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兄妹对看一眼,差点忘了他是著名的服装设计师,须王环的眼里没有坏人,也就是他好命遇到了凤镜夜这个超级优质男,一路为他打算,才不至于被人骗了还帮忙数钱,再说他的智慧,那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笨的无可救药。不过,这家伙运气倒是超级的好,这次,又被他刚好蒙对了。
吃过早餐,凤镜月开着车到越前家门口,不出意外看到大批如狼似虎的记者守在那里。兴奋剂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就看背后是谁在做手脚而已,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要找到越前才好。只是,就这么跑去找他,他会怎么想哪?凤镜月有些懊悔迟疑,可是,随手翻开今天的报纸,占了半个版面的照片上,那个一向意气风发的越前龙马被一群豺狼虎豹般的记者围攻之下显得那么倔强孤傲,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狼狈,心情烦躁的把报纸扔到一边,凤镜月拿出手机,按下号码。
得知越前现在暂住在手冢不二家里,凤镜月稍稍松了口气。虽然网球选手越前龙马和手冢国光皆出自青学,又是网球部的后辈前辈的关系早已被人知晓,但想必记者们不会想到手冢在这样微妙的时候收留越前吧。
驱车赶往手冢的家,半个小时之后,站在门前,凤镜月犹豫了片刻,仍是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越前,两个人门里门外站着,有些尴尬。
见门口一直无动静,不二走到玄关,看到凤镜月,也难掩惊讶。
"越前,不请客人进来坐吗?"好奇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打转,不二莞尔一笑,似乎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差点错过呐。
凤家的信息网一向发达,查这点小事倒也不费时间,越前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始末说完,凤镜月就接到助理的电话。真相很简单,不过就是越前的手下败将和一家广告公司联手,知道越前每次比赛前都会喝某个固定牌子的饮料,于是在其中做了手脚,并大肆宣传。简单的跟大家说明情况,凤镜月打了几通电话,压下负面新闻,而名誉受损以及网协的调查,只要当事人出面道歉,将真相公诸于世,也就解决了。至于如何让对方出面道歉,凤镜月自有办法,想必没人愿意跟凤财团作对吧。金钱权势有时候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只是,那家广告公司为什么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凤镜月倒是有些好奇了。
"越前,你有得罪中森广告的人吗?"倒是不二先问出了口。
"接过他们的广告,不过后来我拒绝拍摄。"
"啊,为什么?"不二很有兴趣的问。
越前脸色微窘,尤其是被另外三个人盯着,脸越来越红,最后恨恨的说:
"他们要拍一组几乎全裸的镜头,我不同意。又不是卖身的。"最后一句是很孩子气的抱怨。
不二和凤镜月大笑起来,连手冢也弯了嘴角。
越前神色尴尬,习惯性的想要压低帽檐,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戴着帽子,低咒了一声,起身去厨房。
不二随后跟了过来,看着切水果的越前,眼光一闪,笑的暧昧。
"越前,你跟凤镜月关系很好吗?"
"没,没有。"手中的刀一抖。
"可是,看起来她很关心你啊。否则也不会找上门,这次能顺利解决问题,全赖她鼎力相助呐。"
"是吗?"越前停住手,有些恍惚的想着,她关心他?会是他想的那样,她对他不是毫无感觉的。
眼看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不二微微一笑,真是有趣呐。
不二坚持要留凤镜月吃饭,手冢有些莫名其妙的被不二拉出去买食材,留下凤镜月和越前,静静的坐在客厅。
凤镜月头痛的看着越前,她宁可他继续拽拽的说别人还差地远哪,这才是她熟悉的越前龙马,也别这样神情温柔得教人无福消受啊!
"怎么说我们也是相识一场,所以才会帮忙。" 她避开他的视线,慌张地辩解。
越前笑了,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凤镜月不是对他毫无感觉的,否则她不会这么慌乱。
但笑不语,心意一动,他突然倾身在她的唇瓣印上一吻,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神色,心情大好。
凤镜月呆呆的任他肆意妄为,脑海里想起手冢的唇清凉的如同薄荷糖,而越前却如燃烧地火种,热情而霸道。
怎么会?她怎么会拿越前和手冢来做比较?
"凤镜月,我喜欢你。"曾经的倔强少年,而今已是成熟男子,眼眸中蕴藏着深沉情意,汹涌而来,让人无处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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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离上一次聚会已经月余,直到最后,真田也没找到机会跟幸村交谈,真田被迫送喝醉的切原回家,幸村和柳生一起送仁王和丸井。也不是没试图找过他,每次电话,还没说上几句,幸村便说有事情要忙,匆匆挂断,约见面,又总是没有时间,真田不得不猜测,幸村或许是在躲他吧。刚好最近有个大案,忙的真田没时间细想。
终于忙完手头上的工作,真田打电话给幸村,却听到对方含笑的声音调侃道:
"还以为玄一郎不会再打来了哪。"
这一次没等真田开口,幸村已然有了安排。
挂断电话的幸村浅浅微笑,看着窗外的湛蓝天空。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再一次,给你机会,你的答案会是什么?我很期待。
我喜欢你
幸村下计程车的时候愣住了,再三确定地址没有弄错。随即有些自嘲的笑了,十年啊,很多事情都已改变。比如曾经医院的那个天台,因为有病人在那里跳楼未遂,而封闭了;比如立海大的那个网球场,不知道是哪个财团投资重建,气派非凡,却少了回忆中熟悉的痕迹;再比如那个曾经让他全力以赴跟越前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最终对决的赛场,而今,却意外地变成了游乐场。
幸村站在原地,突然有种莫名的感伤,记忆中熟悉的场景不在,那么人哪?
