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有些心急。这案子也拖了几日了,查了很多地方都未有实质进展,只是放大了需要调查的范围,反而增加了麻烦,需要大量的人手。虽有迹象,但并无实据才是最恼人的。如此一来,无人证物证不能证明和丁月华有关,但又不能撇清关系。朝廷毕竟死了个大员,无论如何是要追究到底,包拯绝对不会放松,但说起来,丁月华的家世背景亦不可忽视,包拯目前的压力可见一斑。
“丁姑娘,你再好好想想,你进去了那么久肯定能发现些什么。”展昭对丁月华说。
“展大人,我真想不起来了,我能想到的都画出来了,我确实不懂那些机关之术。”丁月华揉揉太阳穴,她想的头痛欲裂的,脚上也还肿着,浑身难受。
“你再想想!怎么会想不起来呢!你想不起来,要如何破案?”展昭激动的拉住丁月华的衣袖。
“展大人,破案是你们开封府的事!不是我的事!”丁月华使劲拉回衣袖,眼泪充满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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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展昭来不及安慰丁大小姐了。方才他说的语气也并不重,只是稍有些急切,断不至于让丁大小姐当场落泪。白玉堂和公孙策一起上前安慰,把展昭晾在一旁,包拯也有几分尴尬,但也不好责怪展昭。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话最近让包拯深有感触。
公孙策不敢再继续盘问下去,叫白玉堂送丁月华回房休息,白玉堂扶丁月华走了,展昭还愣愣的戳在那里,公孙策上来叫他,他方才回过神来。
“展护卫,你最近是不是很累?不如这案子交给白护卫办,你就在驿馆帮大人忙。”公孙策一直感觉展昭心不在焉,从丁月华出现开始,他就一直心神恍惚的,现在更加严重了。
“公孙先生……”展昭的确有些吃力,因为陷入到对丁月华的感情当中,令自己判断失误,不像以往那般透彻。
公孙策又转向包拯说道:“大人,这案子就交给白护卫吧,他精力过剩,多跑跑,展护卫留在这里接应。”包拯点头表示同意。
“啊……还有”公孙策话风一转,“我们是否应通知丁家?丁氏双侠一向交友广阔,或可收到些风声。”公孙策认为发生这般大事,有必要通知丁家,包括通知丁总兵,若真有什么事发生,丁总兵位高权重,也可说得上话。
“还是不通知的好。”展昭马上表示,“这案子内情颇多,错综复杂令人摸不到头绪,无谓再徒增烦恼,不如我等先查着,真需要帮忙的时候再说不迟。特别是丁总兵那里……丁总兵常年卫戍边关,不可有半分差错,否则我大宋危矣。”
“展护卫所言极是,目前还没到那个时候。”包拯所虑亦是江山社稷,不能轻举妄动。
“这行凶之人究竟目的何在,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公孙策脑中不停重组案情,却难参投其中玄机,总觉得是被什么卡住了,绕不过去,似乎大家都在一个迷宫里走不出去。
安慰女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表面上看起来,白玉堂深谙此道,事实上他的招数也就那么几样,来回来去用也就疲了。无非就是数落展昭,称赞丁月华,倒水递水果讲笑话,只是今日都不太管用,丁月华一直垂头丧气,眼泪总是马上要落下来。
“真是被那只猫气死了!”白玉堂暂时劝住了丁月华,开始跑到院子里骂展昭。时钟钰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听白玉堂骂人。
时钟钰吐了一地瓜子皮,慢条斯理的说:“白大哥,展大哥和丁月华关系恶劣不正是你期盼的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玉堂听了这话,马上一脸铁黑。
“什么意思?白大哥,你这就不厚道了!你不是还答应月影帮她追展大哥吗?现在岂不不正合你意?”时钟钰用自己的衣角擦了擦手,继续说。
白玉堂愣了一下,这事不是他和丁月影之间的秘密吗?而且丁月影还要他保密,怎么时钟钰会知道的?难道说丁月影自己告诉时钟钰的?那可是大大不妙啊!告诉时钟钰还不就等于告诉全天下?万一被展昭听到了……
“这是真的吗?”展昭的声音响起时,白玉堂打了个冷颤,刚刚想到展昭,他就出现了。
