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影不离————Bluelu[下]

影没让那男生自我介绍 , 他把男生拉开 . 「你在门口等著 , 我随时可能找你 . 」
修微微一怔 , 然後点头 . 「嗯 , 明白 . 我就在门外 . 」
影当著修难看的笑容面前关上门 , 把男生压上床 . 他要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男人 , 为的是将来把形高傲的脸压在身下 . 像这个男生一样被自己压著 , 毫无反抗之馀还要迎合自己的暴力 .
影相当兴奋地把男生当成形 , 预先练习将来有一天把形压在身下时要怎样无情地伤害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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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这几天还是一直地呕 , 吃不多 , 而且还全呕出来 . 那呕心感一直留在齿缝 , 更严重的是有轻微进食的阴影 . 形强行抑制自己的感觉 , 希望尽快回复 . 但效果不大 , 这呕心感是连带对影的怨恨 .
无法原谅 !
这次只是其中一次的过份 , 影还做过很多很多事 . 形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原谅 , 可以包容 , 可以当没事发生自己默默承受 . 但原来一直只是压抑 , 当一件真的受不了的事情发生後 , 连带以前很多的事情都一再记起 , 不满 , 怨恨 , 不甘心被一再玩弄 .
最不可原谅的是 , 影令父皇母后对自己失望和伤心 . 明明他们有两个像模范生的儿子 , 现在却只有一个知书识礼 , 善良乖巧的影 !
不可原谅 !
形不想听到任何关於『忍不懂教儿子』, 『果然当初皇后是选错人』的流言 ! 不想 !! 忍凭什麽要被人这样说 ? 他做不做母后是他和父皇之间的事 .
他有个怎样的儿子 , 是儿子们的事 ! 没有人有权利去责备忍 . 一个本应和妻子互补不足地养育儿女的男人 ! 忍不会有母性 , 从他出世到现在 , 他都不会有 . 不是做了母后就会改变天性 .
就算他是父皇的另一半 , 如果他们没有遇上 , 如果他们还是不适合 ,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真的爱 . 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成为能生孩子的男人 .
父皇和母后 , 自己和影 , 这两个组合不该被拉起来说 . 父皇和母后之间那久经试炼 , 历久常新的爱情 , 每次形想起都羡慕 , 为他们而喜悦 .
任何美好的事都会吸引人 , 形很自然地想出一分力去保护 . 形很想把楔和忍的感情放在一个保险箱内 , 让这爱长存 , 不让任何人加入甚至破坏 .
影已经完全激发起形的愤怒 , 形对影说过无数次 . 他 - 不 - 想破坏这个家的任何安宁和温馨 ! 他不想 , 不允许 !! 影犯了大禁忌 , 不应把他俩的恩怨带给父皇母后 .
形发泄地拾起地上的小石用力掷向池里 , 石子飞出 , 『噗通』一声进入水里 , 溅起相当的水花 . 形拾起更多更大的石头 , 为找到发泄方法而兴奋 .
「形 ? 」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 形停下孩子气的动作 , 转身 . 弓站在斜坡最上方 , 居高临下地望著形 . 形一看见是弓 , 表情就冷起来 . 「什麽事 ? 」口气十分不佳 .
形同样不原谅弓 , 如果不是他 , 一切不会这样发生 ! 如果弓肯好好地和他们沟通 , 形相信自己同样会明白弓的苦心 . 而不是发生一大堆事 , 把自己领会到的道理都磨去 .
弓站了已经一会儿 , 看著形像孩子一样发泄 , 他很不忍心 . 慢慢走下去 , 站在形的身後 . 「你讨厌我 ? 」
形知道真正责任在自己和影身上 , 但他实在没有心情面对弓 , 他忍不住自己去埋怨弓 . 「我要走了 , 你自慢 . 」
「形 ! 」弓伸手拉著他 , 不想他走 .
形生气地甩开他的手 , 望向弓受伤的脸 . 他笑得更得意 . 「你为什麽来这里 ? 你不是还暗恋著母后吧 ? 」
弓惊讶地望著他 . 「为什麽这样说 ? 」
「这里是母后小时最喜欢来的河边 , 你就是来怀念和他相识的日子 ! 我有猜错吗 ? 」形很不屑 , 弓是个失败者 , 撤撤底底地失败 .
弓苦笑 , 摇头 , 带笑的眼睛望著他 . 「那你呢 ? 」
「我什麽 ? 」
「我是来怀念 , 那你呢 ? 」弓望著形的双眼 , 注专地看著他微细反应 .
