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夫的一夜----机械性进食

张亮：我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大大前天我还跟人说你是我爱人来着。
李明：你当时那个态度就不对。
张亮：我是秉承着严肃的态度说的，严肃得自己都吓着了。
李明：不是吧你。
张亮：你看，你也吓着了吧。
李明：吓着了。
两人默不作声的互盯了一会儿。
张亮：我明天得早起打包行李。
李明：哦，你先睡吧，我洗澡。
张亮：那我睡了。
李明：嗯。
两人都睡不着，怕吵着对方没敢翻身，挺尸到半夜，终于朦胧睡去。

第十二夜
半夜回家，张亮悄声打开门，就着手机的光亮摸索到卧室，李明醒着，趴在床上玩手机。张亮问了句还不睡，没有回应。
张亮：我说。【拍屁股】
李明：【浑身一颤，翻身看是张亮】你吓死我了！【摘下耳机】
张亮：【扭开床头灯】干什么呢？
李明：【仰躺下继续玩】蛇吃豆。
张亮：【坐在床沿，顺势倒在李明腿上躺着歪头看】我说你有意思吗？这都快两点了。
李明：挺有意思的。【专注游戏，抖了一下腿】你怎么回来了？
张亮：司机惦记着家里忘关的煤气儿，就回来了。
李明：司机不是老李么，他才不是那种人。
张亮：切，你倒知道了。
李明：你忘了我坐过他的车了。
张亮：你可真行。【无奈】是我催他回来的，我怕你趁我不在乱搞。
李明：你以为我是你啊。
张亮：你敢说你没乱搞？说过多少次换了衣服才能上床，你看你，连鞋都没脱。
李明：啧，这人年纪大了就是啰嗦。
张亮：【夺过手机】别玩了，还得上班呢。
李明：哎哎哎！！【看手机】完了死了！我玩了一晚上！！
张亮：一晚上？【耻笑】我不在你寂寞啊？
李明：说谁呢，说谁呢。我看是你寂寞。
张亮：停，到此为止，不然贫着贫着又来劲了。
李明：......我以为你是为了这个回来的。
张亮：滚！我是担心你。
李明：......你这么坦白我不适应。
张亮：慢慢就适应了。【亲嘴】
于是冲凉，睡觉，一个平静的夜晚。

第十三夜
书房，两个人一起打了个呵欠。
李明：【自言自语】困死了。
张亮：我也有点困了。
李明：【猛回头】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张亮：我坐这儿俩钟头了。
李明：...... 你难道不该劝我早点睡？
张亮：【继续看手里的书】该是你拼的时候，我劝你干什么。努力才有回报。
李明：你睡了一整天当然有精神说风凉话，快过来帮我做事。
张亮：......你暗示我。
李明：我没有。
张亮：所以你就继续熬夜吧，我睡了。
李明：你这人......【站起来，眼前一黑又跌回去撞到桌子】靠！
张亮：【听见声音，回身】怎么了？
李明：头晕......
张亮：【无差别揉李明的背】看你这点出息。
李明：【听得不顺耳】你昨天不是还说要好好对我么。
张亮：我说的是以后坦白对你。
李明：......这日子没法过了。
张亮：屁，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用力拍打两下】昨天睡那么晚，还是早点睡吧。
李明：【喊疼】......不嫌我没出息了？
张亮：我认了，谁叫我当初不长眼呢。
李明：【扶着腰站起来】你坦白出来的话就没一句好听的。
张亮：【立刻】我爱你，做爱好不好？
李明：恶心。
张亮：【笑】看看，好听的你又不愿意听。
于是坦诚相见，做爱完毕，李明躺了一会儿，估摸着张亮睡了愣是咬牙爬起来把活儿干完，回到卧室，张亮合上手里的书，打个呵欠翻身睡了。

