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上》校园纯爱【完结+出书版】———— 作者:何要辉

作者:何要辉  录入:06-05

“是……一个老师。”项磊信口胡诌。
“那你怎么不找他去呢?去法院起诉他!我指定给你出证词!”
“他……不是故意的。”
项磊已经能够预感到下一秒的疼痛了,于是不由地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有些病人做了1年这样的小手术,结果还是复发。”
项磊要为此崩溃的时候,李增说,宝贝别担心,我们得保证良好的心态去应对,好在当初没成事儿,所以不会像那个手术医生说的那么严重。
于是项磊觉得,李增俨然成了自己的精神支撑。
可就在这种时候,李增对项磊透露了自己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项磊身上的病痛毫不客气地延展到了精神世界。李增讲得有些出神,甚至忘了他的听众是项磊。
他说他在项磊回校后去见了上回说起的那个朋友,也就是李增房间里那张照片上的人,他是一个靠出卖身体来维持自己高品质生活的人,他喜欢李增,李增也喜欢他。可他们之间只能有身体上的关系。那人指望不上李增,所以并不打算为了李增而放弃自己的“事业”,李增也不可能为了他而放弃项磊。他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在一起,之后就分开了,李增来北京之前,一直蜗居在那人在济南租住的房子里。
分开之前,那人提议互赠礼物留念。他买了一条名牌裤子给李增,也就是李增责怪项磊没洗干净的那条裤子,李增买了一双名牌鞋子给他,当时身上的钱不够,所以才问项磊要了500块钱……
项磊当即流下眼泪来。项磊闭上眼,内心的揪痛一如李增来北京第一天晚上告诉自己得病时的感觉,天塌了,自己的小世界随之沦陷了,项磊找不到出口。
项磊知道,自己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毫无原则,明明无法接受的事,却又不得不倔强地面对,如若不然,情况一定更加糟糕。项磊根本无法预料、也不敢预料那个更加糟糕的状况,只是无休止地流出眼泪,借以释怀。
李增紧紧抱住项磊。他充满柔情地对项磊说:“对不起,宝贝,对不起。不过你要相信,不管我和别人怎样,心里只会有你一个。”
项磊听到这话,不再有丝毫动情的感觉。
项磊只顾觉得自己悲惨,项磊只顾痛恨不已地去指责命运的安排。项磊希望命运这东西可以触摸得到,那样的话,他一定会把它抓在手里,然后狠狠摔到地板上,吐口唾沫,再疯狂地踩上几脚,回敬它不可一世的嚣张!
项磊真想知道,他已经面对和正在面对的,是不是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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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增每天都在思考,自己到底可以找份什么样的工作。这天心血来潮问项磊,北京不是有很多Gay Bar吗?也许可以去那里试试。项磊当即表示不同意,李增笑问项磊是不是怕自己学坏,项磊说,总之他不希望李增去那种地方工作。
周末,李增叫来魏桐吃晚饭,提出想去Gay Bar看看,项磊马上不高兴起来,李增只是瞪他一眼,便接着和魏桐讨论这件事。魏桐答应李增当晚带他去酒吧之后,才察觉到了项磊的不高兴,于是便对李增说:“要不改天吧?”
李增哗啦扔了碗筷,指着项磊吼道:“老子不去找工作还不兴去看看啊?你敢说你他妈没去过?你去问问任何一个人,看谁相信有人只搞一次就能染上性病?”
项磊心里甭提多委屈了。暑假的回忆和北京的相处真的反差太大了,曾经,李增让项磊很容易就甜蜜得忘乎所以,而现在,李增让项磊很容易就委屈得心灰意冷。
“你们去吧,我不想去。”项磊听见李增说到“性病”两个字时,已经觉得自己理亏了,因此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底气摆出一副赌气的姿态。
李增站起来踢翻凳子,继续吼道:“你爱去不去,摆个脸子给谁看?”
