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打人不打脸啊,没事你提完颜宗弼?
阿云姑娘哼了一声,先发制人,破风刚刚起手,就动不了了。
叶英一把捏住她握枪的手腕,高举过头,直接给按在了墙上。
阿云长眉一挑,正要说什么,叶英忽然率先开口了:“阿云姑娘,是否还记得,叶某在马车上问过你的三个问题。”
“怎么了?”鬼记得啊?
“我大唐自开国以来,因太祖皇帝李渊避先祖名讳‘虎’,将隋将韩擒虎更名‘韩擒’,阿云姑娘身为昭武校尉,竟以‘虎皮’为食物名,是否大不敬?”
“我……”阿云心下一咯噔,原来他非要问虎皮蛋糕是因为这个,不过她也反应快,冷冷道,“笑话,我天策府诸人为他李唐江山这般抛头颅洒热血,李隆基却只知道宠幸奸妃,猜忌亲儿,李亨也不是好东西,为了个女人,连自己儿子都杀,再热的血都冷了,再温的心也寒了,我为什么要管李渊他有没有祖先叫什么李虎的?”
叶英却低头“看”着她,继续道:“即使圣上于天策有愧,忠良寒心,似乎无可奈何,不过……阿云姑娘,为何如此不敬尊长,胡乱以‘李菊’呼之,再者,贵府统领菊花花粉过敏,素日最喜牡丹,又怎么会是姑娘说的那样喜欢菊花?”
简言之就是,李隆基对不起你你不认他这个皇帝就算了,李承恩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居然污蔑他喜欢菊花,还给他取外号?
问题是,她真的不造李菊居然会蛋疼到菊花花粉过敏啊啊啊!
“这个……”阿云姑娘深深吸气,“我们跳过这个问题好吗?”
“那好,”叶英竟轻轻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狡黠,几分隐然的怒意,“叶某怀疑,阿云姑娘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这一点,姑娘还否认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小剧场求评论:
小七姑娘:“那个,阿云啊,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开,很重的说。”
阿云:“不行,庄花来势汹汹,一不小心你就完了。”
叶英(优雅的笑):“阿云,过来。”谁TM要把燕小七挫骨扬灰了?你还敢躺在陌生人身上,给我起来!
阿云(惊恐):“你要干嘛?”
李菊:“咳,那个,叶兄弟啊,这好歹是我天策府的地盘,你能不能给点面子,就……算了吧。”随之给某人使眼色,那个谁,赶紧站到军爷背后来,不然大庄主后悔了咱也扛不住,没法子,杨将军不在,打不过这黄鸡啊!
阿云(向左向右向李菊看齐)
叶英(冷笑一声)右手一招西湖初雪困的李菊泪牛满面,左手一把拽起某人,拖回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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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看我这文的亲们,有木有军爷军娘军萝的,好奇的说?
☆、细数当年风云涌
阿云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居然……猜到了?这人不是剑痴吗,怎么可以这么聪明?
“你……想知道些什么?”阿云干涩着嗓子,问。
叶英放开禁锢着她手腕的手,退离了一步,广袖随之微微浮动了一下:“你究竟是何人?到底为什么要回到过去,逆天改命?”
“我是谁?”阿云揉了揉酸软的手腕,抬头看着叶英,在这一刻,所有的秘密似乎都成了没有必要,反正,他……
“叶庄主,你想知道,对我而言,你,李承恩,你们都意味着什么吗?”阿云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丝幽谧的笑,在这地下封闭的空间,显得格外的诡异,“我,是一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在我的那个世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玩着一个叫做‘剑侠奇缘网络版叁’的游戏,而你……你是一个游戏中的人物,藏剑山庄庄主,叶英。”
她说到这里停了停,果然,见叶英扶剑的手指微微僵硬了一下。
“我玩的这个游戏,可以自己选择门派和心法,我的选择,正是天策府的傲血战意,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我,就是我游戏里的身体,军娘阿云。有一天,当我正在玩游戏的时候,脑中一黑,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穿越?”叶英显然对这个名词不太了解,凝眉。
阿云正想吐槽一句你五弟都是穿越的你不造吗,没看过电视剧?
