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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是睡沙发、不是睡地铺,李南南还是失眠了。晃在他脑袋里的老是文质彬死死看着自己的脸,那个死认真的样子真好看。要是能亲亲多好,死他都愿意。文质彬的嘴唇长的最好看,薄薄的还水灵水灵的,嗯,要让他亲亲自己也好,嗯,他眼睛也好看,还有耳朵,嗯,脖子锁骨,往下。。。。。。嗯,公共澡堂里自己也看过的,还给他搓过背,李南南是全宿舍里搓背技术最好的,因为李南南想名正言顺给文质彬擦背,所以认真苦练。
那时候就为了能忍住小弟弟不翘起来,多么克制自己啊!他小弟弟经常因为擦背时"偶尔"用力过大,碰到文质彬的小屁屁。。。。。。当然,文质彬的小弟弟,说实话,长的也挺好看的。。。。。。
这次在李南南梦里,头一次,不是自己骑在文质彬身上,而是他在自己的身上,神情特别的满足,李南南因为他的满足也满足了。。。。。。
李南南这次起的比昨天还早,五点半都不到,他蹿到卫生间去洗了内裤,烤到暖气片上,后来摸摸暖气好像不热。又继续蹑手蹑脚烤到阳台蜂窝煤炉边上。七点多听到文质彬起来了,李南南又光速跑阳台上把内裤收回来,也不管还半潮着就赛进了衣橱,等文质彬去上班走了,才又晾出去。
刚晾出去,邵坚回来了。
"呦喝!难道说我一晚不在,发生了点什么好事?"
"滚你的!"
昨天有孕妇难产,胎位不正,家属一见男大夫就横眉竖眼,再说邵坚是实习生也不是正式的医生,家属就反对他进产房。邵坚怎么能浪费这么好的实习机会?一看孕妇开始阵痛就提前埋伏在产房里,等孕妇被送进来。孩子出生以后,邵坚还故意从产房里出去通知家属,"七斤半的胖小子啊!"家属是又喜又气没脾气。邵坚一晚上连干活带兴奋,没合眼。
李南南也一晚上没睡好,四个黑眼圈遥相对望。
邵坚一把搭李南南肩上,"你看,咱俩大熊猫不正好配一对?"
"滚,你还嫌熊猫灭亡不够快啊,还公的跟公的配一对!"
邵坚去南屋补眠了,晚上还有夜班呢。李南南也困,去北屋睡了。
可是李南南早晨光激动着晾内裤了,忘了添火,炉子早灭了。邵坚在南屋越睡越冷。最后没办法,抱起来被子,去北屋开大暖气和李南南挤着睡了。
李南南想反正文质彬说中午不回来,也就没在意。
没成想,文质彬故意的,他回来查床了!
就见两人抱做一团,睡的贼香。
文质彬没办法,自己因为大年初二和初三要值班,所以单位提前放他假了,他准备要回家,剩这孤男寡男的也不放心。就也不让李南南找工作了,第二天就直接押他到火车站,看他上了火车回他姑姑家。摸约着时间到了还给他姑姑家的座机打了电话,听他接的才放了心的回家。
就剩了邵坚自己在李南南家住了。
文质彬很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看过他的学生证,警告他,要是李南南家里少了一根头发,他就找他们学校领导去。邵坚点头,"好吧,我一定一次卫生都不打扫,免得扫出去头发。"
七,
假期结束的很快,首先是李南南突然接到电话,有个单位对他有点意思的样子,大年初四李南南就赶紧从姑姑家赶回来了。家里没人,邵坚是年二十七回家的。初六才回来。
一进门,冷冷清清的样子就让李南南气馁,李南南最喜欢人多的场合,要不也不会在本地上大学还住校,硬跟一群男生挤二三十平米的宿舍。
"老房子啊,你小主人我回来了。"李南南自顾自对房顶喊。然后就夹了块蜂窝煤去邻居家借火,这种没有集体供暖的老房子,住户越来越少,大部分有了新房搬了,就把空房租给附近学校的学生或者打工的。过年都回家了。李南南跑了整栋楼,不是没人就是烧液化气,和电暖气,愣是没对上火。
李南南举着火钳子,夹着这块凉凉的煤,就在楼下发呆,觉得自己都快忧郁了。自己能跟向文质彬说的,打一辈子光棍?像他这样不甘寂寞的人?自己面对这跟凉煤块似的人生?嘿嘿,李南南又笑了,文艺腔了吧,酸什么呢?
