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看了还能不投降! 搂搂怀里的人,对著东交待:「别太晚回来了,事情真做不完,带回来做,别耽误小翔睡觉。」说完挥挥手让东退下。
「是。」东脸上没有什麽表情,淡淡应了声便躬身退了出去。
思量著这几天体力消耗不小,东原本不打算吃的早餐只能勉强吃了。
到了办公室,因为三点要再赶去川濑公司,锦给的工作量也没减少,东只能压缩自己休息的时间,一上午几乎没离开坐位,午餐只胡乱吃了些,真的赶不完的次要事情只能交待给助理。
川濑公司的人员其实不能说不行,就是经验差了些,加上没合作过默契不够,进度其实很难控制,才短短二周,为了赶时间,东把自己能做的事全揽了下来,再者锦特别交待了这几天得早点儿回去,东更是只能优先处理必需团队完成的会议和讨论。
才过吃饭时间,便赶忙把资料装进电脑里带走,回到家里,也是随便填了肚子便回房间忙碌,到了九点半,锦打了电话唤他过去,又是整整两个小时的费力按摩。
回到房里,实在累到不行,浴缸放满水,整个人摊在里面,怕又睡著特地调了闹钟,果然最後还是让闹钟闹醒。
勉力提著精神分析著川濑需要的企画资料,一直到天色将白才上床睡了二个小时。
感冒葯、退烧葯、胃葯、止痛葯、提神剂...每天吃的葯愈来愈多,真正入肚的餐食却少的可怜,短短几天东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连眼眶都凹陷了进去,脸颊上的肉也没了。
天天在一起,锦不能说没看到,但那又怎麽?!反正才两个星期时间,便是累一点咬牙撑一撑也就过了,所以锦根本没放在心上。
弃子 3
小翔拍的古装剧正好进行到野战的部份,体力消耗大不说,每天都要上马,所以死活不肯让锦碰,其实锦也舍不得,男人间的情事,承受的那一方总是负担大些,真要遇到小翔工作忙时,锦也是很能自制的。
几天没做了,身体实在憋得难受,月光下小爱人古铜色的肌肤闪著诱人的光泽,锦不禁想起另一具白皙的身体,晚上他给小翔按摩时专注的神情和脸上淌著汗水的样子...实在忍不住...
轻手轻脚下了床,进到东的房间,只见他和手提电脑还在奋战。
抬头看见是锦,东不无诧异:「锦,有事?」
锦点点头,眼角眉梢毫不遮掩的情欲根本不用多说。
看看自己的电脑,再看看锦,东有些犯难:「今天用嘴可以吗?!」
看那神情差点就没直接说出比较省时省力,锦心里的不满一下涌了上来,他的需求东应该永远摆在第一位,现在竟为了这点儿破事要他将就?!
说什麽也不行,锦上前拉著东的手,拖著便往床走,转头见东难得蹙起眉头的为难模样,锦是愈发赌上了气,气的自己都忘了东的"那点儿破事"完完全全是他给找的。
锦像个大爷一样躺在床上眯著眼睛,享受著东的服务的同时,不禁比较著他和小翔间的不同。
小翔骄傲羞涩,身子青涩得都还闻得到少年青春阳光般的味道,和他一起,得花很多时间讨好并耐著性子让他适应,锦也乐於付出那种带著怜惜疼爱的心情去取悦那只小猫,好像对待宝贵的琉璃,时时刻刻都要小心呵护,但回报的就是美丽多彩的眩丽夺目。
和东,就完全不同了,只要放松了等他取悦讨好,而他也熟知怎麽样能让自己得到最大的愉悦满足,对东不用小心翼翼,那具成熟的男性躯体美丽坚韧,尽可以放纵自己享受性爱的乐趣。
当然,那是指大部份的时候,但像现在这样明显的敷洐却让锦大大不满。
跪在身边的男人微锁著眉头,一脸的疲累揉和著不明显的无奈,比平时略微迟顿的舌尖、手指根本只是按著本能游移挑弄,一点儿也激不起平日的火花...非常不满意!
