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又见黑道（一）————winwinice

序：
唉！唉！唉！大叹三声。
问我为什麽要叹气？
看，虽然我已经三十有八，但却是长得一表人才、彬彬有礼、风度翩翩、仪表不凡......厄，暂时就说这些，免得自己变成自恋狂，总之，要财有财，要貌有貌，可是，至今，我都没能找到一位，闭月羞花、沈鱼落雁、国色天香、德才兼备的妻子，可叹的是我为什麽就那麽超级没有女人缘呢？反省中...
再看，我年纪轻轻时就分别收养了五个儿子，虽然他们百分之八十都是事业有成，百分之一百都长得和我一样有型，百分之一百都非常孝顺我，百分之一百都非常相亲相爱，可是，他们当中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继承我的衣钵，为我分担工作的忧愁，可叹的是我这个父亲就那麽没威严吗？努力反省中......
想当初，我也就只是因为贪吃一个冰棍，为了能有买冰棍的钱，就把自己卖给了那个所谓的养父，啊，其实也不能说卖那麽难听啦，养父可是绝对把我自己当亲身儿子疼的，我也是过的非常幸福，不过也就因为如此，不管是因为当初的约定还是因为子承父业的定律，我就继承了养父的衣钵。
原本我是决定，要来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既然养父能以某种这种方式诱逼我继承他的衣钵，那我同样也可以用此法来逼我的养子来接受这个衣钵吧，而且又所谓，青出於蓝甚於蓝，我要做得更好，所以我当然不能单单只逼一个。
可是，我显然忘了长江後浪推前浪，虽然成功拐到四个，但是，他们的道行实在太高了，以至於功亏一篑，至於剩下的那一个嘛，实在是，失误中的失误，以致於我最终是屡次惨遭滑铁路，可叹，我的教育就那麽失败吗？继续努力反省中.........
所以说，我能不叹气吗？难道就仅仅是因为我继承的衣钵恰好是黑帮老大，而且还是那种不算小的老大，所以才要遭受如此的待遇吗？怎麽都觉得，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让我终日来都有点闷闷不乐。
"老爸，老爸，老爸......"
唉，瞧，失误中失误的那个来了，超级郁闷中......

1：
"白宝柏，别以为你是大学生就可以随便逃课。"白亦宵义正词严地瞪著他。
"老爸，你没有搞错吧，明明是你下的命令，让我们五兄弟，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工作约会，都要马上赶回家开家庭会议的。"
"对哦，光顾著叹气差点把正事都给忘了。"白亦宵马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好啦，下个月给你加临用钱。"
白宝柏撇撇嘴，心里滴咕道，这样的老爸，不但能坐稳台湾第三大帮派"灰音"老大的位置，还没有把它搞跨，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忽然，感觉有人拍上自己的肩，回头一看，是老爸的得力助手，二代元老的儿子，杜威棋。
杜威棋带著一种比较同情的神色道，"小少爷，别想太多了，世间总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如果不是看在前任老大和老爸的面子上以及关键时刻这个现任老大的确还有两刷子的面子上，他早就把这个老大炒鱿鱼了。
"威棋。"白宝柏有点哀怨地叫著，"要不你就继承老爸的衣钵好了，省得他老是头疼著要怎麽陷害我们。"
杜威棋觉得自己的嘴角有点抽筋，"小少爷，我看你还是快点跟上去吧，要不小心被扣零花钱。"
"哇，你都不早讲。"一抱怨完，白宝柏就用尽全速地奔了过去。
杜威棋觉得自己的整个脸部都要抽筋了，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吃喝玩乐，再加那麽一点点白木。
白亦宵看著底下四个才俊佳子，不错不错，吃喝玩乐，很好很好，这四个家夥完全贯彻了他当年的‘梦想'，继承了他的梦想，可是更大的梦想呢？谁来继承他的衣钵啊？他们竟然没有一个如他愿的，又不是没在黑滩里混过，又不是排斥这个行业，可是为什麽就是不肯做老大啊，不管了，今天是最後通牒了，不成功便成仁。
"白宝乐，当初我们可是约定过的，你能成功地开餐厅就会继承我的衣钵，现在你的餐厅都开到国外去了，这总不能叫不成功吧。"白亦宵努力在大儿子面前摆出老大的威严。
"可以啊。"没想到，这次白宝乐倒是很爽快的点头了。
白亦宵马上笑得眉飞色舞，"真的吗？乖，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不过......"忽然，白宝乐又拖了个音。
"不过什麽？"白亦宵觉得自己的眼皮好象在跳了。
"老爸，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做事比较专一，所以，如果让我继承你的工作，我以後就没什麽心情和精力来烧菜给你吃了。"白宝乐兴致缺缺地道。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他一个老大，他们的老爸，怎麽能被威胁呢？所以痛定思痛，反正他还有四个儿子，还有四次希望。
