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幻灭————sakida

此时我也不装死了，邵少贤凝视着我半天没说话，"却找不到留在你身边的理由。"
"所以你才做这么多怪事。"我在邵少贤的怀里，邵少贤用手环住我。
"宁愿做怪事，也不做让你伤心的事了。"
"我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那我发誓。。。。。。。。"
"邵少贤，我只要你的真心，承诺，誓言我通通不要。那都是假的。"
"浅墨，我想让你信，不知道你能否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让你信。"邵少贤收紧拥抱，我确实能感受到了爱的力量。
我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道，"就信你这一次。"
"浅墨，我爱你！"邵少贤裂开嘴笑的童贞，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邵少贤，不得不承认你越活越倒退了，越来越幼稚了。"这话当然只能在心里说，其实面对现在的邵少贤，敞开心扉不再压抑着自己的他，我总体上讲是不讨厌的，甚至是有点喜欢。

与其活在飒克和申盛2兄弟当中，还不如谁都不要，寻找一条新的道路去走，也许邵少贤会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也没料到，这是对那2兄弟的不公平。
我不否认自己的自私，如果我不那么自私，最后定不会落到那种下场如此难堪。

说不出爱谁最深，他们每个人都是无法取代的。

住在南方，唯一的缺点就是雨水多，而每次雨水一多，我家的屋顶就开始漏了，因为我现在还要半工半读，所以也没什么租条件好点的。完全是凑合着住。
每当这时候邵少贤就提着水桶，捧着脸盆到处跑。
"怎么这里也漏啊！啊。。。。。那里都满了。。。。浅墨啊，这房子没法住了！"邵少贤衣服头发全湿透了，还认真地对我说，"浅墨，住我那里吧。这样多容易感冒啊。"
我拿出一条崭新的毛巾，"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看着如此认真的邵少贤不禁为他擦拭起来。
我先给他擦头发，他的发色有3种颜色，红色，黄色和黑色，的确非常适合他痞子的性格。
"你头上的颜色好多。"我说道。
"是吗。都是营养不良造成的。"邵少贤歪着脑袋，我从他身后看到他脖子上隐约闪着什么光点。
"那什么东西。"
"是这个吗？"邵少贤送衣服里面掏出来，原来是一只知了玉佩，"这是我奶奶给我的，传家之宝。"邵少贤颇为骄傲地说道。
"怪不得，好特别啊。"我称赞道。
"喜欢吗？"邵少贤问道。
"喜欢啊。"我继续给邵少贤擦拭。
"那送给你好不好？"邵少贤转过身，我看着他把玉佩出从自己脖子上摘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给我带上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想摘下来还给邵少贤。
可邵少贤阻止了我，他说，"我们邵家算是要绝后了，这玩意儿肯定传不下了，所以带在你身上和带在我身上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敢情你也知道你邵家绝后啊，那你还。。。。。。"后面的话给邵少贤用手堵了回去。
"我才管不了这么多。我妈说邵家的列祖列宗会等我死了抓我去地狱，我就说自己宁愿死了去地狱也不要再在人间失去你了。我妈说我是狗娘养的，我也没敢说她是狗。"
"邵少贤。。。。你当然不能说你妈是狗，那你不是成了狗崽了。"话是说地轻松，可是内心已经翻涌了起来，我突然觉得其实我可以试着好好爱着这个男孩。
邵少贤，他就是这样倔强又幼稚在我平静生活中的点缀，让我既讨厌又喜欢。

其实那天我是叫邵少贤离开的，可谁知邵少贤刚要出门的，屋顶就掀了一块，这到好，邵少贤死都不离开了，最后在邵少贤的死缠烂打下，那夜他留了下来。
邵少贤平时很少跟我有身体的接触，可是如果邵少贤留下的话他就必须跟我挤一张床。
本来我们之间还有一大截的空隙，可是一阵雷声后，邵少贤突然把我抱住，然后就没有分开了。
"真是个胆小鬼。"我嘲笑他。
"我才不怕打雷呢。我是怕等下劈下一张天花板，把你砸伤了可不好。"
"吹吧你。"我背对着邵少贤，整个人被他严实的拥抱着。
"我没骗你。浅墨，我真的什么都不怕。我就怕伤着你。"邵少贤突然像后挪了挪。
"你怎么了？"我低声说。
"没什么。怕把你弄不舒服。你睡吧。"
邵少贤又往后挪了挪，我跟他打趣，我也向后挪了挪。
邵少贤再向后挪，我也跟着挪。
最后邵少贤挪到头了，连忙打住说，"浅墨，你别挪了，我要掉下去了。"
"那你别动啊。你不动我就不动。"最后一次，我向后挪了挪。
这不挪不知道，一挪吓一掉。邵少贤下面那个居然已经胀这么大了，直直顶着我后面。
我真不知道邵少贤这么不争气，原本愉快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有些暧昧。
大概这种状况持续了几分钟，邵少贤下面那个也慢慢平静下来，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邵少贤，真不应该把你留下来。"
"吓到你了？"邵少贤小心地问道。
"有点吧。不过我刚才没做什么吧。你怎么就。。。。。。"
"我怎么知道啊！大概因为你是妖孽吧。"
"我找死吧！"我转过身，透过微弱的街光看到男孩的裂开的笑脸。
我们都看醉了彼此，仿佛中邪般的我靠近邵少贤的脸，邵少贤像是充了电的超人，一下就翻了身，从上方俯视我，送上了极其温柔甜蜜的吻。
我拥着他的腰，满心欢喜地接受着来自邵少贤的热情，那沉睡多年的欲望一再被钩起。
"霹雳----"刚打了雷又劈闪电。
我与邵少贤像是回了魂魄，邵少贤傻楞地坐在我身上，有些搞不清状况。
我在底下笑的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犯傻的邵少贤特别可爱。
"今天的天气挺糟糕。"我一脚踢开巨型大狗般的邵少贤。
"浅墨，你是不是也喜欢上我了？"邵少贤一脸认真地问道。
"喜不喜欢你说呢？"
"呵呵。"也不知道邵少贤在暗爽什么，不过我可以感受来自他手臂的力量，似乎我不放开它，它便会一直这样缠着我了。

