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院门,一辆马车由远至近,翻滚的车轮腾飞起滚滚尘土,一看就很急切的模样。
金大猛凝眸看了去,顿时眼眸闪过一丝喜悦。
这是沐云书的马车,莫非他寻了高人来破除金财运身上的煞气了?
脸上灿烂的笑意让夜呤萧眉头又是一拧,他眸光阴冷的划过那辆越来越近的马车,他能感觉到那抹
强烈的纯阳气息......
该死,他来了,她居然那么高兴!
他竟然打算当着他这个相公的面和别人亲亲我我?
果然,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当他是她的相公!
一种独特的霸道,让夜呤萧忍无可忍,再次飘到金大猛面前,声音凉凉地道,“金大猛,如果你想
连你最后的亲人也失去,那你就去吧,去求那个沐云书!”
说这句话的时候,夜呤萧心里猛然抽搐了一下,几乎全身都快惊鸾。
明明是很气愤的一句话,但是却让夜呤萧整颗心都揪起来疼,当初就是她让他连自己父母最后一面
都没能见到,更让他连他亲姐姐的命都没有挽留住,导致她的魂飞魄散,永世不能超生,他为什么又要
关心她失去最后的亲人?
这一切不过是他还给她的千分之一的疼痛而已,这只是开始而已!
夜呤萧的话让金大猛浑身一怔,整个人僵硬在哪里,转头无比惊恐的看着夜呤萧,她突然觉得他说
的话都是正确的,他的话就是预示,预知着将要发生的事情,她不能让爷爷有事!
咬了咬唇瓣,犹豫着向他服软的时候,夜呤萧却突然跟个疯子似的越过金大猛,消失在阴暗的角落
里。
金大猛愣愣的看着消失在面前的夜呤萧,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够了,真的是够了,夜呤萧这个疯子!
不,是疯鬼!
她就不相信,没有人能破金财运身上的煞气,夜呤萧再厉害,也是一个死去的风水师而已,鬼毕竟
是鬼,要真正的风水大师才能解了这次的煞气。
心里如此想着,金大猛收拾了心情迎了上去。
远远的沐云书已经看到了金大猛,但是当看到金大猛对着一棵树自言自语的时候,他微微蹙眉,莫
非这金姑娘神志不清吗?
很快,他也收起了疑问。
马车慢慢的靠在金家院外停着,一路上很是招蜂引蝶,引来了村里不少看热闹的人,当然多半是村
里未出阁的姑娘,和一些三姑六婆。
平日里对金家退避三舍,没有必要,他们是路过都绕圈儿,现在倒是好,被沐云书这两贵气十足的
马车引了来。
虽然心里好奇的紧,却也不敢靠的太近,人人都知道,金家院子里可是有个鬼孙女婿。
他们再想瞅新鲜,可也不能提着命儿去看啊。
冷衡骑着黑马跟在马车后面,慢慢的走在一旁,帘布掀开,一袭白衣的沐云书跨了出来。
见到站在一旁拘谨的金大猛,温润一笑,如同一抹阳光,照耀进金大猛黑暗的心里。
很温暖,让人很安心。
“金姑娘,云书请来了最厉害的风水先生,定能救你爷爷脱离鬼魔”
金大猛望着沐云书感激一笑,含着泪光的眸子如一汪清泉般,澄灿灿、清亮亮的,有力点头道,“
谢谢你,沐公子,谢谢你!”
淹没在黑暗中的夜呤萧,深邃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暗芒,脸上的青筋暴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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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乖,闭上眼睛(求订阅,月票)
看着她感激涕零,巧笑倩兮的模样,夜呤萧有一种想要撕碎她的冲动......然而手刚伸出,就赫然
怔住,不由自主的他耳边突然清晰地响起昨夜金大猛那歇斯底里的吼声。
她说,她恨他,她这一辈子都恨他。
收回手,夜呤萧僵硬的嘴角一扯,眉宇间溢满刻骨的悲痛,不过余光中看到沐云书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冷冷自语:“没关系,就算让她恨一辈子,她也只能是我的人,谁都不能染指!”
恨他,总比不记得他,把他当做一个永无交际的默认,然后他永世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自我折磨强多
了。
沐云书微微侧身,金大猛这才看清他身候下马车的男子。
一身土灰色的道士长袍,头戴道士立尖帽,国字脸,山羊胡,满脸油光满面。
肚腩如水桶,手持一把桃木剑,剑柄上挂着一个雪白通透的玉坠,精明狭小的眼眸四处扫视了一周
,伸手摸了摸嘴角的山羊胡,看到金大猛看他,冷哼一声,本不想理会,但是当他看清金大猛的脸时,
狭小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惊艳。
虽是小家碧玉,但是却清秀绝伦,韵味很足,特别是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只要稍稍看一眼,就要
把他陷下去,那白希红润的脸颊,那玲珑的身段,只要看一眼便挪不开眼。
金大猛被他炽热的眸光盯得发紧,眉头微微蹙起,把脸别到一边。
这个真的是最厉害的风水道长吗?为什么总觉得他眼神有点......
“这位是肾虚道长,有他在,定能帮助你爷爷苏醒过来。”沐云书一身白衣,俊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意。
虽然想让他开坛设法把消失的鬼林召唤回来,但是据他说要开坛做法七七四十九天,而且要宰猪杀
羊,还要全村人轮流叩拜守夜,还要十头黑狗血......
