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若何》[ 秦时明月同人 ]——作者：凉小透

你……
卫庄不及多想，挥袖而去，不再看他。
多云集雨，春雨绵绵却是沾衣即湿，一时难停。
没有原因相信兼生还在，想起那身单薄，第一次出于同情与好奇，卫庄撑起伞……至于为什么会对那个哑巴有这种心里，也许只是同理心作祟。
俯身摸着那些垂死的风信子，兼生抬头看了看遮在头上的那把伞，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卫庄，对着卫庄又笑了，他笑些什么？卫庄不会问，这种笑其实他并不讨厌。他的师哥，十几年前就已经不对着自己有这样平静安心的笑了。
这种笑，是他仅存于记忆中的美好。
直近黑夜，兼生才重新处理完那些风信子，走时用枯枝在地上写下‘它们受的伤太重，也许活不了了’难掩的惋惜，去还是宽慰的对着卫庄笑了笑，又写道‘但是，它们会原谅你’。
我会被原谅？会被原谅？看着兼生出了院落，手中那把伞砰然飘落……我怎么被原谅？不会了……他已经走了……再也不回。
不辞天涯共君醉，时虽暮，却有云杯。
此生若永如初见，换千古，莫相催。

   （7）
夜，月晦星暗，霜寒露重。
天明睡得并不安稳，偶尔几声强压的痛呼，在黑夜中弱不可闻。
兼生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看着趴着睡的天明，轻轻揭开他腿边的被角，发现他两个小腿肚肿的很高，一条条细红痕清晰可见，想到下午谷主那特制的鞭子不留情的抽下、痛到天明咬破了嘴唇，想来这表面不见血的红痕却每一下都伤及内皮，比皮开肉绽还狠烈几分。
谷主恨铁不成钢，但这责罚还是过重了些，天明的固执脾气也不知是从哪来的，一句承认错误的话也不说……
兼生打来一盆凉水，小心的用湿巾给天明的小腿冷敷，然后径直走到橱柜的第三层拿出消肿化瘀的药膏，心下却不由一惊，自己怎么知道放药的位置，而且直觉黄色药瓶就是这疗效的？不由他多想，天明梦吟的吃痛声传来， 兼生忙拿着药膏又回到床边。
待一切收拾好，兼生十分困乏，腰也有些酸痛，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身体虚弱的没有原由，每当阴雨天气之时、关节酸痛的厉害，每晚都困的极早，身子一点热温都没有，被子里更是彻夜冰凉。时间久了，兼生只当自己怪异，体制属寒，要不怎么和月子没做好的娘们一样，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兼生心下不由释然笑了笑，吹灭了屋内最后一盏灯，出了天明的内屋，进了外房洗漱一番，明明没做很费体力的活，他却劳累感顿涌，很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朦朦胧胧，不知是谁的林林总总，模棱两可，不可捉摸、似真似假的入梦而来……
“小庄，你别这样。”少年难得的命令语气这次强硬的不容忽视。
“师哥，你大惊小怪什么，它死不了。”唤作小庄的少年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搔着四脚朝天可怜兮兮浑身抖个不停的兔子。对盖聂的命令不屑一顾，手上更是对那只兔子来了劲。
“聂儿，聂儿~”卫庄装着鬼谷子的腔调叫着那只兔子，兔子的耳朵耸了耸，卫庄看着他的师哥气急了上挑的细眉，嘴角笑得更邪气了。
那只可怜的被卫庄捉来玩的兔子……
“聂儿，小庄”严肃的声音似远似近飘忽在空气中，鬼谷子的功力已经到了转瞬即来、刹那即去的境界。
“拿着。”两把上好的利剑投入卫庄和盖聂的手中，他观察着两名爱徒，聂儿显然是坚定中带着担当与责任，而小庄抽出利剑，看着锋利的剑锋，一脸玩味。
是剑，不是木质的……他们终于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真正的剑。
“没遇过血的剑，和木质的剑没有区别，依然不叫做剑。”鬼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
“聂儿，杀了这只白兔。”鬼谷子拂了下衣袖，目光深远，而那只被卫庄捉弄的兔子早已趁着空挡钻到盖聂的脚下，抖抖的依偎着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
“为什么？师傅。”盖聂不明白的看着他的师傅。
“你想违抗师命？”鬼谷子并不去解释。
“师父，我不会去伤害无辜，它…”
“闭嘴！”无辜？这乱了纲常，分不清孰是孰非的世道，谁是无辜？谁又是有罪？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强者就是天理的乱世……看着盖聂坚定清明的眼睛，鬼谷子顿觉气愤和怜惜，连个畜生都杀不得，这般正直多情，将来定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为师再问你一句，你动不动手？”鬼谷子从拂袖中抽出一条细致的软丝鞭。
“我不会伤害无辜。”声音虽小却依然坚定，即使违抗师命受罚、也不动手的盖聂提了提裤脚，露出一截小腿。
“嘶~”软金缠着冰蚕丝特制的细鞭，只伤内里，盖聂似乎感觉到里面皮肉溃烂流血的声音，不由的握紧了双拳，红润的脸颊也失了血色，细汗湿了额头。那只兔子抖着身子缩在一旁不敢动弹。
卫庄把玩着手中的剑，并不在意，不看不理，不闻不问。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被把玩的利剑，快而狠的闪过鬼谷子和盖聂的眼底，直接穿透兔子的脖颈，瞬间鲜血溢出、尸首异处。
“小庄！”盖聂不可置信的看着一旁嗜血般微笑的少年，卫庄似是嫌弃般擦净了剑上的血。
“畜生的血怎么比得上人的美味。”卫庄挑衅的看着鬼谷子，满是少年未成就散发出的戾气与黑暗。
鬼谷子收进细鞭，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卫庄“扶你师哥回房。”一句话未多说，便已消失。
对这两个徒弟的了解，鬼谷子似是一开始就知道了结果，这两个徒弟都是根骨奇佳，天资极高、百年难得的人才，但是鬼谷子却比谁都清楚这两个人的弱点，他一直想帮这二人除去他们的弱点，但这弱点似是胎生的般，根深蒂固……
一个正直多情，剑客的感情不是伤人就是伤己，总得不到好的下场。
一个邪气无情，宁错杀所有也不放过害己之人，终有一天他会死在自己手上。
 “走开。”这边盖聂气愤的推开卫庄，执意自己走。奈何小腿完全不受控制，无论他如何坚强，也对抗不了到了极限的身体机能。
“哼~”似笑非笑的卫庄打横抱起盖聂，忍着盖聂的挣扎，三下五除二，不耐烦的干脆走到比较近的自己房间，直接将盖聂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