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讨厌......呃......奴婢只是在为王爷鸣不平!」
转得也太生硬了,枉费他还一直看好她......
「本王并未觉得有何不平,庄镜嫁过来受威胁的是他,最应觉不平亦是他才对。」宇文无极凉凉地把玩起折扇。
「啊~~~当我没说!」找不到盟友,蓝樱心中无比碎碎念,嘴里更是不停地念叨「气死我了~~~我要吃东西,消化他,把他消化......」一想到过去在总坛里的种种『不堪』回忆,她恨不得马上将那个人的脸拉长了再搓扁!
「等一等,你要上哪找吃的?」
「当然是找膳房自己做啊~~」她又不是王爷,还千里迢迢、迁家带伙地将王府的厨子也带来......
「那便顺路转告掌厨的,除有必要宴请,这往后的十日我们膳食自理。」
蓝樱原觉这么做似乎不妥,但转念一想,她又何必为那种人长脸,切!等~~~~~顺路?!先不说她也许可能会因地形不熟而迷路,这厢可是西苑,府里带来的下人们都住在东苑啊!
蓝樱有些哀怨地回头望向只踏出一步的花厅,她记得这种事情之前不是她做啊......她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一个是不能忤逆的,那么急着把她支开,有阴谋!另一个,怎能用那种单纯的眼神看她,呜呜~~是要保护起来的,她认命......再瞅了眼门外的侍卫大哥,人家目不斜视,果然不是一国的......!
蓝樱走后屋里骤然静了下来,只剩两个人,宇文无极不发话,韩青烟更不会说话,气氛异常尴尬!韩青烟努力回想着以前是怎么做的,现在又该如何做......脑中绕了一圈,原来,过去一直都是他出去只剩王爷一个人。他现在该出去?
「王爷,属下也--」
「你过来。」没等他表示去意,宇文无极便打断了,并且率先离开座位,走向偏门。
那里是......卧房!明明早上才......
「你在磨蹭什么?」
「没、没有,属下忽然想起......方才命人炖了甜品,现在应该--」
「不必了,本王倦了,晚上还有恼人的洗尘宴,现在先休息。」宇文无极很轻松地掐断了他的退路。
说话间,已走至软榻前,看了眼,深蓝锦被,沉香木床,轻纱及地,虽然不若他的虎皮床看着舒适,倒也还凑合。接着转身面向韩青烟,很自然地抬起双臂等着人为他更衣。
韩青烟极为不自在,虽说出门在外总不能事事都由专人打理,可是横竖他也只脱过自己的衣服,替另一个男人脱衣服这种事,他还从未做过......走到宇文无极面前,终于不自觉地犯难起来。
--奇怪,平日府里的丫环都是怎么脱的呢?看起来分明很简单,为何他现在会觉得这些衣饰异常繁琐?
宇文无极翻了个白眼,看来要让他多多练习。
「你看好,本王只做一次,往后这便是你要做的。」说完先解开了斜缀于左肩上的一串流苏盘扣,然后是右臂上的,这才把短外衫卸下来,接着是袖口上的......
