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明----bufobufo[下]

"以后当然不会忘了......"维斯正应着，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乔疑惑地问道。
"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维斯咬牙切齿地说，爬起身子扔下一句"我马上回来"就奔出了房门，留下乔一脸的不解。
不一会儿，内洛的卧室里再次传出了惨叫声，夹杂着内洛大人委屈的声音：
"我的主人，我那天绝对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要用香油的！"
"英明的主人，我绝对没有要害乔奇亚尼大人的心思啊！"
"哦，亲爱的主人，真的是因为您走得太快我实在来不及说呀！"
"啊，主人，啊啊啊啊啊......"
内洛卧室外的大树上，抱着一袋零食慢慢啃着的棕发少年一脸无辜地透过窗户窥视着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的内洛，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明明是维沙纳特大人和乔奇亚尼大人亲热，为什么每次他们亲热后，起不了床的却是内洛大人呢？"
第九十章
这天晚餐的时候，维斯和乔正猫在花园里。乔捧着一本从内洛的图书馆里找来的历史书，津津有味地读着。维斯窝在他身边，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和乔共读一本书，一边时不时在乔脸上头颈里偷个香。乔搂着维斯的腰，对他这种类似于骚扰的行为非但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愤慨，反而颇为享受。
内洛非常体贴地让人将晚餐送到二人身边，并且命令仆人们不得打扰。于是维斯的乐趣很快从偷香变成了喂食，对于维斯手嘴并用这种带有些调皮的特殊服务方式，乔倒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下来。
两人自从在内洛的城堡里定居下来以后，不仅没有发生让仆人们甚为担忧的维沙纳特大人暴走事件，还过着一种类似隐居的生活，对于城堡内的生活完全不管不问，能两个人单独呆着就尽量单独呆着，对于仆人的服侍除了内洛交代的一些事宜几乎从未要求过什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让人省心。
对于两人这种安静而低调的生活，内洛很是欢迎。他并不希望主人和他的情人的存在被任何其他势力所探知。他知道维斯在普兰顿吸血的事件很快就会被其他血族的家族发现，然而只要他将消息绝对封锁，他们就不会知道当事人是多特里亚的成员。
晚餐是很多血族一天生活的开始，对于内洛而言，也是如此。然而今天，一向行踪飘忽不定的西蒙却提前坐到了桌前。
"西蒙，你今天怎么来了？"内洛笑着入了座，"我以为你一向是乘厨娘不注意的时候在厨房里直接解决晚餐的。"
"内洛大人，"西蒙看上去很是无辜，"您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偷窥，可不是偷食。"
"那么，你今天放弃了偷窥的乐趣，如此正式地出现在我的餐桌前，是想告诉我什么有意思的花边新闻？"内洛笑着端起斟满红色饮料的酒杯。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威悉*法斯特似乎打算去拜访凯丽特一族。"西蒙笑眯眯地回答道。
内洛放下了酒杯，做了个手势，周围侍立着的仆人们立刻躬身离开，整个大厅里只留下内洛和西蒙两人。
"我记得前几天你刚刚告诉过我，威悉*法斯特的新宠是一个神殿的战俘？"内洛脸上仍然一片轻松，丝毫不动声色，"虽然我承认凯丽特都是美人，可那些美人儿不好惹啊。难道这是威悉*法斯特的新爱好？"
"凯丽特的美人儿可不仅仅是美人儿。"西蒙笑着开始切带血的牛排，"卡索联盟这次虽然没在光明神殿那里吃亏，但是也没占到多大便宜。威悉*法斯特想来是有些不甘心，所以就去凯丽特寻求安慰了。"
"哦，凯丽特的美人儿们的安慰。"内洛咕哝着，"换了我可情愿不要。"
"嘻嘻，内洛大人难道不好奇威悉*法斯特打算寻求怎样的安慰？"西蒙嬉笑着问道。
"无论他要寻找什么样的安慰，都不会那么容易得到。"内洛笑得有点奸诈，"凯丽特哪是那么容易利用的。"
"您既然知道凯丽特不好利用，威悉*法斯特当然也知道。"西蒙慢悠悠地说，"可是他仍然去找了她们。"
"哦？这是为什么？"内洛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底，仍然顺着西蒙的口风问下去。
"据说某一场战役里面卡索联盟派出的战士全军覆没，居然没有一个活着回去的。虽然神殿应该也没能讨到好处，但威悉*法斯特一向标榜联盟的战斗力，这次吃了这么大个亏，自然觉得不爽了。"西蒙的语气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原来如此。"内洛心中的答案得到了确认，点头道，"人族毕竟数目比血族多了太多，一群蜜蜂还能蛰死一只熊呢。把他们当成充足的食物来源就行了，像威悉*法斯特那样妄图控制人族，真是吃力不讨好啊。"
"您说得太对了。"西蒙笑道，"有时候我觉得威悉*法斯特对于权势的欲望甚至可以成为一个多特里亚了。"
"哦，那可真是没有品味的嗜好。"内洛装腔作势地说。
"不过我最近倒是又想起一些有趣的陈年往事。"西蒙笑得很是纯真，"记得二十几年前，威悉*法斯特为了分裂光明神殿和人类魔法界的合作，还装成黑暗法师去引诱那位赫赫有名的圣女玛格丽特*特蕾西呢。"
"堕落圣女，听上去便是个很有诱惑力的称号。"内洛一边嗤笑着一边切割牛排说，"只是即使她活到现在也是位大妈了，我可对水桶腰没兴趣。"
西蒙点点头："您说得不错，可是有趣的是，这位堕落圣女东窗事发是因为被发现怀孕了。"
"嗯？"内洛停下了手里动作，"怀孕？威悉*法斯特的孩子？"
"这个孩子有没有生下来我不清楚，威悉*法斯特知不知道这回事情我也不清楚。"西蒙笑眯眯的表情显得很是天真，"可是，内洛大人，您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有这么个光明神殿的圣女和威悉*法斯特的孩子，那么他很可能......"
