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水色(生子)----neleta[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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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忆看向刘淮烨,眼神开始涣散:"淮烨...咳咳咳咳...我真的累了...这副身子...太过污秽,你...咳咳...替我把它...烧了吧..."
"桑韵!"刘淮烨慌忙把药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对著白桑韵的嘴就喂了下去,用舌拼命翘开白桑韵的唇,刘淮烨不顾一切的把药汁送进去。
这次,莫忆没有推开刘淮烨,苦涩的药汁从相贴的地方流进了喉中,他只觉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
"桑韵...别吓我,你别吓我..."喂完药的刘淮烨轻拍白桑韵的脸,眼中的泪水终究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淮烨...不是那般...真好..."莫忆的声音低了下去,嘴角擒著满足的笑容,"吾愿...今生魂飞散...不再...涉世...度轮回..."从刘淮烨眼中滴下的泪落进了莫忆的眼中,混著他眼中的泪从眼角流下。最终,莫忆的声音变得飘无,他放在刘淮烨肩上的手慢慢滑了下来,无力地落在了身旁,阖上双眸,滑下最後一滴泪,莫忆在刘淮烨的怀中没了呼吸。
"桑韵...桑韵?你莫吓我...醒醒...我知你累了,可现在你还不能睡,我还有好多话没告诉你呢,桑韵?"刘淮烨抱著莫忆颤抖地低喊著,接著把白桑韵渐渐变凉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桑韵...桑韵...桑韵,你醒来,你不脏,你一点都不脏,脏的是我,是我,我对你动了情,对你动了欲,所以把你带到京城,把你留在身边,是我...是我害了你...桑韵,桑韵..."说著说著,刘淮烨悲痛欲绝地仰头大喊:"啊啊啊啊....唔...桑韵!桑韵!是我!是我害了你!啊...!!"
"哥...你不会武,阙阳岂能让你一个人到那麽远的地方。"蓝阙阳凝视著哥的容颜,第一次在哥的面前笑了,笑得绝然,笑得悲凉,举手,向自己的天灵盖拍了下去。

第九章 依偎

一年後京城郊外
"潇湘水,水潇潇。莲蓬湖上摇,鱼儿水中乐。娃娃笑,摘一粒莲子甜滋滋;娃娃哭,捉一条湘鱼慢悠悠;娃娃喜,圆圆的叶叶浮漂漂;娃娃怒,胖胖的肚肚沈甸甸,呼啦一声落水间。"
美丽的潇湘湖上,来往的渔船穿梭著,船上的孩童边摘莲子,边唱著不知是谁谱的歌谣。几个调皮的男娃,光著屁股在水里凫游嬉戏。不远处,一条装饰奢华的大船顺著水流慢慢前行,捕鱼的船家好奇地张望著,猜不出这是哪家的船舫。
"皇上,莫主子醒了。"船内,一直守在上方的张正轻步走下来,对坐在船仓内正在批阅奏折的圣上小声禀报。
"哦?今儿怎醒得这般早?"刘淮烨放下奏折,起身跟著张正上了二层,进到角落的隔间。
"桑忆,可是外头的人吵著你了?"刘淮烨坐到床边,一手搂住半坐起身还未清醒的人,一手接过张正端来的山楂汤喂他喝下。
"唔..."喝了两口,莫桑忆就伸手推开嘴边的碗,脸上微皱的靠在刘淮烨的身上说了两个字:"酸了。"
"酸了?"刘淮烨就著莫桑忆刚才喝过的地方尝了尝,然後把碗交给张正,"确实有些酸了。今儿这汤是谁做的?"刘淮烨的声音变得低沈。
"回皇上..."张正心知皇上这是生气了,正想该如何回答,就听一道慈柔的声音响起。
"淮烨,搁些糖就是了。"莫桑忆睡眼朦胧的枕在刘淮烨的肩上,一手搭在刘淮烨的另一边,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还不拿糖过来?!"刘淮烨向後坐了坐,让莫桑忆能靠地舒服些,立刻吩咐。
