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敬心里突然有了主意,一拍自己的脑袋,就跑进超市,用自己口袋里付车费后留下的最后一点钱买了两块大排骨和一袋年糕。
韩敬兴高采烈地拎着年糕和排骨重新回到兰知的家里。
兰知还没有醒。
韩敬现在也希望兰知不要醒。他蹑手蹑脚走入厨房,就开始按照网上的视频步骤做起排骨年糕来。
兰知家的厨房很新,一看就知道兰知自己不怎么做菜。偌大的冰箱里除了牛奶和果汁,几乎是空的。连橱柜里的油盐酱醋,都几乎没有开封过。
韩敬心里暗暗高兴。兰知不会做菜最好。这样自己待会儿万一做的不太好,兰知应当也不会太苛刻。
他像是小学生要交作业一样,努力把视频里的步骤都想了一遍,就开始挥刀弄铲大烧特烧了起来。
韩敬事先在自己的门卫室里练习过几次,而且他以前在老家也帮母亲烧菜打过下手,因此技术倒也不算太差。只是这一次他想好是要烧给兰知吃的,因此格外打起精神,腌排骨,炸排骨,煮年糕……每一步都投入了百分百的注意力,低头搞得十分专注。
等到年糕煮好,排骨炸好,连同酱汁一起浇在白嫩的年糕上,一切都没有出什么大差错,韩敬才松了一口气。
他端起盘子,凑近用鼻子闻了一闻。
太香了!实在是太香了!要不是这盆排骨年糕是特别做给兰知的,他都恨不得自己一口全吃了。
他对着捧在手里热气腾腾酱香四溢的排骨年糕咽了口唾沫,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来,准备端到桌上去等兰知醒来。
头一抬起来,他的手立刻一滑。
因为兰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半倚靠在厨房的门上,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韩敬,和韩敬手里的那一盆排骨年糕。
“哐当!”韩敬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成几块,连带排骨年糕也洒了一地。
韩敬吓了一跳,本能的反应就是蹲下来捡碎片。
才伸手兰知已经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小心割破手。”
韩敬抬头看了看兰知。
兰知穿着一件睡衣,头发散乱而蓬松,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兰……兰老师……对不起……”韩敬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赔你一个新的碗。但是,但是我这个月钱不够了。要……要下个月……”
“不用赔。”兰知很冷淡地打断他,“一个碗而已。”
韩敬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又听到兰知低声补了一句:“反正也没人用。”
韩敬听他语气似乎有些悲伤,不知怎么想的, 脱口就道:“怎么会没人用呢!我刚刚还它用来给你做排骨年糕呢!”
兰知回过神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排骨年糕。“扫帚拖把什么的都在阳台上。”他并没有接韩敬的话,“不要用手。”
韩敬见兰知对自己为他做排骨年糕一事似乎并不热衷,只是吩咐自己清理干净,心里难免有点小小的失望。
兰知却不管他的感想,接着说:“我要洗澡了。你自己随意。”然后他再也不管韩敬,甚至并没有询问昨晚酒醉后发生的事情,直接转身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韩敬呆呆站了一会儿,就乖乖地取来扫帚拖把,把一地狼藉都清扫干净了。
清扫干净后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无所事事。
他很快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地叫。
的确,已经快中午了,是该饿了。
他都饿了,兰知肯定也饿了。
韩敬顿时对自己打翻了排骨年糕感到很懊恼。
兰知是很喜欢吃排骨年糕的。自己一番努力,都没有得到兰知的肯定,就被自己手滑给打翻了。这实在是让人感到无比气馁。
韩敬不甘心,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再下楼去买原材料。
这样一想他立刻有动力了,赶紧走到门口准备出去。
然后他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他的钱付了出租车钱,付了排骨和年糕的钱,已经一分也不剩了。
想给兰知做排骨年糕的欲念很盛。韩敬想了想,不如先问兰知借点钱去买原材料,下次再还给他。
想到这里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走到浴室门口,问:“我能借五十块钱吗?”
浴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水从水龙头里流出,隔着门板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韩敬以为兰知没有听见,就又提高声音,敲了敲浴室的门,问:“兰老师,我能借五十块钱吗?”
兰知还是没有回答。
韩敬疑惑又有些紧张:兰知在里面到底怎么了?