"很可能同时具有黑暗和光明的力量。"内洛放下了手里的餐具，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莫名其妙地问道，"克里奇公爵，应该是死了吧。"
"就我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是的。"西蒙答道。
"你是个情报天才，西蒙。"内洛慢慢说道，"现在看来，我当初把你从克里奇那里弄过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为您效力是我的荣幸。"西蒙低头恭敬地答道，"何况我乐在其中。"
"我的主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他刚刚成年，还太年轻，对于他的存在要绝对保密。"内洛说，"特别是威悉*法斯特那里，不能透露一点儿风声。"
"威悉*法斯特很精明，当初靠小小的计策就让光明神殿和魔法师们斗得两败俱伤。维沙纳特大人的存在虽然现在不为人所知，但是要一直保密可能会有难度。"西蒙提醒道，"多特里亚族里自行其事的人可不在少数，您现在是一族之长，没法保证他们不和维沙纳特大人碰面。"
"我知道。"内洛的表情有些凝重，"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卡索联盟那里你仍然密切关注着。"
"凯丽特族那里，您不打算采取行动么？"西蒙提醒道，"她们可是有预知能力的，如果她们要把有关维沙纳特大人存在的信息透露给威悉*法斯特，保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兴起利用多特里亚的念头。"
"凯丽特族对卡索联盟一直没好感，加上和我族过往还算密切，应该不至于突然改变立场。"内洛有些头疼地揉揉额头，"只是这下我们又算是欠下那群疯女人一个人情了，到时候不知道她们会出什么难题给我们。"
一个月后，让内洛头疼的人物果然出现了。凯丽特一族的族长，血族内最让人敬畏的女性，杰雅*凯丽特来访。
杰雅身穿一件淡绿色的长裙，外面裹着墨绿色的袍子，金色的长发用祖母绿镶成的头饰盘成一个复杂而美丽的发髻，显得娴静温柔，就像一位未出阁的清纯少女。
然而内洛对于这样的美人到来并不怎么乐意。
"亲爱的内洛大人，我的族人阿蒂娜两年前曾经再次预言到与您有关的事情，"杰雅声音轻柔，让人如沐春风，"然而当时您不在，所以今天让我来转告您：‘万不可好为人师，否则有皮肉之苦。'"
内洛脸上黑线了一下，随即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多谢阿蒂娜的关心，我也很想她，请您转告她，如果什么时候有空，欢迎来我的城堡喝咖啡。"
杰雅微微一笑："您客气了，我倒是想请您这里某位尊贵的大人到我那里去玩两天呢。"
"我这里的尊贵的大人？"内洛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能让内洛大人成为仆人的，对于凯丽特一族来说，难道还不够尊贵吗？"杰雅笑着反问道。
内洛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一口气："杰雅，我亲爱的朋友，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们凯丽特不知道的事情吗？"

第九十一章
乔和维斯从空间里回到他们的房间时，简单却精致的晚餐已经在桌上摆好了。由于两人在空间里过得有些不亦乐乎，忘了时间，所以均是饥肠辘辘，看到桌上的美食，顿觉胃口大开，忙洗了手狼吞虎咽起来。
"嗯嗯，好吃好吃！"维斯满嘴食物含糊不清地说，"可惜不能带到空间里，不然可以拿过去气气兰奇。"
"是啊，如果能够把吃的东西带进去就好了，可以在里面呆上几天好好做实验。"乔点头道。
"连续几天可不行，空间里面又没床，睡觉不舒服。"维斯举着餐刀摇了摇，"而且卡图亚太胖了，有点挤。"
"卡图亚一点也不胖，那是龙啊！"乔无奈地看着维斯，"你别跟着兰奇欺负卡图亚，他都只剩骨头了，怎么减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知不觉间将美味的晚餐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饱了就困了。"维斯抱着空空的饮料杯说。
"吃了就睡，简直就像是小猪啊。"乔开玩笑道。
"那我们去花园里散步？"维斯眯着眼睛慵懒地问道。
乔愉快地笑了起来："哪次散步你不是在草坪上睡着了的？"
"打盹有益健康。"维斯强词夺理道。
"散步才有益健康。" 乔说。
"那我们先散步，再小睡一会儿，不是更健康嘛。"维斯歪了歪脑袋。
乔伸手横过餐桌轻轻捏了捏维斯的鼻尖，笑道："好，都听你的。"
夕阳的余辉还没有完全消失，给城堡镀上了一层金色。内洛陪着杰雅*凯丽特在二楼的小客厅里喝午茶。