那天清晨，送走一脸满足的邵少贤，却不知道一回头，竟看到了坐在楼梯口的飒克。
飒克穿着黑色风衣，很大。行李一箱子，看起来很重。
他看起来很疲倦，不过目光一直没离开我。
我走过他跟前，蹲下来仔细端详着他每每在我梦中出现的精致的脸。
"哥。你快出皱纹了。"我抚过飒克的眼角。
"哥老了，却总是任性。"飒克把我拥在怀里，我感叹，一天中投进了2个不同人的怀里。
"哥，有些事情你明明懂，为什么还像个小孩子。"
"哥想你了，哥不想把你交给别的男人，那样哥活着的每一天都觉得难受，那是痛苦的煎熬。"
"哥，如果我现在和申盛在一起你是不是就不任性了。"
"也许吧。至少我不会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哥。既然你都放了我，就不能反悔，你不知道我会痛苦吗，哥你对所有人好，就对我最坏。"
"哥就是处处考虑别人才会差点失去你，哥现在不想了，你能不能给哥最后一次机会。"
我已经把机会给了邵少贤，怎么能再将它转移呢。
我已经可以想象邵少贤抓狂的表情，那张舒展开的脸重新收紧不再笑了，我觉得害怕。
"哥。我已经把最后的机会给了别人，如果有谁能给我一次机会就好了。"我挣脱开飒克的拥抱，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是差点失去我，你很早就彻底失去我了。"

那天敲门声持续了很久，弱了几分钟又开始敲打起来。每一声敲门声都击打着我无比脆弱的心，一下一下的生疼。
哥，对不起。我枕着湿透了的枕头入了梦，梦里飒克和邵少贤都面无表情地离我远去。

有时候，如果现实与梦相吻合，也只能说天意弄人。

20
伶仃孤苦

那天我收到了一封来自A城的信件，里面居然是关于我的父亲。说是有些东西希望我确认一下。
我在桌上留了个便条给邵少贤，然后我就搭上去A城的火车，连功课也先搁置下了。
再次回到那块熟悉的土地，遇到了许多熟悉的人和陌生的人。
路过工地的时候，一个工人一上来就搭上我的肩，那人我不认识，他却跟我搞的热乎。
"崇洋啊。你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走啊。我都帮你催到钱了，而你人却不见了。2百啊！够你弟弟一个星期花啊，不过看你现在穿衣服这么有品，应该也不缺这点钱吧？最近手头有些紧了，给兄弟滋润滋润啊。"说到最后就是想从我这里扣油水啊。
"你还记得我在这里干了多久吗？"我手伸向裤袋，十分缓慢。
"1年多吧。不是挺久的吗。最近挺发啊！"工人盯着我的裤袋，眼睛发亮。
"你们一天都能赚多少啊？"
"忘拉？不就30吗。小子现在肯定看不上了吧。"
"干几个小时？"
"6个啊！"工人有些不耐烦了。
我终于知道自己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了，也终于知道那时飒克夜不归宿是怎么回事了，什么去玩啊，他是为我赚钱去了！
还是这种6个小时只有30元的工钱，想到这，我有些懂了，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都是飒克用汗水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有些还参合着血和泪。
路过超市的时候，我想起了我和飒克第一次进去的时候，飒克说让我买，不是因为懒的拿，是因为他让着我，把花钱的权利全权给了我。那可都是他的血汗钱，到我的手里就挥霍掉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竟回到了那逸人的公园，飒克和我都曾经在这里放过风筝，虽不知道在外人眼中那会是怎样的画面，在我脑海中却是如此清晰的存在的。
公园如今成了少妇和孩童爱来的地方，好一副温馨的画面。
我都快忘了那个女人了，第一眼看过去我还不确定，不过后来我确定了。
边天。是边天。g
她身边有个3.4岁的男孩，可爱极了。
我已不知是进还是退。
"妈妈。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而我没有。为什么。"男孩抓着边天的裤角摇晃着。
"墨墨啊，你乖，妈妈给你买糖吃好不好。"边天娴熟将小男孩抱起。
"边天！"我对着那母子俩的背影一喊，可是边天似乎没有听到。
我又喊了一声，边天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妈妈。那个叔叔叫你呢，他是不是爸爸？"小男孩问道。
边天擦擦脸，笑着对我说，"小孩子不懂事。最近过的好吗？"
我摇摇头说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边天放下孩子说道，"不是你的，真不是你的。"
"那谁是我爸爸！"男孩慌了，跑到我跟前，抓住我的大腿不放了，"他是我爸爸他是我爸爸。他跟照片上的爸爸一模一样！"
"他不是！"边天拽开墨墨，流着泪说道，"他真的不是，相信妈妈好不好。"
"那他是谁！那你为什么每天对着他的照片哭！他就是我爸爸。"
"妈妈哭是因为妈妈对不起叔叔，妈妈把叔叔的前途全毁了。现在沦落到这种下场也是妈妈自找的，就是可怜了墨墨，妈妈对不起你好不好。"边天心疼地抱着墨墨。
我蹲下身，对墨墨说道，"你叫墨墨对吗？"
墨墨使劲地点头。
"墨墨，从今天开始，叔叔做你的爸爸好不好？"
墨墨睁着大眼睛，眼泪还在不停地流着。
"浅墨，不要。。。。"边天抓着我的手摇头。