“白玉堂!钰儿说的是真的吗?”展昭握紧手中的宝剑,像要把它捏碎一般。
“什么真的假的?”白玉堂嘴比脑子还快,这种事怎么能承认?他早知道答应丁月影这种事被展昭得知定会责怪于他,被抓到最好是死不承认,展昭也不会直接去找丁月影问,最后就落下个死无对证。
“钰儿说的你答应丁月影帮她追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展昭认真起来连包拯都要敬三分,何况是白玉堂呢!比固执,白玉堂甘拜下风。
“展小猫,你听我说,这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样……”白玉堂试图解释,正在编理由。
“是,还是不是?”展昭着魔般的只揪住这一个问题。
“当然是了!月影亲口跟我说的!她说她喜欢你,而且她不介意做小!我可没那么大方,我也喜欢你,但是我不能做小!”时钟钰甩出一句能把天捅个大窟窿的话。下一刻时钟钰便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一脸尴尬看着展昭。
展昭看看白玉堂,又看看时钟钰,此刻心中的悸动无可比拟。原来这几个姑娘同在开封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竟浑然不知,若非刚刚时钟钰点破,他可能要一错再错了!
“展昭,你别听她瞎说,我可不是那种人!”白玉堂此时察觉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时钟钰所说的,既然无意就应该讲清楚。他就是一直说的不清不楚,和展昭交代的不清楚,和丁月华交代的更加模糊,从未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
白玉堂恍惚了一下,抬头见丁月华站在廊下,无力的扶着柱子,脸色煞白。
“月华?”白玉堂一个箭步窜了过去。
“你怎么不在房里休息。”白玉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不想丁月华腿上有伤的同时心中亦有伤。
丁月华轻轻推开白玉堂,直视着站在院中的展昭,展昭收回刚刚和白玉堂剑拔弩张时的凌厉目光,对丁月华投以微笑。展昭漫步过来,至丁月华眼前,轻声说道:“月华,你怎么不听话?不是叫你去休息吗?我陪你回去。”
丁月华垂下眼,刚刚在房中越想越憋闷,想出来透气,又听到他们几个说的话。时钟钰心仪展昭,丁月华早就知道,而且当时她并不介意,甚至希望有人把展昭“抢走”,他就不会一直逼着她完婚,但丁月影……她完全没想到。丁月影是丁月华的亲妹妹,丁月华怎么会想到自己的亲妹妹和自己抢同一个男人?对象竟然是她不想嫁的那个展昭!
姐妹二人共侍一夫在古代或可传为佳话,可丁月华骨子里就无法接受这样的存在。即便她现在正在古代生活,她也无法容忍男人有三妻四妾,若还是自己的亲妹妹,那简直不可思议。
展昭不由分说,强行拉走了丁月华,丁月华跟着展昭走,却心情复杂。她似乎不应该为刚才听到的话生气,可“她”是展昭的未婚妻吧!
拉丁月华进了房,展昭关好房门,又拉丁月华坐了下来,这才坐在她身边,深深吸了一口气。
“展大人,时姑娘……”丁月华正想说时钟钰对他有意是真的,丁月影的事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丁姑娘,你多心了。”展昭没等丁月华说出这句话,便打断了她,“我和时姑娘只不过是同僚关系,再多也就是朋友。”
丁月华的脸开始发热,展昭忙着对她解释这个,倒令她有些不好意思。
“还有丁二小姐……我……展某和丁二小姐并不熟悉,没说过几句话,或许是钰儿开玩笑……”展昭这话说得自己也没有底气,时钟钰说得如此肯定,白玉堂也吞吞吐吐,亏他还以为丁月影和白玉堂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展大人,这些话你不必对我说,跟我没有关系。”丁月华转过脸不看展昭,谁喜欢展昭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展昭一心急,又拉扯住丁月华的袖子。
丁月华扯回袖子站起身:“展大人,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我不是丁月华!我不是丁月华!这句话说的嘴都烂了,可展昭就是不信呢!