形没想过自己会被反问 , 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 「我 ... 我 ... 」
弓很明白形的心思 , 他微笑地解释 . 「为什麽你会第一时间想到我来的目的 ? 因为你有同样的想法 . 」
「我 ... 我不是 ! 」
「你觉得自己很可怜 , 所以你憎恨和你一样同病相连 , 同样可悲的人 . 」弓继续进逼 .
「我不是呀 !! 」形慌张地否认 , 除了否认他一时间没想到其他事情 .
「你喜欢自己的母后 , 你爱忍 . 」弓不遗馀力地揭著形的秘密 .
「我当然爱我母后 ! 你是不是有病呀 ?! 」形不耐烦地想离开 .
「爱情的爱 , 你想拥有忍 , 像楔一样地拥有忍 . 」弓移到形面前 , 挡掉他的去路 , 不论哪一方面都不许他逃避 . 「你一直暗恋著忍 . 」
形睁著双眼惊恐地望著弓 , 为什麽弓会知道 ?! 连他都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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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紧紧捏著拳头 , 不同刚才想避的态度 . 「谁告诉你的 ? 影 ? 」冰冷狠毒的眼神令弓有点寒意 , 像楔一样 , 形真的很像楔 , 那气势和表情 . 被逼急了反而会冷静正面迎击 .
弓微微笑了 , 想起很多年前 , 楔还很嫩 , 只懂得用外表去武装自己 . 变成狼一样的凶狠 , 凭这样来击退敌人 . 不过 , 形多了楔一份恨意 .
当年楔的敌人太多 , 所有人都要对他不利 . 他虽然凶狠 , 却一视同仁地对待 , 并且对敌人麻木 , 不会有丝毫恨意 , 一心只是尽快解决 . 楔很少有恨意 .
弓有时都以为楔不会懂得什麽是恨 , 一个连恨你都懒的敌人实在只会叫人更加费心地对付 .
面前的形 , 恨意强烈 , 补足了弓从未看过楔有恨表情的遗憾 . 他笑得更开心了 , 完全不把这孩子的恨意看在眼内 .
他随意地坐下 , 望向平静无波的河面 . 「你看 , 不论怎样的冲击 , 只要一段时间过後 , 什麽都会平静下来的 . 」
形皱紧著眉 , 不明白弓为什麽突然在他面前随便起来 . 他们在聊很严肃认真的话题 .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 」
「我是爱忍 , 现在还爱著 . 我承认 , 你呢 ? 」弓捡地上的小石击在河面上 , 石子在水面跳飞了几次才沉下去 . 「我以前常和忍来这里玩的 . 」
形的拳头再一次捏紧 , 他怕一不小心就打在弓头上 . 「你说这些有什麽意图 ? 不要绕圈好不好 ? 」
「你爱忍吗 ? 」
「我爱他 . 」形不想再逃避这问题 , 他爱忍是光明正大的事 , 不是什麽遗背良心 , 十恶不赦 , 不能见光的事 !
「嘿 ... 当时楔跟我说想立忍为室 , 我就像河被这大石击中一样 . 」弓用法术把远处的大石移到河的高空 .
「喂 !! 」形望著大石在空中一直上移 , 他一方面暗暗惊叹弓的力量 , 另一方面觉得非常危险 . 「你 ... 」
弓突然收去法力 , 大石从非常高的地方直直地插进河水 , 大石击在河面的声音打断形的话 , 强行进入河里溅起的水浪直冲弓和形 .
被河水溅了一身的形只来得及转半个身 , 水势一减他就大吼 . 「你这白痴在干什麽 ?! 你疯了是不是 ?! 」
「嗯哼 , 也许 . 不过还不能形容到我当时受的打撃 . 」弓还是一样平静 , 用了这麽多法力 , 连气都没喘一下 .
形甩著身上的水 , 狼狈地望向弓 . 弓很轻松地曲起腿 , 双手随意搁在膝盖上 , 脸上一直有个微笑 . 他没有湿身 , 连他身边的地方都没有 . 形不禁张开嘴巴 , 愣愣地望著弓的发顶 .
弓知道形终於发现他俩的分别 , 他笑了 . 「你是苯 , 还是迟钝 ? 明知我会放手 , 水一定会出来 , 为什麽不懂保护自己 ? 你和楔真的差很远很远 . 」
「你到底想说什麽 ?! 」形已经忍无可忍 ! 一直被弓当白痴地耍著玩 .
弓愁善感地望著河面慢慢平复 . 「其实我不肯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麽事 , 我指你家 . 不过我想你知道 , 忍跟著你父皇是最好的了 , 除了楔之外没有任何人能满足忍 , 让忍笑得那麽幸福 , 愿意牺牲去付出 . 我不能 , 你也同样不可能 . 」
「我早就知道了 !! 」形非常明白 , 每天看著楔和忍卿卿我我 , 想不明白都很难 !
