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之其人奇事(今世篇)----青风[上]

房东和中介拿了钱，也就欢喜地作了鸟兽散。刘光挠了挠头，说，"涛子，能不能等我发了工资，再给你？"
"当然可以。不过，到时要请我撮顿。"
"好说好说，到时，剩多少，咱吃多少！"刘光是穷，但这豪情还是有的。
等太阳完全落下去后，两人才离开，夏雪涛让刘光去取行李，和他回去住。刘光也没推辞，去了地下旅馆，把自己的行李取了出来。看着那个蛇皮袋子，夏雪涛眼睛瞪了又瞪，说，"光子，你真成民工了？"刘光翻了个眼，说，"我不是民工，难道是白领？""你，你。。。。"夏雪涛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来，说来也是，刘光本身就不是很高，又瘦，穿着又邋遢，再背上那民工标志，还真不能说他是别的？
当晚，刘光就在夏雪涛那里住了一宿。刘光没认床的习惯，到哪里，都能倒头就睡。说地也是，他是跑车的，天南海北地跑，要是认床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刘光洗了洗，就挤到夏雪涛的床上去了，这床倒是不小，挤两个大男人还有空地。刘光头沾着枕头，就入了梦。。。。。。梦见自己正在对着一个美女发呆，却被那女人的老公发现，然后，那人就拼命踹他，刘光想还手，却怎么也动不了，正气地不行，却感觉真有人在踹自己。。。。。。
"光子，光子，还让不让人睡了？"却原来是夏雪涛在踹他，刘光有些迷糊，坐了起来。。。。。。
"你打呼噜还是打雷啊？让不让人活了？还磨牙，肚子有虫啊？"刘光算是清醒了，大大打了呵欠，说，"我倒忘这茬了，你快点睡，睡着我再睡。。。。。"刘光又"啪"倒了下来，硬撑着睁开眼睛，但悃意上来，眨眼间又睡着了。。。。。于是，又梦见被人踹。。。。。一夜就这样迷迷糊糊过去了。。。。。。。虽然没睡好，但刘光仍然早早爬了起来，生物钟啊，没办法。。。。。
刚起来，夏雪涛也坐了起来，睁着红红的眼睛，说，"光子，我在想和你合租是不是很失策？""哈哈，如今说这话，告诉你，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呼噜？"两人小时曾经经常合宿的说，尤其夏雪涛家里出事后，就经常在刘光家里蹭吃蹭住了，"那时你才多大呀，功力也浅啊，谁知道你这呼噜功是一日千里呀。。。。。还磨牙。。。。。。""好了好了，再睡会儿，我给你去买早餐，将功补过，将功补过。"夏雪涛打了个哈欠，说，"那还差不多！"然后，重重地把头摔向枕头，又睡了。。。。。。。。
听着刘光洗漱完毕，然后开门走了出去。夏雪涛的悃意浓浓地席卷了上来，然后，他暗叹了口气，想着都过了那么多年，儿时的好友倒一点没变，而自己在他面前竟似也恢复了过去的随意。那么多年没见，反而没有丝毫的生疏。还是发小好呀！如今，到社会上，一不小心，就被人穿了小鞋，再不小心，又被人打了个闷棍。。。。。。一而再再而三被人如此对待，真怕有朝一日自己也变成那样的人呀。。。。。。。。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又睡着了。。。。。。。。
又是烤死人的一天，两人各司其事，都没闲着。搬家是很烦人的事，搬次家，简直是要脱层皮。刘光是什么都没有，就一个蛇皮袋子，他甚至连床都不想买，就想买张席子，然后打地铺，他不怕热，想连电扇都省了。所以，刘光搬家，是省事，背上他的行李就行。但他没想到地是，夏雪涛竟然攒了那么多家当，放眼望去，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他的，甚至那张大床也是，怪不得他要租毛坯房。看着满屋的家具，刘光为自己哀悼了下，想着他这免费劳力是免不了了。
第一天，两人把屋里打扫了下，夏雪涛还在自己的屋子里铺了方块地毯。刘光戳了戳他说，这大夏天的，你铺这个，干什么。。。。。然后夏雪涛就很幸福地嘿嘿笑了说，是亭亭想铺的。。。。说这话时，平时的精明一扫而空，只成了花痴样的小蜜蜂。。。。。刘光就装样吐了又吐。。。。。。