"白宝佳，你调不调就对我来说是无所谓啦，因为我个人比较喜欢喝纯正的红葡萄酒。"白亦宵乐呵呵地笑著，意思就是说，老大用过的那招威胁你是不能用在我身上了。
"哦，可以啊，没问题。"白宝佳微笑道，"就当老大嘛，没问题。"
"耶？"这麽好说话？
"既然是老大，那我做什麽都可以吧？"
"当然啦，老大就是有这个权利啊。"白亦宵正考虑著要不要举些特权和优势给他听。
"那我把所有的堂口改成PUB，然後让兄弟改行做牛郎应该也没问题吧。"白宝佳笑得好灿烂好灿烂。
"白宝石。"三秒後，白亦宵大叫一声，马上转移了方向。
"老爸，当初你答应的是要给我世界上最先进的游戏机吧，不过现在看看，那个游戏机只能算落伍吧。"
"科技这东西，十五年前和十五年後能比吗？"白亦宵觉得自己的头上应该有冒烟了。
"但是约定就是约定，那当时要的可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没有加时间限制，所以也就非常遗憾了，哇，又过一关。"白宝石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离开过手上的游戏机。
白亦宵无力地垂下头，"白宝木。"看著第四个儿子，他的希望。
"老爸，游遍全世界的定义就是要到过世界上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城市，缺一不可，所以真的很遗憾啊，约定的事恐怕要无限期延後了。"白宝木丝毫没有遗憾的语气快乐地说著。
"那如果你硬是不去一个国家或一个城市，那我不就一辈子都指望不了你了？"白亦宵调高了音量。
"所以啊，老爸，记著下次和人订约定时可要深思熟虑哦。"白宝木自以为好心地提醒他老爸。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我以後再也不要订什麽鬼约定了。"白亦宵大吼道。
"既然如此，那老爸，我们可以走了吧，我还要赶飞机。"白宝乐站了起来。
"我约了人打球。"白宝佳看了看手表。
"我搭顺风车。"
"我也要。"
白亦宵欲哭无累地地看著四个儿子，有没有搞错，还有把他这个老爸放眼里吗？
"老爸，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白宝柏小心翼翼地说道。
"绝对不行。"白亦宵大叫道，视线转向他这个最小的儿子。
"老、老爸？"白宝柏被他老爸恐怖的眼神吓了一跳。
"小柏，既然你四个哥哥都已经指望不上了，我只好将就一下了，就你来继承吧。"
"老爸，那怎麽可以，我很笨的啦，一定不行的，所以你可以不用将就的。"白宝柏嘟起嘴抗议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光靠你是绝对不行的，所以我决定要帮你找个上门女婿。"白亦宵万丈豪情的宣布。
"老爸，你在开玩笑吧？"白宝柏声音颤抖地求证道。
"开玩笑？我才没那个闲功夫呢，事情就这麽决定了。"
"老爸，你怎麽可以这样，为了找个继承人，就要把我变成同性恋吗？"白宝柏大声抗议道。
"你说，同性恋有什麽不好？"白亦宵的声音更大。
鼓起脸，白宝柏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不好的地方在於将来不能生小孩吧，这样的话绝对会被老爸踢到海里喂猪。
"怎麽了？讲不出来了吧？"白亦宵眉毛一挑，胜利地一笑。
白宝柏哀怨地盯著他老爸看，可惜後者根本就毫无自觉。
"很好，那就这样决定了，先里後外。"白亦宵自言自语地讲完，就走到门口大叫一声，"杜威棋。"
"老大，什麽事？"杜威棋第一时间赶到，但是，他看到老大的笑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还是极度的那种。
"赶快，把帮里所有年轻未婚有潜质的人的资料给我找来，我要帮我们家的小柏相亲，找个上门女婿来继承我的衣钵。"
"未婚？相亲？女婿？"杜威棋觉得自己抽筋都快抽得中风了，"敢问老大，是要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是男的。"白亦宵奇怪地看了杜威棋一眼。
白宝柏好想跳海啊，尤其是接触到杜威棋那充满同情的眼神和嘴角抽筋式的笑容後。

2：
唉！又一声叹气。
"老大，你已经第101次叹气了，能不能休息一下。"杜威棋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些什麽的话，那他的额头一定会因为抽筋过度而血管爆裂的。
"威棋，你不愧是我的得力助手，连我叹气的次数都记得那麽清楚，如果我那四个儿子能像你这样孝顺我，那我也就不用那麽辛苦了。"白亦宵真的觉得自己好辛苦，好可怜。
老大，不是我记得清楚，其实我的意思是想说你叹气叹过头了，威棋朝天翻白眼，拼命忍住自己想对老大不敬的言词和举动。
"威棋，看来帮里的兄弟是真的指望不上了，我都挑了三天了，结果还是没有一个能对上眼，让我满意的。"
"老大，那是你的要求太高了。"威棋很有良心地为帮里的兄弟叫屈。
"那有，我也只是要求身高和身材成黄金比例，眼神和笑容要充满知性和野性，举手投足要有贵气和霸气，然後还......"