一个翻身,锦把东压在身下,东突然大张的眼底有些惊惶失措,锦却心情大好,难得在情事之间主动挑弄东的敏感处。
偏过头去没敢看锦,东双眼微闭,颊颈泛红,竟是少见的羞涩。
锦不由觉得奇怪,平日东主动讨好时明显的魅惑和放荡,根本找不到半点羞怯的样子,但现在的样子竟比小翔还生涩...这种表情竟比平日更加撩人百倍。
自他唇里流泄而出的声音也比平日多了几分压抑,略带甜腻的鼻音,掻得人心痒难耐的低喘浅吟,只光这样就让人忍不住的占有、再占有...
结束後,锦趴在东身上喘息,心里不由想道,调教过果然不同一般,连青涩的反应都能做的恰到好处,让人火燎火烧地难以控制,却又不会故意吊人胃口,磨人耐心。
手在东的腰际滑动著,这身肌肤滑腻得不像男人所有,下面铺著结实的肌理触手又不像女人般松软,加上略微偏低的体温,简直得天独厚,让人流连难放。
休息了一会儿,按照往例,锦起身先去洗澡,这与跟小翔做时又是大大的不同,那只骄纵的小猫一定是慵懒的赖著,半閤著眼,任由自己帮他清理得清爽,至於东会趁自己洗澡时收拾好一室的凌乱,换上新的被罩、床单,等自己沐浴完,他才打理他自己。
和小翔,自然像对亲密爱人,锦没有大男人主义,娇宠自己所爱的人认为理所当然也乐於实践,但和东...好像只是交易,事情结束後,不用他动手做任何事,看似体贴,其实...只是把他阻绝在感情之外...
总结自己的结论,心情又不好了,锦一面冲洗著,一面恼怒著,洗好了气冲冲的出来,准备好好质问一番,却见东还在床上,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形。
走近一看,只见他蜷在床上,睡得极熟,舒展的眉宇间已经没有刚才的为难,好像触动了什麽,锦的心情一瞬间好了许多。
弃子 4
走近一看,只见他蜷在床上,睡得极熟,舒展的眉宇间已经没有刚才的为难,好像触动了什麽,锦的心情一瞬间好了许多。
想叫醒他,但又舍不得,锦想著既然和小翔完事後都是他帮小翔清理,没道理不能帮东做。
轻轻地抱起他,却吃了一惊,东比小翔高出半个头,体重却还轻些,明显而突出的锁骨看来很是性感,却也彰示著主人真的瘦得太过。
被锦的动作惊扰,东张开眼睛看到自己在锦的怀里,有些楞住,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於是说道:「我自己来就行。」
「你正作梦呢!」锦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轻声说道。
又楞了一下,摸摸自己的额头,确实不是锦会做的事,咕哝一声便又睡去。
锦看了却是好笑,一起生活这麽久却是第一次见他迷糊的模样,不可否认,还...蛮可爱的。
到了浴室,帮他清理时东又醒了几次,每次都让锦用同样一句打发,或许是锦的行为真的太过异常,东竟然相信自己真的是在做梦,但这梦也真的太奇怪又太真实了吧!
最後一次东歪著头,带著疑惑的看著锦,眼睛睁得大大往上瞪,可眼神迷蒙,显是半梦半醒间,锦怕他真醒了又去忙川濑的烂事,索性抱著他,像安慰似的轻拍著他的背,嘴里竟然哼起摇篮曲。
锦自己听了都想笑,就别说东了,头垂在锦的肩上,嘻嘻笑了出来。
「真是难听。」沈寂半响之後又加了句:「果然是梦啊!」
「确实是梦,好好睡吧。」锦轻声细语。
「奇怪,怎麽老梦到你?!」东嘴里呢喃著。
呼出的热气弄得锦颈项发痒,暖暖的感觉就这麽顺著颈子一下充盈了全身,是种从未有过、形容不出的感觉。
「因为你喜欢我吧!」锦脱口而出。
「呸!」东轻啐一声:「怎麽可能!」
理所当然的否认让锦的身体僵了一下,真有股冲动把东摇醒,问问怎麽不可能!?喜欢自己难道是很糟糕的事吗?!想想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两人要有可能八百年前都可能了,还等到现在?