韩青烟看得有些晕乎,不过却是很认真的研究起来,全然未觉那双大手已经开始在解他的腰带了,待他发现时人已被顺上了床。
「王爷--!」又不给他机会,中衣敞开后裹胸也被无情地拉开,露出一对微微泛有红印的雪峰。
看着那弹动的酥胸,犹如北地盛产的水蜜桃般粉白圆润、盈盈一握;还有那柔软如丝缎一般的质感;还有那惊人的恢复能力,无论他试图在上面留下多少痕迹,之后都能很快复原;更不用说,这两颗蜜桃还能榨出甜美的蜜汁......这若是生在女子身上,不知会迷煞多少男人,羡煞多少女人!只可惜,他却为一名男子所拥有。再一看,那厚重的裹纱,宇文无极不禁皱眉。
「以后不准再裹那种奇怪的布在身上,听懂了吗?」宇文无极几乎是贴在韩青烟的乳头上说的,说罢随性地舔了舔上唇,很自然的,刷过那那粉嫩的顶端。
「啊嗯!王爷,晚上还有......」
「别担心,现在是甜点,晚上才是主食。」说完便迅速含住眼前那颗粉乳,连着乳晕一同吸住,那甜蜜的汁水果真是百尝不厌!可一想到晚上的应酬,真扫兴!吮了好一阵,才强压下那股欲望,帮韩青烟拉好不太具有遮蔽效果的轻薄中衣,果然还是要露不露令人心痒。于是,双臂扣住韩青烟的腰背,用力往身上一压,才发现韩青烟的全身的肉似乎都集在胸部上了,之后将脸埋入那柔软中,调整好姿势才欲睡下。
不一会儿功夫,似是觉得不妥,又出声补充道:「这床太硬,你瘦是瘦了点,不过这里够软,就借本王靠靠吧......」话毕就当真睡去了。
「............」他并不困啊,虽然该做不该做早就做了,可这样抱着他睡又是什么意思......这会让他,这会让他感到害怕,已经不是他所能驾驭的了......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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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尘宴,于当晚戌时如约举行,没有意外,与宴者都是些看似有关其实无关紧要的要员。唯一令宇文等人惊讶的是--西夷王巫劫,他恐怕是全国唯一对这门亲事抱有好感的人了......只见坐于大殿正中央的巫劫满面春风,丝毫不顾位于他右侧座上,直用满身寒气发出警告的南薰。
从蓝樱的多方打探得知,原来,南薰祖上竟是西夷传说中消失已久的水护巫祝--这水护巫祝相传为天上魁星降世后发展起来的巫裔,他们通常身怀异能或如先知,始为民间祈福,受世人爱戴......后,因泄漏天机遭获天劫,异族巫祝乘势将其驱逐,终因寡不敌众,就此销声匿迹。
因缘际会,巫劫的祖上出外游历时偶然结识了南薰的祖父,两人交谈甚欢,俨然相见恨晚。那时巫劫尚在与宫婢们嬉耍,南薰已随祖父浪迹数年。巫劫祖上见了南薰实在喜欢得紧,又不意得知他们是水护一族的末裔,再想那被捧在手心里的孙儿--野天野地,无人能管,不免杞人忧天起来,心中寄望巫劫将来也能如此优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虽然巫南二人志趣相投,却也各有其职,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两老喝得天昏地暗不醉无归。巫老醉后感慨良多,并将自己的担忧一并透露。南老听后拍胸作保,允诺在南薰弱冠之年令其入朝为仕,辅佐巫劫。巫老又觉不够,这一来二去的......巫劫与南薰这荒唐的婚事竟被乌龙地定下了,二老击掌为盟交换信物,末了才放心地各奔东西。
这醉了的事情自然酒醒便忘了,二老有志一同地忘了,一忘便是十年!再次忆起,竟到了南薰及冠那年,才问及那重要的信物......
「哈哈~~虽是一时头脑发热,若食言面子上更说不过去!巫老脑子一转,找个人来管管巫劫那野小子也是不错,又及南薰这孩子的能力若为己用岂不美哉,这其中大可以另作文章,只不过这巫劫你南薰是嫁定了!嗯,是极是极~~国师兼妃子--哈哈哈!」晚宴归途,蓝樱绘声绘色地向宇文无极汇报着零零总总打听来的消息,外加许多个人感想......
--南薰,你这个男人居然也会有今天,总算让姑娘我给逮到了!
「樱落姑娘,此地不宜大声喧哗......」韩青烟尽可能婉转地表达,在别人的地盘说别人主子的坏话,至少应该小声一点才是......
「韩大人!您不要那么拘谨啦~~人家都不在乎,明目张胆地娶个男人做小老婆。再说了,我看那西夷王,分明是恨不能马上摆脱他!」
「做得不错,不过你快赶上说书的了。」宇文无极摇头,女人添油加醋、无中生有的能力真是不可小觑......嫉妒是魔鬼啊......
「难道奴婢说得不好吗~~?」
「好,你若是有闲功夫说书,不如现在去让人备些甜点来。」宇文无极在蹋入房门前道,晚宴实在没吃下什么。
「是............」--又来这套!