当然她还是没胆子说,只道:“就是我的灵魂穿梭时空,附在了军娘阿云的身上。那个时候,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人给了我一封信,一杆枪,叫我去天策府找朱剑秋,于是我去了,朱剑秋看了那封信和那杆枪,收我做了义女,然后,我就在天策府呆了下去,直到,安史之乱的爆发……”
阿云说到这里,忽然俏脸一白,双眉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之事。
“那个时候,我在洛阳,和曹雪阳将军一起,接到命令,支援哥舒翰将军。二十万人出潼关,活下来的,不过数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阿云看着冰冷的石壁,轻声问。
“对,你知道,其实大家都知道,马被下毒,□□换陌刀,我们使不顺手。”阿云踱步到曹雪阳的石棺前,恍恍惚惚的摸上去,“可是,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陌刀,是我大唐军队最出色的发明,陌刀队亦不逊色于□□,至于使不顺手,那更是笑话,万骑尚且要练习各类刀兵,我堂堂天策府,素日训练岂会连陌刀都没有用过?”
“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叶英眼睫微微一动,扶剑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紧,他心中隐隐有直觉,她说的事情,并不简单。
“军中有奸细,透露了我们所有的斥候行迹以及行军布阵,在食物里下了一种□□,将一种传染病人死后的衣物放在军需用品里,而这个人,他的后面,还有一个人。”阿云闭上的眼睛慢慢的睁开,看着虚空的尽头,渐渐失去了焦距,“那个人,就是安禄山喊着要讨伐的人——杨国忠。”
叶英显然也被这个结果惊讶到了,清隽的眉目微微怔忪,他虽不理俗务,却不可能连杨国忠都不知道,贵妃的堂兄,也是杨家势力之首,大唐相国,和安禄山素日不和,最后禁军哗变,更是被斩首马嵬驿。
“惊讶了?我也惊讶呢,”她叹了口气,“曹姐姐拼了性命掩护我逃走,叫我务必将一封信送去给李府主,而那封信上,写了杨国忠勾结的天策叛逆和神策不法之徒还有……他和朝中某些人勾结的证据。”
“我催促着茂茂,三天三夜,马不停蹄,终于赶到了长安,却听到洛阳失守,曹姐姐的尸身被送回,首级却被斩下悬在洛阳城头的噩耗。”阿云闭上眼睛,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请缨出战,希望能夺回曹姐姐的人头,和尸身一起归葬,可……府主却不让。”阿云扶着石棺整个人慢慢的跪倒,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是宣威将军啊,是我大唐唯一的女将,是天策的骄傲啊……”
“府主说的话我不是不懂,英雄,和常人是不一样的,曹姐姐一个人的死能激励很多很多的人,叛军越是把她的头颅挂在城头,越能激起士兵的愤怒,可是……可那是曹姐姐啊!”
叶英嘴角慢慢的抿起,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修眉一凝,有些不忍地道:“以你的性子,必定是忍不住的。”
“是,我忍不住了,然后纠集了一些人去带回曹姐姐的人头,可是,安贼布下天罗地网,岂能让我们如意?其实……也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了府主,他早已有了良策,可以夺回曹姐姐的首级,是我沉不住气。”阿云哭的抽抽噎噎的,又悔又恨,“我们三十个人,最后死的只剩下我一个,奉命赶来的君傲城为了救我,被敌军炸伤了腿,从此成了瘸子。”
“再后来,那封信的存在被杨国忠知道了,他为了自保,便反咬一口污蔑我才是那个天策叛逆,还说我之所以能带回宣威将军的头颅,是因为和安禄山有染,遂奏请皇帝斩我于军前,贵妃枕头风一吹,皇帝也顾不得兵马不足的现实,下令将许多无辜的同泽入狱,判以腰斩,要不是建宁王求情,我也……难逃一劫。可是,府主却再不能留我了,于是我成了……天策府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被府主亲自下令逐出的人。”
“李府主也是为了你好。”叶英叹息了一声。
阿云惨然一笑:“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如果他不做主处罚,将我逐离那漩涡之地,杨国忠那狗贼不会甘心。如今,我一身的污名,当真不配再以天策自称,可,杨氏兄妹奸佞之人,我……不甘心。”
她没有说的是,从她背负上污名被李承恩逐出天策的那一刻起,脑海中就多了一个系统,告知她,要想回到现代去,就得攒够五亿多的经验,而经验,只能靠做任务积累。
而三百年来,系统把她禁锢在枫华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日常,已经攒了四亿的经验,如果一直做下去,她也许可以在元朝灭亡前攒够经验回家。
就在她这么认为的时候,系统忽然又发布了任务——重返开元,只要她能扭转败局,避免安史之乱的发生,就能攒够经验,回去现代。
回去?还是不回去?
