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兰特的传说————九阙

作者:九阙  录入:12-30

法斯的模样有些无奈。他抓了抓头发,尴尬地笑了笑。
修罗兰这时念了声咒,然後空中聚起一团水,向艾贝的手射了过去。艾贝就著清水将手上的血渍都洗干净,然後三个人又继续他们的旅途。
过了约莫半小时的时间,修罗兰又忽然停下了。
这次法斯学聪明了,敏捷地刹住脚。
"怎麽了?有怪物了?"法斯尾音拨高,说是紧张更像是兴奋。
修罗兰四下看了看,然後摇摇头。
"要休息了?"艾贝问。r
"......我们,似乎迷路了。"修罗兰垂著头,看向一棵大树暴出来的树根。
法斯和艾贝也都向那里看过去。就看到树根这儿有细碎的光。这是正在发光的魔法粉。
"为了防备迷路,我沿途在树根上都洒了魔法粉。"
法斯啧了声,两道利落的眉为难地揪成一团。
"不是吧?迷路?冒险者们最大的危险啊......"
有什麽比迷路更令他们这些热血沸腾的青年沮丧呢?
"或许是......以前的人留下的呢?我是说曾经也有魔法师和你有一样的想法,都喜欢在路上洒些这东西来防止迷路?"骑士先生开始自我安慰了。
"小修,我们可是一路笔直地走,没拐过丁点弯呐。"其实法斯也知道他们可能真的迷路了。毕竟这里是一片迷一样的森林嘛。那麽多人都找不到森林中心,他们也不大可能依靠笔直走就能抵达目的地。
修罗兰向前方一指,就看到细碎的光沿著笔直的一条线在闪烁。
"我们的确是笔直走的,所以魔法粉也是笔直洒的。法斯先生,虽然你不认同,但我们确实迷路了,请相信一个法师的冷静判断。"修罗兰刻意加重"冷静"两个字。
"听我说,两位亲爱的,我觉得我们该歇歇了。"艾贝打断修罗兰与法斯的对话,然後大大咧咧地坐在树根上。
法斯瞅著艾贝说:"美丽的小姐,你不能挑另一个地方歇脚麽?你难道不觉得那树根并不安全吗?它们或许会动......或许是妖怪。"法斯一屁股著地,坐在地上。
艾贝嘲讽地说:"你要相信我,如果树根会动,坐在地上的你也不会幸免於难。"
她话音才一落,地面忽地一震。
艾贝立即拍了拍自己的嘴:"神啊,请原谅我的一时失言。"
法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艾贝,我从来不知道身为兽人的你信奉神。"
艾贝也赶紧站了起来,远离树根。
"我只是习惯了。"
地面震动得更厉害,一条条碗口粗的树根破土而出。
修罗兰往後退了一步,说:"我想我们应该先逃,再讨论是否遵从神的问题。"
他的话得到另二个夥伴的认同。三人极有默契的撒腿就跑。
可他们显然低估了树根,或者说低估了树根的数量。因为他们沿路跑过的地方,树根都从土地里顶了出来。
"我决定了,我要将树根列为最讨厌的生物之一。"法斯跑著,还不忘这麽说一句。
修罗兰没有功夫回答,一口气喘得又粗又深。他是法师啊,而拖著法师柔弱无比的身体跑真是世上最荒谬的事情。天知道他现在只想干脆躺地上装晕。
修罗兰想得入神,竟然一个不小心,就被地里钻出来的树根狠狠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艾贝见修罗兰摔了,又立即折回来。一把斧头"唰唰"几下,将树根砍成了豆腐块。
艾贝拉起修罗兰,修罗兰躲到她身後,然後两手向上平摊,他咏唱了一小会儿,手掌上就腾起两团火球。艾贝替修罗兰掩护了一会儿,然後闪到一边。修罗兰将手里的火球掷了出去。火球虽然飞得不远,但烧了不少的树根。而前路的树根似乎感应到了危险,也都缩入土壤里,躲了起来。
修罗兰一下子跌坐到地上,喘著气。艾贝抱住瘦弱的修罗兰,热切地说:"亲爱的,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法师。"

修罗兰心里暗暗嘀咕,他的外貌与法力有什麽关系麽?