第十四夜
张亮：【听见门响，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屏幕】回来了。
李明：嗯。
张亮：【看一眼，站起来】吃饭吧。
李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先吃吧，我不饿。
张亮：【随意地】被SM了？
李明：【愣】看出来了？
张亮：就你这一脸屎样谁还看不出来【也一屁股坐下，用肩膀撞李明】怎么了？
李明：【不看他】不就那么些事儿么。
张亮：...... 昨天晚上做的企划怎么样？
李明：【笑了笑，站起来往饭厅走，突然暴跳如雷】我操他二大爷的！那个狗屁主管就是一碎纸机！我昨天玩命儿做出来的东西！【做撕纸的手势】唰唰唰！没了！！！
张亮：【抱着胳膊看他吼，等他消停了，歪了嘴笑】挺长时间没看你跳脚儿骂人了。
李明：......你看我被SM好像挺爽的。
张亮：屁，你哪只眼看见我爽了？【上去搂住肩膀往饭厅里拖】想往上爬就得锻炼抗击打能力，哥哥我这几年一路被SM过来不还只是个副科？
李明：去！哥你个头！
张亮：【反推一把】安慰你不知道安慰你，光知道找碴。
李明：【笑】你真是......
张亮：【坐在饭桌旁用筷子敲碗沿】吃饭吃饭！
李明：是是是。
于是吃饭，李明提早睡下，张亮倚在床头看书到半夜，偷亲了口李明，关灯睡觉。

第十五夜
李明瘫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注意力却集中在张亮捧着书的手上，那双手已经很久没动一下了。
李明：你饿不饿？
张亮：饿。
李明：我也饿了。
张亮：......【翻了一页书，耐心看完，瞥一眼李明】......然后呢？
李明：【茫然】什么然后？
张亮：【斜眼看】你不应该给我做饭去么？
李明：为什么？
张亮： 那你问我饿不饿干什么？
李明： 你饿了就去做饭吧。
张亮：靠，你就饿着吧，看咱俩谁扛得过谁。
半个钟头过去，两个人的肚子都咕咕作响，李明忍不住了，晃悠进厨房。
李明：【扬声】你几天没买菜了？
张亮：【大声】买菜什么时候成了我一个人的事儿了！
李明：【回到客厅】方便面也没了。谁去买？
张亮：【伸出拳头】老规矩。
李明：好，这次我喊......剪子包袱锤！【出剪子】
张亮：【出拳】行了。【挥手】去吧，我要康师傅的小鸡炖蘑菇。
于是李明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买了方便面鸡蛋小白菜啤酒，回来煮好面一起吃饱喝足，张亮发了点牢骚，和李明一起早早上床，边看书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不一会儿睡意袭来，拉灯睡觉。

第十六夜
张亮一身酒味迈进家门，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冷不丁的出了一身汗，潮乎乎的不爽。
张亮：李明？李明！人呢？！
李明：【脸朝下趴在床上】这儿......
张亮：【脱下被雨淋湿的衣服，踢一脚】你把空调开这么热干嘛？
李明：冷。
张亮：【弯腰看他】淋着了？
李明：没，我回来的时候刚好停了一阵儿。
张亮：【再踢】没淋着你矫情什么，别给我变着花样逃避。
李明：今天不行，我是真喝多了。
张亮：谁没喝多啊，起来起来。
李明：【支起身】张亮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张亮：我这辈子都没同情过谁。
李明：【难受，有气无力】我给你跪下了
张亮：......跪啊。
李明：我在心里给你跪下了。
张亮：【笑】喝了多少？
李明：不知道多少啤酒还有5杯白的好几杯干红【痛苦】那都不是些人。
张亮：你喝的哪有我多。【抓住脚腕拖】快点，别找借口。
李明：【翻身踹】你疯了吧，吃了春药还是怎么着。
张亮：这个周一次都没做，明天星期五了，你想连着三天晚上做？
李明：【无奈】不是吧你。
张亮：【扒裤子】腿脚麻利点，过期不补。
李明：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啊！我说！【挣扎】我说！！你这叫强奸啊！！
张亮：你不是冷吗？【压住了抓过遥控器关空调】我正好热，互利互惠，多好。
李明：来人啊！救命啊！
张亮：【捂耳朵】震死我了。你也太入戏了吧。
李明：我求你了！！我是真的不行了【闭上眼睛任人宰割状】不行了我不行了。
张亮：【笑】软蛋吧你就。
于是强迫李明刷牙洗热水澡，抱着睡了。