魏桐跟着站起来,一把拉住了李增。魏桐感觉李增那只踢向凳子的脚,冷不丁就有可能踢向坐在那里干嚼着饭菜的项磊。
魏桐心想,如果项磊不去,自己单独陪李增去又算什么呢?可眼见李增这架势,大概今晚是去定了。后悔自己多言已经于事无补了,魏桐只好尽力劝说项磊同去。
项磊答应同去之后,跟着李增和魏桐下楼。
楼道里的灯坏了,小手术后多少也有些行动不便,项磊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脚去试探第一阶楼梯。这时候李增停下来伸出一只手来,项磊把自己的手递过去的同时,忽然流出了眼泪。李增重新跨上来,一把抱住项磊,项磊随之哭出了声音。
李增轻拍项磊的背,不住地说:“好了宝贝,好了好了,我又乱发脾气了。”
这时候,项磊感觉自己像个十足的女人,稍加抚慰,满腹的哀怨就能泛滥成灾。但凡别的任何时候,项磊都一定会为这样的自己而感到反胃。
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项磊他们三个人身后一直有两人尾随,直到魏桐拦下一辆出租车,后面两人中的一个才急急地赶上来拍了拍李增的肩膀,说:“嘿,哥们儿,可不可以留下来聊会儿?我朋友想认识认识你。”
李增看了看稍远处的另一个人,稍作迟疑,便转身扶着项磊的肩膀说:“你们先走吧,放心,我一定很快回来。”
也许是因为出门时的那个深情拥抱,项磊这会儿心无杂念,没说什么就钻进了出租车。车子启动后,魏桐难以置信地看着项磊,不禁问道:“项磊,你怎么会答应?”
项磊一时无语,心下,这才有些不安起来。
李增果真很快就回来了,可是,居然带来了那个想认识他的人。
项磊躺在床上,屈身对着墙壁,假装睡着了,也无心回头去看那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项磊听见李增“嘘”了一声,然后关了房间里的灯。
然后,项磊听见……他们一同去了卫生间。
再然后,项磊听见……淋浴的声音。
项磊闭上眼睛想,自己一定身在梦境。
项磊开始期待着,自己能够尽快醒来。
项磊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的时候,听见他们一先一后、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项磊感觉到李增侧身背对自己,正和那人窃窃私语。
“你怎么不行啊?”项磊听到那个陌生的声音说。
“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吧。”李增回说。
“不会是因为他吧?”项磊感觉到那个人正伸手指向自己。
“不是。他是我认的一个弟弟。”李增说,“不过,他一直挺喜欢我的……”
“要不,我来吧。”那人又说。
“算了,改天吧。”李增回说。
项磊为了远离身边的躯体,几乎完全蹭掉了被子。他紧紧地贴在墙壁上,他感觉到那墙壁很是冰冷,他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那块儿贴身的冰凉墙壁,可过了很久,却发现只是徒劳。他越发紧贴了上去,好像下一刻,就能把自己的身体嵌进去,然后穿过那道墙,来到空旷的夜色里,他想着外面的夜色里,一定有清新的空气。
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听不真切,项磊觉得自己的意识又在渐渐模糊的时候,身下的垫子开始无规则地颤动起来。项磊感觉到,身边的李增爬到了那个人身上。
项磊的胸膛里有一点抽搐,同时,腹腔里也有一点翻涌。
项磊花了不短的时间积蓄了零散的力气,然后挣扎地坐起身来,绕过两个交缠的身体,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开始穿衣服。一时间找不到袜子,项磊索性光脚穿上了鞋子。项磊在带上门的一刹那,听到李增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去你妈的吧!”项磊在心里回道。
项磊在楼道的拐角处忍不住想要呕吐,那股翻涌的力量几乎让他无法站立,他蹲下去,一只手撑在地上,涨红脸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能吐出来。
许梦虎说的那种“Nothing left to lose”,这,大概也算是吧。
无处可去。项磊以为有个家,其实现在,无家可归。
项磊想起中学时信手涂在作文纸上的那些断句,总是离不开“流浪”的话题,其实真正的流浪,两三年后的这一晚,才总算得以身体力行。
万籁俱寂的夜色长街,大概本就是用来给不归人流浪的。
寒冷和饥饿真好哇,饥寒交迫的时候,所有的心情几乎都变得一文不值。爱啊、伤害啊什么的,统统沦为狗屁!
