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好好听课。”兰知倒也没有为难他,随手合上电脑,对全班说,“下课。”
韩敬坐回椅子里长舒了一口气。
旁边那人很同情地望着他:“你真倒霉。兰老师上课从来不问学生问题的。你是第一个。”
这个特殊的「第一次」更加激发了韩敬的动力。当晚他就从网上定购了所有的高三复习资料。
就算没有钱去参加高复班,就算不能辞职,他每天还可以利用空余时间学习嘛。
时间就像乳`沟,挤挤总归是有的。况且只有少撸管多读书,人生才有光明的前途啊!
韩敬胡思乱想着,这一晚就在幸福甜蜜中过去了。
第二天周四,兰知上班迟到了。
这是韩敬自从注意兰知后第一次看到他迟到。
韩敬从门卫室的玻璃窗往外看出去,只见兰知的神情有几分倦怠,似乎心情不佳。
韩敬对着兰知走入电梯的背影挠了挠后脑勺。
周五,兰知没有来上班。
有了上次的经验,韩敬也不太着急了。说不定兰知又去哪个地方参加学术会议了呢!
不过兰知不在,他心里总有些空荡荡的。
而且他注意到,今天朱诚朱院长,似乎也没有来上班。
韩敬忍不住又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很快到了周六晚上。韩敬记得郭杰的邀请,坐地铁去了D区E路的豪悦。D区在A市的东北角的闹市区,而韩敬所在的Z大则坐落A市的西南角城郊结合部。韩敬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赶到酒店。
好在郭杰那帮狐朋狗友都挺能聊,桌上的菜也没怎么吃,光顾着互相敬酒侃大山。
韩敬被郭杰领着介绍了一圈:这个是顾哥,那个是大黄,外加一圈小喽啰。韩敬寒暄了几句,见他们都眉飞色舞一下子插不进他们的话题。加上他赶了两个小时的路,的确是饿了,就坐下埋头吃了几口菜。
「那只老王八开始还和老子硬得很呢!」大黄扯着嗓门嚷,「结果老子把视频发过去,丫立马就阳痿了!连屁也放不出来了!」
众人跟着哈哈笑。
「我说啊、要是这事成了,」郭杰接了话,顺手拍拍韩敬的肩膀,「砖头可以算是功劳最大的人啊!」
韩敬正闷头吃菜,被郭杰拍了拍肩膀,差点没一口呛死。
「什么?」他好不容易把菜咽下去,抬头问。
郭杰刚想张口说,旁边的顾哥使了个颜色眼色,岔开话题问韩敬:「砖头,你打算在Z大当一辈子大楼管理员吗?」
郭杰看到顾哥的眼色,就把在嘴边的半截话吞了回去。
韩敬不是傻子,他们眉来眼去看得一清二楚。他也知道道上的规矩,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就不要好奇去打听。况且他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不怕对方抓着自己什么把柄,因此也没有问,只顺着顾哥的话题陪笑回答:「哪能做一辈子呢?以后还要顾哥多照应多指点才是。」
顾哥也笑了:「有钱一起赚!是兄弟就要互相照应!」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吃完一帮人又去了旁边的一家ktv唱了几个小时的歌。等到散场,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韩敬也喝的稍微有点多了,走出ktv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地铁的末班车。
郭杰顾哥大黄住在东南那一块儿,哥们几个都醉得神志不清,挤了部出租车就呼啦一起走了。剩下几个喽啰住的近,都开了摩托车来,无需借助公共交通,油门一踩也没影了。
韩敬摸了摸兜里被用得差不多的这个月的工资,一个人在马路边站了一会儿。
如果从A市东北角闹市区打车回西南角的Z大,这晚上的出租车价格和白天还不一样,韩敬算了算,今晚不花上两三百块钱绝对是回不去了。
韩敬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很心疼自己口袋里的钱。
他沿着马路走了一会儿,心想有没有什么二十四小时开的店,可以让他熬四个小时,等早晨五点半地铁重新运营。
这一带是闹市区,路两旁有很多酒吧迪厅。凌晨一点半,灯红酒绿,正好是营业的高`潮。
很多酒吧很热闹,甚至门口都挤满了男人女人。有些人喝醉了,扶在路边的栏杆上大声地呕吐着。