「王爷,属下去就好。」--不要又来......
「你留下,本王有话问你。」他就那么可怕?
甫坐定,宇文无极才道:「你可知道公主最近在做什么?」
「公主?」不解王爷为何会突然提到庄镜公主,韩青烟只得如实回答:「回王爷,公主一路上都由四位嬷嬷在照顾,只知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状,其余属下并不清楚。」
--果然只有她一个。皇兄,是何缘由让你选了她?传言中那般乖巧的庄镜,你如何下得了手?她才十六岁,芳华正茂......
「不妨事。这几日,你白天就跟着公主吧,保她周全,并将所见所闻一字不差如实禀报。」
原来是公事,韩青烟心下松了松,他从早上到现在可是滴水未进,再禁不起折腾了。王爷的言下之意,他可以不必每日都来此报道吗?
「王爷的意思是,属下起早即往公主宿处吗?」他很委婉地再次确认这个好消息。
「嗯?你的意思是,早上就不必向本王报道吗?」宇文无极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属下不敢。」他还真想不来了。
「韩青烟,你怎么就学不乖,偏要好好惩戒几次才能记住,不要挑战本王的容忍度,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里本王说了算!」说着步向韩青烟。
「属下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后退,这人太不讲理了,他不过是心里希望离他远一点,就问问也伤到他王爷的威严!
「还嘴硬!」逼近。
「是,属下知错。」他爱听什么他说什么,这招向来管用,不过也每每为自己的下次倒霉打下基础。
「你哪里错了?知错知错,你有哪次真的知错了?」宇文无极发现自己仍然很喜欢刁难韩青烟,怪不得这几日觉得少了什么!
「............」他已经累到不想重复了,虽然,他也从来未觉得自己有错过。
「怎么不说了?」终于,他将韩青烟逼到了墙角,「不说,也要罚!」
「唔嗯......」也许是最近过于频繁的亲密接触使他习惯了宇文无极的接近,因此,直到那温热的气息喷上敏感的脖颈他才反应过来。
宇文无极湿热的唇舌首先刷过了他柔软的耳背和耳垂,一阵酥麻立刻传遍全身,双臂竟不由自主地攀上那肩膀......其实很舒服,就像一个柔软的梦境,让他昏昏欲睡,身体里那熟悉的倦懒还是无法抵挡。
感到肩上一双纤长的手臂逐渐软了下来,宇文无极反射性地将怀中人儿的腰拦上,这才疑惑看去。竟然给他睡着了!真是窝火......
「算你狠!」韩青烟很少在当班时睡着,想来也是自己最近玩得有些过火。宇文无极在心里说服自己,他其实也很累,今天就暂休好了......暂且养精蓄锐,看他以后怎么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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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终于得到宇文无极首肯的韩青烟才不用每天王爷公主的两边跑,只是,他必须每晚回来报备,仍旧免不了一场『酷刑』......
西苑的吹花亭,轻纱舞动,传出阵阵哀婉的琴声,过者不禁流连细听,一曲终了,连鸟儿都不愿再去打破那片宁静。
「韩大人,您的气色看来很差,是哪里不舒服?」庄镜停下手中弹拨,轻声问道。
「属下很好,多谢公主关心。」韩青烟被宇文无极调来监视庄镜,应该可以说是监视了。不过,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对这么温柔美丽的人也要提防......
他不懂音律,但是,庄镜的琴声里,却有种可以触动他的东西。听不懂,却每每深陷其中,让人无比的哀伤,那是被主人注入了灵魂的音符,即使每日每日地听亦不会厌倦。
「那就好了,盛夏的西夷真和天宇大有不同......韩大人?」
「......公主何事?」
庄镜轻笑着「韩大人如此心不在焉,可是与庄镜呆在这里很无趣?」
「公主言重了,公主的琴声如此之美,怎会无趣?」他是真的喜欢那琴声。
「韩大人可是喜欢这曲子?」庄镜边问,边将脸转向有着桂树的一角,然后兀自接道:「其实,这首曲子是有词的......只是,无法吟唱。」
「......为什么?」他不懂,既然无法唱出,那词又有何用?