除了打扫卫生，一天之内，夏雪涛把电话线，网线全都申请好了。用夏雪涛的话说，女朋友是第一位的，小电是第二位的，这两个，缺一个他都活不下去。然后，还去买了个空调，又说是他女朋友吩咐的。。。。。。。刘光头都大了，最后说，不要刺激没有女朋友的人，我先说好了，你们以后在这里，声音小点，把我惹急了，我。。。我就报警。。。。。。夏雪涛摆了摆手，说，急什么，急什么，以后让亭亭给你介绍一个。。。。听这话，刘光的眼睛立马亮了，但瞬间又暗了下去，说哪有人会看上我。。。。。。。夏雪涛拍了拍他，语重心长地说，兄弟，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刘光作势踹了他一脚，两人又开始闹了起来。。。。。。
第二天，就是搬家，主要是夏雪涛搬家。幸亏找了搬家公司，否则两人还不累死？到傍晚时，终于收拾个差不多了。夏雪涛把自己不用的东西都堆到了刘光屋里，刘光来者不拒，他屋里什么都没有，空着也是空着，他还想着夏雪涛会不会多个席子出来。。。。。。。当夏雪涛知道刘光只打算睡席子时，忙说你小子是想老的时候坐轮椅啊，现在年轻是没事，等老的时候就够你受地了，你再苦，也不能苦到这个地步吧。没钱，给我说声，买个床的钱总是能借你的。。。。。。刘光想了想，觉得夏雪涛说地也有理。他兜里多少还有些钱，就到附近的家具市场去转了转，结果买了个板床回来，外带个席子和枕头。。。。。。。
刘光手脚快，很快把屋里给收拾妥当，看着还算清爽的屋子，他想，自己在这个城市也算是有个落脚之处了。。。。。。。。

上班
一晃，正式上班的日子到了。起了个大早，刘光收拾停当，还喷了柔发水，在镜子前左顾右盼，直到被夏雪涛踢了一脚，骂他臭美什么，才终于离开。夏雪涛坐班车，坐班车的地方走过去一刻钟而已，不象刘光那般命苦，要去挤地铁。
看着塞地满满的地铁车厢，刘光有些目瞪口呆，他是第一次见识到高峰时地铁的恐怖。等了两班，刘光才终于挤了上去，脚不沾地的终于到了站，他楞是没挤下去，直直多坐了两站路，然后，才挤上反向的地铁乘了回来。幸亏他出发地早，否则第一天就迟到，就糗大了，三个月的试用期，他可得小心加小心。紧走慢跑终于到了公司所在的大厦，又赶了一轮电梯高峰，刘光的头都要涨了。衬衫挤来挤去，皱了许多，头发好象也不知不觉间乱了些，刘光真是郁闷。
面对着刘光，前台显然已经把他给忘了，等他自我介绍后，才露出甜甜的笑容，领着刘光到了里面，把他介绍给了一位很职业的女孩子后，转身走了。
面前的女孩一身蓝色职业套装，戴了副眼镜，刘光猜不出年龄。如今的女孩子，年龄永远是个谜。。。。。。
"你好，刘光，我叫sarah。欢迎加入罗普。"对方朝他伸出了手，眼镜后透出和善的笑容。刘光想把手在身上蹭蹭，在做这事之前，突然反应过来，没去做那丢脸的事，讪讪地把手伸了出来，说，"你好。"然后，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对方笑了，说，"你有英文名吗？"刘光一楞，英文名，那是什么东西？遂摇了摇头。
"这样呀，那就取个吧。这样以后大家喊起来比较方便。"刘光又是一愣，想中国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却喊英文名方便，这是哪国的条例。但所谓入乡随俗，刘光一个"不"字也没说。别人让怎么就怎么吧。看他不说话，对面的女孩子又开了口，"TOM，怎么样？"刘光伸手擦汗，这里空调应该很足的说，他怎么有些热？一向能侃的他，如今倒象是换了个人。看着眼前的人，怎么就紧张呢？是对方太漂亮了吗？
"那个，我很象那只倒霉猫吗？"刘光终于挤出了一句话。对方扑哧笑了出来，露出了小女孩的神情。看对方如此，刘光终于不再那么紧张了，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
"那就Peter？"
"好，就peter。"
"peter, 你先坐下。等会儿，我把你介绍个大家。"刘光按照她的指示坐到了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上面除了杂志报纸什么的，什么都没有，不象其他的桌子上的，都有电脑什么的。刘光直直地坐着，有些无聊。
