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明----bufobufo[下]

维斯脸一黑："我就做不到。"
"主人，您还没有成年呢！"内洛谄媚地笑道，"等您成年了肯定比我更厉害。"
虽然内洛、阿列克斯和米凯尔对于乔和维斯的每次到来都很热情，但是他们去的频率越来越少了。主要原因是内洛买下的那幢原本很大的房子现在显得越来越拥挤，形形色色的俊男美女进进出出，让不怎么喜欢社交的维斯和乔觉得愈发无趣。不过房子的三个真正居住者对于这种改变全都大力支持，两人也就不说什么了。
"总得让内洛有些美人陪着啊，这一路上他也很辛苦，唯一看上的米凯尔还不是人类。"乔很公道地说。
"讨厌脂粉气那么浓的地方。"维斯皱皱眉头，"那些人还不如上次城堡里的那批美人呢，我见过几个，比这里的那些人好看多了。"
"可是不都是被你毁了么。"乔捏捏维斯的鼻尖，"伺候你这小调皮，内洛也很不容易的。"
"我还不是给他机会到人族来玩。"维斯不满乔对自己仆人的偏袒，凑上去吻他，"你帮他说话，都不帮我。"
乔知道他撒娇，也不说话，只是温柔回应他的吻，渐渐被维斯挑逗得情热，便回抱着维斯深吻起来。
第七十三章
进入五年级的时候，乔已经对于诅咒系魔法的原理有了全新而深刻的理解。诅咒的本源力量不仅仅是黑暗魔法，也有被乔称为"灵魂和精神"的一部分力量在其中。诅咒魔法的位阶其实并不像其表面所规定的那么严格，因为基本的分类是按照黑暗魔法的标准分类的，而另一力量来源"灵魂和精神"方面则几乎没有考虑。
"也就是说，妈妈那时候受到的那个诅咒，其实未必是个普通的诅咒。"维斯说。
"是的。虽然那个诅咒里的黑暗力量并不强烈，但是很可能包含着强大的灵魂力量。"乔点头，"这也就是为什么玛格丽特夫人明明会高级光明魔法，却无法抵御诅咒的侵蚀。"
"可惜我们当时知道的太少，现在只能推测当时的情况。"维斯惋惜地说。
"不过我倒因此想到一点：如果说诅咒系中的魔法力量是黑暗元素和灵魂力量的混合的话，那么单独的灵魂力量本身是不是可以像黑暗元素一样，形成一个魔法系统呢？"乔灵光一闪。
维斯听他这么说，笑了起来："乔，难道你把那些小骷髅从地下召唤出来的时候，用了什么元素魔法了么？"
"我当然知道那是纯灵魂力量。但是，用这种力量施展一个法术和建立一个魔法系统是完全不同的。"乔有些兴奋起来，"是啊，既然可以用这种力量作为诅咒系魔法的本源之一，那么完全用这种力量所建立的魔法系统，会是什么样子？"
"嗯，从墓地里叫醒小骷髅算一个魔法，控制战场上死了的圣骑士算一个魔法，啊，还有一个从地底下抓石兔烤来吃的魔法......"维斯认真地掰着手指头。
"这不都一样么？"乔笑着说。
维斯瞪他一眼，狡辩道："哪里一样了！小骷髅死了很久了，灵魂和活着还有刚死的人不同吧？石兔可是活的，还是动物，和人也不一样吧......"
"照你这么说还真能弄个系统出来？叫召唤系？"乔顺着他的话开玩笑道。
"那当然，火球还分小火球和中级火球呢，不同召唤魔法怎么就不能分开啊？"维斯振振有词。
两人正聊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乔和维斯奇怪地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很少和他人接触，一来他们平民的身份班上的贵族多少有些瞧不起，二来两人本来一直腻在一起也惯了，后来有了进一步的亲密关系更是容不得他人插进来，所以这般独来独往倒也很是清静，平时基本没人打扰。
门外是一位穿着初级魔法师袍的学长。
"乔奇亚尼*希里克？维沙纳特*特蕾西？斯克校长让你们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现在？"乔问道。
"是的。"那位学长点了点头。
维斯和乔对视一眼，一同走出了寝室。
"又见面了，乔奇亚尼，维沙纳特。"美丽的校长坐在她的办公桌后对着两个正在行礼的年轻魔法学徒微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你的头发可是金色的呀，维沙纳特，怎么这次换了个颜色？"
"呃，去实习走了一圈，他不太适应外面的水土，不知怎么的就成了这样了。"维斯有些笨拙地试图糊弄过去。
阿曼达*斯克校长明显不打算追究维斯的头发："怎么，你们不适应格雷特荒原？去了一趟感觉怎么样？"
"还行。"乔斟酌着回答，"实习记录还在整理，过几天就能写正式的报告了......"