想起那些枉死在政治斗争中的同泽,想起在上林苑的那些日子,想起义父绷着的脸和曹姐姐爽朗的笑容……
她怎么能不回去?怎么可以不回去?
何况,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能不找杨氏兄妹,一一给她吐出来?
“某没有想到,阿云姑娘一介女子,居然,背负这般之多。”叶英的声音像是淡淡的秋雨,带着一丝细细的忧和凉,仔细去听,还有一丝隐约的,心疼。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你要是觉得接受不能自己是个游戏里的人物,要揍我一顿的话,请便吧,别给揍死了就行,这里可没有万花,没法给我缝针。”阿云看了他一眼,好像力气都被用来哭了,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叶英闻言微微扬眉,不解道:“阿云姑娘为何所思所想,总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不然你想干嘛?”
“叶某,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叶英微微笑了。
“什么要求?”她一脸呆滞,怎么感觉这个庄花有点奸猾?
庄花,你的纯洁呢,你的善良呢,你的美好呢?
都被哈士奇们啃了?
“阿云姑娘既然要回到大唐,叶某,亦愿……心剑相随。”
阿云姑娘整个人石化了,她上前去伸出爪子摇了摇叶英的手:“你真的不是因为眼神不好认错了人吗?我不是李承恩呐!”
叶英淡定的从她爪子里抽出自己的手,清隽秀丽的眉毛轻轻一挑,道:“叶某知道。”
阿云姑娘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心思一动。原先她没有想过把这人一块儿带回大唐不是因为时空钥匙不允许,而是因为她担心和盘托出后自己会被揍,现在看来,好像叶大庄主不会揍她了?
“叶庄主,我们商量个事儿?”
“嗯?”
“以后无论怎么样,你不可以再揍我,更不可以叫你徒弟揍我?”
“……好。”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叶某从不曾欺瞒过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两个番外,此卷正式完结,话说明天我要丢炸弹了,提醒一个,你们真的没有人猜出来庄主在东北的破烂小房子里说跟女主商量最后又不了了之的事是啥咩?
最后,被抢了台词的李菊一脸痛苦:“QAQ大庄主,你的心剑相随不是我的吗?9 临安皇城
宋金议和,岳飞父子被皇帝十二道“金字牌”召回,相国秦桧,前军统制张俊上疏弹劾,言之“妄议储,有反意”,皇帝下令将其收监,却迟迟未做处置。
夜,静的可怕,一丝风也没有。
宫中大多数房间都已熄灯,皇宫禁卫军,也换了不知第几个巡防,而福宁殿,却依旧无人敢睡,因为,他们的皇帝陛下没有睡。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铠甲的声音,吭哧响彻在空寂的宫殿里。
“什么人,入殿卸甲,不得携带兵器!”“唰”的一声,大内侍卫拔剑相向。
“放肆!”冷光如电,听得一声闷哼,殿前侍卫倒下一片。
内宦孙福先是一惊,刚要尖声训斥两句,随即听到那声音反应了过来,将将抬起的手臂就那么放下,低头看了一眼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径自退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赵构御笔搁下,脸上的神色先是一怔,再是一喜,随之又是一黯,变幻之快几乎叫人难以捕捉。
比他的脸色变的更快的,是那个大步流星走进来的飒爽美人。
“父皇。”她淡淡的,叫了两个字,一张俏丽明艳的瓜子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神佑啊,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说一声,来来来,朕叫贵妃她们做些好吃的给你吃,最近御厨研制出了一种新的糕点……”赵构听到她这句“父皇”却很高兴,平日里阴阴沉沉话少的可怜的皇帝忽然变成了话唠,走下台阶,在她跟前微笑着说,伸手想拉她又停在半空。
“父皇知道我为什么回来的。”神佑和他相似的细长眉眼纹丝不动,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
赵构眼里的期盼与激动就像一闪即灭的烛火,“哧”的一声,就不复存在了。
他苦笑了一声,道:“这是朝政,你是女子,怎么能干预政事?”
