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玛目冷哼了一声:“什么时候唐门中人尽会使嘴皮子功夫了,别都是跟你们前门主唐傲天学来的吧?”
“哟,对唐断腿这么念念不忘的,信不信本堂主干脆打断了你的腿送你去见他?”
伊玛目抽了抽嘴角,不知是说不过她还是懒得和她见识,扭头看向一旁的木子先:“此时正是大好机会,不如你我联手,杀掉他们这些人,江湖上必起波澜,届时卢某可助你家先生掌控九天,他要报仇,岂不容易的多?”
木子先早已恢复的正常,他看了一眼伊玛目,若有深意道:“你说的很对,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伊玛目微微放心,他知道这些人手底下高手如林,胆大包天,连谢云流都敢废去武功囚禁在此,若能和他联手对付阿云等人一定多了几分胜算。
不想,木子先却在抬头的瞬间,身如鬼魅般靠近了伊玛目,在其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掌拍出打在他的胸口,直打的伊玛目后退了三步,伊玛目怒视着木子先,尚未来得及问为什么,却见一只曲作爪状的手朝着他的天灵盖直直而来,尖利的指甲刺入他的头顶,渗出殷红的鲜血来,听得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伊玛目血淋淋的人头就掉落了下来,那张脸上,已然贴着卢延鹤的□□。
阿云等人被这忽然的一出惊呆了,那几个看守安安和琦菲的人也未曾反应过来,一个不甚,被两个孩子逃脱了。
“安安。”阿云立时反应过来,见伊玛目的人要挥刀砍向安安,立时剑拔出鞘,然而,叶英比她更快,一剑斩去,只见金光落处,安安和琦菲附近的黑衣人尽皆气绝倒地。
“父亲。”安安扯了扯叶英的袖子,小脸上满是震撼,自他懂事以来父亲似乎总是温文尔雅静若湖水的模样,他还从未见过父亲一怒之下拔剑的情形,而且刚才,是为了救他的吧……安安心里一下子有些复杂,那种属于男孩子对父亲的崇拜和亲昵感情一下子涌了上来。
叶英抬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发顶,垂眸轻声问:“青阳,方才可害怕?”
“不怕,琦菲姐姐说了,父亲你会来救我们的。”安安那双和阿云小时候十分相似的眼睛亮亮的,“以后,我也要像父亲一样厉害,这样就可以守护藏剑山庄了。”
叶英神色微微一动,唇角微微一牵,他似乎是想通了什么,有些释然的笑了:“好。”
那边阿云也安抚了小琦菲一番,才再次看向木子先。
木子先脸上恢复了一派和气的笑容:“这位,想必就是上仙公主了吧?伊玛目对小公子无礼,在下看不过眼,出手替公主教训,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公主勿怪。”
阿云一派平静的看向他,心思却翻涌如泉:“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
“在下一介无名之辈,不足挂齿,只是鄙主人想要见您一面,不知可方便?”木子先看着她,神情有些恍惚,“说起来,鄙主人也算公主您的堂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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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先引着阿云到了一处高台,便躬身退了下去。
阿云望着高台上那个背对着她的玄衣广袖的人,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就是当年小哈给她看到的那个和少林寺方丈称兄道弟的神秘人,心头古怪丛生,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阿云冒昧,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李朝缓缓的转过身来,戴着半副面具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打量着,神色平静如水,却隐约透出彻骨的哀伤来,阿云甚至能感觉到,他在透过自己,望向另外一个灵魂。
“李守礼说的没错,你生的和棠儿,的确很像。”李朝收回了目光,淡淡的道。
棠儿……阿云听到这个名字,却是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个薛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那么多的人,都好像是在透过自己在念着她想着她?