第十七夜
张亮：【黑着脸】别笑了。
李明：【忍住】不笑了，我不笑了【从张亮手里接碗，抬头瞥一眼他的鼻尖】嗤！哈哈哈哈哈哈！！
张亮：【抓住碗沿】我泼你信不信？
李明：别别别，我可是病人。
张亮：你够了啊。
李明：【边笑边喝姜汤，呛住咳嗽】咳咳咳......不行......忍不住，你......你这粉刺太好笑了。
张亮：这不是粉刺，是青春痘。
李明：......噗......
张亮：......【自己也憋不住笑】我这还不是欲求不满憋出来的，你要是听我的昨天晚上发发汗也不至于感冒。
李明：【打开手】你得了吧，我再传染给你，咱俩死这儿都没人知道。
张亮：你做不做？【胳肢】
李明：你干嘛？【满床滚着笑，跳下床】你至于么！
张亮：你至于么，就是一小感冒，跟坐月子似的【招手】过来过来。
李明：张亮，你给我点私人空间不行啊？
张亮：【皱眉】给你的私人空间够多了，你剩点给我不行吗？明天我爆了一脸粉刺给你看你乐意啊？
李明：【喷笑】不愿意。
张亮：那不就行了。
于是把传染感冒的事放在一边不去想，做爱，又测过一次体温，低烧未退，却还是心满意足睡去。

第十八夜
张亮放下购物袋走进卧室，打开灯，坐在床沿看着李明发愣。
李明：嗯？【感应到灯光，蒙眬醒过来】你可回来了，饿坏我了。
张亮：【温和】冰箱里明明有剩菜。你就等着我伺候是不是？
李明：你这买菜的从五点半出去买到天黑都买了些什么？【抽了抽鼻子】身上烟酒味挺齐全。
张亮：......碰见彭如俊，和他喝了点酒。
李明：【立即】哦，彭如俊。......好久不见了。他和郑江现在怎么样？
张亮：【搓脸】郑江结婚了，孩子都两岁半了。
李明瞪大了眼看他，张亮苦笑。
李明：那彭如俊怎么办？
张亮：还能怎么办【抬手摸了摸李明的额头】继续跟郑江在一起。
李明：他怎么能这么贱！
张亮：激动了？【笑】郑江对彭如俊来说好比竹子对熊猫，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明：什么烂比喻。【挥开张亮的手，低声】你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不适应。
张亮：我觉得也是。【站起来推李明的头】退烧了就赶紧给我起来吃饭。
李明：靠！你这情绪不稳的混蛋！
两个人一块儿热了热菜，沉默着吃饭。
李明：......如果是我我才不甘心。
张亮：你说彭如俊？
李明：还能有谁。
张亮：在乎了？
李明：......【想了想，点头】在乎。......不是那种在乎，是那种。
张亮：行了行了，我知道是哪种，你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笑】吃饭吃饭。
吃过了饭，两个人面面相觑半个多钟头，李明拖起张亮进了卧室，除了做爱，一夜无事。