"老大，既然帮内找不到，那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马上去外面找合适的吧。"威棋最终还是忍不住地打断了他家老大的话，因为他实在不想被气晕。
"没错，还是威棋你说的有道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马上去备车，我们去压马路找女婿。"白亦宵拍板道。
威棋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好几次的安慰，才硬挤出三个字，"是，老大。"为什麽，每次当垫被的都会是他，迟早有一天他要炒老大的鱿鱼，绝对。
"威棋，你快看，快看，那个男的怎麽样，高高壮壮......不过好象太黑了......"
"威棋，你开慢点啦，我都看不清楚那人的鼻子高不高......"
......
"老大，我现在在开车，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能否请你保持安静让我专心开车呢？"威棋的眉毛在跳动，如果这个老大再那麽不知好歹，就别怪他以下犯上了。
"好吧。"看到威棋的脸色不善，白亦宵决定为了留住人才还是暂时先委屈一下自己的嘴巴。
终於可以让自己的耳朵休息一会了，杜威棋简直是想感天谢地，不过他这份感谢并没有持续多久。
"哇，停车！"
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声，杜威棋只能来个急刹车，而很不幸地，他的头光荣地撞上了方向盘，这绝对他他最衰的一天，不对，也许跟了这个老大，才是他最衰的决定。
"老大，请恕我直言，你要是再这样总有一天我们会去见上帝的。"威棋不停地深呼吸只为了顺气。
"威棋，威棋，你看到没有，那个坐在窗旁边的男人，是不是很帅啊。"白亦宵的眼里现在只容得下那个他看中的人，哪还听得进杜威棋的话啊。
"那又怎麽样？"语调升高一点。
"你不觉得他很符合我的标准吗？"
"那又怎麽样？"语调升高二点。
"所以我要把他纳入最佳候选人。"
"那又怎麽样？"语调升高三点。
"所以，威棋，你赶快打电话叫帮里的兄弟过来，让他们把位置坐满，这样我才好有借口上去搭讪啊。"
"老大，那是咖啡店。"威棋终於放弃似地提醒道。
"那我就请他们喝咖啡啊，威棋，你还愣著干什麽，快去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那麽有黑社会老大气质的人，你可别给我搞砸了。"
"是，老大。"威棋咬牙切齿道。
"还有威棋，你也去凑个数吧，想吃什麽就点什麽，放心，今天老大我买单，不用替我省的。"
杜威棋再次质问自己，是不是该回头是岸，然後炒盘鱿鱼吃吃？哎，算了，认命吧，拿出手机，不过等月底的时候要记得问老大多报点手机费。
"嗯，不错不错，不愧是我从小培养的威棋，行动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啊。"白亦宵满意地点头，然後留下一脸铁青的杜威棋，自个儿走了进去。
"抱歉，我可以坐这里吗，因为周围都没位置了。"白亦宵走到那张向往已久的位置上，对著向往已久的人说道。
对方抬起头，愣了愣，随即展开了一抹笑容，"可以，请坐。"
"谢谢。"白亦宵坐下後，露出了大大的微笑，"今天来喝咖啡的人还真是多啊。"看，他这个岳父多和蔼啊，多容易亲近啊。
"的确，是出奇的好。"
出奇？白亦宵稍微有那麽一点点的心虚，"是啊是啊，可能这里的咖啡真的味道太好了。"鬼才知道这里的咖啡究竟好不好，他可是向来都不碰那些可以媲美中药的液体。
"先生，请问你想点什麽。"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
打开MANU，白亦宵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因为上面的每一个项目都带有咖啡两个字，哎，好想甩甩手走人啊，可是，他的希望啊，算了，最起码有酒咖啡，总归有酒，不会太难喝。
终於点好了一杯，白亦宵抬起头，才发现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正盯著他看，怎麽感觉心里毛毛的？等等，他堂堂一个黑帮老大，心里有什麽好毛的，何况对方还是自己未来的女婿呢，不过，这样一来是不是更加说明他有做老大的气质？好，决定了，绝对不放过。
"呵呵。"傻笑，"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我叫白亦宵。"
"叫我修就可以了。"对方的笑容依旧，可是那眼神，就是让白亦宵不敢看啊。
咦？不对啊？白亦宵忽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修，"你的眼睛颜色不一样耶？"
"哦？"对方终於出现了微笑以外的表情，带著危险的，冷笑，可惜，陷入大发现中的白亦宵并没有发觉。
"真是漂亮耶，好羡慕。"白亦宵一副带著陶醉的样子，其实当初去收养孩子时，他是有看到一个双眼有著不同颜色的男孩，只可惜他晚了一步，这件事他到现在都还有点耿耿於怀呢，不过紧紧是有那麽一点点惋惜，现在收养的五个儿子虽然某方面不怎麽孝顺他，可是总体来讲他还是很满意的，不过总是有点小遗憾啊，但是现在，看，上帝来补偿他了，不但是有老大之风的人才，还是他向往已久的双色眼睛啊，哇啊，简直要幸福过头了。
听到白亦宵的赞美，修愣了一下，然後失笑地看著已经陷入白日梦的白亦宵，并发觉对方已有将笑容扩大到可称之为‘白痴'的地步。
"对了，那你是混血儿吗？"终於，做梦完毕的白亦宵想到了要继续他的追女婿大计，而此时，修的杯子里已经没有咖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