韩敬慢慢地走了两条马路,然后突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在一间同样热闹的酒吧门口,他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半无力地扶着路灯,似乎想招手拦出租车。
那酒吧和别处的酒吧不同,门口挤满了各种壮汉,有人时不时地蹭到他。
韩敬觉得他随时都会一头载倒在马路上。
韩敬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对方,关切地问:「兰老师,你,你没事吧?」
兰知双颊酡红,在路灯幽暗的光线下泛出不正常的粉晕。他的衬衫松开了好几粒钮扣,衬衫下摆一角也从西裤里被半拉出来,在夜风里飘着。
他的眼镜折射着满街霓虹灯的光怪陆离,更衬托出镜片后那一双眼睛里深深的茫然和落寞。
韩敬看得心疼极了,伸手就紧紧抱住有些酒气的兰知的身体。
兰知被他揽入怀里的一瞬间突然像触电一样,在他怀里奋力地挣扎了一下,忿忿低叫了一句:「伯父别碰我!」
他的力气很大,韩敬被他撞的肋骨都有些疼,不得不全力收紧双臂钳制住他,抬起他的下巴来让他看清自己,道:「兰老师,是我啊!你看清楚啊!我是韩敬啊!」
兰知虽然喝了不少,倒只是恶心无力,人还算清醒。他睁了睁眼睛,看着韩敬,慢慢停止了挣扎。
「兰老师你记起我来了吗?」韩敬生怕兰知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怯生生地又解释,「我是您上班的教学大楼的管理员韩敬。」
兰知表情漠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在韩敬的怀抱里放松了僵硬的身体,任由韩敬拥抱着自己。
「我有些醉了。」他迅速控制了自己先前的失态情绪,轻声而有礼貌地问韩敬,「你能帮我叫辆车吗?」
不要说叫辆车了,就算是兰知让韩敬现在变成匹马驮兰知回去韩敬都没意见!
韩敬很快叫到了出租车,打开车门,将兰知抱入后座,
兰知两手勾着他的脖子,眼睛半闭睫毛低垂。他的领口敞开着、隐约可见里面迷人的锁骨。韩敬看着兰知这一幅慵懒而性`感的样子,真的是差点忍不住放肆亲上一口。
他想想不放心,就厚着脸皮一起跟着兰知挤进出租车:「兰老师,我,我送你回去吧!」
兰知闻言从镜片后抬起惺忪的眼睛,很冷地看了韩敬一眼。他并没有拒绝韩敬,只转头朝司机说了地址,就在韩敬怀里睡过去了。
兰知住在离闹市区不远的一个小区里。小区闹中取静,虽然看上去并不是新的楼盘,但总体档次还挺高档的。
韩敬知道A市房价贵得吓人,这样位置的小区一平方米没有四五万肯定买不下来,不由吐了吐舌头。如果这房子是年轻的兰知买的,那敢情兰知家也挺有钱的啊。
下车结帐的时候,兰老师睡得不醒人事,整个人都依偎在韩敬怀里。韩敬不想打扰他休息叫醒他,也不好意思当着司机的面猥琐地从兰知身上翻钱包,就从自己口袋里掏了仅剩的一点钱,付了出租车车费。
他把兰知抱下车,在楼下立着,又有些发愁了。楼有二十几层呢,天知道兰知到底住哪一层哪一间呢?
“兰老师,兰老师!”他轻轻叫着怀里的兰知。
兰知没什么反应。他看上去难得的乖顺,像一只温柔的猫,一点也没有平时清醒时候那种冷淡而疏离的气质。
韩敬在凌晨的夜风里呆呆望着他俊美的容貌和修长的四肢。
正巧楼里有个人拖着行李箱出来,大概是去飞机场赶早班的飞机,看到韩敬打横公主抱着昏睡不醒的兰知,就上来问道:“怎么了?”
韩敬说明自己是送兰知回家的。那人认识兰知,就告诉韩敬:“兰知住在十一层1101室。”说完匆匆开车走了。
韩敬得到指点,很快就找到了兰知的家。他按了几次门铃都没有人回应,就掏出兰知口袋里的钥匙,打开大门进去了。
兰知的房子倒也不是很大,一室一厅,他一个人住。房间里的家具风格很简约,只有三个大书架,堆满了各种书籍和论文资料,让整个房间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墨香来。
韩敬在门口玄关脱了自己脏兮兮的鞋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干净的客厅,走进同样干净的卧室,把兰知放到了床上。
兰知后背沾到床,微微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看韩敬。
韩敬忙道:“兰老师,我送你回家来了。”
兰知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意识并不是很清醒。
韩敬又柔声哄道:“兰老师,你这样睡会着凉的。我帮你把衣服脱了,你睡到被子里去,好不好?”
