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影不离————Bluelu[上]

一个很重的巴掌掴在形的脸上 ， 形跌了几步坐在地上 . 他从没想过被父皇掴巴掌 . 上一次被骂了几句 ， 他已经心痛得痛改前非 . 但今次 ， 已经没有任何挽救的馀地 .
或许他以前真的霸占了父母很多关注 ， 父皇防他 ， 母后赞他 ， 一同地期望他 . 可能真的忽略了影 ， 那么 ... 一次过还清给你 . 影 .
形舔着嘴巴内的血丝 ， 感受着影此刻的心痛 . 在他不知不觉中 ， 已经对影造成无可挽救的伤害 ， 如果可以 ， 他愿意付出一切来赎罪 . 真的 ， 他愿意 .
影听见那巴掌起 ， 心跳近乎停顿 ， 他不敢看 . 这预想的复仇时刻 ， 他完全不敢看 . 忍看出他惧怕 ， 跪在他身边抱着他 . 「影 ， 别怕 . 对不起 . 」
影靠在忍怀内 ， 瑟缩着听父皇一拳又一拳对形的教训 . 每次都重重跌地 ， 但没有痛呼声 . 影闭上眼 ， 让自己倦极的意识开始断线 .
忍大吃一惊 . 「影 ？！ 影 ？！ 楔 ！！ 别打了 ！！ 影昏了 ！ 」
楔立刻回头 ， 把影抱起 ， 忍慌忙跟上去 . 楔站住在门口 ， 背对着忍 . 「留在这里 ， 清整这房间 ... 不要让仆人看见 . 」
忍惊讶地点头 .
楔烦躁得想抓破头皮 . 「这是 ... 为了影的 ... 」
楔怀中的影还是听见这句话 ， 他绝望得无以覆加 . 楔很爱形 ， 很爱很爱 ， 到这种地步 ， 他还是想维护形的声誉 . 他的犹豫 ， 他的话 ， 他的爱之深责之切 .
影知道 ， 穷他一生都没法再改变父皇母后心中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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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御医在检查影的伤势 ， 一脸惨不忍睹地抹拭伤口 . 「皇上 ， 二皇子 ... 」
「收回 ！ 」楔低喝一声 .
御医愣愣地望着皇上 ， 什么工作都停了 ， 然后望望手上染血的棉花 . 「收回 ... 这个 ？ 」
随后来到的忍看见楔想怒喝立刻拉住他 . 「影不是二皇子 ， 以后不要再这样说了 . 」忍担心地望向床上意识半睡半醒的人 ， 影一样听到 ， 他只是苦笑 .
御医不太明白 ， 但还是听令 . 「二 ... 大皇子伤口已经发炎 ， 引起高烧 ， 还受寒了 . 虚弱的身体没有办法及时回复血液 ， 大皇子需要血 . 」
需要血 ？！ 立刻所有人都望向影 ， 影也睁大眼望向御医 . 「我不要 ！ 我不要形的血 ！ 」他们从少就只能接受另一方的血 ， 其他所有人包括父母的血都会排斥 .
「影 ， 乖 ， 你需要血 . 」楔握紧影床上冰冷的手 ， 影已经很虚弱了 ， 他承受不了这样大叫大喊 .
影的确感到一阵头晕 ， 他喃喃地拒绝 . 「不要 ... 不要他施舍 ... 」
忍坐在床边 ， 望着这个令他心痛的儿子 ，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 ， 他会非常宝贝这个儿子 . 但今时今日 ， 已经没法回头了 . 「影 ， 拿他的血 ， 不是他施舍 ， 是他为了你受伤而应份负的责任 ， 是他该求你要他的血 . 」
影被逗笑了 ， 而忍不是想逗笑他 ， 只是把以前的生存准则拿一两个给他听听 . 「他该求我要 ... 那 ... 要吧 ... 」
忍轻亲影的脸 ， 替他拨头发 . 「你睡 ， 睡醒一切都会很好的 . 」
这个吻 ， 奇异地真的安抚了影 . 一直很在意楔忍反应 ， 怎样也不愿睡去的影 ， 这时闭上眼微笑 . 最难过的一关已经做完了 ... 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 如果 ， 父皇母后这样也能转变方向 ， 他认了 .
