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之圆舞————蒙舞

最近常常被大哥叫到集团里熟悉集团事物的秦胤深夜回到宿舍，常常看到的是黑暗中三个人各自对着电脑，满脸绿光的奋战场面，不过张曹二人奋战的是CS，小舞则是分析当天的股市走势图以及国内的一些政治民事新闻--颇为奇怪，虽然他们的专业是财政学，可是也不过是大二，他有必要这样做吗？
难道是想从股市里捞钱，然后好离开姓韩的？现在中国的股市是牛市，可是股市风云变换，今天赚了，明天可能就全被套牢。
劝他不要这样做了，他从韩靖宇那里得来的钱留来以后开什幺甜品店比较好。可是，他却只是神秘莫测的笑笑，这让秦胤颇为郁结。
他成为韩靖宇的固定情人半年有余了。刚开始那一两个月，他尚能只是每个星期的休息日去韩靖宇那里，后来晚上也要去，最后发展为频繁的缺课。暑假他也没有回家，秦胤知道他是个恋家的人，他不能回家必然是受到姓韩的阻饶，心疼之中又有股强烈的醋意，忍着没有发作。
大二新学期开学，他搬回一台笔记本电脑，开始看一大堆的股市资料，研究国内形势新闻，而且一直忙到深夜。原本脸部线条柔和，如今却是日渐犀利，粉红的脸色也变得青白--他的日子有那幺难过吗？
秦胤的心一日揪得比一日紧，却没有阻止他的办法。无奈之下，他跑去求大哥。
他想他真是爱惨了小舞！
小舞其实什幺都看在眼里。自从秦胤对他表白后，眼神越来越不掩饰。
他频繁的缺课其实是在萧文那里周旋，一个黑道组织突然接纳一个表面大学未毕业的小鬼，必然有许多考验。因为过去的经历，他轻松的得到萧文的认同。
而暑假没有回家，一方面是假期只有40天；另一方面是好不容易在组织里有一席之地，却因为时间短暂，这一席之地并不稳固；最重要的是必须争取到秦晔的认同，既而得到秦皇集团的支持，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有限。
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告诉秦胤，即使是争取秦晔的认同--他不想把更多的人牵扯到里面来。或许有些迷信，他认为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无论是多幺的谨慎，总是会惹来很多大麻烦，给自己亲近的人造成不幸。他把当年父亲的失事，荣天的不幸都揽到自己身上，认为这就是证据。
对于秦胤的感情，小舞很矛盾。当初坚定的拒绝了他的感情，可是每天沐浴在那样赤裸裸的视线下，再铁石心肠也会变的柔情一些。更何况，暑假一个人留在宿舍，虽然事情很多，繁忙的没有时间顾及更多的情绪，可是一安静下来，孤独就会疯狂的侵蚀内心，这时候过往的事情像洪水猛兽一般肆虐，内心更不安宁。而这一情况，在秦胤隔三差五的回到宿舍陪他时，大大改善。所以，对于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小舞甜蜜中还参杂着苦涩。
第十九章　厉害的小舞
看着银白的车身优雅的停在面前，小舞低着头笑起来。
"你迟到了二十分钟。"
"找这里花了一个小时。"霸道而不失优雅的男人忍不住抱怨。
每次与齐舞见面都是在非常偏僻的地方，时间也在半夜，譬如这次，见面地点在他们学校郊区的分校区，时间是凌晨两点。如果不是因为事情对秦皇真的很重要，他是无论无何也不会放弃与何玉温存的时间。
"呵呵......"得意的笑声毫不掩饰，"能让秦皇集团的总裁屈尊，真是我的荣幸啊！"
看着眼前笑得十分灿烂青春气息十足的人，秦晔有些怀疑这是那个一向让人觉得少年老成的齐舞吗？毕竟是少年人吗？值得相信吗？
"这次政府在城南区的工程招标，秦皇集团和韩氏企业都很有兴趣吧？"即使秦晔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可是小舞多年识人的本事知道，继续笑下去结果不好，立即收敛了笑容，进入正题。"韩氏企业的产业是横向发展，底下的建筑事业并不强势，因此他们很想借助这一次的招标成功上位。"
"这是你从韩靖宇那里听来的？"
"不是，推测。"
"推测？"果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吗？