第十九夜
张亮趴在阳台上，左手玩弄打火机，右手把一支烟转来转去，最后还是点燃了抽，一根完了又一根。
张亮：【看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说话。
彭如俊：李明和我一起呢。
张亮：我猜着了。【手指夹着香烟抓头皮】叫你换手机号你不听，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让旧相好找着你。
彭如俊：还不是你告诉他我的事。
张亮：【突然暴躁】他妈李明对你就好比你对郑江，你出了事我能不告诉他？我说的你不听，他的话你好歹听听吧？！
彭如俊：......你能不能过来？我快镇不住了。
张亮：哪呢你们？
彭如俊：金煌，吃火锅。
张亮：谁请？吃这么贵的酒店。
彭如俊：我请。
张亮：【不高兴】你还真愿意在他身上花钱。我这就去，别再让他喝酒了。
金煌酒店。
张亮：【夺过李明手上的酒喝干，拍他肩膀】走了，回家。
李明：【看一眼张亮，转过头去看彭如俊】我就说你上个厕所怎么那么长时间。张亮你坐下。
彭如俊：【看俩人一眼，低头喝酒】你们还是走吧，你们仁至义尽了。【对李明笑】我就是觉得该请你吃顿饭才答应见面。
李明：【拿着酒瓶喝】合着我这一晚上就是对牛弹琴。
张亮：【狠瞪彭如俊】我就没见过混蛋到你这份上的。【拉李明胳膊】走了，他耍我们呢。
李明：【走几步，转身指】你他妈最好给我换了手机号，省得我再犯贱。
一路上谁都不说话，回到家，李明凭空绊了一脚。
张亮：醉了？
李明：可能吗？才那么点儿酒。【换衣服】我觉得你挺阴险的，是不是故意让我看见他那副熊样？
张亮：胡说。我是觉得你说话比我有分量，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李明：那你怎么不让我说到最后？哦，他随叫你随到他说什么你听什么，你骗谁呢？
张亮：【打开电视】我是叫你回来看闭幕式。
李明：【苦笑】怎么我说什么你都有话堵着？
张亮：因为我有理，【在沙发上坐好】快点过来，开始了。
于是一起呆呆的看闭幕式，却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不知其味。

第二十夜
张亮和李明坐在桌子的两端，张亮看书，李明用手提做事。
张亮：【突然】几点了？
李明：八点多，怎么了？
张亮：忘了看天气预报。【皱眉】你手机订没订？
李明：早退了，纯浪费钱。【低头继续做事】你在单位不是有伞么，关心这个干嘛。
张亮：被子还有秋冬衣服什么的该晒晒了，你忘了前几年？
李明：啊？哦，那可真够人受的。【查出来】晴。
张亮：准吗？
李明：不知道。【抬头】今年是怎么想起来的？
张亮：中午的时候同事在那念叨。
沉默，俩人各干各的。
李明：【频频出错摔鼠标】妈的。
张亮：【恼怒，扔书】憋死你算了！有话就说！
李明：没话可说。
张亮：【不悦】装什么呢，我知道你对彭如俊耿耿于怀，我不介意，有什么想不通的说出来。
李明：【抱着胳膊沉默良久】他彭如俊那么......那么放荡的一个人，怎么就栽在郑江手里！
张亮：不服？
李明：我对他那么好他把我当成垃圾。
张亮：你吧，就从来没了解过彭如俊，别看你和他折腾那么长时间。【叹气】这人浪是浪，可绝对是个死心眼，没看上就是没看上，看上了就死咬着不放。他现在干的事他也良心不安。
李明：我就是......
张亮：你先听我说。别人有别人的活法，你和我劝一劝，意思意思也就行了，他们你情我愿的，咱们一掺和反而多管闲事。【看着李明】你说呢？
李明：你就不觉得他们混蛋？
张亮：【点头】他们就是混蛋。不过......反正我可以理解。
李明：靠。
张亮：你等会。【追上去拉住】我和你说李明，我不是白比你多活了这么些年，圈里的事该见不该见的我都见过了，谁都不容易。【松手】咱们目前为止算走运的，将来怎么样谁都说不准，没空管别人也没资格说别人。
沉默。
李明：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更差了。
张亮：睡一觉就没事了。【笑笑】我先睡了，你忙着。
这一晚，无论工作的还是睡觉的，都彻夜未眠。

第二十一夜
两人倚在床头。
李明：【关了手提】你这几天一直看什么？
张亮：书。
李明：什么书你还包上皮儿。【挪近了，抄手拿过来】会计？
张亮：别压，热不热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