帮东擦乾了头发和身体,又抱著他上床,沐浴过後的潮潮清新水气衬得那张贵气的有些距离感的脸庞柔和极了。
即使瘦得过份,极为白皙的肌肤仍然显得十分光滑润泽,眼下的脸颊上有几点淡淡的小斑,为他完美的脸上添了几分可爱的亲和感。
他的眼睛不大但很漂亮,细细长长的古典美,眼角能勾魂摄魄的那种,睫毛并不卷翘,也不特别长,但在单薄的眼皮上却显得很搭配。
鼻梁十分高挺修长,但不像西方人那样夸张,一直延伸到鼻头、鼻翼的线修形状都很优雅。
微微开启的唇瓣没有明显的棱线和锐利的形状,略为丰厚,是他脸上唯一普通却让人感到特别柔软的部份。
不能否认,东比现在正红的小翔俊美多了,气质也好,但为什麽不能骄傲些、有骨气些?!
对这个人曾经动过心吧!?否则能同嚐禁果的对象太多,为何单单跟他!但是在知道他为了讨好取悦同为男人的自己,竟然主动向老头要求"调教"课程...在那时,轻视和鄙夷便取代了所有可能萌发的感情。
自愿放弃尊严的男人,又有什麽资格得到别人的尊重! 所以,只能是床伴,再也不会有别的了...
锦起身打算离去时,东翻了个身,皱著眉头梦呓著,低低喃喃的念著一些数据,锦一听就知道是川濑的案子。
连睡觉也挂在心上,真便宜了川濑那家伙,锦蹬了鞋子上了床,搂紧了东,再次强调,现在是做梦,警告他好好睡觉。
说也奇怪,自己找了舒服位置窝著的人,真的就安睡了。
看著那沈静的面容,有种淡淡的满足,连锦自己都没法解释自己的心态,大概是赌气吧,气川濑那家伙凭什麽连东睡觉时都要占著不放。
弃子 5
东醒来时天还没亮,看到锦在自己旁边,不由吃了一惊,他留在这里过夜不是没有过,但那是在认识小翔之前,那小家伙的醋劲儿可不小。
「锦,醒醒。」东推著锦。
张开惺忪的眼睛,看到是东、再看看天光,锦模模糊糊说道:「还早,我再睡会儿。」
「你怎麽睡到这儿来了?!」东又推了他一把。
「不行吗?!又不是第一次。」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闷闷懒懒的,接著不知想到什麽,竟突然发了句话:「东,给我烤个蛋糕吧!好久没吃了。」
怎麽扯到蛋糕上来了,东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只得应声:「知道了。」见锦半天没反应,好像又睡了过去,东只好再喊:「快醒醒,小翔不在吗? 醒了看不到你又该生气了。」
锦呻吟一声,慢慢坐了起来。
见他醒了,东这才下床梳洗,披了件晨褛出来,见锦还坐在床上发呆,不禁好笑。
「真不回你房间?!和小翔吵架了?!」
「没有。」锦回过神来,揉揉脸,耙耙头发,下了床要走,见东正打开桌上电脑,於是停下脚步,说道:「今天休假不再睡会儿?」
「还得去加班,这案子太赶。」东随口回道,随即点了根烟提神。
锦知道东很少抽烟,只有压力大或睡眠不足时偶尔抽抽。他脸色不太好看的问道:「案子这麽棘手?」
深吸了口烟,缓缓又吐了出来:「也不是,就是时间太赶。」东笼在烟雾後面的脸有些模糊。
「还有几天不是?」真有些不满了,锦也不说不上是为了什麽。
「是只剩几天了。」东微微笑道:「不止今天,明天也得去才行,对了,说不定今天我就不回来了,川濑先生说他那里有套房能睡。」
「不准!」锦想也没想就否绝。
「呃?!」没料到锦会反对,东有些反应不过来。
话出了口锦自己也吓了一跳,但一想到昨晚...那张没有防备的睡脸就这麽展现在别人面前...