"是,皇上!"张正忙放下碗,跑出去拿糖。
"桑忆,再睡会吧,天还早。"刘淮烨用不同於刚才的温柔嗓音说道,抬手轻按著莫桑忆的额角。
"我想喝山楂汤。"半阖著眼,莫桑忆咕哝一声。
刘淮烨笑了起来,轻刮了一下莫桑忆的鼻尖:"好,那喝了山楂汤就再睡会。"
"唔..."莫桑忆应了声,捂著嘴又打了个哈欠,言语含糊地开口:"今儿不许罚人。"对著人人畏惧的皇上刘淮烨,莫桑忆却一点都不恭敬地下令。
"...好,我不罚,喝完汤再睡会,瞧你眼睛都睁不开了。"拿过放了糖的汤,刘淮烨尝了尝味道正好,这才喂到莫桑忆的嘴边,对著莫桑忆,刘淮烨从不称"朕"。
闭著眼把汤喝完,又喝了杯茶漱嘴,莫桑忆这才再次入睡。过了一阵,待确定怀里的人已经睡著了,刘淮烨轻轻地把莫桑忆放平,给他盖上凉被小声走了出去。
"若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下了木阶回到一层的船舱,刘淮烨冷冽的开口。
张正一听立刻应到:"是,皇上,奴才这就吩咐下去。"刚才若不是莫主子求情,今天给莫主子做汤的御厨怕是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
□□□自□由□自□在□□□
"淮烨,阙阳走了这麽些日子,怎还不回来?"傍晚,回到宫里的莫桑忆用过饭问向坐在对面的人。
"差不多快回来了,安阳距京城有些远,你再耐心等上几天。"刘淮烨起身拉著莫桑忆的手走出养德殿──刘淮烨的寝宫。
慢步於寝宫後的小花园内,听身边的人咳了几声,刘淮烨忙停下来抬起莫桑忆的脸紧张地上下看看:"桑忆,可是哪不舒服?怎咳起来了?来人!宣太医!"不等莫桑忆回应,刘淮烨就马上下令传御医。
"等等!"莫桑忆急喊到,有些气恼地开口:"哪用得著宣太医,咳了几声罢了,别又想逼我喝药。"想著自醒来後,就不停地被那两个人灌下各种汤药,莫桑忆满脸抗拒之色。
"桑忆,我只是让太医来给你瞧瞧,谁说让你喝药了?"刘淮烨双手抱著莫桑忆柔声劝说,接著对莫桑忆身後的张正使了个眼色,张正立刻悄悄退後几步,转身迅速向太医走去。
"不是你们是谁?"莫桑忆怒瞪著刘淮烨,"我不就是伤了脑子麽?哪用得著喝整整半年的药。"想起那段日子,莫桑忆就觉得腹部有些翻搅。
"好好,是我的错,这次绝不让你喝药,成不?就只是让太医瞧瞧,我怕你今天出去受了风,拖久了就真得吃药了。"刘淮烨好言相劝,半拖著莫桑忆回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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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莫王爷只是受了些风寒,臣开些药,喝上三副就没事了。"太医仔细地诊完,低头回禀。
"我不喝药!"莫桑忆一听,马上反对。
"你们先下去。"站在床边,刘淮烨挥退了太医和服侍的宫女太监,坐下来探上莫桑忆有些微热的额头。
"睡一觉就好了,这次说什麽都别想让我喝药!"怕刘淮烨反悔,莫桑忆坚决地重复说到。
"桑忆,‘良药苦口',若风寒加重了可如何是好?"这半年来,刘淮烨才发现这人居然有著如此孩童的一面。
"你给我捂捂就行了,以前阙阳发热的时候就是我给他捂好的。"莫桑忆不假思索地反驳,说罢,他就愣住了,刘淮烨也愣住了。
"嗯?"莫桑忆按著头,疑惑地看向刘淮烨,"淮烨,我刚才说什麽了?"
刘淮烨的眼神跳了一下,随即笑著说道:"你说你不喝药,让我给你捂捂。"
"不是这句..."莫桑忆努力回想著,"我是不是说‘以前阙阳发热的时候就是我给他捂好的'?"莫桑忆揉揉脑袋,怎麽也想不起他何时给阙阳捂过。
"想不起来就莫想了。"拉下莫桑忆的手,刘淮烨把人搂到怀里,顺著这人滑顺的白发问,"桑忆,那麽想记起以往的事?"
