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兴许是这些天来黑山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槐儿的脸上多了笑容,整个人也看起来和善了许多。见紫娟在书房门口,便问道,"你来找干哥哥的吗?"
"是。"
"那就进去吧。"推开门,槐儿首先走了进去。见黑山正坐在书桌后,便说道,"干哥哥,紫娟来了。"
"紫娟拜见大王。"紫娟微微作福。
"起来吧,"黑山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看着同时走进来的槐儿,"槐儿,你先去后苑等我吧,我和紫娟有事情谈。"
"是。"低下头,槐儿有些不悦,有什么事情,不能告知他的呢?心中虽这么想,但他还是乖乖的走出书房。
见他关上门,紫娟忍不住问道,"大王,为何将二大王遣走呢?"
"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见他离去时落寂的背影,黑山也很不是滋味,但是为了今后的计划,他还是忍下了心,"紫娟,藤族族长之位,是你的了,明晚,我便会在祭坛宣布。"
"但是......"藤族族长之位不是二大王的吗?为何大王临时改了意愿呢?
"不要多问了,"黑山起身,欲往后苑去,"你下去吧。"
"是。"
柔软的床铺上躺着一名,模样可爱的孩子,屋内传来淡淡的紫娟花香味,让他如同睡在母亲的怀里一般,安静恬然。
房门被打开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手一挥,将门紧紧的关上了。她拉开床前的帷幔,冷冷的看着床上睡梦中的孩子,走在床沿,她伸手抚摸着孩子娇嫩的肌肤,随后,那抚摸的手变成了一只带着锐刺的树枝,眼看便要刺进孩子的身体里。
突然,一道黑色的光雾将她的手弹开,她不觉惊呼一声,抚着手腕才发现,早已被光雾斩断。
"恩恩......"熟睡中的孩子被她的惊呼声吵醒,揉了揉眼睛,喊道,"娘亲,娘亲......"
"算你好命。"女人笑了笑,断腕的手又长了出来。
"子楚,怎么了?"门外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
"夫人,"原本要下杀手的女人-小卓,连忙换上笑脸,轻抚着孩子的脸蛋,拿着绣帕为他擦去泪水,"小公子突然醒来了,哭喊着找您呢。"
"子楚乖,"紫娟推门进来,小卓见状,马上起身将床沿的位子让给了她。
"夫人,小卓先下去了。"她见已没有什么机会再下手,便欲福身离去。
"下去吧。"将孩子抱在怀里安抚,紫娟挥挥手,同意她离开。
"是。"小卓临走前看了一眼,抱着孩子的紫娟,确定她没有任何怀疑后,便转身离开了。
紫娟将孩子哄睡后,捶了捶自己的肩膀,起身走下床,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她低下身子,拾起一看。
一截枯枝......
哭泣
发觉自己最近有严重的逻辑思维混乱的问题
所以趁着10.1长假好好整理一下思路,呜呜呜
请大家原谅啊,呜呜
10.1后再见啊,^_^
心节三
是夜,高高的祭坛上,黑山宣布了藤族族长之人,槐儿坐在他身旁,耳听得人选竟是紫娟,觉得意外,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转过头看着身侧的黑山,淡淡的笑着。
等到祭礼结束,看着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槐儿,到是黑山首先沉不住气了。
"槐儿,"停住脚步,黑山握着他的肩膀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摇摇头,他径直往前走去。
"槐儿,"拉住他的手,黑山皱眉看着貌似平静的他,"是不是我把藤族族长的位子交给紫娟,你心中不悦?"
"干哥哥说什么啊?"上前一步,槐儿双手揉抱着他的腰,"族长之位也好,黑山二大王也好,槐儿什么都不要,只要有干哥哥就行了。"
透过那双清亮的眼睛黑山没有看到不满,便也放下心来,但思及他的计划,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槐儿......"抱着他,黑山也松了一口气,自从槐儿回来后,他便一直有种感觉,眼前这个紧靠在他胸前的槐儿,似乎又会不见了。
"干哥哥,何不把计划告知与槐儿呢?"突然,他抬起头,"难道干哥哥连槐儿也不能相信吗?"
"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想你也牵扯进来啊。"捏捏他的鼻子,黑山笑道。
"罢了,干哥哥不愿说,槐儿也不能勉强。"若真能不牵扯进去也好,只是干哥哥,你想得太过美好了,踏入黑山,一切便已开始,即便不想牵扯进去,也难......
兰若
"拿去。"夜幕里,一双黑手将一包药粉递给小卓,"这一包是五天的份量,你每晚取一些给那孩子吃下。"
"是。"小卓接下藏在衣襟里面。
"在第五天得时候,将这截树枝放在孩子的枕头下面。"黑衣人自手中间变出一截带着白色槐花的树枝。
"这是?"