“兰老师!”他拍着门高声叫。
依然没有反应。
难道是心脏病突发吗?
一旦有了不好的联想,韩敬立刻急了。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右脚用力一踹,就把浴室门踢开了。
浴室里热腾腾的水蒸气铺面而来。韩敬用手挥了挥,定睛一瞧,却愣住了。
兰知脱光了衣服,孤零零地坐在浴缸边缘,双手撑住额头支在自己的大腿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看上去有些瘦削,整个人都在氤氲的浴室热气里微微发抖。
水龙头里依然放着水,流入他身后的浴缸,“哗啦——哗啦——”,像一种翻书的声音,迅速把韩敬的心翻乱了。
“兰老师,”韩敬“噗通”一声跪到兰知面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头,“你……你这是怎么了?”
兰知已经脱了眼镜,眼睛睁得很大,可眼神却很无力。他的脸上有很多水痕,也不知道究竟是他哭了,还是只是被水龙头里的热水不小心溅到。
“没什么。”他低声回答,“和你无关。”
他的声音如薄雾一般的虚无,很快消失在满浴室的水汽里。
韩敬伸出自己的手指,去轻轻擦拭兰知脸上的水痕。
水痕是温热的。韩敬觉得自己的心也快要被融化了。
这样的兰知看上去如此无力和脆弱,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冷淡而高傲的样子。韩敬恨不得能够将他一辈子紧紧拥在怀里,呵护他,照顾他,再也不让任何暴风骤雨来欺负他。
韩敬慢慢跪直身体,凑唇吻上了兰知的脸颊,尝试着将兰知脸上的水痕吮吸干净。
兰知没有拒绝他的亲吻。
韩敬一点一点地往下吻。从眼角吻到鼻尖,吻过兰知的双唇,吻到他的下颚,又吻到他的喉结。他吻得很慢很耐心,用舌头与肌肤的摩擦无声安抚着兰知的情绪。
舌头一路下滑,吻过兰知赤裸的胸口,赤裸的小腹,一直,一直吻到了他两腿之间的性器上。
韩敬在那顶端也轻轻地吻了一下。
兰知那东西跟着他吻的节奏动了一动。
韩敬抬头,看着兰知。兰知低着头,也看着他。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白色的水汽袅袅,横隔在两人之间,模糊了彼此的神情。
韩敬没有犹豫,张开双唇一口包含住了兰知的那东西。
兰知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并没有推开他。
韩敬得到了兰知的默许,用舌头和嘴唇卖力地舔弄吮吸起来。
他一边舔一边迅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等到脱得浑身精光什么也不剩,兰知的老二也已经被他舔得硬了起来,直直顶住他的喉咙深处。
韩敬并没有松口,反而伸手,一把揽住兰知的腰。随后自己跨入浴缸,将兰知轻轻平放进了盛满热水的浴缸里。
有了热水的包裹和润滑,这场口交变得更加刺激。
韩敬跪在浴缸里,头埋入兰知的两腿之间,使出浑身解数,卖力而疯狂的舔弄。
兰知一开始只是两只手不停扯自己的头发,一如既往地咬唇不吭声。后来他被韩敬搞得兴奋,就伸出一只手抓住韩敬的头发,用力地拉扯。
韩敬感觉到他的兴奋和克制,一边舔一边道:“兰老师,你想叫就叫出来吧。叫出来会更舒服的。而且……我也喜欢听你叫。”
兰知拉扯他头发的手停了一停,随即突然发力,迫使韩敬抬头看着自己。
他大半个身体浸在水里,头发湿漉漉的,沾在他的脸颊上,将他的脸部轮廓勾勒得更加迷人。
“不要说话。”他的声音饱含水汽,充斥着情欲的喑哑。
原来兰知不喜欢在做爱的时候说话。韩敬恍然大悟。怪不得兰知在和他做这事的时候惜字如金,甚至连呻吟也几乎压抑到没有。
韩敬以为自己发现了兰知的喜好,暗暗高兴。
不过他自己其实是喜欢在做爱的时候说话的——特别是说一些充满小情趣的脏话。
说话能够促进交流嘛!也更容易让他兴奋。
不过要是兰知不喜欢。他是绝对可以迁就拉知的。反正看到兰知赤裸的,哪怕是半裸的身体,就已经足够让他兴奋了。
韩敬于是郑重地朝兰知点点头,又低头开始吮吸兰知的老二。
兰知已经被他弄得非常硬了,整个人也不自觉地颤抖。