庄镜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地坐回琴架前,再次扶上那丝弦,乐声扬起,她轻轻念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你可知,这永远不敢吟唱的,不是词曲,而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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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九天九夜,公主一直在弹奏,他仍然在听,却始终猜不透是为了什么,又是在为谁而奏。这也许会是他最后一次听这曲,因为明日便是庄镜的出阁之日,之后他们也必须回朝了。
「公主殿下,明日便是大典,您该安歇了。」依旧在那吹花亭,一位嬷嬷劝道,庄镜不予理会,依旧弹奏着那不变的旋律,那嬷嬷不禁摇头叹息。
这时,亭外缓缓走来一人,月光下,他颀长的身影只有斜倚在亭柱上的韩青烟注意到了。那人合着旋律走至亭前「好凄美的乐曲,没想到九皇妹还有如此雅兴。」
「六皇兄!」庄镜有些慌张,连忙起身盈盈一礼「不知皇兄驾临,臣妹有失远迎!」
「兄妹一场,不必如此多礼。」宇文无极挥退众人坐定才道:「你弹,无须在意本王。」
庄镜应声坐回琴台,开始抚琴,还是那曲调,琴声有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在思念什么人吗?」心绪不宁的庄镜猛然回神,这才发现宇文无极已经走到她身后,将她围在琴台与那双长臂之间。
「皇兄何出此言?」她强自镇定着。
「心悦君兮君不知......庄镜,你在思念着谁呢?」他不依不挠地重复着。
「庄镜不明白。」
「是吗,他有六皇兄好吗?」
「皇兄,这只是一首乐曲......」辩驳间,一只手已经抚上她的右颊。
「撒谎!那皇兄为何会听你一直在唤......」那只大手由她的脸颊滑至她的前胸,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无心......无心......」
庄镜突然发狂一般地将那古琴推到地上,琴体发出铮铮的悲鸣「皇兄请自重!」
「不行吗?六皇兄哪里比不上他,皇妹为何偏要执著于那人?」
「庄镜不懂您在说什么,望皇兄不要再做无谓的猜测!」
宇文无极忽而轻笑着立起身子「你最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要知道,什么是你可以要的,什么是你不该想望的。」
「庄镜自然知道。」此时的庄镜已不再是平素那个温婉聪慧的女子,她眼中有着太多的迷惘。
「你不知道,你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会得到他的认可吗?他在利用你,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庄镜有些艰涩地接道:「难道六皇兄以为,他不爱我,我就可以不爱他了吗?况且,从恋上他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会为自己今日的决定后悔的。」因为他已经不打算沉默了,就算输掉这一场,他也要赢到最后!
「对错得失......真有那么重要吗?只要是他希望的,我都愿意去做!」
「傻丫头......如果这是你唯一的心愿,六皇兄会成全你。」宇文无极背手走出吹花亭,留下一句承诺。他们都一样,对唾手可得的从来不屑一顾,即使明明知道却还要执迷不悟下去。
隔日婚宴,庄镜一身红妆、环佩叮当、珠翠掩面,端坐于巫劫身旁,他们是今日的主角。婚典枯燥而繁琐,宇文等人借故免去了观礼,不过晚宴还是无法推脱的。韩青烟与蓝樱此时同立于宇文无极身后,婚宴已行至将进酒。宇文无极是天宇的送亲王爷,自然也是庄镜在西夷唯一的亲人,进酒自当为先。众人入席坐定不久,酒便已送至--两杯。
「六王爷,公主、驸马进酒。」将酒送来的是庄镜的嬷嬷,宇文无极并不打算喝,可另一杯又是怎么回事?
「韩大人,这杯是公主吩咐要敬您的。」韩青烟有些惊讶,不过,庄镜此时已在座上举杯,他只好勉强接过。犹豫着该不该饮这酒,一抬眼却和宇文无极的眼对个正着,他慌了一下神,酒整杯灌了下去。那动作太迅速,以致宇文无极本欲制止的话硬是卡在了喉中。辛辣的酒味将他呛得头晕,眼前的画面忽而模糊忽而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