法斯折回到修罗兰与艾贝身边。他也坐到地上。却一点气都不喘,仿佛刚才就是慢慢跑了一圈然後回来做一些形式上的休息。
修罗兰心里有些不平衡。但身为法师必备的冷静让他很快沈下气来。
"我饿了。"
艾贝从小包里掏出一块干肉给修罗兰。法斯眨巴著眼,紧紧盯著艾贝。艾贝却懒得理,专注地看著修罗兰吃东西。
修罗兰即使旁若无人的本事再强,被人拿这麽炽烈的目光瞧得片刻不移,也会不自在起来。
艾贝忽然抱住修罗兰,激动地说:"小修,我没见过像你这样娇小柔弱又美丽的生物了。你要知你的可爱就像......"她想了一会儿,立即惊喜地说:"比比,你就像比比那样可爱。"
修罗兰脸上腾起两团红晕。但他保证那绝对是被气出来的,与羞涩腼腆那些变态的词语无关!
修罗兰刚要生气,忽然胸口一热。他一只手迟缓地按住胸口。
"怎麽了小修?噎著了?"法斯关心地问,然後冲到修罗兰身边,抢一样的取走他手中的干肉,并且义正严词地说:"为了不让这干硬的东西危害到你,我决心替你吃了。"说完,法斯不等修罗兰与艾贝有反应,就将干肉咬掉一大片。
艾贝腾地站起来,脸色凶狠。
"神啊,请原谅我刚才动了杀死法斯的念头。但我确定那念头是正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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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休息完毕,继续勤快地上路。这次他们又增加了警戒,艾贝从包里掏出一块奇特的石头,放在路边作为标志。所以当他们走到傍晚,又看到那块石头时,都一副气馁的样子。虽然他们不想承认,但是......确确实实迷路了。
法斯砍了许多干树枝,然後堆在地上。他们三人以干树枝为中心围成一个圈。
"刚才应该切一块妖兽的肉下来。"艾贝非常悔恨地说。
法斯与修罗兰都浑身一抖。心里想著,还好没遇上第二只妖兽。他们才没兴趣吃那种东西的肉。
"你们说说,晚上该怎麽过?"
法斯说:"我与艾贝轮流守夜,修罗兰只要睡就可以了。"
修罗兰确实累了,也就不做推让。
夜里,三人吃饱喝足後,法斯与修罗兰睡下。
睡梦里,修罗兰隐约听到婉转清明的歌声。
我心爱的王啊,我对您的敬爱不曾改变。
悠长宁静的岁月啊,停滞不前的时光啊,谁听到我的悲泣,谁来替我拯救您,我最敬爱的王。
修罗兰忽然惊醒了。这时候已经是法斯守夜了。他被突然坐起来的修罗兰吓了一跳。
"怎麽了小修?做噩梦了?"
法斯一脸慈爱,下一句的台词已经酝酿好,"我伟岸的胸膛借你依靠。"
忽略法斯对於此刻的修罗兰来说既是一种本能也是一种自然而然。
"我听到歌声了。你听到吗?"
法斯摇头,"梦里听到?"
"我......也不知道。"修罗兰不太确定地说。他按住胸口,微微蹙起眉。
天刚刚泛起亮时,修罗兰与艾贝就醒了。可是他们绝不是自然清醒,而是被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惊醒的。
"神啊,一清早就来折腾人。"艾贝怨恨地嘀咕。
法斯死攥手里的剑,目光防备地左右移动。
"不对......这脚步声,不像是妖怪。"
艾贝吓了一跳,侧头倾听。
"对......那脚步声有些像人类。"修罗兰附和。他本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现在完全清醒了。他穿著法师特定的长袍,袍底缀著菱形宝石,象征著他已经是个高级魔法师了。他宽敞的衣袍此刻吃足了风,鼓得很大。
法斯扶了扶自己的骑士头盔,然後帅气地拍了拍身上的衣甲,再摆出一个自认为很有气势的姿势。
"想要每个人都有自知之明,还真是件难事。"艾贝这时候都不忘冷嘲热讽法斯几句。
"你不觉得这里没有够热情的姑娘能接受你的耍帅吗?"