韩敬一只手半握住兰知的老二,上下撸动,而双唇依然紧紧吸住它的顶端,时不时伸出舌尖挑逗一下。
他的另一只手则顺着浴缸里的热水开始慢慢伸入兰知的小穴里,用指肚轻轻叩击兰知的敏感点。
这些都是从钙片里学习来的,韩敬甚至在自己的身上试验了好几回。
兰知果然很快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抓住韩敬头发的手倏地抓紧,几乎要将指甲抠进韩敬的头皮里去。
韩敬忍着痛加快了撸动的节奏,过了一会儿,兰知轻轻地“啊”了一声,整个身体半弓着弹起来,就这样射在了韩敬的嘴里。
韩敬感到白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兰知。兰知半倚在浴缸里,神情被水汽熏染得慵懒而迷离。韩敬的老二老早就硬得跟什么似的,此时见对方两腿大开,射出的精液溶入热水里,像一团一团的柳絮,黏在下体和小腹上,简直淫荡到了骨子里。
他再也忍不住,两只手抓住兰知的大腿扳开,将自己发硬发烫的老二抵在兰知的小穴上用力蹭了一蹭。
蹭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就没有进去,反而停下动作抬头问兰知:“兰老师,那个,安全套在哪里?”
兰知曾在上一次做爱的时候警告他,没带套不准进来。韩敬可把心上人的话当成了圣旨。
兰知似乎射完后很疲累,神思都有些恍惚,听韩敬重复了两遍才明白他在讲什么。
“床头左边柜子里有。”
韩敬忙爬出浴缸,将脚上的水在地毯擦干,然后衣服也不穿,扶着自己粗壮硬挺的老二“蹬蹬蹬”赤脚跑进卧室。
床头柜里有好几种类型的安全套,韩敬想到自己昨晚也没有洗澡,又和一帮子大老爷们喝酒吃肉的,身上的味儿一定不太好闻,就拆了一个茉莉香味的安全套,戴在自己的老二上。
戴到一半他才发现问题。
这安全套的尺码比上一次兰知给他的小了好几号,根本和韩敬自己那东西的尺寸不般配。
韩敬又不死心翻了翻,发现每盒都是这种小尺码的。
为什么都是小尺码的呢?难道兰知不喜欢粗大吗?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浴室,对兰知说:“你有号码大一点的安全套吗?”
兰知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浴缸里,任由热水“哗哗”地流。听到韩敬重新回来,他侧头看了看那可怜兮兮半套在韩敬老二上尺寸不匹配的安全套。
“我西裤口袋里有适合你的。”他很冷淡地回答,声音里根本没有情欲的味道。
韩敬有些迟疑了。兰知还想继续做吗?他还愿意让自己插进去吗?
他有些搞不清楚兰知的想法,就偷偷看了看兰知。
兰知已经转回头去,睁着大眼睛看浴室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敬看了半天,实在是舍不得放弃兰知这样诱人的身体,就把心一横,扭头又跑回了卧室。
昨天被他丢在地上的西裤不在原来的位置。韩敬朝四周看了看,都没有找到西裤。
不过他看到一件让他很好奇的东西。
兰知的床头摆了一个小相框,相框里放着一张照片。韩敬低头凑近一瞧,微微有些愣。
照片是兰知和一个女人的合影。
而那个女人,正是那晚开车来接被砸坏车的朱院长的老婆,兰知称呼她为“伯母”的中年女子。
照片里的「伯母」看上去比现在年轻一些。而兰知的容貌则和现在并没有太多变化,但是他的笑容很青涩,在照片柔和的光线里透着几分腼腆,一看就是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
韩敬很少看到兰知这样自然的笑容。兰知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冷淡的,没有表情的,甚至有些面瘫。即便他笑,也似乎肌肉有点僵硬,令人感觉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所以韩敬有些吃惊。
而且兰知为什么要把自己和朱院长老婆的合影放在床头呢?看照片也是很多年前拍的,难道兰知和朱院长一家早就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