"您的花园真是美丽。"杰雅看向窗外，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梦幻，"想必是出自某位多特里亚建筑大师的设计吧？"
"多谢您的夸奖。"内洛风度翩翩地向杰雅微笑，"我们的卡西欧*多特里亚还曾经为贵族的阿蒂娜小姐设计过客厅和庭院。"
"啊，原来那也是卡西欧大师的手笔。"杰雅淡淡笑着，"看来哪天我要翻修城堡的时候也要向您请卡西欧大师过去了。"
"卡西欧一定非常乐意，您对他有何要求请尽管吩咐。"内洛一口应承下来。
"多谢您的好意。"杰雅点头，"不过您不是说您的主人很是特殊，一般都是白天活动晚上休息吗？现在已经是黄昏了，为什么还没有见到他呢？"
"很抱歉，我现在也不能确定我的主人在哪里。"内洛摊了摊手，"您知道，他是我的主人，我无法控制他的行踪......"
内洛还没说完，杰雅突然将眼光移了开来，这明显有些失礼的动作让内洛微微一愣。
却见杰雅睁大了一双美目，表情凝重地盯着窗外花园里正在散步嬉笑的两个人。
"啊，那就是我的主人和他的情人。"内洛介绍道。
花园里维斯和乔拉着手并肩走着。维斯看到身边一朵开得火红的玫瑰便随手摘了下来，将花瓣揉开了抛向空中，扬起脸来迎接花瓣雨飘飘扬扬地洒在自己的脸上身上。乔笑着看他玩闹够了，这才伸手细心地替维斯拂去衣襟上残留的花瓣，两人凑在一起不知低语了些什么，然后乔主动吻了吻维斯的脸颊，后者开心地回吻了过去。
"您瞧，现在也许并不是一个很适合打扰他们的时间......"内洛在一旁对着杰雅陪笑道。他早就知道今天维斯和乔会在空间里度过，也知道他们往往会玩到很晚，这样可以顺利成章地推迟杰雅和两人见面的时间；却没想到两人居然在此刻就被发现了。虽然见面已不可避免，但是能够推迟的话，还是尽量推迟比较好。
然而杰雅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花园里的两人，直到他们再次携手走出了她的视线。
"杰雅大人，"内洛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还好吧？"
杰雅慢慢转头看向内洛，她那一贯文静典雅的笑容此刻却覆上了一层冰霜："我的朋友，请恕我直言，这一次我实在不知我所见是幸或不幸。"
"您的预言能力从来就是最强的，"内洛的脸白了一下，说，"难道有什么连您都无法看清的未来吗？"
"不是无法看清，"杰雅勉强微笑了一下，"我根本无法看见他们的未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内洛不解地问，"难道您的预言能力对于我的主人无效？"
"不，我能够预言。"杰雅的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带有一丝迷梦般的表情，"然而我所看到的并不是未来。事实上，我在他们身上根本没有看到未来。"
"那您看到了什么？"内洛追问道。
"两股纠缠在一起的力量。"杰雅的声音很是飘渺，"如此强大，无法抗拒。"
"是什么力量？"内洛心中一惊。
"您觉得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是什么？"杰雅反问道。
两股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内洛脑海里立即浮现了维斯战斗时的状态，顿时觉得背脊上一阵发凉。
"难道是......光明和黑暗？"内洛喃喃自语道。
杰雅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是夜，一辆豪华马车从内洛的城堡中使出，穿过几重结界，来到了凯丽特族的领地。
当杰雅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一个穿着火红连衣裙，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迎了上去，娇笑道："杰雅姐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杰雅回了一个微笑："阿蒂娜，我不在的时候一切都好吧？"
阿蒂娜用香木折扇捂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除了威悉*法斯特新派来的信使没有上次的那个身材诱人以外，其他一切都好。"
"那么看来这位信使所受到的待遇也没有上次那位好了。"杰雅了然地笑了笑，和阿蒂娜一起进了大厅。
"您有没有把我的预言告诉内洛大人？" 还没坐稳，阿蒂娜就急着问道，
"当然如实转达了，"杰雅答道，"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他已经不需要了。"
"这样啊。那算他倒霉。"阿蒂娜不甚在意的摇了摇扇子，"那么他那个神秘的主人主人怎么样？长得英俊么？头发什么颜色？还有眼睛？居然连您都无法预知，难道真是美貌到伤天害理？"
"还是个少年，未必是你喜欢的类型。"杰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