“你是不是一直在想,薛棠是谁?”李朝负手望向天际,平静的道出了阿云此刻的心理,“为什么李隆基要因为她对你格外喜爱,为什么你的亲生母亲,要因为她对你冷漠平淡?为什么……我会要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两位亲的地雷,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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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庄花对青阳,其实不是所谓的同性相斥啦,青阳是长房长子,从名分上说的话将来是铁板钉钉要继承山庄的,庄花毕竟过来人,知道其中辛苦艰难,看到儿子又各种和他神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种宿命论的想法,不是不爱孩子,相反,他是十分疼爱青阳的,但是这种疼爱又夹杂着纠结,他希望藏剑后继有人,又不想自己儿子和以前的自己一样苦逼,然而他又是辣么个婉约风,不晓得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加上头回当爹,媳妇和老娘都宠儿子,自个儿爹又不是个好榜样,有那么点儿不适应也是正常,以后相处模式会转父慈子孝哒~
☆、七年为约论胜负
“是啊……”阿云不闪不避地直视着李朝,嘴角微抿,“为什么呢?”
“薛棠,她是我的妻子,亦是我的表妹,”李朝的声音偏冷,然而说道薛棠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她的母亲,是高宗皇帝和则天皇帝的掌上明珠,曾经权倾朝野的镇国太平公主,然而,她并未同她的兄弟姐妹们一般,出生在距离皇权最近的地方,只因她母亲怀着她的时候,她的父亲薛绍,被当时还是太后的则天皇帝以谋反罪下狱,并死在牢中。那时的太平公主还远远没有达到后来“五相多半出于公主府”那样的煊赫,她畏惧太后母亲盛怒之下罪及腹中孩儿,遂隐藏着在江南生下了孩子,并寄养在了苏州程家。”
苏州程家……阿云微微一愣,她婆婆的娘家,好似就是什么苏州程家,怪不得……
“棠儿自幼在江南长大,无拘无束,又因机缘巧合从高人那里学得武功,扮作男子游历江湖,我和三……李隆基也是在那个时候,遇上了她。”李朝说道这里,声音里带了一丝苦涩,“没有想到的是,我与我当时最推心置腹的好兄弟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也为后来的一切,埋下了祸根。”
“等等,你和李……和我父皇是堂兄弟?”阿云有些不解,“可你不是和少林方丈玄正是兄弟吗?那玄正,不是高宗刘妃之子吗?”这辈分可差了,按理说,玄正不应该是李隆基的叔叔辈吗?
李朝看了她一眼,唇角略略撇了撇,淡淡道:“天下人都知道,李夕,也就是玄正,乃刘妃之子,当年,因为和皇父相冲,险些被赐死,幸得睿宗皇帝也就是当时的八皇子李旦相救,得意逃出皇宫隐蔽少林,呵,”他说道这里轻蔑的笑了,“李隆基父子倒是惯会做戏的,当时的李旦,不过七岁光景,哪里有本事将一个幼童瞒天过海偷出皇宫?”