最后,厂子门口炸油条果子的看见他了,老大爷把他给招呼过去,把煤放进炉子里,等着的差不多了,才让他夹走。
李南南感动的差点就萌生个想法:老大爷我嫁了你吧。咱俩光棍过一辈子吧。
不过,煤还是没着。回来的时候,下小雪,煤有点湿,放炉子里以后,上面压了块煤以后,光冒烟,没见着火。没坚持一个小时,灭了。
李南南看看外面,已经天黑了,大概炸油条的老头也已经收工回家了。
李南南随便收拾了一下,又随便伤感了一下,买了点吃的,加上姑姑让他带的土产什么的。混了个饱,开开电暖气就睡了。白天坐车挺累的,明天还得赶紧去那个单位让人家面试,相相去。
半夜,其实也就十点多,不过李南南睡的熟,愣没听到手机响。也怪他怕路上听不着调成震动了,手机一直震到没电自动关机。
李南南的大年初四就这么过的。
邵坚的大年初四过的比较丰富,他一早醒了,灵感突发,就在被窝里发短信。
李南南在火车上,昏昏欲睡,敷衍几句。他给文质彬发一小黄短信,文质彬不眯他。同学都趁机赖床呢,开机都不开。
最后,逼的邵坚给宁晓颖发短信。小女生很腼腆,还很有家教,所以起的很早,回答的中规中矩,没有娱乐性。
邵坚脑袋一转,想起来折磨文质彬一主意。电视放《天下无贼》,邵坚就着里边火车的声音,给文质彬打了一个电话。
"喂,南南,你不是东西多吗?你到了火车站等我一会,我也就快到了。我帮你拿东西吧。。。喂,怎么不说话?喂喂?奶奶的,不是在火车上手机被人顺了吧?"
"你打错了!我是文质彬。"
"呃,不好意思,我打错了,谁叫你们都在我室友栏里呢。嘿嘿,我挂了啊。"
"南南不是说你初六才回去吗?"
"打算初六回的,不过有点事。你放心,我回去了也去住宿舍,等你回去了我才回呢啊。"
"滚你的,那房不租你了!"
"嘿嘿,南南可没说不租我。"邵坚哐起挂了。心疼,为了演戏打漫游,一分钟好几块钱。
然后,邵坚就关机了。在被窝里想象文质彬听了他又要和李南南单独住了,不知道又气成什么样子。偷着乐的满炕打滚。
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在厨房忙乎的大哥给从被窝里拎出来了,让他大扫除去。本来都是年前扫除,不过邵大嫂年前生了小孩,村里规矩不能大动。所以就年后打扫了。
邵坚在寒风小雪里忙乎,终于流下了清水鼻涕--感冒了。
作为家里的妖蛾子,没人同情。就邵大哥给他熬了碗姜汤。邵坚死活不想喝,说闻着味就恶心,结果敬酒不吃吃罚酒,被邵大哥和邵小弟联合着以满清十大酷刑的姿势给灌下去了。
文质彬就过的比较惨,大早晨就听说两个人一块回去了。恼了,给李南南打电话,他正要下火车,接了,说了一句正下火车就挂了。
文质彬初二初三都值班,然后又有四天假,他就定了票,初三晚上就又回家了。没成想,还没睡醒就被邵坚的雷给炸了。
给李南南打了电话,文质彬就去火车站买票。春运就是春运,世界最大的客流量也不是吹出来的。文质彬排到下午也没买着票,还冻个透心凉,再给李南南打电话,问他邵坚回去了没?