确认影睡了 ， 楔和忍同时松一口气 ， 着了仆人叫形过来 . 楔这才是冷静后第一次看见形 ， 被自己打得一边脸肿起来 ， 左脚走路一拐一扬 . 他进来后 ， 望了影一眼 ， 然后低下头很轻声地叫 . 「父皇 ， 母后 . 」
楔和忍都没力气去骂他 ， 楔疲倦地掩着脸 . 「你弟 ... 呀不 ... 」他不再说话 .
「影失血过多 ， 你给他血 . 」忍轻抚楔的背 ， 替他接口 .
御医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家人 ， 很诡异的气氛 ， 和以前一百八十度的不同 . 形走过御医身边 ， 卷高衣袖把手臂迁给他 . 御医示意形躺上床 ， 形望了望熟睡仍不安稳的影摇头 . 「我没资格跟他同床 . 」
楔听见这话轻声哀号 ， 这只有他嘴边的忍听得见 . 忍轻抱着楔的腰 ， 给他支持 . 望向形 . 「去躺 ， 没关系 . 给完血立刻回房就可以了 . 」
形也明白多说无益 ， 他躺在床边 ， 差不多都掉地 . 忍极心痛又生气 ， 把他轻轻推入一点 . 什么话也没说 ， 只是轻抚他被打肿的脸 . 回到楔身边前示意御医也顾顾形的伤口 .
楔和忍望着那些血一点一滴地流出 ， 进到影的手臂里 . 他们觉得不可异议 ， 更觉得内疚 . 忍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儿子闭上眼躺在床上 ， 他终于忍不住流了几滴眼泪 .
他没哭出声 ， 不想再刺激到楔了 . 但楔还是注意到 ， 他拉着忍的手 ， 让他侧身正面对着自己 . 用嘴形无声问 . 「怎样了 ？ 」
忍摇头 ， 用力摇头 .
楔轻轻抹去忍的眼泪 ， 继续用嘴形说话 . 「没事的 ， 是我的错 ， 不关你事 . 」
忍拚命摇头 . 「是我 ！ 是我 ... 」也是嘴形回答 . 楔心痛地抹忍的眼泪 ， 跟他额抵额 .
「如果我身为母后能给他们多一点关心 ， 事情不会这样发生的 ！ 我还把他们赶出宫 ！ 我 ... 皇上 ... 」忍无声地向楔呼喊 ， 也许即使不是在这场合 ， 他仍然是发不了声 .
楔把忍抱紧 ， 让他在自己怀中抽泣 . 楔不知道说什么好 ， 他和忍都各有责任 . 如果一切照眼前的事实来判断 ， 忍的责任的确比自己大 .
「没关系的 ， 是我支持你 ， 一切都是我作最后决定 . 忍不用自责 ， 我们可以一起承担后果 ， 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 」楔贴着忍耳边 ， 声音很轻微 ， 忍的耳朵甚至能感受楔嘴巴的一张一合 .
形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 但听得见忍微小的哭声 . 形很羡慕他们 ， 不是吵架 ， 不是推卸责任 . 而是紧拥的安慰 . 形知道自己的行为对父母造成了多大的伤痕 ， 严重程度已经令他不敢细想 .
在同一张被子下 ， 形偷偷握紧影的手 . 自己真的很想守护他 ， 很想爱他 . 如果伤害自己能令他快乐 ， 他会成全他 ， 但是 ... 形不许影毁灭这个家庭 ， 他不许 ！！
激动处 ， 形紧紧握了影的手一下 ， 影下意识向温暖处寻求安静 . 缩向形的怀 ， 形立刻扳回他 . 不可以 ！ 他这样一靠就会前功尽废 ！ 形赶紧坐起松开手 .