真田抵达的时候就看到幸村孤零零站在游乐场的大门口,和周围的欢声笑语格格不入。其实他早就知道这里被改建成了游乐场,只是打电话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明,幸村已经挂断。
真田走向幸村,背对着他的幸村像是突然感觉到什么,猛然回头,视线相遇,漾出一抹淡淡的笑。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真田点点头。
游乐场对于幸村来说没有什么快乐的记忆。五岁的时候被父母带去游乐场,玩的开心的不是他。一个人去坐旋转木马,五岁的娇小身子抱不住光滑的马身,几度差点从马背上滑下来,整个过程紧张的根本没有任何乐趣。而他那对儿活宝父母居然在外面拍照拍的不亦乐乎。后来又被带去坐摩天轮,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传说,当行驶到摩天轮顶点的时候,恋人亲吻,会一直幸福下去。于是,五岁的小小幸村就看着爸妈在对面一个法式热吻,无奈的扭转视线,红了耳根。
那时的幸村,只是觉得丢脸,别人的父母都不会这样子的,小小的孩子,很是苦恼。
后来,才明白,爱情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大一那年的暑假,他用打工攒下的钱去了一趟罗马,在许愿池前投下硬币,却想不出该许什么样的愿望,只是呆呆的站着,重复着一个人的名字,直至声音沙哑,红了眼眶。一趟罗马之行,让他明白,时间没有冲淡感情的痕迹,反而是更加鲜明刻骨。所以,一年又一年,不再克制自己的思念,不再强迫自己改变,顺其自然,积蓄勇气,等着面对他的那一天。
真田一直都知道幸村很有孩子缘。还记得幸村生病住院的那些日子,他每次去给他补课,病房的门口总是每隔几分钟就有个小脑袋探进来,看到他还在,又很失望的退回去。若是他去的早了,会在病房门口听见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围着幸村问东问西,于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推门进去,而是悄悄的立在门边。直到孩子们意犹未尽的离开,然后幸村会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现在也是如此。真田不过是去买饮料,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小孩子围着幸村,笑的可爱又天真。走上前去,还没等说话,注意到他的小孩子一溜烟的躲到幸村的身后,真田禁不住暗想,自己真有那么吓人吗?
幸村蹲下身子,跟站在前面明显是孩子中的小头目的男孩目光平视。
"小佑,那个是幸村哥哥的好朋友,不是坏人哦。"
"他真的是幸村哥哥的朋友吗?"叫小佑的男孩质疑的问。
"嗯,是啊。"那明显防备的神情让幸村忍俊不禁,很认真的保证着。
"那好吧,既然是幸村哥哥的朋友,应该不是坏人,我们就带他一起玩吧。"好勉为其难的声音。
真田嘴角略微抽搐,幸村在一旁笑出声。
接下来,两个大人被一群小孩子拉着去玩气枪。
幸村十发五中,只得了一个很丑的小鸭子。不服气的再试一次,还是如此,于是恨恨的把气枪塞在真田手中。
第一枪,没有命中,小朋友一阵嘘声。真田目光一湛,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和姿势,后面的九枪,弹不虚发。
真田明显感觉到身后突然安静了,回过头,就看到小朋友们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崇拜加期待的望着他。他学着刚才幸村的样子蹲下身子,看着站在前面的小佑问道:
"你想要哪个玩具?"
小男孩表情惊喜,半天说不话来,真田于是补充道:
"还是你不想要,那就算了。"说完还故作苦恼的叹了口气。
"我要,我要,我要那个最大的毛绒玩具熊啦。"
真田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奖品,送到小男孩面前。
"原来,小佑喜欢毛绒玩具啊?"幸村笑问。
"才不是啦,是要给妹妹的,没有礼物给她,回去又要哭哭啼啼的了。"
"小佑很疼妹妹啊。"
"才,才没有呐。"小男孩脸红红的模样可爱极了。
真田嘴角上翘,重新拿起气枪,看着小佑,问道:
"你自己想要哪个奖品?"
"真,真的可以吗?"
