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李毅进来给太后问安,一屋子的人俱都跪倒行礼。叫起后,安禾怕李毅找他,他此时真不想见李毅,怕又引来众人的注目,便拉了李珏坐近他,又把头低下,当作是在认真拆九连环。
李毅听说安禾也来看蹴鞠,心里有些奇怪,他不是最不喜人多么?怎么会来?转念想到今日是李翔的比赛,又想起安禾在山上时,李翔日日往山上跑,想到他们这般的熟稔,心中微酸。
他本想安禾会去他那边,等了许久还没等到,心中略微不快。见下一场都要开始了,安禾还没过去,便再也忍不住了,自己借着给太后问安跑过来。
他过来后,见安禾却躲着他,连眼光都不往他这边瞅,越发心中不爽。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淑妃今日怎么有兴致来看蹴鞠比赛。”
其他人见李毅脸色,皆有些不解,难道传言淑妃圣眷正隆是讹传?
安禾低着头,倒没注意李毅脸色语气,他只心里暗道:糟糕。果然他又成了众矢之的。连正谈论比赛的人都止了声。
安禾恨不能把头藏到小茶几下去,赵惠妃见他这般有趣,心中好笑,推了推他,轻声笑道:“皇上问娘娘话呢。”
安禾这才不情愿的抬起头,犹豫着走到李毅面前,红着脸给李毅又行一礼,说道:“臣妾见过皇上。”
李毅见他过来,心中不快就已经平了。再听太后说道:“是哀家请他来的,淑妃总是待在宫里,没病也给憋出病来。刚好今日有此机会,哀家便让他出来放松放松。”
李毅马上心情转晴。他趁着内监来问太后是否开始下一场比赛之际,牵着安禾的手就把他拉到后面自己的休息室。他拥安禾入怀,柔声问道:“累不累?”
安禾见只剩他们两人,便马上自在了,自然的腻在李毅身上,微微点了点头。他想起刚才梁昭仪她们说的话,便幽幽的问道:“李毅,你会宠我多久?”
李毅见他确实不安,身子都微微抖,想是在那群女人当中听了些什么,他满含柔情地说道:“一辈子,朕宠安禾一辈子。”
安禾听了立时欣喜甜蜜,仿佛是被谁的手轻柔拂过心房,感动得眼眶发酸。他把头埋在李毅颈项里,默默不语,只略紧了紧抱着李毅的手。
李毅用心感受着颈边安禾呼出的热气,也不言语,两人便这样互拥着,让时光静静流逝。
须臾,李毅道:“下一场和朕一起看可好?”
安禾想了想,说道:“还是算了,你那边人太多了,我还是去太后那好。”
李毅也不强他,说道:“也好,累了的话就别强撑着,过来说一声,朕找人送你回去。”
安禾点点头,说道:“我先出去,一会儿你再出来。”说完脸微红。
李毅见他害羞,便含笑允了他。
安禾慢慢向门口踱去,三两步路回了好几次头,李毅被他临去秋波那一转,便再也忍不住,紧跨两步,揽他入怀,狠狠的吻他,恨不能把他揉碎了,吞下去。
安禾猝不及防,早就被吻的神情恍惚,瘫软如泥,娇喘连连,靠着李毅抱着才勉强站住。
“你…你…,”安禾想说你让我这样怎么出去,却喘不成声。
李毅瞧他鲜红欲滴的双唇,也略微后悔太过用力。他用手轻轻拂过他的樱唇,口里却说道:“公主头上这个钗不像平日带的。”
安禾没反应过来,随口道:“青阳公主刚给的。”
李毅轻轻把它拔下说道:“这等俗物,不配朕的公主。”
安禾脸酡红,感觉越发的飘飘然无依无着,心里像打翻了蜜罐般的甜。
李毅见他软的站都站不住,便一把把他抱起,轻轻放在暖榻上,找了床被子给他捂好,又把自己的披风盖在上面,低声说道:“你在这休息一会儿,比赛完了朕送你回去。”
安禾迟疑道:“这如何能行?”
李毅微笑道:“公主放心,朕自会去太后那解释。”轻柔拂开他额前的碎发,接着说道:“乖,在这休息一下,等朕来接你。朕出去便叫疏影进来陪你。”
安禾微笑点头,李毅起身正要出去,才走一步,就觉得衣袍被拉住,他转头温柔地注视安禾,见他虽然脸通红,拉着他衣角的手却没有放松,他只得重新坐下来,柔声问道:“怎么了?”
“冷。”
李毅轻笑,“公主这样紧拽着朕的袍子不放,朕如何脱下衣袍,不脱下衣袍,朕又如何为公主暖被窝啊。”
第 22 章
慕容月长到十七岁,一直都大大咧咧,乐乐呵呵,从来没有什么什么心事,她的烦恼忧郁从不过夜。但是这些天,她却一直百爪挠心的难受。
除夕那晚,她被李毅看安禾的眼神怔住了,她认识李毅十多年了,还从没见他那样看过其他的谁。李毅天生不怒自威,因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关系,她总觉得他对她比其他人稍亲切些,她以为那就是喜欢,是爱了。她也见过他宠其他嫔妃,心里也只是微微泛酸,因为她知道他作为一个帝王,就应该那样。可是他看安禾的样子,却无端的让她非常难受。后来再看见李毅他们旁若无人的拥吻,妒忌更像是密密织织的网紧紧的缠绕她。
其他嫔妃这些天说的那些话,她一句句的想起来,她以前一直以为那都是别人挑拨她和安禾的关系,如今她却不得不有些疑惑,那些话像一根根刺样的,无情的扎着她。安禾来了确实改变了许多东西,她渴求了十多年还没到手的,他没来几个月就轻易得到了。他一来就夺走了李毅李翔的注意,甚至哥哥也对他都关怀备至。
她妒忌了,真的妒忌了,这种她从没体会的感情,陌生又强烈。但同时,理智告诉她,这并不是安禾的错,也更不能怨安禾。所以她更痛苦,噬心的痛苦,以至于她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安禾,只好暂时躲着他。再加上不知是不是心情的关系,身体也懒懒的不适,就更加的只愿窝在宫里不出去了。
安禾一直是个被动又迷糊的人。那天慕容月不理他,他当时心里难受,没一会儿就有些忘了。偶尔想起,就想慕容月来永安宫后再问问她,也许她又会揶揄他多心了。可是又两三天过去了,慕容月还是没露过面。赵惠妃倒是来拜访过两次,也问到了他和慕容月最近的不寻常,安禾这才有些急,慕容月可是他第一个朋友,他便带了疏影,第一次去了慕容月的珑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