大家都发现他的动作 ， 在旁整理药物的御医望着他 . 「大皇子 ？ 」
形尴尬地收回影身上的手 . 「他 ... 他睡得不稳 . 」
楔和忍望着他 ， 没发现异常 . 「御医 ， 弄好后着仆人送形回房 . 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 」楔搂着忍的肩离开这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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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楔和忍回到自己的房 ， 忍愣愣地坐着 ， 一副掉魂落魄的样子 . 楔搂着忍的腰 ， 在电话内交代今天的事务 ， 交待完之后他也发着呆 . 突然他记起什么 ， 打电话给管家要他送食物来 .
楔放开忍在门边接过 ， 犹豫再三 ， 还是跟管家说 . 「给形也送一份 ， 他应该在自己房 . 」管家听命走了 .
楔把食物放在桌上 ， 把忍从床边拉到桌子旁 . 「忍 ， 吃点东西别饿着 . 」
忍望着食物 . 「我真的没胃口 ... 」
楔用汤匙舀起一匙热汤 ， 吹凉才送到忍嘴巴前 . 「乖 ， 喝点 . 」
忍乖巧地接过 ， 自己喝起来 . 够了 ， 楔已经很烦了 ， 不要再加重他负担 . 他默默地吃着 ， 整个脑子都是一堆堆问题 . 楔看见忍这样真的很不忍心 ， 他抚着忍的发丝慢慢地进食 .
待忍吃了五成左右再吃不下 ， 楔才开口 . 「忍 ， 不用自责 ， 真的不用 . 」
忍没说话 ， 只是望着他吃剩的食物 . 怎能不自责 ？ 今天发生这么大件事 ， 全都因为他对孩子缺乏关心 . 「对不起 ， 楔 . 我真的不懂养孩子 ... 我真的不懂 ... 我不该生他们出来的 . 是我把痛苦带给他们 ... 明明你可以改正他们 ， 我却阻止了你 . 一心只想到自己 ... 我很自私 ... 」
楔轻吻忍的额角 . 「绝对没有的事 . 谁都不能要求你成为一个好妈妈 ， 任何人都不能 . 今天发生这些事 ， 不是你能控制的 . 你的家庭也是这样养大你 ， 你正常地这样养孩子 . 你已经做得很好 ， 很好了 . 」
忍默默地滴泪 . 「不是的 . 是我自大 ， 觉得父母都不能教到我 ， 所以我不让他们管 . 父母是想管我 ， 只是 ... 」
「不是 ， 你父母太过单纯了 ， 他们根本不能在贫民区中保护自己 . 你很努力地担起这个责任 ， 强势地管束他们 ， 让他们多少有点自觉不被人占便宜 ， 不被人欺负 . 你以为形影会跟你或我一样够独立 ， 在没管教的情况下仍会活得很好 . 」楔抚摸忍的下巴 ， 抹去滴下来的泪 .
「我以为 ... 我真的这样以为 ... 他们在这种环境下 ， 一定会自己走向正路 . 我不习惯教训人 ， 我只会跟他们做朋友 . 但不够的 ， 对形影来说这根本不够 . 他们一定觉得自己是孤儿 ， 没爸又没妈 ... 影还觉得我们偏心形 ... 我做了一件错得没法回头的事 . 」忍望着楔 ， 既期望他安慰自己 ， 又期望他责备自己 .
楔望着忍水汪汪的眼睛 ， 他觉得很泄气 . 自己保护不了忍 ， 一心想要的孩子令忍这么痛苦 . 「够了 ， 忍 . 不用再去把责任揽上身 ， 不用的 ！ 要说责任谁没有 ？ 我有 ， 你有 ， 形和影都一样有 . 现在我们应该找一些方法去补救 ， 去阻止事情严重下去 . 」
「补救不了的 ！！ 影被形强暴呀 ！！ 强暴了这么多年 ！！ 他还在装坚强 ！ 天呀 ！！ 他是多么可爱的孩子 ！ 我竟然 ... 竟然 ... 把他亲手推进地狱 . 」忍双手掩着脸 ， 再次哭起来 .