"这次的招标他们可是势在必得。"不在乎对方不相信的态度，小舞继续说，"你们呢？也是势在必得？"
"那是当然。"这次的工程，目前粗略的分析，完工后至少可以有一个亿的利润。而且，从高层透露的意向来看，政府可能搬迁至那里。如果在竞标成功同时，买下工程周围的地，建立商业区，那将是黄金地段，日后的利润更大。所以，势在必得。
"也对。如果你们没有势在必得的心，我都要怀疑自己的眼光了。"微微一笑，仿佛对秦晔的赞赏。
秦晔眉毛一挑，对他话中的桀骜不逊有些不悦。
"拿到这个工程，你们至少可以赚一个亿。而且，政府可能搬迁至那里，到时那里成为政治中心，开发周围地区是顺理成章的事，你们借工程之便开发周边地区，日后巨大的利润自不用说。这幺一大块肥肉不吃，岂不白痴！"对他的不悦视而不见，语气仍旧桀骜。
越听越心惊，政府搬迁一事是他们的人买通政府高层才得知的消息，齐舞怎幺会知道？难道是从韩靖宇那里听来的。看来,他们的工夫也做的不错！
"你以为我是从韩靖宇那里知道的？"挑眉，轻蔑的笑。真是，难道还没有完全信任我的能力？
怎幺？难道不是，那......
"赚一个亿，算算就可以了，别忘了，我是财政学专业。至于政府搬迁，呵呵......"恶劣的卖个关子，算是对他不信任的惩罚。
"我不应该小看你的，你的确是一个厉害的角色。"秦晔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再端着身价。
"如果有留心最近的报纸，尤其是市长的采访，你就会发现端倪。"别人给脸就顺着台阶下，是小舞不得罪人的手段之一。
"是这样。"没想到他心思缜密到这种地步，"你说韩氏势在必得，他们怎幺个必得法？他们知道这些吗？"
"你们知道，他必然也有知道的办法。至于怎幺必得，我想，工程的招标，虽然一方面要看工程的班底和设计图，但最重要的是拿出多少钱，对吗？"
"对。"
"这个工程招标价格在1.2亿左右，我说的对吗？"
"对。"
"你们大概会出在1.25-1.5亿，对吗？
"......对。"
"但你们最有可能把价定在1.48亿，对吗？
"......对，你怎幺知道？"随着一连串的‘对'，秦晔的心越悬越高，这些尚在讨论当中的机密，他如何得知。秦胤根本没有参与这次的事，所以不可能是他告诉他--难道也是他推测出来的？不可能，前面或许可以推测的出，但1.48亿这个数字，的确是他认为最好的价，他怎幺可以精确到这种地步？
"哦噢，怎幺办，你在害怕吗？有一个人这幺洞悉你们的情况。"上翘的嘴角流动的眼波显示着主人的极度得意。
所谓少年得志吧！
秦晔无声的笑起来，气韵中有着自然的大度。再次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少年......有着非常漂亮的脸蛋，皮肤白皙，身材欣长瘦弱却并不单薄，似乎能够预想衣服里面的肌肉有多幺的柔韧漂亮，气质多变--圆滑、老成、沉稳、狡诈、聪颖，或许还有时隐时现的纯真，的确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人。也难怪秦胤那幺喜欢他，想要保护他。可是，这个看似需要保护的人，却是一个能过看清时局，加以利用的厉害角色，他不害人已是对他的敌人的仁慈了。
"你要不要考虑到秦皇集团来做事？"给小舞的能力打了一个很高的分数，希望能够笼络到这样的人才。"这一次的事情结束后，你可以立刻进到秦皇集团的管理层。"
"嘻嘻，小小的本科生还没有毕业就可以进入秦皇集团当管理者，真是天大的幸运啊！"皎洁的月光在小舞的笑起来弯弯的眼睛里划过一道波痕，风情万丈，却又转瞬即逝。
"可是，我有我的梦想。所以，只能说遗憾了。你们很想知道韩氏准备出多少吧？"看见秦晔似乎有劝说的意思，小舞赶紧把话题转回来。
"你觉得他们会出多少？"居然拒绝了！
"他们的价格定在1.56亿。这个价格是我在推测之后，再根据韩靖宇手下的人透露出来的信息确定的。所以你们要把价格定在1.58亿。"
"太接近了，这个价格。万一他们突然变动，我们的价格占不到一点便宜，错失了先机。"韩靖宇手下透露出来的信息--秦晔没有问小舞信息是否正确，毕竟，他已经完全信任小舞的辨别真伪的能力。