"恩...脑子里空空的,总觉得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知何时习惯了这种姿势,莫桑忆一动不动地依在刘淮烨的怀中,自他半年前醒来,他就忘记了一切,只隐约记得淮烨和阙阳。他们说他为了救淮烨,伤了脑子,可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何。
"呵呵,你是不是忘了把你的那些银子藏哪了?"刘淮烨适时地转移了莫桑忆的心思。
"...也许..."莫桑忆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忘了就忘了,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刘淮烨半真半假的说,眼中却带著几分绝然。
莫桑忆却并没有因刘淮烨的这句话而展颜,反而流露出一丝忧虑:"淮烨...我要一直住在宫里麽?"
"为何这麽问?"刘淮烨的身子顿了一下,神色冷凝。
"淮烨,我是男子,怎可一直呆在宫里。我出事之前应该有自己的住处吧,我还是回去住吧,我都在这宫里住了大半年了,也该回去了。而且...宫里头住著你的妃子,我住在这总是不妥。"刚醒来之时,他确实很虚弱,无法照料自己,可现在既然他已无碍,那还是回去的好。这段时间,莫桑忆一直想和刘淮烨谈这件事。
"无何不妥,你一直住在宫里,哪有什麽府宅,可是你听宫里头哪个嚼舌根子了?"刘淮烨搂著莫桑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挥了下手,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闪了出去。
莫桑忆轻咳了几下,有些疲惫地偎在刘淮烨的怀里,低声说:"淮烨...没人说什麽,只是我觉得有些不妥,我怎可能一直住在宫里呢?"努力回想被遗忘的二十多年,可依旧是空无。
"桑忆,你自小就在宫里头,後来虽被封了王,但因身子不好,我就让父皇留你在宫中住著,再後来我登基,自然更不会让你出宫了。"刘淮烨说著自这人醒来後,他们就想好的说辞。
"可是..."莫桑忆还是觉得应该出宫住。
"别可是了,你现在唯一需上心的事就是顾好自个儿的身子。"刘淮烨截下莫桑忆的话,有些强硬地说道。
"淮烨...我整日只是呆在宫里吃吃睡睡的,什麽都不做,哪有我这样的王爷?"莫桑忆见出宫无望,只得和刘淮烨商量讨点事来做。
"怎没有了?再说,过去你每日都要帮我做许多事,常常一天仅能睡两个时辰,原本你身子就不好,後来就更差了。那时的你从不肯听我的,我拦也拦不住,劝也劝不了。若不是你出了事,只怕你还不能像现在这般好好歇歇。"刘淮烨说的很慢,想到了往昔的一段日子,说完後,见怀里的人没应声,刘淮烨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人已经睡著了。
心疼地摸上那副透著病容的面颊,刘淮烨轻轻吻了吻莫桑忆的眼眸:"桑韵,你什麽都无需去做,只要活著,只要能如此这般的靠著我,就足够我一辈子感谢上苍的眷顾了。"

第十章 桑之忆

"皇上...时辰到了。"天微亮,张正小声地隔著床帐轻喊。过了一会,便听到床内发出动静。
刘淮烨摸著桑忆褪了热的身子,擦去他额上的薄汗,以免他再受风。小心把身上的人放到一边,刘淮烨坐起来披上衣服,揉揉自己全无知觉的半边身子。等那股麻痒过去之後,刘淮烨小心地下了床。
"桑忆热刚退,让今日负责伺候的奴才们小心照看著,吩咐御膳房做些肉粥,随时备著,让他在屋里歇一天,没朕的允许不许他出去。"走出内室,刘淮烨一边由贴身太监伺候著穿衣,一边吩咐一旁的张正。
"是,皇上,奴才记下了。"张正把湿布呈给皇上,心里想著一会安排哪个合适的人来照顾王爷。
"张正,传朕的旨意,宫里头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若让朕听到半句有关桑忆的话,他们就别在这宫里头呆著了。"收拾妥当的刘淮烨又吩咐了一句。