不多时，办公室陆续来了些人，看见他，有的点点头，有的似乎没看到他，刘光欲发有些不自在。头上的汗擦了冒，冒了擦，终于挨到十点钟。Sarah 走了来，说，"Peter, 我把你介绍个大家。"其实，所谓的介绍也就是在他们这个部门里转了一圈，刘光脸上带着笑，而其他的人站起来和他握个手后，迅即就又去工作了，电话响个不停，声音此起彼伏，还有说英语的，刘光感觉自己象只鸡闯入了鹤群里，显地很不自然。。。。。。。。
转了一圈，刘光仍然不是很明白，他是来做司机的，怎么反而到办公室里来坐班了。正想着要不要问问时，sarah 拿出一串钥匙，说，"peter, 这是车钥匙，以后就归你管。车在地下车库，是辆宝蓝色的别克商务车，车牌是XXXXXX。十点半，会计部的Cindy 要出去，你载她去，地址她会告诉你。今天你是第一天上班，就这么多工作。明天的工作等你回来后再安排。"
Sarah 说了那么多，刘光听进去，好象又没听进去，他只记得"别克商务车"，还有，"以后归他管"，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恍惚。。。。。。。
摸索着到了地下车库，看着那辆别克，刘光想哭。他曾经想过会开什么样的车，但想想可能是桑塔那，或者金杯，或者依维克，能开上那些车，他已经很满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他能开上这么好的车。 如今，这辆七成新的锃亮的别克摆在了他面前，刘光真想扑上去抱住。。。。。。那一刻，他深深理解了什么叫幸福。。。。。。。而此时的刘光却不知道，以后他竟能开上梦幻中的奥迪A8，当然也是司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正对着车发痴，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是Peter吗？"刘光回了头，就看到一个女孩子。
看着眼前俏立着的漂亮姑娘，刘光暗叹了口气，突然想起看过的一部电影，施瓦星格主演的很早的一部电影，名字已经忘了，讲地是一个小男孩得到了一张有魔力的电影票，有了这张票，他可以随便出入虚幻的电影世界和现实世界中。来到了电影世界中，和偶像施瓦星格相遇后，和对方说起了他是电影中的人物，施哥哪里相信呀，然后小孩就拉着施哥说，"你看，你看到的所有人都是美女，这是不真实的，是电影中才可能有的。现实生活中的人有美有丑，不可能都是漂亮的。"而这句话，如今就在刘光脑子里重现，从前台，到sarah, 再到他看到的办公室的其他女孩，再到如今站到他面前的女孩，竟然都很漂亮。这在现实生活中，是可能的吗？
"你是peter?" 对方又问了一遍。刘光终于清醒过来，忙答到，"对，我就是。。。那个。。。Peter。"看到刘光的局促样，对方笑了下，说，"我叫辛萌，你好。"对方伸出了手，刘光又想去擦手，但又同样遏止住了自己，伸出手握上去，说，"我叫刘光，那个peter是刚取的，还没太习惯。"对方又笑了，说，"刚来都这样，以后就习惯了。我们快走吧，我还要赶时间。"
坐在驾驶坐上，坐到他熟悉的位置上，刘光的心终于跳地平稳了。。。。。。。
开着车，刘光竟然没有丝毫的陌生，好象这车就是等在那里等他来开的一样，他们是属于彼此的。。。。。。。。。。
因为错过了高峰，路上还算顺利，从税务局出来，辛萌就带着刘光在附近吃了顿便餐。赶回公司时，已经下午了了。回到公司后，sarah 有些空闲，就把刘光喊到一个小会议室，把公司的规章制度讲了一遍。。。。。。
他们公司部门很多，用车的情况很多，但用车调度是由行政部门统一管理的，不算公司"总"级的人物所拥有的私车，他们行政部可供调遣的车共有九辆。别克商务车只是其中之一。司机每天的行程，行政部会提前安排。还有，车子是不许开回家的，不论多晚，只要不是出差，都必须停到地下车库，第二天再到车库来取。其实，公司的司机是很少在公司里露脸的，经常在外派，即使周末，也多在外面。但当然，加班费是有的。。。。。。。
当听到加班费时，刘光的眼睛亮了下。。。。。。。。。
