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所以说你错了。一开始就这么难,还不如别开始了。"我转过身恨着心说。
"浅墨,难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做多情吗?你告诉哥是不是这样!"飒克转过我的身体,直直的看着我,让我避不开眼来。
"是。。。我从来没喜欢过哥。"我感觉自己眼眶的热了,我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我不相信!那你为什么要来美国找我,你的行动已经出卖你了!"飒克摇晃着我的肩,我的泪就这样直唰刷地落下来。
"哥。。。别再逼我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想一辈子都叫你哥,是哥。"我真的不想再让错误再继续下了,如果我再这样拖拖拉拉,终究只是一场空的。
"你这样怎么让我安心。我就连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哥?"飒克从我无力地滑下。
我擦擦眼角,虚着声音说道,"哥,我已经给过机会了,在我去美国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不是那个活在你羽翼下弟弟了。"
"你还是在怪我当初把你让给申盛,你对此耿耿于怀对不对?"
我实在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了,真的,如果当初飒克没有放我走,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很多事情我自己都无法控制,飒克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只是我想换种方式了。
如今,我满脑子都是邵少贤高大的身躯提着水桶,捧着脸盆在我家串进串出的画面,湿着身子,自己却没有感觉的认真地说话着。
我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看到那破损的电话亭邋遢在那里,就好象邵少贤在对我苦笑一样。
"跟电话亭过不去干吗!有什么不爽的就跟我撒啊!!"我气着破涕为笑。
其实后来真觉得自己挺失败,从来都是邵少贤来找我,而我居然也觉得理所当然。
以至于后来我想找他,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我没有像邵少贤这么多兄弟可以为我满U城的找,我只有靠我自己一条一条街去找。
我真的怕了,我连路上的乞丐也要看个仔细,就怕自己错过了他。
那段时间,为了不再拉下功课顺利毕业。我只有利用夜晚这段时间去找邵少贤,可是那家伙好象跟我捉迷藏一样,就是迟迟不愿意出来。
坐在街口,我成了只会给自己的塞食物的机器,我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就怕错过什么。
这二天有一件事在我心中越发清晰了,那就是我迫切地想见邵少贤。
我不知道找人原来是件如此累人的事,如今的我终于是明白了当初邵少贤找我的心情了。
可是我那时候哪里还考虑到这些了,我就觉得呆不下去了就逃了。
完全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邵少贤找了我6个多月,而我找了几天就感觉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根本没有寻找的方向。c
今天在路上有个女士的包被抢了,我看那小偷的身材跟邵少贤有些相似,就什么都没想追了上去,不过这家伙的体力完全没有邵少贤这么硬朗,跑了2条街就不行。
我夺过皮包,抓下那小偷下巴一瞧。
完全不认识的人。
我走之前使劲揣了他一脚,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怒气。
走出街口的突然觉得心口闷地慌,有气没处撒的感觉。
我在心中漫骂,邵少贤你这家伙要是让我找到你就死定了!
走在回家的暗路上,电话亭已经被修好了。
楼梯口,飒克还是没有离开。
我二天没回家,他就在这里坐了二天。
"哥。我求你了。我求你回去好不好。"我蹲下身,无力道。
"如果烦我了就别管我。"飒克少有的倔强起来。
"哥我不会烦你的。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有些东西一旦错过真的就没办法回头了。"
"哥懂的。你别管我了,你就让我在这里待着。"
"哥。别这样,要不先进来吧。这样会着凉的。"我扶飒克,飒克不让。我硬是要扶他,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同一间屋子,我与飒克各怀心事。
22
第二天一大早,我发现自己的自行车爆胎了。
我第一感觉就是邵少贤来过。
我跑到路中央,寻找四周,可是那街上安静连人影都没有。
我只好推着自行车到路边的维修点补胎。
却不知道有个人正鬼鬼祟祟从我眼皮底下溜了。
那人正是邵少贤。
谁让他长这么高大,我就算是瞎子,也会因为他的移动所发出风流动的声音而逮到他的。
也许是因为我最近有些神经质了,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休想逃过我的火眼金睛。
"邵少贤!你给我回来!"邵少贤发现自己溜不了了,站在原地像个企求原谅的小孩。
我扔下自行车冲到邵少贤身边,生怕他再给我玩失踪。虽然很生气却硬不起声音。邵少贤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身后的阳光,我竟委屈地眼眶发热。
"浅墨。。。。。"邵少贤生涩地伸手擦拭我的眼下,我赌气一样推开。
我没哭,我怎么可能为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哭呢。
"你别生气了,你听我解释啊。你们那些邻居向社区反映说我破坏公物,私闯民宅。把我抓进拘留所去,一关就是1个星期。"邵少贤低着头看着我,一脸的认真。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破坏公物没错,私闯民宅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想你了,我早早去了你家,到了才发现没有钥匙,然后就从窗户上爬进去了,然后就碰到。。飒克了。"
"你们打架了?"