"我可不是问你们怎么挣那几个实习的学分。"校长挥了挥手，"你们在格雷特荒原期间，那里传出了古战场大墓地尸体被盗的传闻，据说还和黑暗生物有联系。虽然你们现在安全地坐在这里，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们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吧？"
"没有！"乔马上答道，"除了刚进荒原的那几天有些迷路，我们的实习过程还算顺利。"
维斯在旁边非常配合地猛点头。
"是吗？"斯克校长盯着两人看了看。
乔和维斯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诚恳一些。
"只要维沙纳特的头发和那些黑暗生物的异动没有关系就好。"斯克校长笑了笑。
两人嘿嘿笑着，手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为妙。"斯克校长边说边拿过桌上的一张纸写了几行字，"你们可以拿着这个字条到图书馆四楼的禁书区去阅读一些书籍，特别是你，乔奇亚尼，我想你叔叔或许会希望你稍微懂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乔和维斯疑惑地对望一眼，伸手接过了纸条。
"好了，你们去吧。"校长吩咐道，"好好努力，你们都是很有才华的孩子。"
"我们知道了。"乔和维斯推门就要向外走。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们要记住。"校长又叫住了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可以到我这里来寻求帮助。"
乔看到一向庄重典雅的女校长对他偷偷眨了眨眼睛。他突然有一种校长其实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但是她没有恶意。她的灵魂此刻满是关心和爱护。
于是他咧开嘴笑了："谢谢您，校长。"
他们出了校长办公室，维斯就迫不及待地问："那个纸条上面写着什么？"
乔打开纸条读道："‘允许五年级学生乔奇亚尼*希里克、维沙纳特*特蕾西进入图书馆四楼禁书区阅览书籍。阿曼达*斯克。'四楼？我记得上次去四楼借阅室理的书都是些魔法理论，书上的灰尘都厚得像层皮。那个地方不是平时连常规借阅区都没有人么？禁书区里能有些什么书？"
"咱们现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维斯拉着乔就往图书馆跑。
"也对。看看就知道了。"乔也觉得好奇，跟着维斯快步走了起来。
当他们拿着纸条由禁书区的看守引入禁书区之后，便完全被震住了。
那一书架一书架积满灰尘的书籍资料，书名全都共有着这么几个字："黑暗魔法"。
第七十四章
维斯和乔五年级毕业后，并没有像绝大多数普通的平民学生那样拿着初级魔法师的身份加入军队，双双留校继续攻读中级魔法师资格。但奇怪的是，靠着火系毕业论文拿到初级魔法师资格的乔和维斯，中级魔法师的导师却是校长，水系大魔法师阿曼达*斯克。
"我一直不认为当初魔法界默许取缔黑暗魔法师是一种明智的行为。"阿曼达*斯克在和乔谈话的时候说，"魔法界因为权力和政治斗争等非学术原因避开这一个学术领域是愚蠢的。而且目前来看，神殿和黑暗力量的冲突正在升级。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对于将来也有好处。"
"我对于这方面确实很感兴趣。不过如果中级魔法师的毕业论文主题有关于黑暗魔法，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乔问道。
女校长笑了笑："魔法师最重要的是品德和实力，乔奇亚尼。魔法师资格不过是人为设定的一个不怎么可靠的标准罢了。"
乔豁然开朗："您说的不错。"
"当然我们不能把这事做得太明了。"斯克校长笑得有些狡黠，"你可以申请有关于魔法原理方面的课题，这样的话即使涉及到黑暗魔法，只要从魔法史的角度来说，就不用避讳。而且如果是魔法原理的话，就算我是个水系魔法师，也可以做你的导师了。"
"谢谢您。"乔高兴地说，"我对于魔法原理也确实有一些自己的理解，如果能得到您的指点真是再好不过了。"
斯克校长温柔地微笑："对了，你的朋友维沙纳特*特蕾西，好像会一点儿光明魔法吧？如果他愿意的话，也可以在光明魔法方面做类似的课题。这样你们可以从两个不同的角度切入，对于今后的学术研究也有帮助。"
在乔的影响下，维斯也成了斯克校长亲自教导的学生。
说是亲自教导，其实校长对两人平时管得很松，只是每十天半个月左右会和两人谈话，或是一起，或是分开，谈谈近期的学习进展，讨论一下关于魔法的心得体会。作为极为罕见的水系大魔法师，斯克校长本人就是一位在魔法上相当有创见的人物，她的观点往往一针见血，对于乔和维斯的学习很有启迪作用。而乔和维斯也非常喜欢这位睿智而开明的导师。
乔在按部就班地研究学术的同时，关于灵魂力量的研究也有了很大的进展。通过实验他研究出了一系列"纯灵魂系的诅咒"，当然维斯觉得这个名称不太合适，因为那已经是和真正带有黑暗魔法属性的诅咒完全不同的魔法了。不过乔对于自立门户的事情明显没有维斯这么上心，对他来说能够在研究上真正取得进展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维斯和乔的研究方向其实已经有所不同：维斯更侧重对于光明魔法和黑暗魔法的对比分析，而乔表面上以黑暗魔法为基础进行魔法理论的探讨，其实几乎完全沉浸于灵魂力量的研究。对于前一个课题两人还能互相合作，后一个却逐渐变得更像是乔在单兵作战了。乔因此承受的压力也比维斯大了很多，维斯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要不要把灵魂力量的想法告诉斯克老师？"维斯提议道。