若非如此,自己岂不是又要像个娘们儿似地凄凄惨惨戚戚?
最后还是回到了那栋筒子楼门口,项磊蜷起身子席地而坐,很快便睡着了。
天蒙蒙亮时,李增叫醒了项磊。项磊睁开眼睛时,看到那人钻进一辆私家车里,亮起了尾灯掉头。李增朝那辆车挥了挥手,看着那辆车转出居民区的胡同,这才在项磊对面蹲了下来,伸出手捧住了项磊的脸。
情景有些灰暗,项磊看不清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项磊扳开了那双手。项磊甚至闻到了那双手正散发着的异味。
上楼,爬上床,扯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好暖!
李增跟着爬上床来,侧身抱住项磊。
项磊从被子里抽出手来,拿开了李增的胳膊;李增又抱过来,项磊再次拿开;李增继续,项磊也继续。项磊干脆把自己的手停在那个地方,等着下一轮的反复。
李增坐起来,倚着床头,点上了一支烟。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好受。”
项磊觉得,如果把“闭嘴吧”三个字说出来,一定会浪费自己不少力气。
“你知道他什么背景吗?他老爸是市委高干,他本人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现在在招商局混呢,他答应帮我留意工作上的事。”
项磊只想睡觉,他困得要死,冷得要死,他只想尽快睡着。
“你也知道你这病要花的钱多着呢,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工作。”
项磊想笑,原来这个人真如他的自评,拥有大概是天生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
“宝贝你说句话啊!”李增伸手摇了摇项磊。
“分手吧。”果然,三个字就能耗费大把大把的力气,项磊只说了三个字,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枯竭了。
“你说什么?”
“我说:分——手——吧!”事已至此,索性连最后一点力气也用尽了吧。
“不行!”李增马上咆哮道,“你说分手就分手吗?你他妈的不知道我这是为了你啊?你知道不知道我一直不举?我他妈的根本就什么都没干成!你难道还不清楚我有没有阳痿的毛病?不是顾及到你,我他妈的怎么可能这样?不是怕你一个人在家多想,我他妈的干嘛不直接答应那人出去开间房得了?不是不顾一切来找你却赶上你染了这种病,我他妈的怎么会把自己逼成这样?”
“得了这种病,会死吗?”项磊看着李增,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拖下去试试,不死也够呛!”
“我宁愿死!”项磊死死盯住李增,狠狠地说。
李增有一些闪躲,他不愿直面项磊这种难得的逼视。
“我不是说过吗?无论我和别人怎样,只要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不就行了吗?你总是把我说的话当成耳旁风。整天搞得自己跟林黛玉似的,你他妈的至于么?”
项磊想说,我不是不记得你说过的这句话,相反,我记得牢牢的,只不过,我没有一刻不觉得这句话像坨屎!
算啦!这些二了吧唧的争辩有鸟的意义呢?不配套,那就散了吧!仔细想想,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与其说是多情的项磊出于感动而轻易爱上了某个人,不如说,混乱的项磊不过是一时冲动,爱上了一场形如爱情的错觉罢了。
可是,可是他说:“不是不顾一切来找你却赶上你染了这种病,我他妈的怎么会把自己逼成这样?”一时间,项磊竟无从击破。
就这样分开,无论对谁来说,似乎都是残忍的。
而自己,似乎也在一天更比一天地需要他。
项磊心想,从今以后,无论身边这个人天生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还能使出些什么招数来,自己大概都不会再被伤害到了,既然如此,分不分开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增的胳膊再次抱了过来,项磊没再浪费力气去拿开它。
项磊疲倦透顶,挪动身体找到了最舒适的睡姿,之后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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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上学期的英语四级考试不是谁都能参加的,为了保证通过率,学校规定,上学年平均英语成绩在70分以上的人才能报考,项磊自然便是其中之一。
项磊借口准备这场考试,每天早早地来到学校上自习,晚上很晚才回去。项磊很少回宿舍,而且,只有哪天他心血来潮不逃课了,别人才能在大课教室里偶尔看到他。他总是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周围顶多有三两个一向独来独往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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