兰知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得到兰知的允许,韩敬忙帮兰知解开剩下的衬衫纽扣,脱了他的上衣。
兰知半裸着,白皙的皮肤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泛起浅浅的红晕,上半身曲线优美,简直像一尊希腊雕像。
韩敬觉得自己的老二已经不听话地硬了起来。他忙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用力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好不容易让自己的老二半软下去,他才重新动手,又脱去兰知的皮鞋和袜子,解开他的皮带,举起他的双腿替他褪下裤子。
褪下西裤时候他的手不自觉地触碰着兰知赤裸的大腿。
兰知的腿又长又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因为喝酒的关系,他腿上的皮肤摸上去微微有些烫,好像是一盆热火,不停炙烤着韩敬的欲望。
韩敬好不容易才扯掉了兰知的西裤。
扯完他却舍不得,两只手依然抓着兰知的脚踝,望着躺在床上的兰知。
兰知上半身都深陷在柔软的床里,两条腿被韩敬半举起来,大大地分开着,姿势看上去淫荡极了。
灯光幽幽照下,他整个人都被染上了一层光怪陆离的情欲色彩。
他的脸微微侧着,一头短发散乱,就像韩敬此刻的心情一样。
韩敬俯身,将自己的身体半压在兰知的身体上,端详着兰知的容貌。
以前的性事都发生太快结束太快,他从来也没有这样仔细地端详过兰知。
兰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看:长长的睫毛,白白的皮肤,高高的鼻梁,还有,脸侧一点点青色的胡须根。
韩敬感觉自己的老二再一次不听话地硬了起来,顶在兰知的小穴上,不自觉地磨蹭了两下。
兰知似乎有所感觉,整个人跟着那种极具侵犯性的磨蹭在床上跳起了一下。
他并没有清醒过来,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皱起眉头,抗拒而含糊地低哝了一句:“不要!”
一句“不要”像一盆凉水,立刻浇醒了韩敬。
他匍匐在兰知的身上,望着下面半睡半醒的兰知,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慢慢伸出手来,小心地替兰知摘掉了眼镜,然后又在兰知卷长的睫毛上面,轻轻地吻了一下。
浓密的睫毛被韩敬吻得有些湿漉漉,在卧室幽暗的灯光下闪烁出七彩的颜色。
韩敬低叹一口气,咬牙从兰知的身上爬起来,替他盖好被子,灭灯关门。他捂着自己硬邦邦的老二退出卧室,满脑子都是兰知诱人的模样,内心实在是欲火中烧,就半蹲在客厅的茶几旁迅速打了个手铳。
打完手铳他扯了几张桌子上的餐巾纸擦干净。然后他突然犯了难。
这几张包满精液的餐巾纸该怎么处理呢?
韩敬第一个想法就是打开客厅阳台上的窗把它们扔出去。可他俯瞰窗外,又不想这么做。
窗外是凌晨三点的A市夜景。无数的路灯闪烁,织成一张光与阴影的网,将这座繁华的都市点缀得梦幻而不真实。
就像,韩敬此刻能够待在兰知家里一样的梦幻而不真实。
自慰完的韩敬怀着一腔心思,慢慢沿墙滑坐地上,疲倦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周日的清晨阳光格外地好,透过阳台的玻璃照在客厅的地板上,暖洋洋的。
韩敬愣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他一跳而起,跑到卧室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门缝。
兰知还在睡觉。
韩敬伸头看了看,就见兰知眼睛紧闭,眉头微微皱起,睡梦中的呼吸也有几分急促,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
韩敬看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自己手里似乎捏着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把昨晚自慰后擦拭的那几张餐巾纸扔掉。
餐巾纸里的精液都已经干涸了,将餐巾纸弄得硬梆梆的,摸着很不舒服,就和他看到兰知睡梦中的这种表情一样的不舒服。
韩敬想了半天,悄悄拿了兰知的钥匙,跑到楼下去找了个垃圾桶,把包裹着脏东西的餐巾纸都扔了。
扔完他脑子里还是兰知的表情,挥之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兰知不高兴,韩敬觉得他也会跟着不太高兴。
关键是他并不知道兰知为什么不高兴。
其实就算知道,他也帮不上忙吧。
韩敬郁闷地想着,沿马路走了两步,然后他就看见一家超市。
超市门口在卖关东煮,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