把墨墨送到幼儿园之后，边天与我在小公园的长椅坐下。
边天如今已经彻底长成了成熟女人，从她的说话的语气和举止都可以看出。
她的身材保持的极好，皮肤还是如高中那会儿白皙，只不过手背那道刀疤与之很不协调。
"这疤。。。。"我问道。
"高一下半学期被邵少贤打的。"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不曾经经历过那些。
听到邵少贤这个名字，我不禁有些颤动，"你那时候没告诉我为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叫我离开你哥。我没答应，就被他打了。"边天苦笑，让人心疼，"后来我知道你是生病了，你也没有哥哥，可怜的是邵少贤居然喜欢上你哥哥了。"
"原来如此。"我没有再多解释，"邵少贤后来有没有再对你做什么了？"
"那到没有，后来他找我谈过一次，说他爱上了你哥哥，他也知道你其实是生病了，我可以看出他很痛苦。"
"他很爱我哥吗？"我望着蓝天冒出这么一句。
"大概很爱吧。"边天凝视我的侧脸，我有些感觉到，"听说你被邵少贤从精神病院带走了。"
我点头，没有再说话。
"从那里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那时候你可是犯了命案。"
我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突然记起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哥哥是被我断了性命。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边天淡笑说道，"边远这种人死不足惜。我不会怪你，我会感谢你。所以我才要千方百计让你别坐牢。"
"为什么这么恨他。"
"他是畜生，他不是人。虽然不是亲兄妹，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对我。"边天冷着声音有些说不下去。
"难道。。。。他是的墨墨。。。"简直不可置信，我看着边天捂着脸哭，透明的液体从缝隙中流出。

那次与边天的谈话后，我的心情再也无法平定下来。
如果没有这次谈话，很多事情我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夜，我去了警察局，拿到手里的是我父亲的遗品。衣服上面的味道永远是最廉价的啤酒。
如今，我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伶仃孤苦了。

21
再次回到U城。
我站在家门口，发现那电话亭不知道又被哪个无聊的家伙给砸了。

走廊上很杂乱，好象很久没有人收拾了。我蹲下去捡起一块破步，傻了眼。
这不是我家的床单吗？
还有这个CD，这个水壶！这个教科书！！！
天！！全是我的东西啊！！！

我跑到自家门口，门半开着。里面居然冒出了黑烟！
"天！邵少贤！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对吧！"我看到窗帘里面有个人影，我疾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飒克居然坐在窗台上发呆。
"哥。。。。。你怎么了？"
"我把邵少贤赶走了。"c
"你把他赶走了？"我还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是不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飒克望向我，眼中尽是我读不懂的东西。
"哥。。。。你怎么能。。。。。"
"你讨厌哥了对不对？"
"哥。你以前不这样的。"
"哥也是人，哥也想需要爱。浅墨，你别把哥想得太伟大了。"
"邵少贤没说什么就走吗？"
"你就这么喜欢那毛小子？！"
"不是。。。。这样对他不公平。。。。。。。"
"浅墨，你这样就对哥公平了吗？你究竟知不知道哥一路走来有多难，你不知道哥背负了多少辱骂，我为什么？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