"打了。"
"你有没有怎么样啊。"我捧着邵少贤的脸仔细端详起来,眼角那块青的厉害。
"我打不过飒克。"邵少贤捂着自己的脸,怕被我看见。
"废话。人家可是在美国培训过的。"我拿开邵少贤的手,用自己的手碰了一下那块青,邵少贤龇牙咧嘴起来。
"你长这么大第一次去拘留所吧。你怎么也不想办法让自己出去呢。邵少贤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会让自己这么委屈?"邵少贤抓着我的手,却只是轻轻的。
"我就赌一把。"邵少贤直直地凝视我,仿佛要把我看透。
"赌什么?"
"赌你会不会就此跟飒克走了。"邵少贤别扭地笑着。
"邵少贤,你有几成把握我不会走?"
"我在拘留所想了很久,我想等我出来的时候一定找不到你了,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笨蛋!"我动情地抱住邵少贤,嘴里还不停地喊着,"邵少贤你这个笨蛋!"
"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没有停止笨的趋势。"邵少贤用力地回抱我,仿佛要将我揉碎。
我们都没想要停止拥抱,我们希望黎明可以见证,我们现在深爱着对方。让夕阳见证,我们想要一直爱下去。
飒克的背影逐渐撤离出我的视线,他留给我最后一个笑,是面向太阳的。
还有他笨重的行李,来的时候有多重,带走的时候就有多重。
"飒克!"我对着飒克的背影喊到。
飒克朝着我笑。
"请你一定要幸福!"我喊地很用力,我怕飒克听不到,我最希望飒克得到是幸福。
"你一定可以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怕我的幸福造成飒克的不幸福。那样我永远不会安心。
飒克摇摇头,不太潇洒甚至有些停滞的转身。
那是我心中长久的痛,却也只能让它这样痛着。
事情发展到这里,虽然不是最圆满的,却也是我最想要的。
半年后。
我像往常一样推开华盛顿中部医院的大门,手里捧着一盆小雏菊。
走进白色的病房,飒克安详地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如今这张平静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任何喜怒哀乐了。
他再次沉睡了,就在那个悲喜交加的傍晚,飒克摇摇头,没走几步身体就重重到了下去,我挣脱开邵少贤的怀抱,向飒克冲了过去,我抱起他,发现再也叫不醒他了。
半年了,飒克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我每天都来看他,看到的也只是他苍白的脸。医生说他这次也许再也不会醒了,直到他停止心跳为止。
我知道,飒克如今孤独的灵魂定在某个角落凝视人间,只是如今我无法像18岁那年可以看到他。他是如此孤独,而我能做的只是待在他可以看到的地方,然后一直到他的灵魂如灰烬一样彻底带他离开。
他是我的哥,永远都会是。
我不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虽然很痛苦。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的邵少贤直立在路中央的画面,头发被夕阳镶成金边,被傍晚的西北风吹起。我一直以为他会暴跳如雷,可是他始终没有,他是这么平静地看着载着我和飒克的救护车离去。仿佛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低头,如今那只玉知了还静静地躺在我胸前。之前邵少贤没有跟我说过它是一块暖玉,有时全身冰凉的时候,只有脖子下方,胸前那一点是暖着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