沐云书自是不懂这些,但是只要肾虚道长有求他必有应,现下也只有先救金财运要紧,毕竟是条活
命。
更何况,他不想金大猛和他一样,连最后的亲人都失去了。
“嗯,这屋子风水不好,背靠山脉,双煞啊......”肾虚道长摸了摸胡子,神神叨叨的在金家院子
中转绕了一圈儿,眼神看向那巷口的阴暗处,突然他眸光一闪,一个冷漠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再定睛一
瞧,除了漆黑的一片,哪里还有什么面孔?
莫非他看错了眼?
“道长,以前爷爷的师傅吴清道长可是说了,金家在土坝村修在龙脉山下,定能得到天神庇护,怎
么会成为双煞?”金大猛蹙起眉头,是人都不高兴自己住的院子被人说成煞气十足的地方。
“你血液特殊,房屋背靠山,面却不靠水,又处于龙脉山头颅部位,你家三年前可曾有过丧事?而
且还是双亲皆亡?”肾虚道长有备而来,听见金大猛的质问,不但没有收敛,反而专挑金大猛肉里的伤
疤说。
金大猛脸颊煞白,双眸闪烁着泪光,心底一抽一抽的疼。
“你可知,你爹娘为何而死?而你爷爷,若不是本道,哼,你就等着披丧吧”
肾虚道长越说越得意,说的每一句话好像在显摆自己的能力有多强。
“道长,开坛设法吧,有些话,望道长还是思虑后再说”
沐云书冷着一张俊脸,他疏离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是不是有名气的风水大师都是如此?即便
是真的也不能这么当面说,有些话,放在明面上,实则更伤人。
肾虚听出了沐云书言下之意的不悦,别人的账他可以不买,但是这个人,他的身份不简单,他自然
不敢得罪,而且他当初花了那么多心血,这一次一定要得到沐云书的信任才好,不然他的计划就泡汤了
。
“沐公子说的是,那么进屋开坛吧”
肾虚道长笑的一脸恭维,道袍一挥,马上有两个道童搬着一个大箱子跟在肾虚后面,浩浩荡荡的进
了屋子。
“金姑娘,你还好吧?你脸色很差,不如你先回房歇息,这边云书帮忙照料就好”沐云书绕道金大
猛身边,关切的问道。
金大猛摇摇头:“我没事,我想看道长开坛做法,对了,润珠呢?怎么没跟来”
收起思绪,金大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看到何润珠的身影。
“何姑娘在客栈修养,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了,肾虚道长也给画了符箓化了鸡血服了,只是说身子
还有少许不适,便也没让她跟来”
金大猛了然,如此也好,现在这里确实不适合她回来,抬眸看着沐云书,金大猛欲言又止,要怎么
说,乾坤珠不见了......
“走吧,进屋去”
沐云书率先进了屋子,金大猛赶紧跟上。
刚进屋,就看着肾虚道长一脸惊恐的用桃木剑指着那黑布盖着的太师椅,嘴里念念叨叨,却不知在
说什么。
“道长怎么了?”沐云书不解,为何看他的样子像是看到那太师椅十分害怕的模样?
那太师椅有什么不对之处?
金大猛夜注意到肾虚道长的不正常,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太师椅,虽然她曾经见证那太师椅上的冤
魂野鬼,不过自从那次夜呤萧做法看到的红衣女鬼后,这椅子虽然摆在这里阴冷的厉害,但是金大猛明
显感觉到,这椅子上的阴气不如从前了,好似徘徊在这椅子边缘的鬼魂减少了似得。
因为还是忍不住害怕,她用了快黑布把太师椅盖住了,现在看来虽然诡异,倒也不至于当初那么吓
人,然而此时的肾虚道长,害怕的有些夸张了一些。
金大猛下意识的想要走过去,然而下一步,沐云书便挡在她面前,对她摇摇头。
也许是纯阳命的知觉吧,总觉得肾虚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瘫软在门脚边的肾虚道长,整个人抖成了筛糠子,看着那太师椅满脸的惊骇,嘴里喃喃说道:“这
,这太师椅是谁让摆在这,这儿的?”
金大猛看了他一眼,很是不解,但是还是回道。
“是我爷爷,他也曾学过茅山之术,太师椅放在正门中央辟邪”
“辟......辟邪?”肾虚道长满脸惊恐的看了一眼金大猛,牙齿都打颤了。
“可有什么不妥?”
沐云书给冷衡递上一个眼神,冷衡会意,走过去,就如同提着一只小鸡一般,把肾虚道长提了起来
。
说也奇怪,肾虚道长被丢到沐云书身边,那股从脚心钻起的冰冷瞬间消失了。
肾虚道长一惊,眸光凝固在沐云书的印堂上,只见沐云书印堂光亮,眉心似有一抹金光一闪而过。
肾虚道长一怔,随后像是见到了珍宝一般,爬过去,一把拽住了沐云书的衣角。
“若是没看错,公......公子乃纯阳子?”
金大猛脸上划过一丝敬佩,这肾虚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是这一点能看出沐公子是纯阳命的人,
还是不简单的,而且自己的事情,他似乎也说的很对,这样的人确实有些本事。
前一秒还对肾虚能力抱有怀疑的姿态,现在却已经是完全信任他了。
本来他要请的是另有其人,可是派去昆仑的人回来禀报却说坛主云游去了,而却在那时冒出了自称
为坛主关门弟子的肾虚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