“我不是要干预政事,只是,想要救自己的夫君和公公罢了,”神佑黛眉稍稍一动,目光缓缓的,落在赵构身上,带着三分请求,七分哀伤,“父皇,你要自己的女儿做寡妇吗?”
赵构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嘴上劝道:“岳云死了,还有大把的青年才俊,你们和离了,还可以再嫁嘛,朕看,秦相公的公子就不错,你……”他话音未毕,眼前的女子忽然跪了下来,甲胄在身,原本是不容易跪的,她却直挺挺的跪下来。
“神佑,与夫君共存亡,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赵构意欲扶起她的手僵在半空,他细长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一瞬间似乎又变回了那个高深莫测的皇帝。
“你是认真的?”
“神佑和父皇开过玩笑?”
“朕有的时候,到真的希望你跟朕开个玩笑,就像寻常人家的父女,承欢膝下,不至于跑到遥远的洛阳,一年到头,回来不过两三次。”赵构闭上眼睛,声线里带了一丝罕见的颤抖。
“神佑出嫁之时,父皇虽极力反对,可,也对女儿说过,希望女儿和夫君白头偕老,如今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竟然要被父皇亲手给毁掉吗?”神佑仰着头,她的眼睛睁的很大,以至于那两行清泪在月色下格外的清楚,她的嘴角勾起,像是无可奈何,像是恳求,她的姿态很卑微,至少,在赵构看来,他这个骄傲的女儿,从来没有那么卑微。
“神佑,你和父皇说实话,你,究竟是怎么看待议和的?”赵构猛地闭上眼,再不忍心看下去,这个孩子,长的太像她的母亲,太像邢后。
“神佑……不敢说。”
“你是朕的女儿,有什么不敢说?”
“神佑,每每一看到金人,就想起姑姑们和娘亲姐姐,心如刀绞,不可自拔。”
“是……么?”
“是。”
“你必杀之而后快,方能一解心中仇恨?”赵构问。
“我杀他们,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父皇。”神佑看着他,眼中的泪越流越凶,“他们说父皇是逃跑皇帝,神佑从来不信,在洗衣院中,即使被金人揪着头发打,逼着我说您是胆小鬼,我也大声的告诉他们,您是英雄,您是那个出使金国,将金人吓的不敢再留您当人质的英雄,您是我的骄傲。”
赵构听她一字一句,诉说着一个女儿对父亲所以的膜拜和期许,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他狼狈的转过身,捂着脸不说话,喉头一阵压抑,压的他直想哭。
彼时,他正当年少,虽贵为康王,却因母妃不受宠,而不受重视。
金人要求皇子为质,父皇毫不犹豫的送他去了,并加封他的母亲为贤妃以示奖励。他面对着金人的诸多挑衅,不动声色的一一还击,金人竟以为他是“大将之子”而非皇子,坚决不要他做人质。
于是他成了英雄,尤其在靖康之变后,皇室宗亲尽皆被俘,他更是成为了收复失地的希望。
可如今呢?
谁还记得,他这个南逃的皇帝曾经是昔日那个文武双全的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