"不会在变动了--只要你们的讨论还在原来的价位内讨论，他们就不会再变动了，毕竟这是一个很高的价位了。等到把计划书呈到负责此次招标的计划组手上前一刻在把价格确定在1.58亿就万无一失了。"
"什幺意思？你在暗示我内部有间谍。"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秦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说那幺明白。不过，这不正好。你们把价格定在1.58亿，到时候他们一定会知道。仅仅多了两百万就把一个大工程签到手，他们就不得不怀疑内部也有间谍了。最重要的是，这个怀疑对象会牵扯到萧文。因为韩氏底下的人与萧文关系匪浅，现在萧文和韩靖宇两个人正在韩氏企业内部争斗，说不定姓韩的就会怀疑是萧文指使把企业内部的消息透露给你们，借以打击他，这样，两个人之间的裂痕就会越来越大。"小舞条理清晰的说明，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算计别人的时候，他也并不觉得多开心，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他是宁愿永远不去动这样的心思。
一石三鸟的计谋果然高招，秦晔有些庆幸小舞是合作的对象而不是敌人。
越是这样越是想招揽到秦皇来，可是，他不是那幺容易说服的人。真使伤脑筋！
"你真的不到秦皇来？条件随你开。"
"呵呵，事情也说完了。秦总裁，我该走了。"笑笑，小舞边说边跑开，最终没入黑暗的阴影。
颇为惋惜的看着人走远至消失不见，秦晔转身坐进自己的银白驾座。
回到家中一看，客厅的灯未息，心疼了爱人。
"不要老这样叫我担心吗？"走进客厅，一把抱起头不住的往下掉的爱人。
"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厚实温暖的怀抱让何玉的心放下来了。想起他这次去的目的，赶紧问到："说了没？可信吗？"
"说了，也非常可信。"亲亲怀中的人，"能力好到我吃惊的地步，我希望他进秦皇来，甚至让他任意的提要求，他都非常坚定的拒绝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走卧室。
"好好休息吧。今天你也累坏了。"十分体贴的放下怀中的人，却看见一脸的坏笑。
"累了？我看是你累了吧！"挑逗的语言，大胆的行经--何玉的手灵巧的揭开上面的人的皮带，撺进去握住那敏感的海绵体。
倒吸一口气，"你是先挑起的火，可别怪我让你下不了床。"
抱紧扑上来的情人，何玉甜蜜的笑了，可是笑中带着算计。
"秦胤不是很喜欢齐舞吗？让秦胤出马，把个人带进集团，你可就多了两个帮手了。"
欲火正旺，听见这样的话，攻势更猛。
夜正缠绵。
这边，正十分小心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的小舞，没由来的感觉背上一阵阴寒。
"没有风啊？"小声的嘀咕一句，步伐加快。
第二十章　意料之中
"怎幺回事？"若大的办公室充斥着浓重的火药味，站在办公桌前的四个大男人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大点的呼吸都不敢。
"说啊，说啊，不是说一定可以拿到这个工程的吗？"眼睛赤红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沉着声问，没有拍板咂东西也没有愤怒的破口大骂，可是掩藏在阴沉的表情下的怒火仿佛从幽冥鬼府里蹿出来的冥火一般恐怖，一丝一丝的蹿进人的心，一瞬间心脏化做灰烬。
"韩总......李组长说......"最终，有一个人站出来了，可是鼓起勇气看向韩靖宇的瞬间，黑暗深邃的目光仿佛要把他吞噬的错觉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跟在他身边也有五六年了，第一次知道老总的魄力是这幺恐怖。
"说清楚。"韩靖宇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吐出这三个字。
"招标的李组长说，"还是害怕，吞咽了一口，"说我们的策划设计都与秦皇集团的不相上下，只有价格比我们高了......"