展昭哎了一声,也站起身,转到丁月华面前,面对着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丁月华抬头看着展昭。
“我不管你到底是谁,你都必须跟我完婚!”展昭一字一字说的铿锵有力。
“展昭!你疯了!”丁月华使劲挣扎着,展昭简直是丧心病狂,难道他只要她这张皮,而不在乎她这人究竟是谁吗?
展昭紧紧扣住丁月华的身体,让她眼睁睁的和他对视。
“你干什么?唔……”丁月华刚要说话,展昭那冰冷的唇便压了上来,搅乱了她所有的思维,让她的每一根神经都活跃起来,感受着他的气息。
忘了该如何呼吸,丁月华憋的脸通红,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挂在展昭的手臂上,直到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瘫软在展昭的怀中。
“月华……对不起……展某方才实在是情不自禁……”展昭面有愧疚,何时他变得这般冲动,不经过姑娘允许就……
“月华……你还好吗?”展昭搂着怀中的人儿,感觉到一阵阵轻颤。
亮晶晶的泪珠沿着丁月华的脸颊滑下,掉落在地上,仿若一声重响,敲击在展昭的胸膛。是他害她伤心,是他害她落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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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丁月华无法向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她不怕自己必须留在宋朝一辈子,她只怕自己有一天突然要回去,会无法放下眼前的一切。来到开封之后认识了那么多人,有了另外一批朋友,另外一批家人,兄弟姐妹吵吵嚷嚷的,若真要她一辈子留在这里,她也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有朝一日,“丁月华”又回来……
“展大人……你是好人,我不想害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丁月华慌乱的神情再次戳中展昭的内心。
“展大人,如果我又变回去怎么办?我是说,如果我不在这里了……”丁月华越来越混乱,更要命的是展昭无法理解她说的话。
展昭一把拉丁月华入怀,箍住她胡乱摆动的胳膊,低声说:“月华,你别紧张,你还在这,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虽然展昭不太明白丁月华怕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丁月华的惊慌失措。搂着丁月华,他第一12 次感觉到女人的身体竟然是这么柔软的。丁女侠这名声听上去也不像柔弱女子,可抱上去的感觉又是那么奇妙。
丁月华在展昭怀中一动不动,静静的聆听展昭加快的心跳声,急切却有力,听起来让人觉得很安心。
“月华……你……”展昭倒是不介意丁月华一直让他抱着,可是两个人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抱着什么都不做吧。
丁月华叹了口气,从展昭怀中“爬”出来站好。
“月华,等这个案子了结,我们就完婚吧。”展昭一直憋在心里不敢和丁月华说这句话,就是怕她太激动,可现在,他不得不这么表示,他也不想自己的心一直这么悬着,他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开封·云来客栈
蒋平端着药敲开了包惜墨的房门,包惜墨微笑相迎。
“包小姐,你脚不方便不要总是走来走去的,你有任何需要就叫我,我一直在这里。”蒋平笑嘻嘻的说。包兴一直未归,夫子回来了,但是还要出去忙其他事,蒋平便一直留在客栈陪伴包惜墨。
“蒋四爷,你不用管我,你去忙自己的事吧。”包惜墨见蒋平在这里照顾自己几日了,蒋平并非开封府的人,没有义务一直伺候自己。
