒的拓拔皇宫里来去自如的走动著。
「玅臻别气了嘛!也只是摸一下你的屁股而已。」没见过怎麽小气的人!被摸个屁股就气成著样!没度量!
呵!又不是你被摸屁股,你当然不会生气!听到龙童无心的话,玅臻气地走的更快,更加无视於龙童之後说的每一句讨好的话。
「哎呀呀!别走这麽快行不行!我陪不是就是了!」见玅臻不理睬自己的走的更快,龙童连忙低头认罪,就怕再把玅臻给惹毛了。
依旧不理会龙童的走在前头,埋头狂走的玅臻还在气头上呢!
顺著穿廊延生的方向,快速的转过一个弯,玅臻完前无视於出现在眼前负责看守一扇雕花镶金大门的一排六人士卫,反而还有越走越快的迹象。
见有身影向自己接近,第一个发现玅臻的士兵才要大喊:「来...!」,一颗带著细铁鍊的小钢珠便打穿了他的右眼。
玅臻右手的玉玲珑一回扯,便将那名士兵拖到身後,在两人交错之际,那名士兵喉头深处喷出大量鲜血,扑通!一声眼珠子也应声被拔了出来,最後倒在地上发不出任何声音。
解决了第一名士兵,玅臻在其他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轻盈的跃起,双腿一劈,一脚一个的将其中两名士兵踢向柱子和门板,手里弹出一颗钢球飞进第三名士兵张大的嘴巴里,将垂吊在嘴巴深处的小肉块打的粉碎,应声两名士兵倒地、一名无法再说话了。
最末尾的两名士兵见状拔出了刀砍向玅臻,喉咙才要叫出声脖子便被玉玲珑的细铁鍊住捆住,「呃......」最後两名士兵活活被勒毙。
干掉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出气筒,玅臻还是依旧生著对龙童的闷气,耍任性地到处乱闯,玅臻气呼呼一把推开雕花大门,踏入门内。
很仁慈的给那些没有死全的士兵再补一脚昏过去,龙童求好心切的也跟著玅臻进了屋。
才一进门,龙童便见玅臻全身僵硬的站在门口,那白皙的小手还窜的紧紧,像是压抑著巨大的愤怒。
对於眼前的景象玅臻有说不出的厌恶,迎面扑来的浓郁薰香味也让玅臻作恶,这房里的一切都令玅臻觉得恶心。
嘎!嘎嘎!木制的机关规律的运作,被吊在半空中的肉块也随著机关一震一震地弹跳,摆放在中间木雕镶贝桌上的金色蟠龙香炉焚烧著催情薰香,从屋顶垂挂下来的顶级丝绸,再再让这个神秘空间显得既糜烂又荒唐。
撩拨盘古大陆上所有男人心思的阮颜清此时随著身下机关木马的起伏而上下震动著,每次的起伏都可以看到木马上染著深褐色血迹的木棒在紫青色的肿胀小穴插进插出,阮颜清一丝不挂的身体更是被蹂躏的青黑斑斑,更不用说那位在身下的要害了。
太过分了!究竟是哪位不是人的东西连个尸体肉块也不放过,作出如此恶心、龌龊的事来!就算对阮颜清有些异样情愫的玅臻看到这番场景也只觉恶心和不齿,顺道在心里问候那不是人的东西的祖宗八代。
或与是调皮的事做的多了,龙童面对这景况反到没什麽反应,只是从怀里掏出蚕丝布带拍拍玅臻的肩膀说道:「快走吧!」
将阮颜清从木马上卸下来缠上布条,再度将倾城倾国的美人儿包成木乃伊,循著龙童早目色好的狗洞地道,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了拓拔戒备深严的皇宫,向那最西边的天山赶去。
小而巧的院子里,白恍恍的刀身随著白衣人的一举一动而晃动著,宛如跳舞般利落、顺畅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瑕疵,晓以大义的正义凛然之气充斥於其间。
意随心走,随著刀舞越练越熟练,白衣男子的气息就越见纷乱,流利地舞动著单刃的刀刃,火莲愈来愈不明白如今的自己到底在做什麽,为何要对那男人的话言听计从!
他也只不过在出门前丢了一把刀、一本刀谱,用与平常无异的口吻对自己说:「我相信凭你的资质,定能在我回来之前习得这本刀谱的要义。」而自己就真的在他离去之後,傻傻地苦练这本刀谱,以求参透其中的奥意。
如今领悟了刀谱的精髓才察觉自己行为的火莲,对於自己傻傻苦练的举动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而这种违和的感觉就像是毒素一样,渗透到火莲的各个神经,扰乱他的气息。
刀耍的越快,火莲就越无法理解那素有东方雄狮之称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麽,只能说那男人是位令人看不透、猜不到、浑身上下充满神秘感,却又对人十分体贴让人忍不住亲近的人物。
男人出门前会问火莲缺什麽,回来後如果有带东西定有火莲那一份,且永远比火莲早起,房间里的烛火比火莲晚熄,三餐、日常生活全都自己打点的妥妥贴贴顺道备上火莲的,不时还指点火莲武艺,这样不像奴隶反到像家人的对待方式让火莲相当的不自在,那男人这麽做到底有什麽目的?这个问题多日来困扰了火莲。
为什麽对他国的敌人如此的好?想不透的迷团,让火莲的真气乱窜、气息更加混乱。
「习武之人最忌思绪不定、气息混乱,你不知道吗!」从大门传进了那男人性感低沉的嗓音。
被疑惑困惑住找不到出入的火莲,一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堂堂拓拔大将今风将军的声音立刻失了平静,身一转提著刀便扑了上去,横刀一砍,火莲卷起滔天气流袭击鉶风麦色的长颈。
就在离鉶风脖子一指节不到的距离,大刀突然停了下来,鉶风以拇指顶住刀刃让火莲再也砍不下去。
白亮的刀架在鉶风的脖子上,时间在两人之间停止,彼此的身影都进了对方瞳孔的深处,火莲身上散发著显而易见的杀气。
『以单指接刃毫发爲伤,此人不除将是我国的心腹大患』想到此,火莲突然杀气暴增,气灌刀面与鉶风硬拼。
没有硬接,鉶风弯下脖子以最少的动作闪过火莲的攻击,大手轻带掌风打偏火莲回击的攻势,两个人一攻一守,在小院子里较劲了起来。
眼看再猛烈的攻势都被鉶风轻松的一一化解,不像在厮杀反到像两只蝴蝶在嬉戏的打斗让火莲更加气恼,使劲全力爆发出所有遣能,火莲将毕生所休练的内习全都灌注在最後一招上,手一伸提刀刺向鉶风。
身一摆躲过火莲倾注全力的一击,鉶风恼火的在火莲要抽身之际,抓住了他持刀的手,另一手勒住火莲的腰将他带向自己。
「你气息浑沌又乱动真气,不怕走火入魔吗!」无视两人此时相贴的姿势有多麽暧昧,鉶风现在只是有些气恼眼前的人,过过招就算了还赌命攻击,是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