李南南很疑惑的说没有啊?那时候他正对着冒烟的蜂窝煤生气呢,想跟文质彬诉诉苦,文质彬上来就警告他不许和邵坚胡来。李南南一个人的时候不但容易伤感,还容易发脾气,当场就挂了文质彬的电话。后来虽然后悔,可是也没敢打过去。想等他明天气消了再问问是怎么回事。
文质彬再给邵坚打电话,没开机。就确定了邵坚确实回去了。他就买了站台票,愣挤上了火车,再补票。到了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了。
文质彬不愧是赶上了本命年,格外倒霉,钱包被扒了。手机因为是该淘汰的白屏诺基亚,小偷不屑一顾,没偷。
没钱打车,只好给李南南打电话,一直打到他关机也没接。
文质彬更确定了俩人一准在一起就着他买的电暖气鬼混呢。气不打一处来。十二点了,硬是在寒风小雪里走了三个半小时,走回了李南南家。不过那时已经是初五了。
八,
理所当然的,文质彬同学感冒了。他把李南南家的大门砸开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的冰凌渣子了。把李南南吓傻了。
文质彬哆嗦着说不出来话, 进门就往卧室搜,北屋没有,南屋也没有。阳台都没有。
"质彬你赶紧把湿衣服脱了!我给你烧热水。"
文质彬脱了衣服钻进李南南的被窝,现在冷的他也顾不得别的了。就在被窝里看李南南找热水器烧水,把电暖气开到最足,搬到他身边去。
"邵坚呢?"缓过来一口气,文质彬问。
"他不是初六才回来吗?一会水开了你先泡泡脚,我怕你脚冻了。"
"操,这死小子!"想想也知道,自己被他给涮了。
"你找他干什么?"
文质彬闭口不答,"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李南南心虚的摸过来手记,没电了。"我睡着了。。。"
文质彬白他一眼,捂捂被子不看他了。
"你不是还有几天假呢吗?怎么今天回来了?还冻成这样?你没打的?没车吗?"
"钱包丢了。你还不接电话。"
"呃。。。我给你端水去。"李南南心想,你怎么不让司机送你到楼下,喊我下去给钱?想了想,文质彬干不出那么丢面子的事。这么晚了,司机大概也不敢跟着进这么偏僻的住区要钱。
没想到,邵坚第二天也回来了。
文质彬正躺客厅沙发上裹着被子看电视呢。听见门外几个喷嚏,邵坚就开门进屋了。
文质彬斜他一眼,"把钥匙留下,回你们学校住去。"
"你是户主什么人啊,你凭什么撵我?阿嚏,嚏~~"
"感冒了?"文质彬幸灾乐祸。
邵坚吸溜吸溜清水鼻涕,"南南呢?"
"应聘去了。回来就让他撵走你。"说着,文质彬也打一喷嚏,"把门关上,尾巴长的。"
"哎哟,你也感冒了?你昨天回来的?不是还有假吗?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文质彬能说是被你骗回来的吗?"我爱什么时候回,什么时候回,管的着吗?倒是你,怎么回来了?想趁我不再的时候,干点什么?"
邵坚故意蔫笑不吭声。
其实邵坚回来的原因有点复杂。其中一个是怕把感冒传染给刚一个多月的小侄子。
不过,邵坚毕竟是轻感冒,文质彬就惨了。邵坚回来以后,他又开始发烧了。烧的昏昏沉沉,邵坚从外面对完火,点着了蜂窝煤以后才发现。
急忙把李南南call了回来,因为他自己弄不动他。李南南应聘还没完,就奔了回来,两个人才把文质彬架到邵坚实习的医院去打点滴。
前后手续领药什么的都是邵坚跑的,大过年的医院只有值班的,邵坚不在的话,李南南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办。输了一天的液回来,文质彬也不好意思赶邵坚了。
不过李南南的工作也给吹了,不但他撂下领导跑了,而且老是推销的工作,李南南干烦了。
李南南就在家照顾文质彬了,早晨邵坚把液体给他配好,扎上针输液。文质彬要上厕所要喝水,输完了拔针,都得李南南照顾。都是刚毕业的打工的,没什么经济基础,还刚丢了钱包,住院的钱能省就省吧。
可把文质彬郁闷坏了,主要有两点。一是,输液,当然就输的液体进身体,难免就想上厕所,以前不把这个当回事,现在知道李南南是个gay了。能不尴尬吗?每次李南南举着药瓶跟文质彬进厕所,文质彬都得要他扭过去头,可还是半天尿不出来。
二是,李南南这么好的哥们,邵坚也实在不是个坏人,反而心还挺好(不管他满嘴跑的胡话的话),可怎么都是gay呢?多让人扫兴。所以,最后,文质彬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星期后,他感冒好了。网上定购的书也翻了一部分了。一天,吃完了邵坚做的家常饭。文质彬非常严肃的要求两个人坐好,开会。
"我想好了,反正纠正一个也是纠正,两个也多费不了多少力气。所以,你们两个,给,"递过去稿纸和笔,"先把你们俩怎么走上这条道的,写写清楚。"
邵李两人面面相觑,"哪条路?干什么啊?"