"槐树精修成半颗原珠,法力无穷,如今,唯有将他赶出黑山,我们的计划才能开始。"黑衣人顿了顿,回身拉起身后的斗篷,"黑山疑心甚重,你要小心应对。"
"是,属下明白。"
兰若寺后,高大的槐树旁,一抹身影围着粗壮的树干走了两圈,终于,在一株枝繁叶茂的树枝那停了下来。
"就是你了。"单手一挥,那枝头上的一颗硕大的果实便掉落在了他的手上。槐儿淡淡一笑,转身便往黑山飞去。
才走不久,兰若寺破旧的寺门被推开了,从门口走来一名小和尚。久未开启的寺门上积满了尘土,正巧统统掉在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上。
"阿呀呀......"小和尚连忙抬手挥开灰尘,却也不免呛了几口。
"十方......"门外传来一阵呼唤。
"师傅,我来了。"小和尚连忙跑出门,原来,门外还站着一名老和尚,只见他蓄着白色的长胡子,满脸的皱纹,但那声音确浑厚有力,抚去一路风尘,老和尚一手拿着着金杵,一手握着佛珠,步伐轻快的如同一个年轻人走进了寺庙。小和尚十方擦去脸上的尘土,抬起寺门外的行李,也跟着走了进去。
走至大殿上,老和尚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那尊被风化的佛像,蜘蛛网网住了佛像的颜面,厚重的尘土覆盖着过往的金壁辉煌。世事无常,千年,百年,也只是转眼间。
"十方,将这里收拾一下吧。"单手挥开蒲团上的灰尘,白云和尚盘腿而坐。
"是。"从屋角找出一把残破的扫把,抚去上面的蛛网,十方"唰唰"的打扫起来,"师父,我们要在这里住下吗?"
"恩。"白云闭上眼。
"大概住多久呢?"
"看情况而定。"
"什么情况啊?"
"等该来之人。"
"等谁?"
"......"白云不在搭理他,双手合十,口中念着佛经。
见师父不在理睬自己,十方摸摸鼻子,拿着扫把走出大殿,打扫禅房去也。
蒲松龄的梦
"......其实,那些日子的柔情,槐树精已然满足了......"
叹息过后,白衣女子望向天空,月光正明,秋风从开启的窗户里吹了进来,吹起了她脸上的白色面纱。
"那之后呢?"蒲松龄放下手中的笔,从飞起的面纱下,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是一张十分漂亮的面容。
"还有三日......便可知晓了。"伸手将被吹起的面纱拉好,白衣女子回过头,看了眼蒲松龄,随后起身,微微作福,"夜已深,小女子不敢再打扰先生休息了,告辞。"
"等等,"蒲松龄追了上去,"故事还没有结束,这位姑娘,请留步。"
那女子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伴着清风,一下子飘的很远。蒲松龄早知她不是凡人,但仍有些震惊。等到他回过神来,那女子早已消失不见。空荡荡的书桌上却多出了一幅画卷。
展开画卷一看,一名女子在溪边戏水。姣好的面容泛着浅浅笑意,乌黑的长发,雪白的衣裙,感觉竟像极了昨夜那与他秉烛长谈的女子。
出神的看着画中女子,蒲松龄心中竟然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心痛,按着胸前,望窗外,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没想到竟然和这名女子相谈了一夜,她,到底是谁,人,鬼,还是妖。
不想,这疑惑高涨起来,啃食着他的整个思想。卷起画轴,猛地推开房门,也不管其他的僧侣是否还在熟睡之中,匆忙的往主持的禅房跑去。
"施主可是在寻找老衲?"
身后突然传来主持的声音,蒲松龄猛的停下步子,也顾不得平时的礼节,转身问道:
"大师,兰若寺在哪里?在哪里呢?"
"兰若?"主持方丈一愣,随后白色的眉毛弯起,微微一笑,"施主半夜不睡觉,原来是和老衲开玩笑来了啊?"
"在下没有开玩笑,大师真的不知道兰若寺在何处吗?"不知为何,他心急如焚势必要知道答案。
"呵呵......"主持方丈依旧微笑,"兰若在梵语之中便是‘寺庙'的意思,老衲不知施主所提的兰若,说得是那座寺庙呢?"
"这......"顿时,蒲松龄哑口无言起来,但是心中仍旧无法平静下来,难道方才只是一场梦......
"呵呵,天才刚亮,施主愿否和老衲一同前去准备早课呢?"主持方丈礼貌的问道。
"对了,"绝对不是梦,是梦的话,怎么会有这幅画,"大师请看,这是......"
"施主要给老衲看什么?"主持方丈疑惑的看着他空无一物的手。
"画,画呢?"为何手上会空无一物呢,蒲松龄看着摊开的双手,那副画轴呢,是在路上丢失了吗?不可能,不可能会弄丢的,明明就在手上的......
"施主,何不等待时机到来,那你心中一切就都会明了了啊。"主持方丈见他心神不定的模样,摇摇头,双手合十道,"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阿弥陀佛......"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喃喃自语着方丈走时留下的话,他之前什么也没说,为什么方丈会留这句话给他?好,他等......
寺院的大钟敲打了最后一下,终于,天色渐暗,蒲松龄早早的点好了灯,就等着那名女子将故事说完。
"让先生久候了啊。"月亮升起,房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你吗?"蒲松龄看着四周,循着声音问道,"为何,为何我看不见你?"