乔正对着一个骷髅做关于灵魂和肉体分离的实验，实验结果不太理想，正在烦恼，听维斯这么一说，倒是一愣。
他犹豫道："这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我觉得斯克老师应该可信吧。"维斯说，"你不也觉得她没有什么恶意吗？既然她都支持我们研究黑暗魔法，那么研究灵魂力量应该也不会反对吧。而且只是从理论上提出这一点，别说这些实验啊什么的不就行了。"
"这倒也是。"乔想了想，"就说是这两天研究诅咒系理论发现的问题好了，稍微提一下，看看她的反应。"
斯克校长对于"灵魂和精神力量"的假设很是惊异。她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对乔说："乔奇亚尼，我觉得你这个想法非常有挑战性。如果你真的对这个假设感兴趣的话，我建议你放弃前面对于黑暗魔法的研究，将精力完全放到这个假说上面。"
"您觉得我的毕业论文做这方面的研究可行？"乔真真假假地问道。
"不知道。我可是第一次听到‘灵魂和精神力量'这个说法。"斯克校长坦白地摊摊手，"但是一旦你可以在这上面做出成绩来，我想这将在魔法界引起轰动。"
她脸上的笑容带着鼓励："年轻人，总得尝试一下，不然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
乔从她的身上感到一种善意而温暖的灵魂波动，心下不由得很是感动。
"不过，如果是纯理论上的假设的话，是没法形成有力的证据的。"斯克校长又说道，"既然你要证明一种新力量的存在，自然需要实验结果。所以你最好做个实验设计，然后提出申请，这样可以得到一些实验动物。"
乔眼睛一亮，却把激动的心情按捺下去："我知道了，这确实非常重要。"
"还有一点。"斯克校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要知道，乔奇亚尼，你这个假设是从黑暗魔法的相关理论上推理得来的，主要是诅咒系，所以在实验的时候，可能你不得不考虑学习和使用黑暗魔法。这和纯理论上的讨论是不同的。你知道，魔法界现在和神殿处于比较敏感的状态......"
"呃，我会想办法用其他系的魔法......"乔有些不知怎么回答，其实现在他的召唤魔法等一些实验成功完全是灵魂系的力量，和黑暗元素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并不是让你不用那些魔法。"斯克校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只是，使用的时候别让人发现。"
乔恍然，也回了校长一个微笑："我明白，谢谢您。"
半个月后，乔通过申请拿到了一张四十五只实验用动物的批条，可以从实验专用白鼠（非魔法生物），实验用石兔和实验用沙蜥三类中任意挑选。
第七十五章
乔22岁的时候，发表了自己的毕业论文《论灵魂和精神魔法的存在》。这篇标注着阿曼达*斯克为指导老师的一万二千字的论文，经过这位在魔法界举足轻重的水系大魔法师的推荐，发表在了魔法界的权威杂志之一《魔法理论进展》上。这篇文章顿时引起了轰动，很多资深的魔法界人士包括几位大魔法师撰文质疑此文的内容，认为灵魂和精神魔法的问题值得探讨，但不能确定其存在。
这样的情况其实很容易理解。为了防止自己在研究时实践黑暗魔法的事情被发现，乔在斯克校长的指导下，在论文中除了理论方面有比较大的篇幅讨论了黑暗魔法理论的影响，删除或压缩了很多和黑暗魔法有关的魔法实验内容，而之后建立灵魂和精神魔法体系的时候再三考虑之下仅仅是做了一个大纲性的分类，并没有将具体的魔法写入。这使得整篇论文更像是一个理论上的假设和推测，而并不是一个经过严格的实验验证过程建立的结论。由于黑暗魔法师已经被魔法界取缔，对此文的真实性进行实践的魔法师们更加难以理解文中的理论，也无法通过实验重复文中所得的实验结果。某位火系大魔法师甚至讥讽地评论道："如果真的存在灵魂和精神魔法，那么战场上大量出现的就不应该是火球，而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而复生的古代勇士们。"
斯克校长也因此背负了一些诸如"利用权威让学生的烂文章发表在《魔法理论进展》上"的流言。这位普兰顿学院历史上第一位女校长承担了学术界很大的压力。乔对此感到很不好意思，校长却洒脱地笑了笑："这个时候你应该去和朋友们庆祝自己获得了中级魔法师资格，而不是在我面前愁眉苦脸。"
乔和维斯到内洛他们的别墅里好好庆祝了一天。内洛按照维斯的指示，没有让那些莺莺燕燕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有阿列克斯在一边伺候着，米凯尔和他们一起谈天。细心的米凯尔还专门拿出自己的积蓄，买了一套非常精美的水晶对杯作为礼物送给两位新获得中级魔法师资格的年轻人。维斯对这份礼物爱不释手。
乔笑着看了看维斯高兴的样子，拿出了一把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匕首："米凯尔，这个是我和维斯给你的礼物。一直以来都想给你些什么，但没有合适的东西，我想这个会是你今后防身的好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