“那……真实的原因,是什么?”阿云有些古怪的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嗅到了皇室辛密的味道。
“当初的刘妃,怀上的是一对双生子,兄名夕,弟名朝,他们的生父,并非高宗皇帝,而是高宗皇帝的儿子,当时的太子李贤。”李朝嘴角眼底露出一抹有些讽刺的笑,“他们两个的出生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错误,是太子李贤遭到别人算计后的结果,当时后党同太/子/党争夺激烈,武后和太子都盯着刘妃的肚子,一个想要借题发挥废掉太子,一个想要让那两个孽种胎死腹中,高宗皇帝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决定以所谓冲撞之名赐死他们,却不想武后横插一手,将那两个孩子送出了宫,以期将来可用来对付李贤。太子自是不肯乖乖就范,派出杀手想要取走那两个孩子的性命,可惜了呢,若非高人所救,差一点点就得手了,从那以后,这两个孩子一个被送到了少林,另外一个,则被那高人带走,教授武功。“李朝摇摇头,眼底的讽刺意味更强。
“所以……其实你和玄正都是章怀太子李贤的儿子,邠王李守礼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阿云却是想不到这背后居然有这么一连串的隐情,一时间有些怔忪,她回忆起当初玄宗对李守礼算得上是“轻轻放下”的处置方式,忽然开始怀疑,他那时一瞬间的心软,究竟是因为什么。
李朝没有回答她的话,似乎压根不屑于承认他有那么一个父亲,只是继续说着他和薛棠的往事:“后来张氏兄弟得宠,开罪了太平公主和当时复立为皇太子的庐陵王李显,他们就策划了一场宫变,诛杀了二张,并逼迫女皇退位。中宗李显为了牵制功臣,为太平公主加封镇国,相王加封安国,并准予开府,那时太平公主府烜赫一时,棠儿才得以光明正大的被接回去,也是那个时候……姑母太平公主为我和棠儿举行了婚礼,只是好景不长,韦氏乱政,公主和相王为自保再度策划宫变,那时,我和李隆基也参与进来,成为主要行动之人,终于,韦党尽灭,相王登基,可此时已经被立为太子的李隆基又和太平公主斗了起来,他们互不相让,愈斗愈烈,我和棠儿夹在其中,亦不知如何是好。棠儿不喜欢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我也计不愿辜负了对我多有照顾的姑母又不愿伤害情同手足的兄弟,只好陪着棠儿远避江湖,不想,却在不久之后,听闻了太平公主谋逆,被太子李隆基围困山林,太子不顾皇帝阻拦对公主赐下毒酒的噩耗……“他说到这里,声音彻底阴沉了下来,”棠儿不顾刚刚生产完的身子,坚持要赶回长安,我们在返回的途中,遭到了高力士的截杀,我虽勉力奋战,却因为之前被下了毒内力难以为继,最终不敌,棠儿和我们的儿子被压回长安,我,却被高力士挑断手脚经灌下剧毒扔下山崖,或许是天不亡我,还给我留了一口气去救棠儿母子,我在山崖下寻得了解毒的草药,勉强化去剧毒,武功却是全废,身体也不过形同废物,连走几步都喘的厉害,可为了棠儿,我还是活了下去……一年后,我扮作乞丐,一路乞讨回到了长安,见到了棠儿的兄长,那个卖母求荣以苟活于世的薛崇简,他告诉我说,棠儿被李隆基囚禁,假意委身,却伺机杀之为母报仇,却不想被高力士察觉,一掌碎心,我那尚未满周岁的儿子,亦是下落不明。”李朝说到这里,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泣音,阿云甚至能够看得到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一时间心头复杂难言,她只知道薛棠大概是李隆基放在心坎里的女人,却不想她的下场居然如此凄惨。至于其他那些她觉得奇怪的事情,为何她长得像薛棠,武惠妃对她的态度十分复杂,大致……因为武惠妃和太平公主存在着亲缘关系,而深爱着玄宗的武惠妃打心里对薛棠充满忌惮和妒忌吧?
阿云说不出安慰他的话来,李朝这一生,几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悲剧,亲生父亲一心要杀他,敬爱的姑母谋逆被诛,心爱的妻子被敬重的兄弟抢走□□后凄惨而死,唯一的儿子又下落不明,换作是她的话估计早就被折磨疯了。
“那么,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阿云叹息了一声。
“因为,我想跟你赌一把。”李朝慢慢的抬眼,看向她,神色极为复杂。
不知为何,对着这样的李朝,阿云也不由自主的严肃了很多,她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并非单单要和她说关于仇恨的问题:“你要赌什么?”
“李守礼说,你曾经是一名天策将士,是吗?”
“不错。”阿云点点头,却微有差异,李守礼连这个都告诉他了,那么想来不久之后爆发的安史之乱,他应当也是知道了吧?