其他sarah 还说了很多，还让刘光签了保密协议，说绝对不可以往外泄露公司任何机密。刘光颤抖着在那保密协议上签了字，想问什么东西是保密的，他爱说梦话，梦里说出来算不算？
刘光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还算顺利。以后的日子，不比他开出租来地轻松，但刘光却也丝毫不怕，他不懒，他有的是精力，他还年轻，当然要趁着好日子赚钱不是？
从公司走出来时，外面的太阳依然烤地厉害，但刘光的心情却灿烂无比，新的生活向他招手。刘光真想朝天大喊一声，这日子，真TMD好！
即使再次脚不沾地的挤在地铁里，刘光的心情也没沮丧下去。。。。。。。

一天
刘光不是一个偾事疾俗的人，再说，他今年二十五岁，也早过了做愤青的最佳年龄，他也不是一个乖张孤僻的人，实际上，刘光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人。他虽然学历不高，也可以说没什么学历，但为人处世这个东西是在课堂里学不到的，那一部分靠天生，一部分靠后天历练。刘光有时就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人非要摆出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架势，他弄不懂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就好比那个陆念青，好象别人欠他八百块似的，哦，应该是八万，看人眼睛是长在脑袋上的。真搞不清为什么。要说了，别人也没得罪过你，非要弄地人人都不开心，真不知这人脑子是什么长的。大家都是人，只是同人不同命罢了，如果他刘光能钻到一个王妃的肚子里，那生下来就是王子，不比他陆念青风光，所以，这人呀，是生而不等的。你别说，你还别为这个生气，每个人都有他的命格在那里，真成了王子，那说不定还不如做平民舒服。平民加菲和王子加菲，都挺快乐的，但平民加菲也许更快乐些，因为它有一个疼爱他的主人。这扯远了，再扯回来。
因为刘光的脾气，所以，他和周围的人很快也都成了朋友，刘光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朋友。忙起来的当口，时间过地很快，不觉上班已有月余。虽然累地不行，但刘光过地倒也开心。
一般来说，刘光的一天是这样滴。。。。
不论头天晚上睡地有多晚，刘光都会很早起床，这个习惯他恐怕是到了八十岁到改不了了，（而他这样的人在如今可以说是恐龙般的稀有存在，如今的年轻人，哪个不是晚上不睡，而早上不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起的。）然后出去跑步，穿梭在一群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中间，虽然很显眼，他倒也不尴尬，时间差不多了，就买两人份的早餐回来。如果不是很早出门，他会在快出门的当口，把夏大爷喊醒，然后在走出门的时候，再去喊一次。。。。。。
由于刘光要到公司去取车，所以他一般会起地很早，这样也躲过了高峰。先到了公司，上楼打卡，然后再到车库取了车，之后，他就会按照行程安排开始一天的工作。行程表一般是sarah提前一个星期给他的。。。。。。
然后刘光就去接预定车的同事，随后到宾馆去接客户，或者直接去某地出差。这里，刘光和别的司机有些不同。如果到宾馆接客户，一般来说，是司机和订车的同事同时去宾馆，如果直接去外地出差，是同事直接到公司来坐车。而刘光则是直接到人家家门口把人带上。这在他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早起一会儿，多踩一会儿油门的事情，在他看来，既然能给人方便，那何乐而不为呢。但在他人，有车来接却是既有面子又能多睡会儿懒觉的事情，早晨，能多睡二十分钟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公司里很多都是刚毕业不久跑业务的年轻人，所以，和刘光就很快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