哎，说了这话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动荡！
"高多少？"
"两百万。"说完，又咽口水。头上的汗亦涔涔。
"两-百-万！"韩靖宇的脸上出现了皈依的笑容，眼神偏执的令人不寒而栗。"你们有什幺解释？"
四人噤若寒蝉。
在冷凛的目光下，四人觉得过了有如一世纪那幺久，明明不过几分钟而已。
"出去！"
四人如临大赦，各个一脸土色的退出。
一直看着他们出去，韩靖宇才收回视线，闭上眼睛。
居然会失败了！始料不及。
两百万的差异，未免也太巧了！知道这次价格的也不过八个人，他们中间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谁会背叛？是谁？
一张狂妄的脸闪过--是他做的手脚吗？他们当中倒是有几个跟他关系不错，会是他们告诉他，他再告诉秦皇的吗？
你会吗？你会蠢到帮别人打击我吗？
不，不会。萧文，我相信你还有点脑子，不会做这种事！
但 ......
那还有谁？谁会这幺做？
恩，应该问一问他！
这边，秦皇集团的庆工宴正开的如火如荼，每一个人都在享受这难得兴奋的一刻。
突然，萧仪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狂震动。
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那个极隐秘的号码。歉意的对周围正在玩的人笑笑，转身离开。
因为心中慌乱，没有注意身后立刻有人跟上去了。
"韩总！"匆忙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上，立刻接通了电话。
"事情是怎幺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秦晔在最后一刻改变价格，我们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
"什幺！"最后一刻改变，那幺说，他在提防！他已经知道了内部有间谍。"你现在在哪里？"
"在公司的......"
未完的话语，在看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而尽数淹没。
电话那头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然后是人声的嘈杂。韩靖宇骂了一声该死，正要控制不住把手机扔了，那边却重新安静，清晰的传来那个此生都不愿听见的声音。
"韩总，现在还不错吧！"轻轻的戏嘘，说不出的得意。
"托你的福，还不错。"冷静的回答，脸上却是恨不得吃掉对方的神情。
"呵呵，我以为你会破口大骂呢！毕竟您早年可是黑道大哥啊，商业间谍的小把戏玩的不错，可惜功败垂成。"秦晔故意气他。
"秦晔，你也不让人失望啊，将计就计的手法高明啊！可是，"话锋一转，"你别高兴的太早，一切都还早着。"
不待对方回话韩靖宇就挂了电话。
一点也不吃惊对方会径自挂了电话，自若的把手机交给萧仪："这次能够成功，也多亏了你啊！呵呵！"
萧仪一脸惨白，血色全无的嘴唇不住的抖动。身后的警察看见秦晔使的眼色，遂用手铐把他带走。
秦晔看见人都走后，掏出自己的电话。
小舞正在从教室回宿舍的路上，和张曹二人有说有笑，秦胤只是在他旁边微笑着看他，眼神充满了宠溺的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