「真的吗 ? 其实我几怕你不知道的 . 」弓又笑起来 .
形戒备地望著弓 , 突然双脚一软跪坐在弓身边 . 「呃 ?! 」
「我不想你站著和我说话 . 」弓继续他无害的笑容 .
形危机感很重地想逃 , 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 「你干了什麽 ?! 」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地谈一谈 , 没有恶意 . 相信我 . 」弓很认真地望著他 , 嘴上仍不忘保持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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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影告诉我 , 你疑心别太重 . 我自己察觉的 , 你看忍的眼神 , 和我一样 . 」弓留住影後就自顾自地说话 .
形听见不是影说 , 立刻有种安心 . 毕竟 , 他的嫌疑最大 . 他不相信楔和忍会跟弓说这些 , 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们一家 . 「那又如何 ? 我是喜欢忍又如何 ? 全家都知道了 . 」
弓微微惊讶地望向影 . 「楔和忍都知道 ? 」
形别过脸 , 不太想提 .
「那也是 , 楔怎会看不出来 . 」弓又自顾自地了解地点头 . 「影也知道 ? 」
形警戒地望著他 . 「到底你想说什麽 ? 他知不知道又怎样 ? 」
「你和他 ... 」弓半故意 , 半不知道怎样说下去 , 用一种自己完全明白一切的了解眼神望著他 .
形被他这样望著 , 简直觉得弓是能探知人思想的神人 , 不然就是线眼多到所有秘密都暪不过他 . 自己像是所有秘密都被看穿 , 他颓然地叹了口气 . 「我和他怎样 ? 」他还是不想主动说 .
形还是不肯主动说 , 弓耐著性子望著他 , 轻松但坚定地说话 . 「你和影不止兄弟 . 」
形以为弓完全知道 , 这种模凌两可的说话只是为了捉弄猎物 . 「哈 , 还是誓不两立的敌人呢 . 」半开玩笑 , 半沉重地顺著弓的话答下去 .
弓心里挑了大大的一道眉 , 这家伙还是不肯说真话 . 「为什麽 ? 之前明明很好的 , 好得就像 ... 」弓又停下来 , 要引形自己说出口 .
形再次想起以前的事 , 明明就像情人一样分享著彼此 , 为什麽突然会变成这样 ? 形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麽这样发生 , 抓爆头 , 还是想不清楚来龙去脉 .
弓望向没回话的形 , 看见一滴水从他红著的眼睛流出来 . 弓立刻为难地皱起眉 . 「不需要哭 . 」弓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 , 跟一个弱自己这麽多的人耍奸招 .
弓收起所有法力 , 像哥哥般温柔地摸他的头 . 形疑惑地望著弓 , 弓没好气地用指腹抹去那滑下的水珠 . 「哭不能解决问题 . 」
形愕了一愕 . 「什麽 ? 我没哭 . 」
弓挑起眉给形看还留在他指腹的水珠 , 可是很快就会意过来 . 「呀 , 抱歉 , 忘了你被溅湿了 . 」看见形的眼睛红了 , 下意识就以为那滑下的就是泪 .
弓笑了笑自己的失察 , 可是也放弃了再逼他承认的念头 . 形软下身体 , 知道自己得回自由 . 他轻摇头 . 「没关系 ... 」他也很想有随便哭泣的权利 , 但他知道 , 如弓所说 , 哭不能解决问题 .
弓叹了一口气 , 形爱著忍 , 可是和影却暧昧不明 . 弓直觉地相信形还是以前那大皇子形 , 但为什麽他的表现总是一次又一次出人意表地恶劣 ?
「形 , 回去休息一下 , 我们下次再聊 . 」弓不忍心再看形那委屈可怜却倔强的样子 .
形下意识捉住他 , 哀求地望著 . 「你相信我吗 ? 弓你相信我不是有心伤害影吗 ? 我不想令父皇母后伤心的 ! 我真的不是 ! 」那双化不开忧愁伤感的眼睛 , 直直地望著弓 , 把他当成浮木一般捉紧 .
弓的目的开始达成了 , 他却有部份心意想避开 , 形的眼睛太过痛苦 , 看著已经令人同情 . 弓很想避开那双眼 , 可是 ... 他不想这孩子再接受更多『拒绝』 .