法斯恨恨纠正:"耍?"他捋了捋从骑士头盔里钻出来的几根头发,"亲爱的,你难道看不出我的帅气已在我优雅的举止里自然地体现出了吗?"
修罗兰有些受不了法斯了,主动打断似乎还想美化自己的骑士。
"队长,请你暂停对自己的赞美。你觉得这是时候吗?"
法斯点点头,急忙将烧过一晚的干柴踢散。然後三人不得已,只能暂时偏离直道,往旁边拐。
可是他们依然被那些神秘脚步声的主人们逮到了。
艾贝看著向自己围过来的人,不由得惊呼一声。
"神啊,请告诉你愚昧的子女,这是什麽生物?"
她就看到一堆生物,暂且将他们归为人类。其中有男有女,皮肤是深褐色的,都裸露上身,下身围了草叶做的裙子。他们都瘦得皮包骨头,并且很矮小。
法斯看得两眼都直了。
"虽然不是美人,但那确实是女人的胸脯啊。"
艾贝一个凶狠的目光向法斯杀了过去。法斯赶紧闭住嘴,乖顺地往一边缩了缩,躲开艾贝杀人於瞬间的目光。
"嘿,你们是谁?"艾贝语气有些气恼,"原始人类?还是什麽生物?总之请不要说自己是兽人,我会感到受辱的。"
一群男女没理睬艾贝,而是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修罗兰。修罗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有种在这群人面前穿得再多也和没穿没两样的感觉。
艾贝更恼了。她双手拿起斧头,嚷道:"将你们讨厌的目光拿开。"
她从包里拿出一瓶红色药剂,然後将它喝了下去。之後,整个人都泛起一层红晕。她向那些看上去像原始人类的生物冲过去,出手的速度比平常快很多。
可是令他们三人都吃惊的是,原始人速度更快,左闪右避,就躲过艾贝的攻击。艾贝这时感到不妙了。
法斯没有冲上前拼搏,而是护在修罗兰身前。修罗兰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咏唱起咒语。可当魔法元素刚在修罗兰周围浮动,忽然从一旁蹿出一条藤蔓,圈住修罗兰的腰,将他拉离地面。

第二章
修罗兰模模糊糊地醒来,就看到一朵一朵的白云嵌在透亮的天空里,而它们正一起摇晃著。
修罗兰立即一震,他不是在吉罗法森林里吗?而吉罗法森林的叶子不是茂密得遮蔽天日吗?为什麽他能看到蓝天白云?可不管怎麽样,他忽然发觉它们两者显得如此美好。
"沽拉撒西哩塞。"
修罗兰忽然听到男子说话的声音,但他听不懂男子在说些什麽。他坐起来,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躺在一个露天的长轿上。轿子很简陋,就是由几根木头拼在一起的,正由四个男人扛著。
修罗兰一惊,因为他感到......身下凉飕飕的。他低头一看,差点晕过去。他可爱迷人的法师长袍不知所踪了,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锦袍子。什麽是只穿了一件的概念?就是浑身上下除了宽松的袍子外,再也没有其它遮掩物了。而袍子开叉开得很高,露出他的双腿。他明显地感觉到风从衣摆下贯入,身为男人私密的地方也沈浸在风的洗礼中。神啊,他承认他平时是有些依赖法师的身份装沈默,搞冷淡,并且性子有些火暴却总是自我欺骗认定自己冷静......但除此之外他绝对是良好的年轻人。修罗兰立即将衣摆拢好,遮住腿,他没有脱线到不在意自己春光大现。
"唔。"
修罗兰听到後方传来低闷的声音,就回头看。他看到艾贝与法斯了。可他们二人显然比他更凄惨。他们活像快上烤架的乳猪,双手双脚被绑在粗棍子上,人倒悬著。而扛著粗棍子的又是两个男子。
除此之外,他们周围还跟著许多空闲的男女。总之......希望渺茫,但他还是决定试试。於是他合起眼,心里默念,可是当脑海里一蹿过魔法字符,头就疼得要裂开似的。
扛轿子的一个男子见状,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可修罗兰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修罗兰摸了摸额头,手触摸到冰凉的东西。他一愣,立即摸了又摸,这才确定,那竟是禁锢魔法的道具!