"是,皇上。"张正立刻领命,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他明白皇上所说的不在宫里呆著,可不是逐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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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就饶了奴才吧,皇上吩咐过了,没皇上的允许,谁都不能让王爷您出去,王爷,您还是回床上好好歇著吧。"洪三带著哭腔地跪在莫桑忆的跟前,求著马上就要闯出去的莫王爷回屋。凡是进了宫的人,哪个不知宫中的莫王爷是皇上的手心肉,碰不得的,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奴才因照顾不周而被皇上砍了头,如果今日王爷出了这屋,他的脑袋也一定不保。
"起来吧,我回屋。"莫桑忆不喜为难他人,心中虽万分的不悦,还是听话地回了屋。
"谢王爷!"洪三立刻感恩地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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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软塌上,莫桑忆的心情有些烦闷,他想出去走走,更想出宫,虽然他忘记了很多事,可有些话他听得出来不是什麽好意。
"哎...何时才能想起来呢?"莫桑忆叹息一声,无趣地看著屋顶。也许他想起了过去的事,就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心无著落。
"哥...我回来了。"一道平淡无波的声音传来,莫桑忆立刻坐了起来。
"阙阳...你终於回来啦。"莫桑忆一扫刚才的沈闷,高兴地走到蓝阙阳的面前,双手抚上蓝阙阳的脸摸了摸,随即皱起了眉,"阙阳...你瘦了。"
"哥,刚才怎地了,唉声叹气的?"任凭哥捏著自己的脸,蓝阙阳冰冷的面容在见到面前这人之时就添了一些热度。
"阙阳...我一个人在屋里有些闷,可淮烨不让我出去。"对著弟弟,莫桑忆马上抱怨起来。
"哥,我这不是回来了?我陪你。"蓝阙阳握住哥的手腕,把人拉回塌上,接著坐在哥的身旁,收回手,蓝阙阳把另一只手上提的包裹放在哥的手上,"哥,我给你带了些石头,你瞧瞧可还喜欢?"接著刚才的动作,蓝阙阳知道哥刚受过风寒,怪不得皇上不许他出去。
"哦?我瞧瞧。"莫桑忆也不再想出去的事了,打开包裹看到里面有好多漂亮的石头,兴奋地拿起来细细查验。
蓝阙阳看著哥举起一块块石头对著光看色泽,越看脸上的笑容越明显,他的心里也高兴起来,见哥这麽喜欢,他觉得没白跑一趟安阳。
"阙阳,你在哪找的,这些石头真好。"莫桑忆对这些石头爱不释手。
"这次去办差,正好碰到,就给你捡回来了。"蓝阙阳没告诉哥,其实他是专程去安阳弄这些石头的。
"阙阳,这次办差可顺利?"莫桑忆关心地问道。
"嗯,挺顺的。"蓝阙阳帮哥把那些石头一个个摆好。
"阙阳...你和哥说说,哥能做些啥不?"莫桑忆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蓝阙阳一听,眼神就变了,把最後一颗石头摆好,他仔细盯著莫桑忆问:"哥,怎突然想做事了?"
"阙阳...我不想一直在宫里呆著,我想出宫做点事,在这宫里,我总觉著不舒服。"对著蓝阙阳,莫桑忆总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哥...觉著哪不舒服了?是不是听谁说了什麽?"蓝阙阳搂住莫桑忆的肩,把人带到床上,看出这人的精神有些不好,他给莫桑忆脱了鞋,服侍他上床。
"阙阳,你说,我和淮烨到底算怎麽回事呢?为何我不用喊他皇上,还能和他同吃同住。阙阳,我是淮烨的男宠麽?何为男宠?还有...白桑韵是谁?我认识他麽?唔...我的头发不是原本就是白的麽?"这段日子憋在心里的疑惑,莫桑忆一股脑地全倒给了弟弟。
"哥...告诉我,这些话你都听谁说的?"极力克制住自己,蓝阙阳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发问。
"我不说,说了,你又要揍人了。"莫桑忆甩甩头,咬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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