真田点点头,小佑激动的一下子扑过来,嚷嚷着,"哥哥真好,谢谢哥哥"。不大习惯这样的热情方式的真田无措的看了一眼幸村,对方却只是含笑看着他,丝毫没有要过来解围的样子。
小朋友们排队站好,等着真田给他们赢得喜欢的玩具,原本不受欢迎的哥哥一下子成了抢手的热门人物,反倒是幸村,只有站在一旁帮孩子们拿玩具的份儿。
终于打法走这一群小朋友,真田额外塞给老板足够买下那些玩具的钱,对方原本垮下的脸一下子热切起来,夸奖真田是神枪手。真田无奈苦笑,他还真的是神枪手,而且是连续三年警队神枪手勋章的获得者,如果被那些败给他的同事知道他用此来哄小孩儿,恐怕会郁闷的撞墙吧。
被孩子们闹的有些累了,两个人在草坪上背靠背坐下,手里拿着幸村买来的加长冰欺凌甜筒。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两个人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微风中有青草的味道,以及爆米花的香甜气息,湛蓝的天空中大朵大朵的白云像是棉花糖,软软的,或许也是甜甜的,笑闹声,以及隐约听到的情人间的低语,忽远忽近。
背靠背的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然后,渐渐安静。
"精市,我喜欢你。"
"玄一郎,我喜欢你。"
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于是笑了。闭上眼睛,仿佛能感觉到从彼此身上传来的热度,以及渐渐同调的心跳声。
牵牵扯扯的十年光阴,分离两地,各自思念。
原本打算被拒绝了就从此再不见面,如果对方接受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的幸村笑容温柔,想着,这样就好。还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爸爸妈妈答应去接幸村放学,结果迟到了半个小时,忐忑不安的等待之后,见到他们明明是很开心的,但还是忍不住的发了一顿火。那是那个年纪才会有的任性和别扭,可是,现在不会了,他只想珍惜彼此相属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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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凤镜月的生活中,甚至频繁到凤镜夜有一天早晨跟她说,如果是越前的话,他不反对。
这,算是鼓励吗?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那么不真实?
凤镜月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幸福的人,良好的家世背景,家人的关爱,让她即便在成年之后,仍然与成人的世俗世界保持距离。物质世界的黑暗丑恶,看过了,就只当作是舞台上的一出戏,因为没有切夫之痛。就连小时候那次被绑架,也仿佛一夜噩梦,醒来了,看到的是家人脸上的心疼,于是便知,已经安全了。而爱上手冢国光,是她以为幸福的极致,却也是痛苦的开始。可谁不是一边受伤一边学坚强?
只是后来,凤镜月某次无意中看到自家三哥拥着须王环,说:
"你不需要坚强,因为有我在。"
一瞬间,红了眼眶。幸福,不过是身边有个爱你的人,同携手,有他在,不需要坚强。
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完美的事?太多人无法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做出对的决定,比如她凤镜月,比如忍足侑士。
认识忍足侑士的时候凤镜月正在努力让自己学着坚强,学着云淡风轻,学着微笑说祝福。记得该记得的,忘记该忘记的,这是忍足教她的,可她不是个好学生,终究还是没有学会。而后无意中窥见了忍足的秘密,方才知道,那个看似洒脱自若的人,也有无法言说的哀伤。不是没有想过,她和忍足就这样相伴下去也很好,他们彼此了解,家世相当,可为何心底总有些许缺憾?
直到,越前说:"我喜欢你,凤镜月。"
他第一次的告白,她还可以勉强告诉自己那只是他好心的安慰,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借口反驳。
越前的感情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那双晶亮的眸子时不时流露出的深刻情感,让她直觉想躲,又总是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她和他,不过只有些许短暂的交集,甚至谈不上了解,可是,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没有推开,还可以解释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可后来他牵她的手,她也没挣扎,不是吗?凤镜月开始迷茫了。
暖暖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越前的电话,只说一会儿过来接她。这段日子以来,越前小心翼翼的释出好感,曾经的倔强少年,在爱情面前,竟是少见的谦逊以及卑微,让凤镜月如何也狠不下心来拒绝。
吃过晚饭,越前很自然的牵起凤镜月的手,两人离开餐厅,越前眼中隐隐透着欢愉。
聊着天,但绝口不提手冢,仿佛是不可触摸的禁忌。
"对了,我最近才知道环的那一系列运动装是你代言的,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的吗?"
"本来我是拒绝了。"
"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
越前看着凤镜月,眼神一点点浓烈起来,凤镜月直觉的不想去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因为在那段时间,我只能偶尔透过一些媒体、杂志、报纸看到你,有时候是几张宴会的照片,有时候是只字片语。"越前的耳根有些发红,显然也是不太习惯这样在她面前剖析自己的感情,可仍是执著的说下去。
"后来,须王环找上我,本来是打算拒绝的,可是知道了他和你哥哥的关系,我想着,或许会有机会看到你也说不定。"自嘲的笑了笑,"可惜,你根本就没有出现。"
那时候的他,脱口而出的告白被当作是安慰,他告诉自己不让她困扰,不让她为难,所以即便想念,仍然无法主动去见她,只是努力的想要制造可以见面的机会。越前自己也没想过,怎么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凤镜月心中酸楚,就说她不想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嘛,害得她几乎要落泪。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是那样的心情。她没想过他会陷得这么深,一向予人冷傲感的他,一旦动了心会这样的温柔深情。
垫起脚尖,她轻柔的吻他,不知是同情,是感动,还是因为她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