修罗兰这下真想不明白了。你说这一帮子活像是远古没发展健全的人类吧?他们竟有禁锢魔法的头环,可说他们不是嘛......有谁会那麽有兴致地穿著草裙,裸著上身住在被冒险者们视为冒险区之一的森林里?
修罗兰还没想明白,轿子就被人放下了。有两个女子走近轿子,将修罗兰从轿上扶下来。修罗兰这时才想到要四下看一看。这里竟是一片荒芜的空地,连杂草都没。而远处周围却有著像海一般的树,这......难道是吉罗法森林的中心?!可这里什麽树木都没长,不对......与其说都没长,不如说时间停止在荒芜死寂的那一刻。
修罗兰向身边的女子说:"美丽......的小姐......"他鼓足了勇气,才用出这一形容词,"我想我们有些误会,我们该好好了解下彼此的状况,请问你们住这儿吗?我其实想说这儿太荒芜了,不适合人住......"
女子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听得修罗兰只想撞头。他,完全听不懂。
修罗兰不确定女子是否也能听得懂他的话,只好狂比手势。他比了个方形东西,又做了个吃的动作。他其实想说,他有乳化冻,那能吃。乳化冻是由很微妙的元素凝结成的。能自动翻解别人脑波的频率。说白点,就是能令两个异国的人明白对方的语言。可他的努力显然失败了,两个男子向他走过来,然後一左一右粗鲁地架住他,把他往前方拖。
修罗兰除了悲叹现在的生灵都不会对体质弱的魔法师温柔些外,没什麽可以做的了。他一边懊恼地想著,一边目光左右观望起来。这时他又发现,他们走去的那方向矗立著一个雕像。那是一个人的雕像,大小尺寸都与真人没什麽差异。可以看出,那个被雕刻的人是个俊美又剔透,身形结实高大的男子。
修罗兰被架到雕像前,然後两个男人就松开他了。他不明所以地看看两个男人,然後又看向自己那遭了殃的队友们。
这时又上来第三个男人。他竟然直接把修罗兰往石像上压,还粗鲁地扳著他的头,将他的脸转向男子雕像的脸。
修罗兰怒了,身为法师从来没被这麽粗鲁地对待过。他激烈地挣动,并且不再顾及身为法师该有的冷静形象,大声喊:"喂,你们想做什麽?放手!还有,放了我的队友,你们太野蛮了!"
另外两个男子突然也上前,制住修罗兰的手脚,将他压在石像上。其中一人还抓著修罗兰的头发,硬逼著他的脸对像男子雕像的脸。
修罗兰疼得咬牙,不知道是谁,竟又猛推了一下他的头,於是他的脸就撞了上去,嘴恰好贴住石像的唇。这时,修罗兰有一个令他自己也气得想吐血的臆测,那石像不会本来就是一个人吧?而那些粗鲁的野蛮人认为他吻一下石像,石像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那也太蠢了,世上哪会有一个吻就能解开的诅咒?好吧,就算有这麽变态的人,但吻人人都可以给嘛,干吗要他这大男人的?对方又不是公主......
修罗兰愤愤地想到一半,忽然瞪大眼。他看到眼前的石头像消散了一样慢慢化解,从而露出细腻的肌肤。然後......唇上本来硬冷的触感也变得柔软湿濡起来。
看到这一幕,被当成乳猪的艾贝与法斯也瞪大眼。
修罗兰感到制住自己身体与头的可恨力道消失了,就想要往後退,没料到突然又有股强劲的力道攀上他的腰,微张的嘴里更有什麽东西探进来。修罗兰瞪大眼,他确定了......世上真有用吻解开的诅咒,因为那尊石像真真切切地成了个人了!
修罗兰立刻挣扎起来,可由石像变成的男子反而将他紧紧抱入怀里,狂乱地吻著他。
修罗兰恼怒地胡乱挣扎,可惜魔法师就是体力弱,力道小,身形也小,总之他挣扎了半天也没能阻碍一下男人,倒是自己被累得险些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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