「忍 ， 冷静 . 」楔搂住他双肩 ， 给他温暖 . 「不要慌 . 」
「你没看见他的伤口吗 ？ 那里裂了 ！ 一直在流血 ！！ 很可怕 ... 形还 ... 还鞭打影 ！！ 绑住影双手 ， 绳子都陷进肉里 ！！ 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察觉 ？ 形变态的 ！！ 他是虐待狂呀 ！！ 不是单纯的强暴 ， 是性虐待呀 ！！ 你有想过影的感受吗 ？！ 我们明明有能力去阻止 ， 去拯救他 ！ 只要我们发现 ！ 但我们没有呀 ！！ 还一心疼着这个该死的强奸犯 ！！ 」
楔深深吸了一口气 ， 对 ， 他知道事情严重性 . 但他还是没有忍那种几乎身同感受的激动 . 「忍 ... 」楔再次感到无话可说 .
楔让忍哭叫了一会儿 ， 轻抚他的背 . 「忍 ， 你觉得形为什么要这样做 ？ 」
忍倏地打了一个寒颤 . 「他 ... 他 ... 喜欢我 ？ 」
楔记起影的说话 ， 形是想着忍来强暴他 . 楔把脸深深埋在忍的肩窝里 ， 不行了 ... 他不想去深究当中的原因 . 他抱紧怀中的人儿 ， 如果有人要强暴忍 ， 他会发疯的 . 他自己也不舍得对他用强 ， 还被其他人粗暴地 ... 性虐待 ...
忍默默地让楔抱着 ， 他知道 ， 自己可以哭叫着发泄不安 . 而楔不可以 ， 他的负担太大了 . 身份上的差异 ， 从少到大的教育 ， 环境 . 全都不容许楔去软弱 . 在最差的环境下 ， 楔还是只能动着脑 .
忍怜惜地棒起楔的脸轻吻他的嘴巴 ， 楔缓慢地张嘴轻含忍的下唇 . 只是唇已经令他们很满足 . 楔棒起忍的脸 ， 换了小小角度 ， 由舌头做先驱探进去 . 四唇紧贴地深吻 .
需索过后 ， 他们互望 . 忍哑着声音问楔 . 「为什么形要这样折磨影 ？ 两个人明明是这么甜蜜的事 . 」
楔再次抱紧忍 . 「我不知道 . 」他发誓 ， 没有人可以伤害他怀中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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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形呆坐在房的一角 ， 动也不动 . 他已经把所有一切想清楚了 ， 接下来十万种可能会发生的事 ， 事情严重到几多十级的程度 .
他知道忍一定会疯掉 ， 这么多人之中第一个疯掉就是最漠不关心的母后 . 内疚 ， 自责 ， 后悔 ， 忍全都会感受到 . 现在父皇母后所知道的一切只是眼见 .
忍一定会想 ， 他故意忽视自己儿子对他的爱意 ， 终于因此牺牲了一个儿子 . 他一定恨不得一死以谢天下 .
形听过他们以前的事 ， 弓也曾经因为爱忍而做过很多事 ， 虽然全都没有恶化 ， 更多只是一种计划 . 但以前的换后 ， 政变等等意外的事 ， 全都因为母后而发生 . 忍很害怕成为罪人 ， 对这个有阴影 ， 很易就把自己套入去 . 这次 ， 他一定又如此 .
形很想告诉母后 ， 不是的 ， 今次的罪人只有形一个 . 形很害怕这个家会散开 ， 从此不再和谐 ， 每个都有心结 .