绝对不容许! 锦算是下了命令:「今天晚上无论得回来,小翔还等你给按摩。」
「知道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应了下来,东脸上仍然没什麽特别的表情。
这理由好像过份了点,锦不觉又加了句解释:「小翔明天开始到九州出景,再麻烦你一天了。」
「这麽客气一点儿也不像你。」东不知是不是调侃,脸上有著淡淡笑意,话倒是难得的苛薄。
锦也觉自己的解释实在多馀,使唤东又不是第一次了,竟还给理由呢!实在无话可应,转过身便走了。
早上起来,小翔朝锦发了顿大脾气,原来他半夜起来没看到锦,知道除了东那里再没有别处,想想自己因为拍戏的缘故让锦憋了几天,也只能忍,不料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锦回来,料想是在东那里过夜了,委屈的不得了,气闷闷的睡了过去。
醒来发现锦又睡在身边,小翔愈发气了,就以为他这麽好唬弄?!跟锦大闹了一场,原本预许明天要离开,结果一大早气呼呼的便跑了。
锦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好说歹说没留小翔下来便也懒得追了,不过心情不好,在床上赖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到了餐厅,早餐已经给他张罗好了,看到一块手烤蛋糕不由感到奇怪,一般早餐是不准备蛋糕的,他也不喜欢吃。
「麻美,」唤过麻美,锦说道:「这蛋糕拿下去吧!」言下之意是以後早上也不必出现。
麻美看了锦一眼,一付"果然如此"的冷淡表情,她几乎是看著锦长大的,对锦不似一般下人畏惧,拿了蛋糕就走,随後又换了碟三明治,重重的放在锦面前。
弃子 6
麻美看了锦一眼,一付"果然如此"的冷淡表情,她几乎是看著锦长大的,对锦不似一般下人畏惧,拿了蛋糕就走,随後又换了碟三明治,重重的放在锦面前。
「怎麽?!不高兴啦?!」对於这位跟亲人差不多的厨娘,锦到底宽厚,也不生气,只是笑道:「你知道我不吃欢蛋糕的。」
「既然不喜欢,干嘛折腾人?!」麻美冷冷应了句:「烤个蛋糕也不是三五分钟能做好的事。」
「咦?!我昨天有交待麻美烤蛋糕吗?!」对於这指责,锦实在是丈二金刚摸不著脑袋。
「我老了,手艺不行了,少爷换个人也就是了,不必老是折腾东山先生,那位山口少爷要吃他亲手做的早餐,我就奇怪了,东山先生的料理全是我教的,味道会有多大不同?」麻美气乎乎的讲了一大串,总之是不满极了,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心疼另一个。
锦也明白小翔是故意针对东,他自己吃了十几年也吃不出麻美和东做的有多大差别,小翔又哪里分辨的出,不过为了讨小爱人欢心,也只能牺牲东了。
对於麻美的指责,锦只能苦笑。
见锦不答话,麻美气愈发壮了:「现在连少爷都来做践东山先生,一大早五点不到就来烤蛋糕,我说了少爷不可能吃让他别忙了,他说少爷的交待就算是梦话也得听的,而且说不定您是真的想吃,还要我别跟少爷说,如果少爷不吃换了就是。」
「是吗?!」真的交待过他吗?!经麻美一说,隐隐约约似乎有点儿印象。
「谁没事找事做,我看东山先生红著眼睛,精神很差,八成又少睡了,一早起来还惦著给您烤蛋糕、给山口少爷做早餐。」
锦知道自己有时是待东刻苛了些,虽然不是存心的,但不反弹的皮球总是让人习惯愈压愈重,直到施力者失去控制都不自知,东就是这样,无论什麽事都照单全收,让人对他的要求很容易成为压榨。
「蛋糕拿出来吧!」锦说道:「东还没出门吧,叫他一起吃。」
「他一大早就走了。」说到这里,麻美又是愤愤不平:「要出门时刚好遇到山口少爷,东山先生好心端早餐给他,却让他整盘翻在身上,浪费东山先生一早上功夫不说,那汤还是才从热锅上起的,那麽一倒还能不烫伤。」
锦听了也皱起眉头,暗道小翔也太任性了些,不过他也得顾著小爱人的面子,不好在下人面前说什麽。
麻美端了蛋糕出来,放在锦面前,说道:「就这一块儿了,我想少爷也不爱吃,其馀都切了送人了,那些女孩们听说是东山先生亲手烤的,哪一个不抢著要,还有人连吃都舍不得呢,偏就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最後一句自然意有所指,锦笑得更苦,但一想到东烤的蛋糕落入别人肚里,竟生了几分不甘。
切了一块放进嘴里,虽然好吃但也不特别出众,不过想著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这平淡的味道似乎立体了起来。
吃过早餐信步踱到院子里,平常假日总能在这里看到东帮著园丁浇水、或是逗著狗玩,要不便在树荫下看书...此刻眼前空盪盪的,好像心也空掉了一块。