既然他本来就是想开解他 , 那麽 , 就让他明白 , 自己是他可以分担烦恼的长辈 . 「嗯 , 我相信你 , 我一直都相信你 . 」
形咬著唇轻轻索著鼻子 . 「我真的很珍惜影 , 已经对他很好了 ! 他和我上床真的是自愿 ! 为什麽要在父皇母后面前说我强暴他 ? 我不明白 !! 」
弓呆了 , 脱口重覆 . 「上床 ?! 强 ... 暴 ... ? 」他只想过他们可能是非常暧昧 , 没想到已经 !! 真的乱伦了 ?
形看见弓的反应 , 立刻心里一兀 , 顿时知道弓根本一无所知 ! 他转身就要逃 , 弓暗叫糟糕用力捉住他 . 「听我说 !! 听我说 !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 坦白告诉我一切 ! 我一定会帮你的 ! 」
形用力挣扎 , 只觉得连弓都背叛了他 . 一直只是套话 , 根本不是真的关心 !! 「放开我 !! 立刻放开我 !! 」
弓和他斗力 , 在斜坡上拉拉扯扯 , 形一不小心踏错脚 , 跟弓跘在一起相相向下跌 . 在形望著天空要跌下去时 , 一双强壮的手臂拉过他 , 一瞬间他的视线范围由天空变成地下 .
「呀 ... 」弓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加冲力摔在地上 , 忍不住痛叫出来 .
「弓 ... 」形愣愣地望著他 , 弓那双手臂还是护著他 , 整个人充当肉塾令形连一点点痛楚都没有 . 「其实不用这样保护我 ... 受个伤不算什麽 ... 」
弓苦笑坐起身 . 「没法 , 这是全自动的 . 」
形跟弓对望了很久很久 , 最後颓然地叹了口气 , 双手掩著脸 . 「既然你想知 , 我就告诉你吧 . 我也真的 , 很想 , 找个人 ... 谈一谈 ... 」
弓的目的完全达成 , 他会心微笑 . 「我发誓 , 我绝对相信你并会帮助你 . 」
「你站我这边 ? 影呢 ? 」
「影的势力已经够大了 , 我想站你这边 . 」
「因为什麽 ? 」形像是猜到 , 挑衅地跟弓对望 .
弓开心形的心情已经回复了一点 , 他不介意地自嘲 . 「你俩都变得太多了 , 我很疑惑 . 而且 ... 我相信爱上忍的人都有相当的质素 .」
形轻轻笑了 . 「让父皇知道你有份参与皇子间的权力斗争 , 不知道他会怎样呢 ? 」其实形真的有点担心 .
「楔 ? 他默许的 . 你放心吧 , 你还未有份量到令我背叛我的皇 . 」弓好笑地拍他的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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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走在宫中 , 慢慢想著以前到现在的一切 . 曾经自己是这麽得宠 , 当朝的太子 , 皇储 . 今天每个人都忙著撇清跟自己的关系 , 谁都装著看不见自己 .
形心中有说不出的抑郁 . 想离开 , 把一切都放下 , 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 却连离开的资格都没有 . 从他出生开始就决定了他的一生 , 不论飞过多少次 , 飞得多远 . 他的命始终都在这里 .
以前曾怪过父母把自己流放在外 , 甚少机会让自己留在宫中 . 曾怨过 , 曾不解 , 曾生气 . 可是今天 , 他是多麽感激父母曾给自己一个轻松的童年 .
「形皇子 . 」
微失神地走著的形 , 连叫唤声都听不见 , 沉醉在自己伤感的世界中 . 直到差点撞上叫唤的人 , 形才知道有人在前方 . 形慢慢地对焦 , 望著对方的眼睛 .
这眼神既高傲又寂寞 , 没有为自己失神道歉 , 也没有为对方出现而打招呼 . 即使失势 , 形还是一样高贵 , 没有把自己降格去换取认同 .
「形皇子 , 我回来了 . 」面前的人依旧站得毕直 , 对形的无礼没有任何不满 . 反而诚恳 , 又不亢不卑地说话 .
听後 , 形笑了 . 很微很微 , 却有种被安慰的笑意 .
没有被拒绝 , 面前的人也宽了点心 , 带些自豪的情绪再宣布一次 . 「形皇子 , 皇上命我回来你身边了 . 」
形轻搭上对方的肩膀 , 微微用力握紧对方的肩 , 藉此感受他的真实 . 从与弓见面开始 , 他的思想就一直打转 , 既想相信又忍不住担心 . 直到这一刻 , 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来自父皇的帮助 .
从少就刻意被安排在他身边 , 却在出事後立刻调走 , 故意削弱他的力量 . 不过 , 要培养成为他右手的人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