如果给他再选一次 ， 他不会碰影 ， 不是昨晚 ， 而是十岁的时候 . 不会去提议 ， 不会去行动 . 那么 ， 就算是兄弟吵架 ， 那么 ... 也不至于拉上一层恋人关系 .
形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上影 ， 可能已经爱上八十个百份比 ， 也可能只有十个百份比 . 他不知道 ， 只是 ... 他不忍心再去伤害他 . 如果这样他能好过 ， 形还是甘愿配合 .
他会把所有一切担起 ， 不会让父皇母后自责 .
他疲倦地躺在地上 ， 轻轻地笑了 . 父皇母后大概不会再对他笑了吧 ？ 他们一定在想 ， 那次骂完还不是很久 ， 以为形会长进发奋 ， 原来还变本加厉 .
强暴 ... 形闭上眼回想昨晚 ， 那美好的晚上 . 影俊脸上的绯红 ， 挥洒的汗珠 ， 倔强又难捺的表情 . 白晢的肌肤 ， 血红的伤痕 ， 可爱的硬乳尖 ， 结实的小腹 . 修长的双腿 ， 跨间惹人怜爱的欲望 ， 身后那紧致的密穴 . 那火热的触感 ， 无助的呻吟 ， 勾人的眼神 .
一切都这么完美 ， 但影的心却坏了 .
影怎样挥动皮带自虐 ， 咬着牙让他未被扩张的后穴塞进自己勃动的欲望 . 影舔他的乳尖 ， 伸手指进他后穴 ， 形彷佛还能感受那指头的探索 .
原来一切都是欺骗 ， 为了今早的骚动 .
形不记得昨晚有没有告诉影自己爱他 ， 不过他希望未来还有机会 . 在他耳边 ， 一次又一次地说爱他 .
形的思想渐渐慢下来直到停摆 ， 完全空白 .
突然双手交臂挡着眼睛 ， 他痛苦地蜷曲身体 . 他接受不了 ！ 接受不了 ！！ 这一切只是欺骗 ？！ 他昨晚是强暴 ？！ 这冤枉也大了一点吧 ？！ 他不敢相信影这样出卖自己 ！！
为了毁了他 ， 不惜先毁掉自己 ！！ 说实话 ， 形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那一巴掌 ？！ 就因为那小小的一巴掌 ？！ 或是说皇位 ， 父母长辈的认同关注 ？！
就为了这些 ？ 影要付出这么大代价来出卖自己 ？！ 出卖自己还有他 ！！ 就为了这些根本一文不值的东西 ！！ 有什么会比自己更宝贵 ？ 任形怎样想都想不出 ！ 而这些没价值的东西可以令影背叛得这么撤底 ！！
他们以前的一切是可以这样一笔勾销 ， 说没就没的吗 ？ 一起哭 ， 一起笑 ， 一起受伤 ， 一起被打 ， 一起睡 ， 一起吃 ... 这么多一起 ！！
影翻起那么久远的事来说 ， 意思是那么久之前已经心怀怨恨吗 ？ 过往到底有多少次影一边对自己笑 ， 一边在计划陷阱给他 ？！
形举起右手 ， 仔细端详 ， 修长有力的五指 ， 宽大的手心 ， 灵活的手腕 . 他看了很久很久 . 突然一巴掴在自己脸上 ， 同一时间他的房门被打开 ， 楔和忍平静地望着蜷在墙边自己打自己的形 .
形呐呐地放下那只手 ， 自己打自己 ， 他还真是变态 ， 像影一样 . 他逃避父母的视线闭上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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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忍一看见形自掴就立刻心软地退后一步站在走廊 ， 楔回头温柔地用眼神询问他 . 忍摇了摇头 ， 指向墙后的形 ， 他不进去了 . 也许是母亲任何时候都会以父亲为先 ， 对父亲千依百顺 ， 绝对服从 . 孩子的事也是事无大小都交给父亲出面处理 ， 她只会在孩子被罚后细心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