“我,也曾是北门禁军的一员,跟随过王孝杰将军大破吐蕃,深入过南诏教训那些妄图作乱的宵小之辈……”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那些意气风发的过去,李朝的神情有些不太一样,“如果说,日后真的会发生安史之乱那样的事情,我大唐疆土为外族所践踏,并非我所期许,更并非棠儿或者姑母所期许,只是……”他语音一转,忽然冷笑出声,“如果要护卫的是李隆基的江山,我却不屑。”
“我也曾经不屑,”阿云摸不清他的想法,只好轻声开口,“可李隆基的江山,也是大唐的江山,你杀了他,只会令天下大乱,届时四分五裂的格局,说不定会提前出现。”
“可据李守礼说,这大唐的江山迟早会四分五裂,当然,如果没有你……做的那些事情的话。”李朝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从根本上看,和我并不冲突,只是……”
“只是什么?”
李朝负手看着天边那一弯几乎被乌云遮蔽住的冷月,他回忆起从前自己和李隆基还是好友的时候,他、李守礼、李隆基还有薛崇简四人聚在一起针砭时弊,只是现在,薛崇简带着对母亲和妹妹的愧疚早早的死了,李守礼终日混沌度日现在也被囚禁了,这个世界上,终究只剩下他和李隆基了……
“大唐积留的弊端太多了,加上又有李隆基那么个好大喜功的皇帝,你做的那些,迟早会被他毁于一旦。”
“是吗?”阿云挑了下眉,“也不见得吧,至少,他现在看上去,还算正常不是吗?”九天中那几个可能作乱的人几乎都被她铲除掉了,安禄山也因为她横插一笔推出裴耀卿夺了张守珪的兵权,没有获得前世那样的高位,至于杨国忠兄妹……她相信就算她什么都不做李林甫也不会放过他们,至于节度使的权利范围及兵权问题,裴耀卿和李林甫也在着手削减,李隆基只要大的方面不脑抽,还能真的再一次把江山皇位给作掉了?
“所以,我要和你赌一把,”李朝有些诡异的笑了,“我们以七年为期,七年后,如果你还是坚持你的想法,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甚至,包括放弃复仇……可如果你要是对李隆基彻底失望,甚至放弃你的计划,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李朝看着她,眼眸中是从来没有的平静:“我要你亲手挖出他的心脏,以祭棠儿和姑母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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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半山腰上,李忘生和于睿静静的等候着,虽然时间过去的并不多,他们却是焦急不已,直到,他们看到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携着另外一个熟悉的人影再次出现。
李忘生看着谢云流脸色灰白,似是十分无力的模样,一时失态,高声唤道:“大师兄……”
于睿心思复杂的站在原地,有几分近乡情更怯的意味。
扶着谢云流以防他摔倒的青玄真人依旧是一脸的淡漠:“根基未坏,不是大事,待本座回去炼一副丹,自可恢复。”
检查着师兄的身体状况本来心都沉下去的李忘生听到这句话,却忍不住露出惊诧之色:“可……大师兄的武功不都废去了吗?”
“不过是经脉阻滞而已。”青玄真人皱眉,谢云流这种状况在凡人看来确实是武功废了,但对他而言……又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可是个中缘由,却是无法和李忘生这个小辈解释的。
李忘生皱眉,还要问什么,却被冰雪聪明的于睿拉住:“如此,多谢青玄真人了。”
“不必谢我,这是我欠你们师父当年收留我在华山上的情罢了。”青玄真人淡淡道,声音里依旧是不近人情的冷漠。
李忘生不忍心再看一眼师兄的惨状,却心中暗恨少林寺无礼,想着待师兄好些了一定要问清楚事情的始末。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我算错了时间啦,这里大概兜兜和糯糯出生时间是开元二十二年,也就是裴光庭过世后的一年,七年后才是开元二十九年,也就是以开元计的最后一个年份。然后很多历史事件都提前了,比如李过折投降什么的,这里我先说一下,不然有的亲会觉得奇怪。然后青阳吧,大概是开元十八年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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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三位亲的地雷,(づ ̄3 ̄)づ╭?~:
秀秀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6-25 20:53:20
安希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6-25 22: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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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6-26 08: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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