"精神科的专家说,这种性取向的偏错,都是有个原因的。大部分都是小时候的记忆造成的。要解开这个结,就得弄明白是怎么打的结。"
十一,
李南南心虚的溜回北屋,文质彬还在睡,轻轻的打着呼。李南南蹲在床前看,文质彬是细眉、单眼皮、薄嘴唇。可是偏偏还单薄的很好看。要论脸,文质彬和邵坚不是一个类型,不过也不相上下,邵坚黑而且是浓眉带着高挑的眉峰,要在古代也是个草莽将军的坯子。
李南南满以为自己迷文质彬早迷的没有理智了,可是怎么还在清醒的时候主动想去亲邵坚?心里深为自己的见异思迁叹息了一下,不过叹息而已,还没到深恶痛绝的地步,男人嘛,没几个不在心里幻想韦小宝一样左拥右抱的。
不过李南南还是小小的忏悔了一下,看着文质彬的脸下决心,只要他一天还在自己身边,自己就绝对不放弃,绝对不再去招惹别人。当然,邵坚例外,自己要只当他是房客、是朋友。虽然这么说有点心虚。
李南南钻进地铺,抱着床腿继续睡。打着呵欠,心里迷迷糊糊的庆幸毕业的时候把宿舍里的床垫子什么拿回了自己家。要不然,还不要睡硬梆梆的地板?不对,要是没这么多垫子的话,文质彬是不是就能让自己到床上睡了?那明天,"不小心"把垫子弄湿试试?还是文质彬会把自己赶到南屋去睡?那也不错,也能。。。不对,不是不想招惹邵坚了吗。。。。。。迷迷糊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可第二天,邵坚起床就把文质彬骂了一通。
邵坚是早起做饭来着,想弄几个茶叶蛋,找不到花椒,想问问李南南家里有没有花椒,看文质彬已经起床了。可喊了李南南几声也没动静。邵坚就直接开了北屋门,却发现李南南睡地铺。睡相极不老实,一条腿在冰凉的地板上。
邵坚把他给叫醒,让他床上睡去。这几天李南南没找到工作呢,就天天赖床。李南南迷迷糊糊的爬上床,还在做梦以为是文质彬让他上床上去睡了。心里美的很。
邵坚安顿好他,就出去找文质彬。
"我说,哥们,"邵坚倚在卫生间门口抱着手臂,对正在刷牙的文质彬说,"你也忒狠了点吧。这么冷的天,北屋潮气又重,你就让他睡地铺?"
"这屋又没有第三间卧室,不睡地铺,睡什么?"文质彬喷着牙膏泡沫说。
"哼,那你怎么不睡地铺?他还是这家的主人呢。"
"你少管,有你什么事。"
"你是恶心?还是不敢跟个gay睡一张床?"
文质彬呜鲁鲁漱口。
"恶心?他好好的,这辈子除了暗恋还没干干点实质的事呢。不敢?哼,你觉得gay就是随时会发情的畜生?"邵坚语气不善。
"我恶心?不敢?gay那点事,谁知道?我要是恶心胆小,我还在这儿住着?还这么费心的想纠正你们?"
"你少来,天天看着俩gay,觉得自己很正常,挺有优越感的不是?"
"操,你以为你是个喜欢男人屁股的,就挺自豪的?"
"你给我嘴巴干净一点,"邵坚看看表,没时间了,"别扯别的。我也懒得跟你说这个。反正以后,李南南跟我一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