"槐树虽逆天成妖,但却有着百年的佛性,但黑山老妖以人修魔,魔性越强杀戮便越重,怨气冲天,引得世间纷争四起,站祸连年。神佛两界为救世,便命白云大师前去诛邪。白云虽是菩提尊者转世,法力无穷,无奈人间戾气太重助长了黑山的法力,更有吃了半颗狐妖内丹的槐树精相助,一时间,整个人界竟被其黑云笼罩,连一丝阳光都难入内。"
"姑娘,能不能现身一见呢?"蒲松龄看不见她,焦急的问道。
"先生,恕奴家不能从命。"女子哀怨一叹,她已无多时日了,要保存剩下的法力,了却自己最后的心愿,"如果先生还想听故事,那便继续听下去把,如若不想,那......"
"好,好,我听着,请说。"蒲松龄坐回书桌前,拿起狼嚎,点墨,在宣纸上缓缓记下。
抒槐一
女子的声音轻柔婉转,听似是在说着一个不关己的故事,但是蒲松龄却知道,那女子字字含着心酸......
天色已暗,白云从包裹里拿出些许干粮,走到大殿上,想看看徒弟十方是否真的在打扫禅房,还是上哪里偷懒去了。
走至大殿上,尘土扫去了七八分,只是那尊石佛的身上依旧挂着厚厚的蜘蛛网,白云抬手拭去石佛脸上的尘土,在石佛像前盘腿而坐。脑海中突然想起当年,这寺庙是如何的香火鼎盛,那时的人们善良勤劳,天下一片祥和。
十方将扫下的尘土和落叶包裹在捡来的像是窗帘一样的大破布里头。背在身上往林子里面走去,边走,还边喃喃道:
"师傅真是麻烦,之前好端端的说什么要来除妖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我打扫这座破庙,垃圾还不能随便乱倒,哎......真是苦了我十方了啊。"
走到丛林深处,他见四下无人,便将破包裹丢在一棵大树下面的坑洞里,临走前还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垃圾啊垃圾,汝就入土为安吧。"
刚转身想走,突然天空中闪出二道白光,一前一后"咻......"的向他袭来。
"什么东西?"十方急忙抱头蹲下,可惜白光速度甚快,只听他"哎哟"一声后,整个人被扫到了方才他丢垃圾的坑洞里面。
"还想跑去哪里?"
"二大王,饶了我吧。"
"饶了你,"男子冷笑,"饶了再来祸害我自己吗?"
"哼,槐树精,莫要以为我称你一声二大王,就是怕了你。今夜就算是拼了我百年道行,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白光随着这一男一女远去的声音而消失。十方跌跌撞撞的从坑里面爬出来,拍去粘在僧袍上的灰尘和树叶,心中念着"阿弥陀佛"往回走去,想着待会怎么和师傅解释这一身的肮脏。
正当他迈着步子欲离开时,那两道白光又回来了,在半空中冲撞着发出的声音惊扰了林中的鸟兽。
"不会把,还来......"十方胸闷的看着那两道白光,也不知他哪里来得胆量,捡起地上的石头猛地向白光丢去。"让你们再来撞我!!"
纠缠在一起的白光被石头击中后分开,分别射向在十方的左右两侧。一阵烟雾散去,十方左右一看,耶,居然是两位绝世美人啊。
右边的女人一身白色纱衣,脸上带着妖媚的笑,时不时的拿眼睛瞟瞟站在中间的十方,看得他尴尬万分。
在看左边的女子,虽也是一身白色纱衣,面带冰霜,一双美眸直盯着对面的女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但是,十方却对这名女子有着莫名的好感和熟悉。
照理说,这样子的绝色容颜若是曾经见过,他必定会记得,而且这么熟悉的感觉,以及香味......记忆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拔除了,怎么也想不起来,眼前的女子究竟是和人呢?
"小师傅,"妖媚的女人见十方是名僧人,连忙靠近他呼救,"她是妖怪,救我啊。"
"什么?妖怪!"乖乖隆地咚,还真有妖怪啊,十方推开那个主动靠上来的女人,在看站在左边的女子,"小僧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像妖怪啊?"说罢,笑嘻嘻转头,"你看起来倒是有点像妖怪呢?"
"你......"妖媚的女人露出嗜血的表情,张开长长的指甲扑上十方。
"让开,"冷若冰霜的女人挥起衣袖,她的声音也如同他的人般冰冷得很。十方本就被那妖怪吓到,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躲避,却见眼前雪纱飞扬,身子被长长的白帛卷住拉起,脱离了魔掌。
女人一手救下十方,一手击在妖媚女人的胸前,十指同样变成利爪,狠狠的刺穿了女人的身体。女人看着那只手从她的胸前刺进又离开,终于发出一声悲吼,向后倒去,再一阵青烟四起,地上哪里还有女人的身影,只有一枝残落的枯枝。
"还是让她跑了。"冷漠的女人张开手,上面竟是半颗透明的圆珠,"我拿了你半颗元丹,料你也逃不出这兰若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