“我没什么要忙的,我就是在这里等大哥他们,顺便照顾一下你,你也不必多心。”蒋平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他倒是想去洛阳县帮帮白玉堂,这几日都没有消息传过来,想必众人还是一筹莫展。可是现在包惜墨无人照顾,他实在放心不下客栈里那些笨手笨脚的伙计。
“包小姐,我看你不如到开封府暂住几日,丁二小姐在府中也能陪你,现在包管家不在,你又受了伤,还是去府衙好,有人能照顾你。”蒋平觉得这是一个有效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样他也能放心的离开去找白玉堂,至于等什么卢方,他有手有脚还有两个弟弟陪着,蒋平一点都不挂心。
包惜墨摇摇头说道:“还是不去了,我在这里有吃有喝的挺好……”
包惜墨小心翼翼的抬头问道:“蒋四爷可是觉得我麻烦?”包惜墨以为蒋平嫌她烦,想把她赶走。
“不是不是!你可别误会!”蒋平惊的站起身来,“我不是嫌你麻烦,是怕照顾不周,回来大人怪罪。”他哪是嫌弃包惜墨,他倒是巴不得包惜墨一直住在这里,这些天开封府也总送些补给过来,钱和物都有。包惜墨住在这里对云来客栈来说可是有益无害,可包惜墨若出了状况,云来客栈同样需要负责。
“他会关心我吗?”包惜墨低下头,蒋平只看到她跳动的长长的眼睫毛。
“包小姐,包大人当然关心你!他一直希望你能回开封府住,方便照顾你。”包拯和包惜墨之间的矛盾蒋平也有耳闻,包拯整日为朝政为百姓忙碌,很少会为自己考虑,省亲几乎没有,几次都是嫂娘病重他才回去看一眼,等到他赶回去的时候,那病也去了大半了。也有很多人私下议论说包惜墨不孝,不以父亲为榜样反而责怪他。
然而在包惜墨的眼中,包拯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从她出生开始,他抱都没抱过她几次,两个人非常生疏,就像陌生人一般毫无感情可言。包惜墨每每看到那些和父母亲近的孩子,总会羡慕他们。当年母亲去世,她想要到开封府来找包拯讨个说法,硬被老夫人给拦下了,老夫人一直关着她,直到她打消这个念头。包青天呵,他是世人的青天大老爷,可他连自己的女儿都照顾不好。
“还是别说这个了……蒋四爷,我看我还是继续住在云来客栈的好,只是怕劳烦你。”包惜墨不愿去开封府,这些年来自己过得也习惯了,有没有父亲根本没有区别。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蒋平必定是不介意包惜墨一直住在云来客栈的,只要她高兴,住在什么地方都可以。
洛阳县·驿馆
洛阳县县令邝大人呼哧带喘的一路小跑冲进包拯的房间,手里拿着几张残破的纸张。
“邝大人,注意你的仪容。”包拯微微皱眉。身为县令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跑来跑去的让人笑话。
“是是是,包大人,下官有急事禀报!”邝大人顾不上擦汗,急忙递上那几张纸。
“这些是下官从焚毁的那些户籍纸屑中捡出来的,不知道对大人查案有没有帮助。”邝大人自从包拯到了洛阳县,就像是抓到了救星,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往包拯这里跑。
公孙策拿起那几张纸屑,似乎上面有张师爷的半个名字,户籍地点残缺的比较厉害,只看到写的什么关。
“大人,莫非是雄关?”公孙策心中有所计较。
包拯亦是眼中一亮,这案子之所以会怀疑到丁月华的身上是因为现场遗留的巨阙剑,难道说,他们原本的推测方向是错的,结仇的不是展昭而是丁月华?丁月华是镇守雄关的丁总兵的女儿,嫁祸丁月华的目的是为了打击报复丁总兵,那这事就说的通了!
“大人,学生记得御史中丞大人当年曾经做过雄关的文书,而那时刚好是丁总兵刚刚调任雄关之时。”公孙策接到案子之后,也查阅了大量资料,对于御史中丞的过往记得一清二楚。
“看来此事必和当年雄关有关联,公孙先生。”包拯示意。种种迹象表明,这案子和丁总兵以及御史中丞卢大人必有关联,只要彻查当年他二人同在雄关之时所接触到的重大人和事,必然可以得知真相。
公孙策明白包拯的意思,马上下去调动人手去收集资料。包拯又训诫了邝大人几句,邝大人见自己能帮的上忙,才擦了擦汗坐了下来。
一番折腾下来,白玉堂少不了又要回趟汴梁查找相关公文,这次公孙策还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